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就是老大,李二一句話,晉宇莊子上多了百十只烤鴨,吃倒是其次,主要是為了那羽絨。()這烤鴨偶爾吃上一兩次還成,天天吃就太油膩了不過幸好有程家父子,按程懷默的話講就是一天不吃睡不著,爺倆一天能干出四五只來,冬天鴨子放的住,拔了毛也不著急現下就烤了,晉宇分批次特供了程府十來天。其實小孩子不怎么合適穿羽絨襖的,那玩意吸水性差,小娃拉尿不知,最終遭罪的還是他自個。不過晉宇沒說,他很期待小城陽一身羽絨的情況,跟個“小天使”一樣,一定很好玩,這娃壞的很。
大唐的冬天沒有溫室效應,早上再有個小風吹著,比作風刀子都不為過。現在晉宇上下班是全副武裝,手套、圍巾一樣不缺。要說棉襖還好說,畢竟是穿在里面的,但圍巾手套就不好解釋了。每天晉宇上下班,不明真相的群眾都會向晉宇行注目禮,隆重的很可惜晉宇不習慣。
為了能少受些別人的眼光,晉宇抄了一家熟皮鋪子,讓店掌柜直接拉到了裁縫鋪,訂做手套、帽子自己的行頭都是楊穎一針一線縫制出來的,別人就不用享受這個待遇了。待晉宇將手套帽子都送出去,那些國公啥的意識到好處,這外出戴著的就來多了,群眾才逐漸了解真相,慢慢普及起來。楊穎為了這些小事還跟晉宇生了一場氣,在她印象中,這怎么著都算自己夫君的“秘方”,一點效益都沒見就被別人學去了,很是不值。
晉宇的穿著格外惹眼,晉宇下班后騎馬順著人群慢慢溜達著呢,就聽見有人喊他,聲音有點耳熟,卻想不起是誰。
“歸唐,這邊”晉宇騎在馬上東張西望,終于在街邊酒樓的二層上發現了出聲之人,正是李二。李二在宮里待著悶,出來體察一下民情來著,就看到晉宇優哉游哉的騎馬溜達,正好逮住他聊聊天。
“來了”晉宇回了一句,示意自己馬上過去,下了馬,牽著朝酒樓擠去。大冬天的人也不少,都在為了一月后的年節準備貨物,大街上人來人往,想橫穿馬路還真不容易。
冬天的酒樓生意有些冷清,下面三三兩兩的坐著幾桌食客,樓上人也不多,都躲得李二遠遠地。這哥們大冷天的開這個窗,人家怕冷啊
“李叔叔好興致。”晉宇上樓后先給李二見禮,將手套圍巾拿下來,指著窗戶說道。
“透透氣,悶在屋子里憋得慌。”李二穿的tǐng厚實,看晉宇將手套圍巾除下來,很體貼的吩咐小二:“把窗戶關上吧。”有晉宇在,李二就少了體察民情的那份心。
“客官再添兩個菜?”小二很會來事,看加了個人,立馬又拿來了一副碗筷。
李二指指桌上的兩籠小籠包,跟晉宇說道:“來吃個飯,歸唐想吃啥自己點,老夫請客。”
“旁邊店里的小籠包,來兩籠。”晉宇現下偶爾也在外面吃,甭指望酒樓里有啥綠菜,除了豆芽就是豆腐,剩下的全是肉菜,包子里起碼還有點蔥花啥的。
“不再點些小菜?”小二滿臉期待,這個中年叔叔就點了兩籠包子,這包子還不是自家產的,是從旁邊小籠蒸包店拿的,根本就不賺錢,沒想到再來一個,還是不賺錢。
“那就拿兩壺酒。”李二見了晉宇高興,這小子最近幾個月沒啥動靜,還真有些期待,整點酒更容易交流感情不是?
晉宇瞅瞅李二前面就一個小醋碟,跟小二說道:“再拿些醋,來兩頭蒜。”
“好了,客官稍后。”李二無奈一笑,看來這兩位就跟小籠包干上了,好在還賣出兩壺酒,要不可真賠錢了。要說服務態度,還是唐朝,不用看后世那種“外菜莫入,禁止自帶酒水”的嘴臉。
“最近沒聽到歸唐的動靜啊,在鼓搗什么?”李二笑瞇瞇的問道。
“備課、上課、還要準備試題,頭疼的很。”晉宇搖搖頭,他自己其實真的不怎么喜歡教書這份工作。
“哦?”李二一怔,問道:“難不成歸唐不愿教書?”
