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回:幾時糊涂醉
墨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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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尚溫,小天下。
陳容左手五指輕彈,劍氣在雪峰上縱橫,聞香而來的妖獸全都被他阻在十尺之外,無一個可越雷池半步。
葉青籬左手持杯,又手執筷,笑盈盈地看著他從容御敵。
美酒香濃,蛇羹入口爽滑,一股靈氣能從人的舌尖一直透入四肢百骸。
陳容依舊坐得筆挺,抬手指劍時動作干脆利落,幾乎不沾一絲煙火之氣。漸漸地,那些受到蛇羹靈香吸引,被本能驅使而來的妖獸都開始感到懼怕起來。一圈蛇蟲的尸體排在兩人身外,后來者快速減少,終于,再無一個妖獸敢來進犯。
“半刻鐘還少十息。”葉青籬舉杯向他,“師兄好劍法。”
陳容施施然收回手指,端起玉杯輕飲了一口。笑道:“葉師妹,這些全是美食材料,你可要做上一桌全妖宴?”
他的眼睛溫潤明亮,眉目間好似是撥開了云霧,只余一片晴朗。
“只怕我們兩個沒那食量。”葉青籬眨了眨眼睛,“我要是做得出,師兄可得全部吃下才好。”
“只要你能做出來,我自然能夠吃得下。”陳容淡淡一笑。
葉青籬還沒答話,魯云就跳了起來,直對著陳容使勁兒咕嚕咕嚕,顯然是對此提議十分贊同。
“你這個吃貨!”葉青籬好笑地敲它腦袋。
魯云不但沒有分毫羞愧,反而洋洋得意,就差沒口水三千丈了。
此時月在中天,冰盤似玉,云走飄搖,華彩纏繞。
葉青籬的眼睛在四周掃過一圈,心中陡然生起一股豪氣,她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一扣:“好!”
最后的事實證明,要用那幾十斤的妖獸做出一頓全妖宴來,果然是個十分不易的大工程。不過當兩人幕天席地,以明月為伴,以清風為色,以山澗為音,在這峰頂飽餐一頓之后,也不由深覺盡興。
當明月西漸時,陳容忽然輕嘆一聲:“今日過后,幾時方能此般重會?”
葉青籬微微一怔。笑道:“北蒼山脈妖獸眾多,或許,下一次我們在北戰中能享用一場真正的全妖宴呢!”
陳容笑了笑,垂在大袖中的手指輕輕動了下,終于還是說道:“如此最好。”
“師兄,時候不早,我且先回去了。”葉青籬說著,招手讓魯云跳到自己肩上。
陳容微微頷首:“去吧。”
他目送葉青籬架起碧水刀,看她在空中劃過一個流暢的弧度,最后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陳容低下頭,袖中滑出一個木質的精巧小算盤,他將這算盤握在掌中,手指輕輕撥弄上面精巧的算珠,面色沉靜。
月光落入了山后頭,細雪早已止歇,只余冰澗中叮咚的聲音悠悠蕩蕩回環許久。
這一夜過去,第二天一大早,當葉青籬習慣性地在起身后走入廚房時,才忽然發現顧硯已經離開,而她自然也不再需要侍弄兩餐膳食,每日里顧及著他的作息了。
葉青籬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門框上橫劃的刻度,想著當初自己曾在這里跟顧硯一起測量身高,不由就走上前去,又用手比過自己頭頂。
“五尺零三分。”她回頭向魯云招了招手,“魯云你看,我比當年又長高了幾分。”修仙界統一了度量衡,一米是三尺,十分為一寸,葉青籬現在這個個子在女性中不算高,但也算不上矮。
正是中等身量,看起來十分纖長清秀,比她小時候確實是漂亮了許多。
魯云抖了抖獅子頭,顛顛地跑過來,輕輕一躍就跳到葉青籬肩膀上,咕嚕道:“還算不錯吧。”
葉青籬笑嘻嘻地說:“那是自然,我今年十六歲,說不定還能再長高呢。”
說說笑笑,離愁盡去。惆悵懷念之類的情緒確實不怎么適合修仙者,初開這些,葉青籬倒覺得自從顧硯離開后,自己自由了許多。
真是有種天高云闊,幾近無拘無束的感覺。
她放出水藍云舟,一躍上天,開始練習起對這件法器的操控。
