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
隨軍前進是枯燥的,幸好一路上曹植可以跟徐晃和張遼說一下話,向二人請教一此行軍經驗。而換裝過后的騎兵,持久力和速度上都增加了不少,故此,在第三天下午的時候,有斥候就來稟報道:“四公子,二位將軍,濮水就在前面三十里!”徐晃聽到斥候的稟報,凝聲問道:“可有發現敵軍行蹤?”那斥候答道:“有兄弟在濮水附近發現大隊騎兵停留的痕跡,相信是敵軍留下的。但敵軍到哪里,就不清楚了。”徐晃點了點頭,吩咐道:“加派人探,另外要小心防備敵軍偷襲!再傳令下去,在此地安營察扎!”“諾!”斥候退下去之后,徐晃也跟著跳下戰馬,取出軍用地圖不住開始比對。曹植、曹彰和張遼見得,也跟著下馬,一起湊到地圖之前。看了一會,徐晃卻是說道:“此處三十里便是濮水,下游五十里就是離狐灘,但是敵人的行蹤我們還未把握到…………”當徐晃說到這里的時候,張遼忽然露出淡淡的微笑道:“公明不必擔心,敵軍并沒有離開太遠,他們只是在不遠處監視我們!”徐晃略帶驚訝地瞥了張遼一眼,不解道:“文遠就如此肯定?”張遼輕輕點頭道:“根據一路上所發現敵軍的蹤跡,應該沒有錯。敵軍若是不在我軍附近,沒理由這段時間連續發現敵軍行蹤的。加上,顏良、文丑的遮蔽手段雖然不錯,但瞞不過某!”見到張遼臉上自信的神色,徐晃也不自覺地輕輕點了點頭。隨后說道:“既然敵軍也在暗處留意我們看來他們是有意舀下我們了!”張遼沉吟了一下說道:“這倒是難說。不過現在元讓將軍已經帶領一部人馬進入陳留郡,另外濟陰郡也有守軍調動,敵軍不可能不知道。這種情況下還沒有離開而在我軍附近,恐怕有這意思!”徐晃點了點頭,輕嘆了口氣道:“敵暗我明,有點麻煩!”就在此時,曹植忽然開口道:“倒是未必!”“哦?”聽到曹植開口三人的目光同時集中在他身上。曹植頓了一下,說道:“之前仲德先生不知荀友若為敵軍參贊,故而想用簡單一點的方法引顏良、文丑上鉤。此計雖然不成,但并非沒有好處,最起碼現在敵軍出現在我們附近有不少原因就是此計不成。”曹彰聞言,不解地問道:“卻是為何?”曹植笑了笑,說道:“荀友若雖然冷靜但近萬的河北騎兵,都是血氣方剛之輩,來到充州可謂一仗未打,他們怎會甘心。”曹彰聽完,有些了然地點了點頭。徐晃卻是皺眉問道:“那又如何?”未等曹植回答,那邊張遼已經很自覺地接上道:“既然他們想打就有辦法引他們出來!”曹植打了個響指道:“不錯!公明且看,這里乃是離狐灘,而離狐灘的一側乃是濮水,另外一側乃是樹林。這三個地方,都極不利騎兵施展若是我軍在離狐灘之側安營扎察,那么……這次沒等曹植說完,徐晃和張遼異口同聲答道:“敵軍必然會來偷襲!”曹植輕輕點頭道:“然也!敵軍不知我軍不懼離狐灘地形,如此我軍可直接棄營而入離狐灘。敵軍見我軍潰逃必然追擊,到時其戰馬受傷,便是我軍反擊之機了!”曹植剛說完,徐晃就點頭道:“好計策!不想四公子兵法造詣竟也如此厲害。”曹植撓了撓頭道:“植也是偶有所得。”這時張遼還盯了地圖一會,才抬起頭來說道:“四公子之計大善,不過遼覺得還可以再補充一下。”“哦?”眾人聞言,目光同時落到張遼的身上,曹植臉上更是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張遼靦腆一笑道:“其實,扎營于此,實則上乃是為誘敵。既然是誘敵,并不需要那么多人。遼以為可趁入夜之后,可分出兩軍,一軍進入樹叢埋伏,另外一軍可先進入離狐灘,以逸待勞。待得引敵軍入離狐灘后,兩路伏兵同時殺出,加上誘敵的一軍,三路齊出,可讓敵軍更加混亂!”“好計!”聽到張遼之言,三人齊齊喝了一聲彩。