“哪能?”晉宇尷尬一笑,這份工作可是李二賞的,說不愿意那不是當著李二的面打人家臉嗎?“這算學小侄也是第一次教授,摸著石頭過河,生怕出錯有負陛下期望。”晉宇說著還朝皇宮方向拱拱手。
“歸唐此話可不盡實,可這教授算學非歸唐莫屬啊”晉宇的表情出賣了自己真正的想法,李二沒給晉宇留情面。
“嘿嘿。”晉宇撓撓頭,沒否認。
“來,滿上。”小二動作麻利,酒很快就上來了。李二伸手就要拿酒壺。晉宇可不敢讓李二給自己斟酒,這哥們斟酒水平不咋滴,灑出來就浪費了,趕緊給李二滿上,然后自己倒滿。
“餃子就酒,越喝越有小侄敬李叔叔一杯”晉宇舉杯朝李二致敬。
“這話說得好啊,越喝越有,哈哈。”李二也不管啥包子、餃子了,一陣大笑,仿佛想起啥高興事了,有些干發神經,“老夫聽聞歸唐做了些棉襖?”
剛才還在大笑的人,一下子轉了話題,思維跳躍比較快,讓晉宇有些不適應,裝起了傻,生怕露餡,“棉襖?啥樣子的?”
“就這樣的。”李二挽起袖子,里面露出棉襖的袖筒,晉宇很熟悉啊,怎么能不熟悉呢?一看就是出自楊穎的手筆,外面熨燙的整齊,看來李二剛穿上不久。怪不得大冬天開窗也沒見他抽筋,原來人家穿的是“極品裝備”
“呃``````是。”晉宇看人家連棉襖都穿上了,也不知道誰跟李二走的這么近,連這新出品都送李二。晉宇當下看也沒隱瞞的必要了,厚著臉皮撒謊道:“小侄從丈人那尋得些棉花,就做了幾件。小侄干別的不成,這享受上還沒人能比得上。”
“翼國公府上?”李二狐疑道。
“正是。”晉宇整整表情,努力裝出一副正經的模樣,“前些日子,丈人還問小侄呢,說這玩意若是大力推廣種植,可一舉解決冬天不能行軍作戰的限制,可小侄哪懂這些?小侄估摸著丈人這幾日正琢磨著怎么奏明陛下呢。”這說謊是個技術活,幾句下來,晉宇心跳就有些亂了。
“哦,這棉花確實不錯,不知畝產幾何?”李二跟秦瓊當時問的一樣,一下子問道關鍵上了。
“不知道。”晉宇搖搖頭,這件事的功勞他已經打算完全推給秦瓊了,所以繼續裝聾作啞。“小侄對這個可不熟悉。”
“嗯。”李二也不點破,反而對晉宇這副裝傻的樣子很喜歡,這說明啥?說明這小子趕眼色,若是這功勞再按在他頭上,讓自己再賞些什么?李二自己都覺得頭疼,“若真值得推廣開來,老夫一定在朝堂上助翼國公一臂之力。”李二給晉宇吃了個定心丸,這下子秦瓊不用再擔心啥了,老大允許了,這特例就成了。
“那小侄在這先替丈人謝李叔叔援手了”晉宇大喜,敬道李二。
爺倆這才喝了兩個酒,連話都沒說上兩句,李逸風就進來了,伏在李二耳上說了句什么,李二就抱歉道:“家中有些事需老夫回去,對不住了。”
“沒事,您老有事先走就成。”晉宇正不自在呢,生怕李二再問啥,李二這一走,正中下懷。
李逸風出門的時候還不忘朝晉宇歉意一笑,拱拱手,很有禮節的樣子,博得了晉宇的好感。
李二走后晉宇也沒久留,估摸著李二已經走出了老遠,也下樓撤了,棉花的事情既然瞞不住了,還是先跟秦瓊說一聲的好。
晉宇沒回家,直接就去了秦瓊家,那兩籠包子也沒浪費,給了路邊的乞丐,也算做了件善事。
今兒個不是秦瓊當值,下了朝就回家了,晉宇趕得正是時候。晉宇一見到秦瓊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不過他將李二換成了李恪,畢竟當初是李恪幫忙搞的棉花種,也能湊合著說得過去,“既然蜀王相問,想必陛下已經得知,丈人還是早做準備為好。”
“歸唐,唉”秦瓊知道此事若能成,功勞甚大,嘆了一口氣,說道:“老夫欠你一份人情。”
“丈人折殺小婿”晉宇趕緊回道:“您這是幫小婿呢,若是讓陛下知道出自小婿之手,那小婿就真是‘賞無可賞’了,那才是危險。”
“你呀”秦瓊指指晉宇,笑道:“老夫知曉了,歸唐還未用飯吧?吃完飯再走吧。”
這建議晉宇沒拒絕,他現在肚子餓的很。
由于晉宇提前通風報信,秦瓊又溫習了一邊棉花的相關數據,第二天秦瓊就把奏折遞上去了。自己主動交代總比李二相詢要好得多吧?
下朝后李二喊住秦瓊,老哥倆續了一下午的舊情,就有圣旨下來了:秦瓊實封漲到了一千四百戶,秦懷玉封游騎將軍,駙豫章公主,擇日成親。看來李二也不是不中意秦懷玉,只是有些介懷秦瓊的門第,這次秦瓊正好立了大功,升了封戶,秦懷玉也升了品級,正好將親事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