從昨夜回到繡苑起,葉青籬就著手開始了對水藍云舟的煉化。她如今已是筑基初期的巔峰境界,基礎牢固,一身靈力凝練無比,應付起這樣一件上品法器來,不過半個晚上。就已經煉化到八成。
就她自己估測,只需再好生熟悉一番對這法器的運用,不出七日,她就能將水藍云舟煉化到十成。
現今葉青籬共有四件法器,一件最常用的碧水刀早就被煉化到了十成十,一件可以輔助修煉的五色琉璃珠也已經煉化到了十成,只有那件最為高階的神意索她還是只煉化到九成,不過要想煉化到十成也只是時間問題。
有了這樣四件法器,葉青籬現在也勉強可算是攻守兼備了。
不過她自己覺得還缺一套法衣,所以在下一步,她除了要取得進入五行臺的資格外,還需為自己準備一套法衣。
另外她還有煉丹、制符、釀酒要學,事情著實不少。
“其實我還真的是閑不下來呢。”葉青籬抱起魯云,架著水藍云舟從昭陽峰上飛下,忽然在舟中輕輕一笑。
她迎風穿云,愜意無比。
這件水藍云舟不愧是專門用來載人飛行的法器,稍稍熟悉之后,葉青籬就發現,駕馭水藍云舟飛行要比駕馭碧水刀飛行至少少用一半靈力,而且水藍云舟的飛行速度更快,轉折起來也更加如意。
尤為巧妙的是,只要將靈力輸入,架起水藍云舟飛行。這小舟四面就會自動升起一層薄薄的擋風護罩。這個護罩不同于修士們常用的基礎靈力罩,它不會將所有的風都擋在護罩外,卻只是根據四面風速大小,對其進行一定程度上的阻攔削弱。
葉青籬站在這兩頭尖尖,形狀猶如柳葉一般的小舟舟頭,便能感覺到微風拂面,穿梭云海猶似破浪而行,真是說不出的瀟灑。
小舟通體水藍,柳葉舟面上深深淺淺的藍色堆疊了一個個仿佛浪花一般的暗紋,清透精致,極為漂亮。若是加大對其中須彌陣的控制。還能使這丈長的小舟被放得更大,其上最多可載五人,這可謂是筑基期修仙者出行代步的上佳工具。
葉青籬由此感嘆,有門派的修仙者就是比散修要好。
倘若是在仙靈易市,這樣精巧特殊的上品法器豈不是要賣出五千下品靈石以上的價格去?
對筑基期的散修而言,五千下品靈石幾乎可稱天價。
等到飛至昭明城西門邊上的時候,葉青籬對水藍云舟的控制已經十分熟練了。這樣的熟練速度對普通筑基期修士而言堪稱恐怖,但因為葉青籬從練氣六層開始就苦練掌控能力,元神又多次經歷磨練和突破,有這速度便屬正常。
她從云舟上翩然落下,守城的幾個練氣期修士偷偷打量她,目光又羨又嘆。
“桐木叔叔,你可還認得我。”葉青籬忽然轉過頭,對著左邊那個城門小隊長嫣然一笑。
那個三十來歲的黑面修士瞬間就張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葉青籬,結巴好久之后方才說道:“你……你是、你是葉家的小、小籬笆!”
與他同守城門的幾個練氣修士也全都驚訝地看著葉青籬,待聽桐木將葉青籬叫做小籬笆時,幾乎就要為他哀嘆了——如此稱呼筑基期修士,不是找死么?
葉青籬自然不會生氣,還是笑盈盈地說:“是我,幾年過去,桐木叔叔又黑了些呢。還記得四年前我從這西城門走過時,那守城的隊長已經不是你,現今你倒是又回來了。”
“呵呵……”桐木伸手撓了撓頭發,“六年以前,你還是個小不點。”他伸手比劃了一個高度,“才這么點高,經常背著個藥簍出門采茶,現在時間一晃,你都長這么高了,我自然也、也……”
他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是驚奇的看著葉青籬,瞧那神色依然是未從震撼中醒神過來。
“桐木叔叔你忙著吧,我要回家了。”葉青籬笑著向他揮揮手,抱著魯云輕盈邁步,很快就轉入了西城區的小街巷。
她走過當年販賣靈茶的那間小茶葉鋪子。又走過那片曾經在朝露和晚霞中走過無數遍的小交易市場,然后走過了七修坊那高高的牌坊。依然是聽到周圍不盡的喧鬧聲,這次她的心境與往常截然不同。
回家之前她以為自己會近鄉情怯,但真正走到這里來的時候,她卻只覺得一片平靜。
白荒之旅的磨練,讓她比之從前幾近脫胎換骨。
而這一次,她是以筑基期修士的身份,光明正大返家。凡人都說,富貴不還鄉,只如錦衣夜行,葉青籬雖然沒有要炫耀什么的心思,但這個“富貴還鄉”所代表的意義,也絕不僅僅只是炫耀。
這樣的行為更像是一種宣告,一種昭示。
還有什么比光明正大回到家中,告訴家人自己已經小有成就更能讓一個游子歸心?
