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在后世,隨著科技的進步,眼鏡逐漸走向平民百姓家,后來甚至成為了一種插o流,很多女孩子把眼鏡作為了一種裝飾品。也許以后會有人寫一本書,里面會提及今天所做的眼鏡,秦懷玉會非常榮幸的成為大唐戴眼鏡的第一人。
“感覺怎么樣?”程懷默按耐不住,伸手把秦懷玉的頭轉了過來。這孩子自從戴上眼鏡就急不可耐的去外面測試效果了。
“不錯,非常清楚!”秦懷玉興奮的回答道。
“那就行!”程懷默拍拍秦懷玉的肩膀,又轉頭對晉宇說道:“大哥,走,鳳蝶軒,小弟做東,好好慶賀慶賀!”
“不成,這次還是讓小弟來吧!”秦懷玉開口阻止道。
“行,走。”晉宇點點頭,平白無故受了一份大禮,放誰身上都不會心安。若是秦懷玉給自己錢,自己肯定不會收,給程懷默估計他也不會要,還不如三人吃頓飯拉倒。
晉宇話了,程懷默沒有反對的道理。一行三人騎著高頭大馬朝鳳蝶軒進。秦懷玉的新鮮勁還沒有過去,坐在馬上也不安穩,東張西望,若是再抓耳撓腮,活脫脫一只戴眼鏡的猴子!
秦懷玉沒有做猴子的自覺,但并不影響路人把他當猴子瞧。頭戴抹布的大食人,長安百姓見過;金藍眼的東歐人,長安百姓也見過;可秦懷玉這樣戴著透明眼罩的大唐人,長安百姓還真沒見過。
中國人歷來就有一個傳統——看熱鬧!雖說周圍百姓不敢近前,但并不妨礙他們遠遠的對秦懷玉指指點點。
無聲的言論最能使人屈服,當秦懷玉戴著眼鏡明白無誤的看到周圍人對自己指手畫腳以后,很明智的把眼鏡收了起來。
晉宇對老百姓這種行為不以為意,隨著眼鏡生意的開展,佩戴的達官貴人會越來越多,到時候這些百姓恐怕“徒有羨魚情”了。
遠離了指指點點的人群,晉宇開始跟秦懷玉講解使用眼鏡的注意事項,其實就是怎么去清潔。前世的時候,系學生會曾讓晉宇組織過護眼活動,所以晉宇對這個還算是比較熟悉。
這邊還沒講解完,三人已經是到了鳳蝶軒的樓下。看晉秦兩人忙著交流眼鏡的問題,程懷默就扮演起了請客付賬人的角色,哪個房間,上什么菜,來什么姑娘等等。
要說這青樓,其實也有檔次之分,這個朝代大致能分為三種:一曰,賣肉;二曰,賣身;三曰,賣藝。像程懷默這種身份,都喜好那種曖昧的調調,就是俗話說的,千萬不要以為唐朝的達官顯貴都不近女色,那就大錯特錯了。李二什么身份?他也好這個調調!不過人家調戲的人檔次不一樣,那可是一國國君——新羅善德女王!
上行下效,李二給自己的小弟做了一個很好的榜樣,所以這年頭聊些風月什么的都喜歡往青樓鉆。
要說李道宗這鳳蝶軒,可能真有賣身的場所,不過老鴇子沒介紹過,晉宇更是沒好意思問。晉宇和秦懷玉跟在程懷默身后就上了樓,來到程懷默指定的包間,晉宇就是一陣惡寒。只見那門框上方掛著一塊匾額,上書三個大字:觀濤閣!
“好字!”晉宇其實想說“好有內涵的字”,只不過守著龜公,沒太好意思。晉宇指著那塊匾額問道秦懷玉:“懷玉,下面那幾個小字寫的什么?”