徐晃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們今夜先在此休息,明日就必須趕到預定地點。如此,某和史渙率部負責誘敵,文遠率領一千五百人馬在入夜之后進入樹林。另外某再讓史渙率領一千五百人也在入夜之后進入離狐灘,如此可有問題?”由主將徐晃負責最重要的誘敵一環,謹慎的張遼進入樹林埋伏。史渙則領兵進入相對不容易被發現的離狐灘,這安排還是比較合理的。不過如此安排,卻是惹得曹彰不滿了,眼珠子圓睜,瞪著徐晃道:“公明,那本公子呢?”“呃………”對于曹彰,他確實比較難安排。曹植見著,便說道:“公明,誘敵部隊亦有不少危險,不若就讓本公子和三哥,跟史渙一路吧。”“這個…………”徐晃略帶猶豫地望了張遼一眼。張遼卻是點了點頭道:“四公子所言,不無道理。”徐晃這才同意道:“如此,兩位公子便跟在史渙身邊吧。”那邊曹彰有點不明白,為什么要跟在史渙身邊,只是未等他發表不滿,曹植便已經回頭瞥了他一眼。怎么說,二人都是兄弟,曹彰一見,便知道曹植肯定有計較,于是不再說話。這時,徐晃已經吩咐下去道:“安營扎察,今晚好好歇息……”次日一早,就在距離徐晃大軍二十里之外一密林處,來自河北的近萬騎兵正在樹林之內歇息。在士卒們刻意空出的一片樹叢中,校尉打扮的荀諶一臉疲憊但還是用關切的神色望著不遠處的文丑,問道:“文將軍,你當真打算一戰?”文丑緩緩點頭道:“先生,不是本將想要一戰,而是不得不戰!”荀諶目光一凝,說道:“若是與曹軍交戰,很可能會著了他們的圈套!”文丑聞言輕嘆道:“這本將又豈會不知,但是軍心浮躁,若不一戰,麻煩恐怕更大。”軍心浮躁之事,荀諶也能感受到。這其實算是他意料之外的事,荀諶作為一名謀士,性格是比較冷靜的,而性格冷靜的人則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士卒們卻不同,都是血氣方剛之輩,來到充州一切都比較順利,自然就不將曹軍放在眼內了。士卒如此,作為主將文丑倒是還可以壓制一下,但將校們的情況卻是壞多了。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已經深入到濟陰郡,算是曹軍的腹地了。在這里每走一步,其實都是戰戰兢兢的,絲毫不像士卒們所感受的那般輕松。故此,將校們其實所受的心理壓力還是十分大的”除非是如顏良一般的渾人。在心理壓力巨大之時,自然需要發泄了。這發泄有兩個目標,一個是百姓,另外一個是敵軍。顏良、文丑一路行來”所破壞的大都是屯田,并沒有傷害百姓。袁紹臨行之前已經交代過,切不能給百姓留下壞印象。故此,發泄的唯一途徑”就是跟曹軍交戰了。文丑領兵數年,很清楚若是不打這一仗”將校們的壓抑情緒得不到發泄,將會嚴重影響士氣。到時只要一個不好,他們很可能就會全軍覆沒。但若是現在打一仗,能取勝的話,整支部隊將截然不同,后面掃蕩起來也更加輕松。至于敗,文丑倒是沒有想過,沙場交鋒,若是能取勝的信心都沒有,那也不要當將領了!這是文丑一貫的想法,正是這種想法,為他帶來無盡的榮耀!荀諶也就之前才發現,部隊情緒的不妥,故此在文丑要堅持打這一仗的時候,他只是勸了一下,就沒有多言。沉默了一陣,文丑卻是問道:“先生以為,這一仗當如何打?”荀諶沉吟了一下,說道:“曹軍騎兵遠來奔波,我軍以逸待勞,這方面我軍有優勢。而且我軍在暗,而敵軍在明,更可起到出奇制勝的功效。諶以為,現在敵軍在漫無目的地尋找我軍,必然會有露出破綻的時候,一旦他們露出破綻,那么將軍就可發動突襲,如此當一舉可成!”說到這里,荀諶頓了一下,提醒道:“不過將軍也要小心,程仲德他們并非輕與之輩,其中難保有詐!”