葉青籬此去白荒,與家中相隔的不止是千萬里,更像是兩個世界,說她是游子一點也不為過。
“這姑娘瞧著眼熟。”有人議論,葉青籬聽聲音也覺得耳熟。
她側頭看過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凡人女子。這人穿著玫瑰紅底色灑白點小花的單衣,頭上掐花簪玉,嘴唇有些削薄,眼中則是雙珠游走,眸光不定,一副很是精明漂亮的模樣。
葉青籬對她微微一笑,喊了聲:“三嬸。”
那女子的小腳輕輕一跳,驚訝地哎喲了一聲:“什么?”
她身后還跟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鬟,旁邊與她同行是個四十歲出頭的富態女子,她卻是笑瞇瞇一臉好奇地看著葉青籬。
“三嬸,我是青籬,你不認得了么?”葉青籬又淺笑著說了聲。
“我、我……”這位三嬸半掩了紅唇,臉色迅速轉換,又堆起笑容道,“原來是青籬啊,瞧我,這怎么能不認得呢?我說你可真是女大十八變啊,嘿嘿,這個……越變越漂亮了。”
其實葉青籬的相貌比之從前并沒有漂亮上多少,只不過她的底子本身就不差,再加上修為突破筑基以后膚色大好,而如今歷劫歸來,氣質又顯得格外從容清雅,才將本來的六分顏色襯出了十分。
就比如織晴,她的相貌與葉青籬極為相似,本身五官也并不見得是如何國色天香,然而她的氣質魅惑優雅,姿態纖弱嬌柔,再加上歲月沉淀出的萬種風情,她便成為了世人眼中迷惑眾生的絕色美人。
所謂容顏,容貌本身就只占一半,而另一半則在顏色。
葉青籬是筑基期的修仙者,顏色自然大好,再加上她氣質內斂,風采和潤,不怪趙翠心剛開始不敢認她。
“三嬸過獎了。”葉青籬又笑了笑,“我現在要回去,三嬸可與我同行?”
“哈哈,這個好……好,”趙翠心扯了扯嘴角,“既然青籬回來了,三嬸當然要陪著一起回去。”她轉頭對身邊那富態女子說道,“劉夫人,我家大小姐回來了,這可就失陪咯。”
劉夫人不著痕跡地打量葉青籬,眼中微微閃著光芒,連連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葉姑娘,我是劉家的媳婦,我那外子在家中排行第五,還有一個年紀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子,現正拜在昭陽峰明光真人坐下,你叫我秀姑姑就好。”
葉青籬點點頭:“秀姑姑。”
三人又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各自告辭。
回去的路上,趙翠心裝作不經意地問:“青籬,你原來那只靈獸呢?我記得那一只是踏云獸吧?現在怎么沒跟著你?”說著話她還頻頻將目光瞄向魯云,眼中偶有不屑閃過。
看這模樣,她是覺得魯云現在的體型太過嬌小可愛,便以為魯云只是個無用的寵物呢。
葉青籬看她這樣子,只是覺得好笑,心里卻再沒有了當初的半分難過。
“這就是踏云獸。”摸了摸魯云后背的毛發,葉青籬笑道。
“啊……”趙翠心又半掩住嘴唇,然后好奇地看著魯云。
雖然心底前嫌盡去,可葉青籬也沒有半分要同這位三嬸親近的心思,因此雖然明知她好奇,卻半點也沒想過要跟她解釋什么。
一路上趙翠心憋了許久,眼看就要到家門了,她先對身后小丫頭低聲囑咐了幾句,遣她先行離開后,便笑著說:“青籬,我叫圓圓這丫頭先回去同大伯說一聲,你這次一離開就是三年,回來后可得好生慶祝一番。”
葉青籬道:“隨意就好。”
“呵呵……”趙翠心的眼珠子左右一轉,又接上話題,“青籬,你這一去三年,到底去的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四弟妹在家中整日擔憂,那樣子憔悴得很,就是我們在旁邊看著都心疼呢。”
葉青籬的眉毛微微動了下,原本平靜的心緒只因這句話而著緊起來。
趙翠心微偏過臉,唇邊勾起了一點得意的笑容,繼續套話:“青籬啊,家里人也知道修仙者是不能被束縛住的,不過你下次出遠門,總也該先跟家里說上一聲,是吧?”
“我去了白荒,這一點我早便留了信。”葉青籬終于回話,淡淡道,“三嬸勿需擔憂,青籬現已筑基,便是再出遠門歷練,也總算是有了幾分自保之力。”
趙翠心那對本來還閃著精光的眼珠子瞬間就呆滯起來,她連腳步都頓住,嘴巴開開合合了好幾次,才終于結結巴巴地說:“筑、筑、筑基?”