“貞觀元年韋挺題。”秦懷玉看不清楚,掏出眼鏡戴上,才開口道。
“這名字咋這么耳熟呢?”晉宇皺眉道。
“不就是在朝堂上告大哥惡狀的那個老不死的嗎?”程懷默大大咧咧,不管不顧的說道。
“哦。”晉宇點點頭沒再說別的。他說的耳熟不是指的這個人,而是指的這個姓!大學里都有些選修課,晉宇記得當時自己選了一個冷門,叫什么民族。老教授很會調節氣氛,課堂上又以女青年較多,所以老教授大多數時間是在課堂上“八卦”古人。其中有一堂課就是講到了隋唐,“說隋唐,就不能不提長安,提長安就不能不提‘韋杜’,西安周圍有一句話流傳至今,‘城南韋杜,去天五尺’。”這是老教授的原話,整堂課都在扒查韋杜兩氏如何牛叉,其中貞觀年間兩家的著名代言人就是韋挺和杜如晦!
其實韋挺的名聲遠遠比不上杜如晦,至于為啥韋姓能排在杜姓前面,還與兩個女人有關系,這個后面再說。
話說晉宇想明白了韋挺到底何須人也,就留了心,一句諺語流傳一千四百多年肯定有他的不凡之處。小心總沒大錯。
“大哥,想啥呢?”程懷默蹭了一下晉宇的肩膀問道。
“在想這名字。”晉宇指著頭上的匾額說道:“這人文雅的很,不做點啥對不住人家。”
“文雅?”程懷默被晉宇說了一頭霧水,這個房間他來過多次,只知道叫“觀濤閣”,至于能不能在房間里看到波濤并不是他所關心的。
程懷默不明白,但秦懷玉想明白了,因為晉宇很久以前跟他提過一句“波濤洶涌”。秦懷玉想到這里,滿臉通紅,心下還想:本以為自己已經是夠悶的了,沒想到還有比自己更悶頭sao的!看來真是人外有人啊,以后還是再“悶”一點的好。
“想到啥了?憋得這么難受,說出來聽聽。”三人進屋后,程懷默問道“悶悶”的小秦同學。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秦懷玉湊上前,低聲跟程懷默解釋了一下。程懷默聽完,感慨道:“那老不死的也太太”若是讓他算賬什么的倒是行,換成形容人,程懷默還真沒那文采。
“太悶sao是吧?”一路上喝著風給秦懷玉講了很多,晉宇現下有些口渴,飲了一口茶對程懷默說道。
“對!”程懷默拍了一下大腿,“這詞真他釀的準確!”
“人家韋大人既然有這么高的興致,咱不妨也文雅一次。”晉宇眼珠子一轉,吩咐程懷默道:“回頭找個人做塊匾,上書‘聽雨軒’掛到你家開的廁所上。”既然是韋挺得罪了自己,也沒有個賠罪的態度,那說明人家早就記恨自己了。對于這種人,晉宇不介意再貶低一下,反正有秦程兩位國公在前面頂著,再說李二還欠著自己很多情分呢。
“高!實在是高!”程懷默這次聰明了,一下子就明白了晉宇的意思,廁所里稀里嘩啦的可不就是“聽雨軒”嗎?