聞得此言,文丑輕笑道:“此事先生倒是可以放心。據探子回報,程仲德回到濮陽之后,就沒有再離開,只是讓徐公明和張文遠所部來追截。徐公明倒是有此名聲,至于這張文遠,無名下將矣!”說到這里,文丑臉上露出不屑的笑意。荀諶卻是眉頭一擰,喃喃念道:“仲德沒有來刁他留在濮陽作甚?另外曹子建呢?”對于曹植,荀諶是一點也不敢放松,眼光獨到的他一眼就看出,曹植的不凡來。文丑笑著說道:“先生不必擔心,探子回報,程仲德沒有來,是因為跟曹植、劉曄等人在濮陽城制作軍械。”“制作軍械?”見到荀諶有此驚訝,文丑笑道:“傀義屯兵黎陽,大量招募工匠打造器械,程仲德又怎會不著急。如此針鋒相對之舉,本將倒是覺得正常。”荀諶輕點了一下頭,說道:“這倒是有理。不過程仲德當真就如此信任這徐公明和張文遠?這二人莫非真是如此厲害?”文丑笑了笑,說道:“他們二人,本將也派人收集了一下他們的消息。徐公明,河東人,本是楊奉麾下部將,后來迎天子駕時,棄楊奉而投曹孟德。至于現在,楊奉隨呂布歸于曹孟德,只被安排掛職當一名將軍,并無實權。倒是徐公明,立了不少戰功,現在于曹營之中,頗受重用。而徐公明,也是曹營之中少有的幾個有過帶騎兵經驗的將領。頓了一下,文丑繼續說道:“至于張文遠,此人本乃丁原下屬,后投呂布,乃是呂布麾下八健將之首,頗受呂布重用。不過,此人戰績卻不如何,呂布入充州時,其曾率軍與曹孟德麾下于禁、樂進交戰,敗于他們之手。隨后亦表現平平,倒是他也有帶騎兵作戰的經驗。”說到這里,文丑語帶總結性地說道:“論到運用騎兵,曹孟德麾下除卻一個呂布之外,其他人都不怎樣。這次曹孟德之所以派他們二人來,怕是只有他們有帶領騎兵的經驗,用來試一下本將的實力罷了!”聽完文丑這一席話,荀諶也挑不出什么問題來。文丑作為河北上將,已經能稱得上謹慎,最起碼荀諶能挑出的問題,文丑都有考慮過,并收集十分詳細的情報。而根據這情報,徐晃、張遼二人卻是能力不怎樣,曹操之所以用他們,更是看在他們有統領騎兵的經驗這一點上。不過當荀諶想起程昱用計的謹慎時,還是提醒道:“文將軍切不可因此而小看對手!”文丑微微一笑,點頭道:“先生放心,文某早已不是當日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邊說的司時,文丑腦海之中不自覺地浮現出那白馬銀槍的小將的身影。就在此時,一名河北軍斥候急匆匆來到文丑面前,抱拳道:“文將軍,敵軍開始撥營了,其方向稍有改變,目標好像是濮水的下游。”文丑聽著,眼眉一挑,凝聲問道:“濮水下游?那里有什么古怪的地方?”那斥候歪著頭想了想,而后答道:“那里有一處離狐灘,上面遍布尖小石子,我軍當初經過那里,將軍還想讓我們進入灘內藏身,后來才讓我們繞行的!”文丑聽著,眉頭緊皺。倒是那邊,荀諶卻是捋髯笑道:“這個徐公明和張文遠,倒是有些手段,可惜遇到了荀某。”文丑聽到,立即問道:“先生知道原因?”荀諶笑了笑道:“此二人定是以為,離狐灘遍布尖石,我軍皆是騎兵很難藏身那里。”文丑有此不解道:“既然如此,那他們為何還要前往離狐灘?”荀諶輕笑道:“正是如此,荀某才說他們有些本事。若是將軍遍尋不到敵軍,而驟聞離狐灘這一處地方,當如何?”文丑沉吟了一下,擊掌道:“最不可能的地方便是真正的藏身之地,當初某就想讓大軍藏身那里,最后是先生勸住。此二人果然有幾分本事,竟然能想到這點,可惜………”說到這里,文丑露出陣陣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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