天字醫號第一百四十六章 途遇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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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途遇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圓不破  分類: 古代言情 | 圓不破 | 天字醫號 
叫住了青桐冬杏二人,顧晚晴上前仔細翻看那件衣服,那是一件夏衫,雨過天晴暗螺紋

的料子,絕非平常人家穿得起得,那一杯的OOXX讓她想到四年前的某一天里,她因急于

記錄大長老教授的課程,胡畫了那個素來冷清古板的人一身的墨水,他也沒生氣,后來

他讓人去相府償了衣料,他也收了,怎么......他竟一直留著這件衣服?

顧晚晴捏著那件衣服出神,心里卻不太敢想那個名字,聶清遠......這個名字現在已是

大逆不道的代名詞之一,任誰沾上,都是死路一條。

青桐看出一些什么,示意冬杏到門口守著,又回頭瞧了眼阿影,靠到顧晚晴身邊小聲說

:“夫人,不管是什么目的,就這么送來一件男人衫子,太莽撞了。”

顧晚晴心神一斂,她也正想到此處,聶清遠是什么人?最為謹慎刻板的人,就算他偷潛

回京城,想要見她,有得是方法,怎么會用這么明目張膽的手段?可若不是他......顧

晚晴略一沉吟,叫來冬杏,“拿衣服給你的人可說了什么?”

冬杏神情惴惴的,就怕自己帶回的東西給顧晚晴惹了什么麻煩,聽了問話咬著下唇想了

想,“沒有......對了,她就一直在那,我走出老遠后往回看,她還在那。”

難道是聶清遠怕她不信,所以才拿了這件衣服證明自己的身份,讓她務必相見么?除此

之外,顧晚晴想不出別的這件衣服會出現的可能性。

對于聶清遠,顧晚晴是感恩的,不說他拖延婚約一事,只說當日出城,那時傅時秋也是

受困之身,如何送她出城?多半是聶清遠的功勞,可他不提不念,甚至分別之時也沒有

只言片語。不過,這也正是他的性子。那這次他要見她又是為了什么?也是與傅時秋一

樣,想要潛逃出京嗎?許多念頭在顧晚晴腦中翻騰,松了衣服在室內踱了幾步,終究是

難下決定。

去?或是不去?

顧晚晴沒有猶豫太久,下定決心地握了握雙手,回頭與冬杏道:“你隨我去看看那人還

在不在。”

冬杏應了一聲,青桐萬分擔心地看了一旁沉默的阿影一眼,顧晚晴想了想,看“阿影去

將這衣服丟了吧,別讓人瞧見。”

不管怎么樣,她的房間里出現男人的衣服,讓人發現都是難以說清的事。

阿影低頭答應,快速地把那衣服卷到包袱里,閃身出了房門。

冬杏與青桐都以為顧晚晴是有意將阿影支使出去,可顧晚晴卻不急著走,反而又坐了下

來,等到阿影回來,她才起身道:“走吧,阿影也去。”

阿影也是那樣的想法,以為顧晚晴剛剛是有意讓自己回避,卻沒想到她們會等自己回來

,此時聽她這么一說,略有錯愕地看向顧晚晴,顧晚晴卻已去穿披風,準備出發了。

顧晚晴的想法很簡單,如果是聶清遠,他必定有事相求,聶清遠在鎮北王眼中是叛臣之

子,在王妃與袁授眼中未必是,王妃與袁授爭取的是另一種可以抗衡鎮北王的力量,他

們沒有一定要聶清遠死的理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況且聶清遠還與她有恩,所以

無論如何,她都得去看看情況,這件事她并不打算瞞著王妃,如果需要,她還得與王妃

進一步商討對策。至于如果并非是聶清遠而是什么別的事,身上帶著功夫的阿影就更有

存在的必要了,只是看她那纖弱的身形,顧晚晴懷疑她能不能打贏自己還是兩說。

留下青桐一人,顧晚晴帶著冬杏與阿影出了房間,正巧遇到了金氏,金氏看樣子也是要

出去,以為顧晚晴要去前廳湊熱鬧,先一步告罪道:“我母親與妹妹也來了,邀我去小

聚片刻,稍后再去前廳找你。”

顧晚晴也不解釋,與金氏共同出了小院,金氏自去尋娘家人,顧晚晴則轉出精舍院落,

直朝寂園而去。

這次知道了原有,顧晚晴也下意識地閉口不言,走了一半又覺得好笑,突然想到,也不

知這園子是當真有這個典故,還是水月庵刻意編排吸引游客的,這么一想又自己搖頭,

她這是怎么了?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似乎對周遭一切都充滿了質疑,任何事她都覺得

是有內幕在其中的,都要多想一層,這樣真累。

傅時秋說得對,她把自己封閉得太緊了,還好,她遇到了袁授。

想到臨別前袁授的依依不舍,顧晚晴輕撫胸口淡淡一笑,離開他后又不自覺緊繃起來的

神經略有緩和,放眼四周,突然覺得眼前清亮了不少,來時之間殘雪青石,現在則在雪

石之間見到許多未敗的梅花,本來已是早春之時,只憑得三分寒意,那些白蕊紅梅攢得

格外醒目,又因現在的時節,這傲骨寒梅便少了幾分凜冽,多了一點溫馨顏色。

就是這樣才好吧?顧晚晴一邊前進,目光一邊追逐著那些紅梅,心情也跟著變得生動起

來,對啊,不管將來如何,她現在起碼已經擁有葉氏一家的關愛,和袁授全然的付出了

穿過寂園,又走過一條卵石小路,便是水月庵的前殿,那里喧鬧如昔,顧晚晴在大殿一

側的月亮門前站定,讓冬杏給自己指出送衣服的人,冬杏蹙著眉頭細細尋找之時,卻聽

得正殿內一片喧嘩,繼而無數善男信女跌跌撞撞地從殿內涌出,臉上都或多或少地帶著

驚恐之色,更有許多人唾罵出聲,“這等臟病,也配在佛祖面前禱告!”

