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墜書友,您的龍套終于用上了,變動不大,看看能讓您滿意不?
(以下正文)
送走長孫沖,晉宇沖圍觀的百姓說道:“散了吧,老朋友敘敘舊,沒啥好看的。”
眾人有人嘆息,沒撈著看武打電影,倒是沒埋怨晉宇多事;有人高興,又少了一樁事情,多和諧,甚至夸道這孩子懂事,有前途。
看眾人逐漸散去,晉宇手里的櫻桃也吃的差不多了,對那書生說道:“還愣著干啥,收拾收拾回家吧。”
那書生開始還擔憂晉宇會拉偏架,沒想到他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給繞了出來。那書生回過神來,趕緊朝晉宇行禮謝道:“小生文儀,表字宗昌,謝過公子仗義相助。”
“不值一提。”晉宇揮揮手,沒扶文宗昌,因為剛才吃櫻桃,手上沾了些灰。心想幸虧不叫文天祥,否則豈不是有可能也是穿過來的?待文宗昌禮畢,晉宇將手中剩余無幾的櫻桃遞給他,問道:“來一個嘗嘗?”
文宗昌又愣了一下,沒想到眼前之人如此和氣,如此異類!不過仍舊擺手拒絕道:“小生謝過公子,無功不受祿,小生不敢貪墨。”
文宗昌彬彬有禮的樣子,博得了晉宇好感,就是給人的感覺有些過于迂腐。看文宗昌不吃,晉宇將最后幾個櫻桃填嘴里,舌頭牙齒那么一配合,“突突”的就噴出幾個核子,看的文宗昌咂舌:這公子看身份也不低,怎能如此不斯文?
晉宇嚼嚼咽下,伸手將倒在地上的桌子扶起,與其說是桌子,不如說是支起來的木板,一松手差點又倒了。晉宇扶著桌子,對文宗昌說道:“別愣著了,把地上的毛筆啥的撿起來吧,天色不早了,再墨跡一會就關坊門了。”
文宗昌又被晉宇的所作所為震了一下,雖說“士農工商”,且自己身居士這一層面,但被貴家公子瞧得起的時候還真不多,何況像晉宇這樣既出言相幫,又出手相助的?不過倒是依晉宇所言把東西都收拾到一個打滿補丁的破舊書包里。
晉宇看文宗昌想扛起那破桌子朝回走,又打量了一下他那“嬌弱”的身軀,搖搖頭,把桌子放在馬背上,問道:“宗昌住哪?本公子送你一程。”
“這如何是好,怎敢勞煩公子。”文宗昌文鄒鄒的拒絕道。
“佛曰:‘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諸葛亮有言:‘勿以善小而不為’,本公子就做回好人,送送你。”晉宇看文宗昌文鄒鄒的,也引經據典的說道。
“那```宗昌謝過公子。”文宗昌又是一通禮拜,才說道:“宗昌隨家母客居悅來客棧。”(惡搞一下,證明悅來客棧是中國歷史上最早最大的連鎖企業!)
“呃```”晉宇走了兩步才想起來,自己不認識路,回頭朝文宗昌說道:“宗昌,前面帶路如何?”
“喏。”文宗昌嘴上答應,卻未走在晉宇之前,落后一肩的距離給晉宇指路而已。
信步而行,隨口而言。相互認識后,這話就多了,一路上晉宇將文宗昌的身世套出來個大半。說起來這娃也命苦,三歲上沒了爹,寡母靠給人縫縫補補把他拉扯大,在鄉親們的資助下讀了書院,這是進京尋親趕考,沒想到他老舅已是去世多年,舅母也搬到不知何方,無奈之下客居悅來客棧,平日以替別人寫幾封家書糊口度日。別看文宗昌長的老相,實際年齡才19歲,真是生活摧殘人。
不多時,兩人來到悅來客棧,文宗昌快步走到店門口一老嫗面前,急促問道:“娘,您老人家怎么在門口坐著?”
還不待那老嫗開口,一旁的店小二出門朝文宗昌行禮作揖道:“文公子,您老見諒,您的房錢和飯錢都有半月沒結了,小店也不是開善堂的。掌柜的說了,錢也不要了,還請公子另找地方住吧。”
文宗昌張張嘴,畢竟自己理虧啊,諾諾道:“小生不會欠賬的,再容小生幾日,一定賺得銀兩,分文不少的還給掌柜的。”
那小二苦笑道:“文公子,這話您說過多次了,小的就是個小二,您別難為小的了。掌柜的也有難處,掌柜的還說了,那桌子您拿著用就行了,不用歸還。”
文宗昌的母親拉住文宗昌,起身對小二行了一禮,謝道:“還望小二哥代老身謝過掌柜這段時日的關照,老身日后定會將欠賬還上。”
小二看文宗昌的母親已經不強求住這,也回禮道:“小的一定將大娘的話帶到。”
晉宇也沒想到管了一樁閑事竟然扯出這么多故事,真是要好人做到底了,問店小二道:“小二,文公子欠店里多少錢?”