秦懷玉的反應就不一樣了,一口茶沒噴出來,嗆得直咳嗽,臉色更紅了。
“有多高啊?”晉宇難得文雅一次,沒管秦懷玉,這點水還嗆不死人。
“好幾層樓那么高!”程懷默配合的很好,這也源自于晉宇的口頭禪,夸人的時候總是說這句。
晉宇現在怎么說都是李道宗的合作伙伴,再加上上次秦程兩位國公的調笑,李道宗就上心了。從那以后紅袖招就告別了自己的舞臺,從那以后她只為晉宇一個人坐臺。這不能不說李道宗會做人。
上次的事情程懷默和秦懷玉也知道,所以即使是拉著晉宇一起過來,他們也不敢讓紅袖招再彈曲子了。晉宇有句話怎么說的來?“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誰動我衣服,我砍誰手足!”其實想想就明了了,誰愿意自己的女人拋頭露面取悅他人?不能彈曲子不代表不能做別的,比如說陪酒。
幾乎晉宇每次來都是由紅袖招陪著,這姑娘很善解人意,回回不擦粉,次次不熏香。她這么做無非是不愿讓楊穎知道自己陪過晉宇,但晉宇是個馬大哈,從來沒注意過這些細節,不過有一點晉宇很喜歡——素顏。年輕就是資本,何必把那些有毒的鉛粉涂在臉上?既浪費了銀子,還糟蹋了資本。紅袖招這么做無意當中博得了晉宇的欣賞,也算是歪打正著吧。
雖說是喝花酒,但晉宇真的很不習慣,一直是中規中矩,哪怕程懷默喝大了玩起了“十八摸”,晉宇仍舊能堅持不對紅袖招招呼上中下三路。晉宇不對紅袖招下手,不代表紅袖招不對晉宇下手,而且晉宇還不反對,一副很樂意享受的模樣,那就是捏肩、肉背、送骨了。
這時候也沒有足浴一說,不過那滋味晉宇一直念念不忘,那也是晉宇僅有的一次泡腳。晉宇的輔導員不太著調,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做甩手掌柜,班里的大大小小事物基本靠晉宇打理,若是晉宇畢業的時候能找到鐵關系,留校的名額肯定會有他一個。也是因為這件事,輔導員感慨萬千,帶著晉宇酩酊大醉了一會,然后醉駕去了洗腳屋一夜下來,晉宇的初次還在,因為他舒服的睡著了
晉宇有一次隨口跟紅袖招提了下,紅袖招就上心了,專門找大夫請教了腳步的穴位,于是晉宇享受了,這也是晉宇愿意來鳳蝶軒的一個重要原因之一。
“天下兩大難事,一是陪太子讀書,二是做公主駙馬。”秦懷玉喝酒上臉,醉眼迷離,一直朝人家山峰撇。晉宇心說:你撇個屁啊,大冬天的,你又看不到,真以為自己能透視了?也是因為秦懷玉與豫章公主的婚事不離十了,所以晉宇借機敲打一下秦懷玉,不要為了自己的一時痛快而得罪了李二。
秦懷玉嘿嘿一笑,神秘的朝晉宇說道:“這個小弟已經解決了!”
“哦?”秦懷玉的話勾起了晉宇的興致,“怎么解決的?”
“前面不是有襄城公主嘛。”秦懷玉朝晉宇擠擠眼,向晉宇遞了一個“你懂的”眼神。
晉宇無言一對,自己終歸不是從小生活在這個時代,這個真不懂。“襄城公主怎么了?”
“這事小女子略知一二,襄城公主殿下乃當今陛下長女,下嫁蕭瑀之子蕭銳。曾說過‘做兒媳就要有做兒媳的樣子,對待公婆要跟自己的父母一樣,哪怕是住在公主府,也要晨昏定省’。”一旁的紅袖招接過晉宇的話頭,解釋道。
“哦”晉宇拖了個長音,看來秦懷玉已經拿下了豫章公主的少女之心,確實悶sao的厲害!想到這里,晉宇笑的曖昧,“說說怎么解決的?”
“嘿嘿。”秦懷玉憨憨一笑,“不跟您說!”隨即轉移話題道:“姐夫昨晚干啥了?咋看著今兒個這么疲憊?”
程懷默那邊也忙完了,摸的人家氣喘吁吁,面色插o紅,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為誰服務,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爽了誰,更不知道誰在取悅誰。
“就是就是,來之前您也沒說明白。”程懷默還記著自己挨得腦瓜崩,能擠兌晉宇的時候不能放過。此時已經沒有了什么尊卑,這才叫做朋友。
“蕃狗下崽了!我在旁邊守了一晚上,這個答案還滿意吧?”晉宇沒好氣的說道。當然,這話也是說給旁邊的紅袖招聽的,誰讓她聽到秦懷玉問的時候手抖了一下,酒都撒了呢?
“真的?”程懷默來了精神,興奮的嚷嚷道:“這可是大好消息,回去一定要跟爹爹說!大哥一共下了幾只?”
“你大哥不會下崽!”晉宇瞪了程懷默一眼,不過還是說道:“一共十一只。”
“嘿嘿。”程懷默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mao病,不好意思的朝晉宇拱拱手,迫不及待的說道:“一會小弟跟大哥去挑兩只個頭大的帶回去!”