大殿前登時亂成一團,許多正要進殿的人被涌出殿外的人沖倒在地,你擠我壓的又夾了

不少謾罵在其中,甚為熱鬧。

顧晚晴隱約只聽到一個“病”字,便朝前走了兩步,冬杏聽得清楚,連忙扯住她,“夫

人,說是那個......臟病呢。”

顧晚晴皺了皺眉,雖然她是大夫,但遇到一些病癥她也是不大愿意看的,比如這所謂的

“臟病”,多是因自身的原因所得,雖說病患無分人品貴賤,但大夫也是人,是人都有

喜好厭惡,并非看不起這病癥,只是對這患病的人的品質有所懷疑而已,當然也有一些

誤傷到的,但終究是極少的比例。

顧晚晴此次出來的本意是找人,并不想節外生枝,所以略一躊躇,便站在原地未動,冬

杏一邊護著顧晚晴一邊在人群中搜索,可大殿前亂成一團,她看得眼花繚亂,還是沒能

找到交給她衣裳的那個女尼。

這時從大殿中走出兩個女尼,朝驚恐又好奇的眾人低宣了一聲佛號,其中一人回頭道:

“女施主,出來吧。”

這么一說,轉在大殿前的人群圈子霎時擴大了一倍有余,因大殿前有白玉基座奠基,是

以顧晚晴雖在低處,卻也將殿前之事看得一清二楚,那女尼說完后不久一個畏畏縮縮的

身影緩緩挪了出來。

那是一個女子,頭面都包在圍巾之中只露出一對眼睛看不清顏面,顧晚晴的眉頭卻緊緊

收緊,目光落在那女子隆起的腹部之上,竟是個孕婦。

“打她這不要臉的,竟敢玷污佛祖法眼!”

不知是誰先起得頭,一場聲勢浩大的批判大會就此展開,仍是沒人敢靠近她,卻有不少

人向她擲物,好在水月庵打掃得干凈少有石子之物,投過去的多是一些香燭,傷不到什

么人。

雖然離得遠,顧晚晴卻能感覺到那個女子的無助,她削瘦的肩頭始終在輕顫,人葉佝僂

著,雙手護著肚子......就是這個動作,顧晚晴一改初衷,抬腿步入人群。

水月庵果然不負名庵之名,那些女尼面上仍是一派平和之象,又幫著勸阻眾人,可普通

百姓對于這樣的病癥多少都是歧視的,有些又惟恐與這女子同殿待過而受傳染,故而女

尼的勸阻并不起什么作用,鄙夷謾罵之聲頓發高亢,前來圍觀的人也越聚越多。

那女子不知是身體虛弱還是受不了這樣的聲伐,雙腳一軟跪在玉臺上,眾人的怒火更盛

,紛紛讓她迅速起來,以免臟了佛門之地的清白。

那女子驚恐地望著四周,護著腹部的雙手不斷收緊,其中一只少了布帶遮掩的手上長了

幾塊紅銅色的圓斑,她的一雙細鹽早已哭得通紅,身體也由輕顫轉為抖動。她撐不住了

,感受到掌下充滿生機的腹部,她決絕地閉了閉眼,就這樣吧,連月來得蔑視厭惡、嘲

諷謾罵,撐到最后,仍是這樣的結局。這是她應得的,卻苦了腹中的孩子,也連累了遠

在西北的娘家......

就在那女子猛然睜眼決意碰死在這佛祖面前時,一只細膩白皙的手掌出現在她眼前,一

道不清冷、也不熱情的聲音平常地道:“你的手,給我看看。”

女子怔怔地抬著頭,在這樣眾人聲討的聲浪中,這道聲音猶如梵音天籟,她不敢相信,

只能怔怔地看著那只手,還有那手的主人。

“這位夫人莫要管她!得了這樣的臟病早該死了才是!”

“不要惹禍上身啊!”

一時間討伐的聲音多數變成規勸,那女子本有意抬起的手又縮了回去,面前的女子竟蹲

了下來,輕輕拉過她的手,仔細查看,那女子的手背上有幾塊圓形紅斑,手心里卻是玫

瑰色的紅丘疹,丘疹邊緣又鱗屑之物附著,再扯下她的圍巾,那女子的容貌竟出乎意料

地白凈柔美,面頸也并無紅疹紅斑。察覺到眾人的目光,那女子連忙低下頭去,將面巾

再度圍好。

來人自然是顧晚晴,她的舉動不止讓那女子淚如泉涌,更遏止了場內的吵嚷,一時間所

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們身上,漸漸地,又開始有些竊竊私語。

顧晚晴并未讓這些私語再演變成一場損人大會,抬著那女子的手臂將她扶起來,問道:

“你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么?”

那女子的身子晃了晃,收身就往后退,顧晚晴擔心硬扯著她會跌倒,便由著她松了手,

微微揚高了音調,“你這玫瑰糠疹雖然不好治,但也并非無藥可醫,你若信我,我可治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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