“回這位公子話,吃飯加住宿一共八十三文錢,您給八十文就成。”小二看有人替文宗昌出頭,還能有戲收回錢,利索的順桿上爬。
“八十三文,是吧?”晉宇掏了掏錢袋,沒這多銅錢,八十文換算下來就是半斤多,誰沒事裝這么多銅錢?從袋低捻出一個兩錢的銀豆子,遞給小二道:“喏,找錢。”
文宗昌的老娘看晉宇要替自己付錢,連忙說:“老身與公子素未平生,這如何使得?”店小二卻不管這些,接了晉宇的銀子,麻利的進店找錢去了。
“大娘,我跟宗昌也算是朋友,朋友有難,相互幫忙是應該的。”晉宇說道。
“晉公子大恩,若宗昌有朝一日成名,定會厚報!”文宗昌感激的朝晉宇行禮道。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眼看天就黑了,不知宗昌眼下有何打算?”
“小生找個屋檐下湊合一下就成,可娘年紀大了```”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文宗昌也很為難,總不能讓老娘跟自己露宿街頭吧?
“昌娃,沒事,來的路上也沒少露宿街頭,娘還能吃苦。”老嫗安慰自己的孩子道。
“都是孩兒無能,讓老娘受苦了。”文宗昌眼淚汪汪的跟老娘說道。
晉宇看到眼前這一幕,倒沒認為是作假,來這么久他也算見識到什么叫百姓淳樸,像陳學文那樣的極品貨色真的是萬里挑一。(了解的越多,越明白人性,鋤禾老一輩談起過往事,文革前的百姓不似現今爾虞我詐。即使是撿牛糞,只要你在牛糞周圍畫個圈,就沒人給你動,你啥時候回來就啥時候撿走就行,再看看今天,不知是進步還是啥。)
“我莊子上倒是缺個教書先生,就不知宗昌肯不肯屈就。”看人家娘倆這么難,晉宇也不好撒手不管,正好這幾日頭疼怎么找教書先生呢,誰讓這年頭讀書是個費錢的活,還要送啥表禮,讓人家選自己,而不是自己選人,麻煩不說還很被動,晉宇不喜歡。
文宗昌抹了把眼淚,沒有一口答應,而是謹慎的問道:“不知公子府上的小公子多大?”
“我還沒孩子呢,哈哈。是莊子上的娃,大大小小都有。莊子上起了個學堂,還缺個先生。”晉宇笑笑解釋道,他倒是挺欣賞文宗昌的謹慎,沒有不管不顧大包大攬,應該是個負責的好老師。
“那行!宗昌今日即可赴任。”文宗昌覺得這個活可以接,正好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公子真是大善人,窮苦人家的孩子讀書很不易。”文宗昌的老娘夸了一句晉宇,又肅聲教育自己兒子道:“昌娃一定要用心教,不要辜負了公子的知遇之恩,否則老身可是不依的。”
“是,娘。孩兒記住了。”文宗昌束手恭聽道。
這時店小二也給晉宇找回來了一貫多錢,晉宇隨手往布褡里一放,那張破桌子也不打算要了,把桌子遞給店小二,才跟老嫗說道:“大娘,上馬,咱這就走吧。”
“這可使不得,不合禮數。”文宗昌的老娘趕緊拒絕道,“公子前面先行,老身跟昌娃隨后跟著就好。”
一番爭執下來,老嫗始終不肯上馬,晉宇無奈之下只能同他娘倆一塊步行,讓晉宇不顧老人自己騎馬,依他現在的臉皮厚度還真做不出來。
一路上,文宗昌引經據典,委婉的批評著晉宇不合禮數的地方,雖然一副為人師表的模樣,但并未讓晉宇難堪,只是這模樣活脫脫一個嘮叨唐僧的翻版。老嫗并未阻止,她也覺得晉宇舉止有些不合禮數,建議主家改正是為主家好,何況又沒說的很直白。
路不遠,但考慮到老人的身體,晉宇都是壓住腳步走,小半個時辰才到莊頭上。晉宇先將娘倆安排到學堂,才翻身上馬回家。
楊穎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早早的在門口等著,看到晉宇回來,走上去嗔怪道:“夫君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晉宇下馬刮了楊穎的鼻頭一下子,道歉道:“路上有事耽誤了,讓讓子擔心了。”
“夫君,這可是在外面呢。”楊穎很不好意思,臉蛋紅紅的,瞅了一眼裝作沒看見的陳瑞。
晉宇哈哈一笑,朝陳瑞說道:“陳叔,今兒個撿了個教書先生,您一會送些吃食和兩套被褥過去。”
陳瑞應了一聲后,晉宇又說道:“光有學堂了,還沒有桌凳,還要麻煩陳叔跟泰供奉說下,打些桌凳。”
現在莊子上大興土木,花錢無數,陳瑞是再清楚不過了,趕忙建議道:“勞苦人家的娃沒那么嬌貴,能識字就是天大的榮幸了,不用那么麻煩,搬塊石頭就能坐。也不用桌子,一人備上塊青石板,公子做的那個粉筆就很好用,一人一支足夠了。”
晉宇還沒開口,楊穎開口道:“那就照陳叔的意思辦吧。”楊穎現在真是怕了自己這個大手大腳的夫君,別說現在是坐吃山空,就是有進項,也擱不住家里有這么個敗家老爺們折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