對凡人而言、對她這樣存在于邊緣修仙世家的凡人而言,筑基期修士幾乎就跟仙人無異。要知道,她曾經最大的愿望也僅僅是培養女兒青羽筑基成功,至于筑基之上還有什么,就是她無法想象的了。
這一刻,趙翠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她從來就沒想過會有這一刻,即便是當初知道葉青籬被金丹期的紫和真人收為了親傳弟子,又從搜妖塔成功歷練歸來時,她都只是以為,這個資質普通的侄女頂多也就暫時領先她那天才女兒——不過是個三系靈骨的小家伙而已,葉青籬又怎么可能強過雙系靈骨的葉青羽?
只要不能筑基,短暫的領先沒有任何意義。
然而,就有這么一天,當初那個被她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小丫頭,忽然就站在她面前,輕描淡寫地對她說:“我已經筑基了。”
晴天霹靂!
直到葉青籬進了門,受到家主等人熱情而又微帶拘謹的迎接,最后留了一袋子靈石到家中,又跟著柳貞回到她們母女當年住的小廂房后,趙翠心才模模糊糊回過神來。
趙翠心忽然跳起腳,發瘋了似的緊緊抓住身邊丈夫的雙肩,焦急道:“她筑基了?她真的筑基了?”
葉智永一看左右兄弟兩個都皺眉看過來,還有幾個正在收拾宴廳的下人也偷偷摸摸移來了視線,立刻就臉色鐵青,一把撈住趙翠心的胳膊,將她往側邊小門拉去,口中怒喝道:“你發的什么瘋?也不看看現在這是在什么地方!”
說話間,他將趙翠心拉出了正廳,便放開手腳拖著她快步走過回廊,帶她往夫妻倆住的東邊院子走去。
一邊走他一邊低聲怒罵:“你都不長腦子嗎?青籬筑基成功,對我葉家而言可是天大的喜事,你就用這幅鬼樣子在正廳里鬧?你讓大哥聽到怎么想?就算我們羽兒現在是拜在觀瀾峰陳旦真人座下,可我們還得在葉家過活呢!”
好在葉家的院子小,下人也少,他們這一路走過來是一個旁的人也沒碰到,不然葉智永就連罵都不會罵她,只怕是要羞怒之下直接打殘了事了。
趙翠心跌跌撞撞地走著,手上被抓得生疼也不敢說。等兩人進了房間,那房門一關,她忽然就露出一個笑臉,放柔了聲音討好道:“三爺,我的好三爺,你發的什么火呢,我剛才那不也是一時不敢相信么?”
“不敢相信你就閉嘴!誰讓你多話?”葉智英越加惱火,忽然揚手就扇過去,啪地一個耳光將趙翠心打得跌落在地。
趙翠心掩著面,細腰半折在地上,嚶嚶哭泣起來。
她一邊哭一邊側仰過臉,兩行眼淚從她眼中滾落下來,又襯得她的下巴越發尖小,明明是三十幾歲的女人,竟有股楚楚可憐的姿態。
“三爺……”她哽咽道,“我、我也是為我們羽兒操心啊!她打小就要強,資質又比大姑娘好上不少,現在大姑娘已經筑基,她卻還只是剛到練氣第九層,我這個做娘的,能不替她想著,怕她難過么?”
到底是多年夫妻,有了情分,葉智永看她這模樣,本來高漲的怒火立刻就蔫了五分,又聽她提到青羽,更覺得她是一番慈母心腸。而且青羽從小就更親她這個母親卻不親父親,葉智永的多番顧慮終于是全然熄火,又將趙翠心從地上半抱著扶起來,放軟了聲音道:“我是怕你不知道筑基期修士的可怕,而且……”
他的表情有些遲疑,趙翠心往他身上偎近了些,小心問道:“而且什么?”
她聲音又柔又緩,葉智永就輕嘆道:“只怕、只怕青籬手上抱著的那只靈獸,已經是金丹期了。”
“什么?”趙翠心幾乎咬住自己的舌頭,她這次吸取了教訓,沒敢再大驚小怪,只是稍稍平復了一下心緒,又問,“這個……三爺您又是怎么看出來的?”
“那只靈獸收斂氣息的本事十分厲害,我這點修為是一點都看不出異常。”葉智永苦笑道,“但青籬也說了,那就是踏云獸。踏云獸天生體型高大,三年前它那威風的模樣你也是看見過的,現今它體型反而縮小,除了是它已經渡過一九雷劫,煉成了金丹,可以自由變化法身之外……還能是什么原因?”
“那、這可怎么辦?”趙翠心焦急地咬住了下唇,一只手藏在袖子里,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這是好事,還能怎么辦?”葉智永的臉色微微一沉,“婦道人家,不可胡思亂想!總之,你以后教導羽兒,讓她多同青籬接近,修煉上的事情也多多請教這位姐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