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爺很忙，沒空搭理高句麗使團，這就給他們的行動留出了余地。前陣子李二爺剛把張蘊古給“咔嚓”了，只不過暫時還沒有發現殺錯人了，等進了臘月才會發現，然后會搞出個五復奏。目前李二爺正在視察內府給豫章公主準備的嫁妝，古代規矩比較多，要時刻反省自己是不是失禮了？哪兒做的還不夠好？其實挺累的，但這也是那時候良好風氣形成的基礎，當然，這也跟那時候娛樂不發達有關系，不使勁給自己找點事干，剩余精力如何發泄？會造成很大的社會問題……
皇家給公主準備嫁妝是很麻煩的，就拿長樂來說吧，還沒定夫婿是誰呢，李二爺就親自關照要準備嫁妝，而且要比自己姐姐多，最后被魏征噴了一臉，改了——還是依照前例吧。從準備到長樂出嫁，用了兩年時間。像豫章這樣的就算很匆忙了，所以李二爺督促的很緊，要求內府保質保量的完成。
有了晉宇一斤大豆換三斤糧食的誘惑，高麗棒子也沒空再騷擾李二爺了，自己窩在討論可行性，及確保措施。泉蓋蘇文也沒少一趟趟的往晉家莊子跑，晉宇信誓旦旦的保證只要高句麗種大豆，自己就能全吃下來。利益是最好的潤滑劑，晉宇還許諾以后可以將晉家莊的玉薯條、肥皂等交給泉蓋蘇文個人來承銷，也算是給他的好處，在利益面前，果然事情就順利了很多。隨著一紙草約的簽訂，高句麗使團匆匆而去，等他們到了高句麗差不多就過年了，再準備準備推廣啥的，差不多就播種了。
李二爺的保安工作做得馬馬虎虎，情報工作有點一塌糊涂的感覺，一幫棒子天天往晉家莊子跑，他也沒說前來過問啥的，最后還是晉宇感覺有必要知會李二爺一聲，才跑去跟自己岳父、程老妖精商議。
秦家現在也忙碌的緊，忙著彈棉花、做棉衣、棉被推廣，還要準備秦懷玉來年的婚事，家里還有個小奶娃要照顧，得虧秦老爺子身體結實，否則早就累垮了。為了節省程老爺子添亂，晉宇先去接上程老妖精，然后爺倆帶著棉帽子、棉手套騎著馬對秦府進行了友好訪問……
“神神叨叨的，說吧，到底啥事？”程老妖精非常不滿意，自己在家正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呢，就被這小子拽出來了。
“嘿嘿。程叔叔息怒，小侄覺得此事事關重大，所以才將您請到這來。”對于老妖精，晉宇只能賠笑，程懷默就沒這待遇了，那小子倒是想來，被晉宇一腳踹回去了，程老妖精愣是裝作沒看見，他知道晉宇的性子。
“歸唐可是碰到難事了？”秦瓊有些疲憊，垂著自己的老腰，緩緩問道。
“是有點難事，這不是來找二老商量，聽聽二位長輩的意見嗎？”晉宇看岳父這模樣，立馬狗腿的上去給他捶背，楊穎不在，秦懷玉在外放哨，自己只能親自動手了。幸虧以前沒少伺候給唐、王兩位老葉子，基本業務很熟練。“兩位老爺子覺得兩國交戰，騎兵好一些還是步兵好一些？”
“還用問嗎？當然是騎兵！”程咬金瞪了晉宇一眼，不滿他繞彎子。
“如果小侄有辦法低成本、大規模養馬，程叔叔您說陛下能同意嗎？”晉宇當然知道騎兵要比步兵好，只不過是挖坑讓程咬金往里跳。首先騎兵的機動性就不是步兵能比的上的，再者騎兵的沖擊要比步兵猛，只要握緊馬刀，一個沖刺，敵軍人頭就掉了，前提是砍準了……
“你又鬧什么幺蛾子？”秦瓊轉頭看了一眼晉宇，狐疑道。
“岳父真的冤枉小婿了。”晉宇叫屈道，那邊程老妖精如同怒目金剛，晉宇只好投降，開口道：“這不是前陣子高句麗使團來大唐了嗎？他們就跑過去跟小婿說要買玉薯種……”
“你賣給他們了？想將功贖罪？”程老妖精急切的問道，嗓門有些大。
“著什么急？慢慢聽歸唐講。”秦老爺子很淡定，抬手壓了一下，示意小弟稍安勿躁。
“小侄當然不能賣給他們啊，那不成資敵了嗎？我告訴他們高句麗那么冷的地方根本種不成玉薯，太冷，會爛在地里，不過小侄跟他們談成了一樁買賣！”晉宇有些眉飛色舞，這有可能是他來到大唐后做的金額最大的一筆買賣，“小侄說可以用三斤糧食換他們一斤大豆，讓他們回去可勁的種大豆，有多少我收多少，包圓了，讓他們放心種……”
“就這個還不是資敵？”程老妖精又有些沉不住氣了，被晉宇氣的臉都紅了，抬手就想抽晉宇，被晉宇一縮頭躲過去了。
“稍安勿躁，讓歸唐繼續說。”秦老爺子瞪了一眼程老妖精，鎮定的說道：“若歸唐真資敵，老夫自會收拾，輪不到你動手。”