“你帶回去它們又沒奶喝,最后還是一個死!”晉宇狠狠地咬住了那個“奶”字,整的程懷默面色尷尬。
“奶?”秦懷玉疑惑的嘟囔了一句,然后就是長長地拖音,“哦小弟明了了!待蕃狗斷奶了,小弟再過去取。”說完還不忘朝程懷默擠擠眼。
程懷默那個窘迫啊,他現在很后悔剛才擠兌晉宇了,這報應來得太快了!
善解人衣的是爺們,善解人意的是小娘子。若說哪兒的小娘子最擅長此道,那就非青樓莫屬了。話說人家是看人臉色吃飯,從小被訓練出了一套察言觀色的本領,也就是現在女性地位沒有提高,若跟后世一般,那大唐的青樓就可以改名為“大唐心理學學院”了。
紅袖招看出了程懷默的尷尬,雖然她不知道原委,不過并不耽誤她借此機會做自己想做的事。“晉公子也乏了吧?要不小女子給您捏捏?”紅袖招沒有出閣,更沒有,自從被李道宗有意雪藏后,就改了自稱,這讓她感覺很舒服。
“成。”晉宇點點頭,這次他還真是累了,話說紅袖招的閨房里也不錯,捏完還能小睡一覺。
程懷默臉色變得很快,朝紅袖招遞了個感激的眼神,還不忘朝晉宇惡劣的昧笑一下,這其中的三昧,彼此都懂的。
晉宇心中坦蕩,不以為意,不過紅袖招臉紅了,害羞的走了出去。她想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讓別人誤會,越深越好,等輿論都這么說了,那自己看中的這個男人就跑不掉了。沒有惡意,完全是女人自己的小心思。
紅袖招的手法越來越嫻熟,晉宇趴在床上舒服的直哼哼,有錢就是好。
紅袖招不急不緩的為晉宇服務,嘴里也沒閑著,“公子,有人朝小女子遞話,想給小女子贖身。”
“哦?”晉宇一愣,然后問道:“誰家?”
“那人沒說。”紅袖招依舊是不急不緩。
“只要不是從一個坑里跳到另一個坑里就成。”晉宇沉吟了一會,說道。其實紅袖招的那些心思他都明白,但他心里還是有些介意一夫多妻。雖說這是種艷福,人人得而享之,但畢竟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一時半會還真改不過來,特別是他不知道如何跟楊穎開口。若紅袖招這次能找到個好的歸宿,也算是了了他一樁心事,心里默默地祝福就是了。
紅袖招聽出了晉宇話里的意思,手下一停頓,然后接著給晉宇按背,力度上弱了很多。“看樣子不像,只說是讓小女子拋頭露面打理些生意,可能是看中了小女子這低賤的身份吧。”紅袖招自嘲道。其實她的內心是多么希望晉宇此刻能直接讓自己拒絕掉,哪怕不提給自己贖身的事情都成。
“你也別妄自菲薄。”晉宇擺擺手,示意紅袖招停下來,然后坐起來,跟紅袖招說道:“你的心思我懂,但我真的還沒想好。”
聽晉宇說的這么直白,紅袖招反而不好意思了,羞紅了臉,扭捏道:“小女子可以等的”
紅袖招這么說,晉宇更為難了,呆在床邊不知道說什么好。
“要不公子今兒個就要了妾身吧”紅袖招鼓足勇氣自薦枕席,說完紅著個臉低頭擺弄自己的裙帶,貌似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幫晉宇替自己拽開呢?
“別!”晉宇下意識的就說了出來,慌忙地站起來整理衣服,“容我再想想,再想想”然后就要落荒而逃。
眼看晉宇就要到門口了,紅袖招張口喊住了晉宇:“公子!”
“啥?”晉宇轉過身來,面色有些不自然。若是兩人的心思不點破,都可以彼此裝傻,裝作什么心思都沒有的樣子,可一旦捅破了那張窗戶紙,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相處了。
“妾身閨名萱萱”一個“妾身”的稱呼表明了紅袖招的態度,也使得晉宇真正丟盔棄甲,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