“小侄有自己的盤算。”晉宇看倆老爺子語氣不善，便不再賣關子，將自己的打算全盤托出：“只要高句麗人敢種，我就敢收！不僅高句麗，百濟新羅可以一塊算在里面。小侄將收購來的大豆榨油，剩余的豆餅運輸不便，就近找個地方建個軍馬場，低價賣，全部用來養馬、養豬。榨出的油，小侄想大規模生產肥皂，再高價賣給高句麗、百濟、新羅。豬肉可以用來做香腸、臘肉，二老沒見高麗使團吃咸菜那個香，想來他們也沒啥美食可吃，也一塊將香腸、臘肉高價出售。平時再賣他們點白酒，等他們喝習慣了，再戳火他們釀酒，釀酒耗糧食那才叫一個厲害。三五年等他們習慣了，糧食也糟踐的差不多了，待大豆下來，再卡他們脖子——不收了！國內還不大亂？二老覺得這主意怎么樣？”
“好是好，歸唐不會賠錢？高價收、低價賣，恐怕歸唐也吃不消吧？”聽晉宇說的時候，兩位老頭越聽眼睛越亮，不過秦瓊是站在晉宇這邊的，所以第一個念頭就是是否賠錢！
“那不會。”晉宇心說，老爺子要求太低了，賠錢？起碼也要說是否賺錢吧？“小婿試問，用習慣了這肥皂，如果斷了，會不會渾身不舒服？”
“那倒也是。不過這肥皂也沒到非他不可的地步，臟一點忍忍也就過去了，如果高句麗發現歸唐的計謀后，不讓出售怎么辦？”程老妖精稍微一琢磨，就找出了晉宇計劃中的漏洞。
“利益捆綁！找高句麗、百濟、新羅的貴族世家，只要給他們足夠的利潤空間，他們自然會保證出貨量，甚至不惜違法抗君命！”晉宇很篤定，不過臉面上裝的有些大義凜然。來自未來的晉宇深知一句話——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馬爺也曾說過：百分百的利潤，就有人敢投機倒把，百分之二百的利潤，就有人敢鋌而走險，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就有人
敢殺人越貨。資本從來就是這么血淋淋的，從來就沒有溫柔過。
晉宇一邊說，秦老爺子一邊點頭，很滿意自己女婿的思路，“恐怕歸唐的家底不夠豐厚，一時也拿不出足夠錢去投入吧？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嘿嘿，確實不太夠。”晉宇撓撓頭皮，這個計劃本來就是即興而起，自己也沒認為真的可以做成，“不過，湊合一下應該還能拿出啟動資金。小婿手里還有些玉薯種，已經放出話去，進了十一月就拍賣，價高者得。如果小婿再綁定上某道的肥皂經銷權，應該不愁賣不上高價。”
“經銷權？”秦老爺子不經商，對這個不是很明白。
“對，就是這地方他獨家負責，其他人不允許在此銷售。做不到的我可以不給他供貨！”晉宇解釋道。對此晉宇是信心滿滿的，肥皂的制作方法只有自己知道，不用擔心有競爭者，賣多少錢自己說了算，想賺錢就必須聽自己的，簽訂一系列不平等條約。如果違約，商家的名聲就算毀了，以后很難東山再起。這年頭沒有什么合同法，你只要簽了，大唐律是認可的，大不了簽訂的時候，再拉官府的人來做個見證。
“你小子這也是利益捆綁吧？讓他們拿著糧食去提貨？”程老妖精似笑非笑的說道。
“嘿嘿，程叔叔明鑒。”晉宇算是默認了程老妖精的說法，看來家里有商隊的跟沒有區別挺大，起碼自己岳父就沒看到這層。
“你小子長了顆七竅玲瓏心吧？真想挖出來看看什么樣，鬼主意怎么這么多？”程老妖精算是服了，晉宇這計劃雖然仍需要完善，但可圈可點，如果真能實行，那晉宇真正算在大唐立住腳了。國家缺馬，東邊三國缺糧食，大唐的世家想多賺錢，真正的一箭三雕，而且晉宇用利益牢牢將他們跟他捆綁在一起，只要肥皂的秘方不被破解，這個利益圈就不容易解散。
對于程老妖精的提議，晉宇以傻笑應對，他還沒活膩歪呢，再說這都是用大腦想出來的，關心鳥事？晉宇心里狠狠地鄙視了一把程老妖精。
“等陛下不讓歸唐換大豆了，歸唐豈不是沒法造肥皂了？”秦老爺子仍舊是站在晉宇這邊。
“肥皂不怕壞，只要能保證整個系統正常運行，小婿可以囤起來，控制出貨量，制造供不應求的假象，還能順帶提個價啥的。”晉宇相信能很自如的應對以上情況，后世樓價為啥那么貴？還不是信息不對等？政府配合經銷商捂盤？最后吃虧的只有房奴，不過現在吃虧的只有東三國！
“既然如此，老夫就和你程叔叔跑一趟皇宮。”秦老爺子心情大好，頗有生子當如晉歸唐的感覺。
很快李二爺就知道了這個消息，感慨道：“好個晉歸唐，坑人還坑出個利國利民的買賣來！讓他盡快做個那什么計劃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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