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形勢立刻急轉直下,刺客已被殺了大半余下的不到十人就被團團圍住。
這時,開封府的官兵來了。余下十人見勢不妙,繳械投降了。
一個領頭樣的官員上來給宗真行禮。
“早干啥去了,這會兒倒是來邀功了。”宗真拿契丹話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后又向那官員表達了自己的氣憤之情,稱在大宋國土太妃壽誕之際竟然發生如此事件,要求朝廷給自己一個交待。
官員點頭哈腰地賠禮道歉,揚手讓手下拿人拷問。
白鈺見此間事了,四下尋找沐清,卻不曾看見,急忙跑到后院去查看,不想在游廊里發現了昏迷的舒泓。
白鈺見勢不妙,搖醒了舒泓,發現舒泓肩臂上受的傷,不由心驚,清兒出事了?
“舒泓,醒醒,清兒呢?”
舒泓從懵懂的狀態正驚醒,拉著白鈺道:“快,快追,是沒藏恒!”
白鈺眉頭一皺,“沒藏恒?只怕現在去也晚了。你可知他為何抓清兒?”
舒泓惦記著沐清的安危,可聽白鈺的話也是在理。就算他們現在去追也未必追得上,還不如先搞清楚沒藏的目的。細細想想剛剛沒藏恒說的話,舒泓忽然又覺得疑點重重。
“前院的刺客可查清是什么人了?”舒泓暫時放下去追沐清的打算,詢問白鈺前院的情況。
白鈺出來得及,也未仔細詢問,“這就去前院看看,一起?”
“嗯”舒泓站了起來。
白鈺這才想起他還有傷在身,“你的傷?”
“不礙,打聽沐清的行蹤要緊。”
到了前院時,剩下的幾個刺客已經被官府的人帶走了,侍衛們和官兵在清理現場。宗真去了書房。二人又轉道去尋宗真。
宗真一人坐在書房里,侍衛們全被打發出去,聽見白鈺和舒泓來了,才讓放人進去。
白鈺進門就問:“可知道是什么人派了的嗎?”
宗真蹙眉道:“官府自然要拖延,不過我手下負責清理尸體的說好像是武器和弓弩不是官制的,好像綠林道上使的。”
白鈺想想,“他們行事見不得什么章法,倒不似圈養的刺客。沒藏在擄走沐清時可說了什么?”
舒泓沉著一張臉說道:“他說受人之托來擄劫沐清的。”在他看來,李家和沒藏家議親的事根本就是個幌子。沒藏恒的目的性太強,不許以重利,不會貿然冒險到班荊館來的。
“那丫頭有什么好讓沒藏那家伙惦記的?”宗真不解,“為這勞動他買兇?”
在宋國的地界上,不可能明目張膽的用自家的暗衛刺殺。
舒泓搖頭,“我并不知刺客是不是他派來的,至少他可能知道點內幕,你還是多注意注意自家的人。”
白鈺若有所思,轉頭看向宗真,見他面色不佳,不禁道:“舒先生此言有理。”
宗真哪里聽不明白,自己雖是長子卻不受寵,惦記自己性命的兄弟和父王的寵妃,哼,用借刀殺人這招的也是可能的。自己要是丟了命固然好,丟不了,處理不好這次刺殺事件,挑起遼夏宋三家紛爭,回國也父王也不會有什么好臉色。好陰險的計策!
舒泓亦是心思百轉,盤算到底誰是幕后帶走沐清之人,李家、皇帝還是太后?自己少不得跑一趟來遠驛。
舒泓朝白鈺拱拱手,說道:“我現在只關心清兒的安危。這前院如果來的都是綠林之人,多半也是雇傭來的。至于是誰讓沒藏擄走清兒,我心中亦有懷疑,只是我的手下可信之人不多,為今之計我想請宗真王子與蕭兄助我一臂之力,我要去來遠驛,會一會沒藏恒。他日王子有事舒泓定鼎力相助。”
白鈺想也沒想就應了,“事關沐清,我不會袖手旁觀。舒先生去何處我定當相陪。先生放心,宗真王子會答應的。”
舒泓心知白鈺對沐清的感情,也知此時不該吃醋,但心里忍不住腹誹,這次救回沐清,一定早點和小丫頭完婚,然后遠走高飛。
耶律宗真自然也知道舒泓的身份,蜀中李家嫡系也許他未必看在眼里,但神醫傳人卻足以讓他重視,這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相交的,生死人肉白骨,關鍵時候是能救命的。
白鈺是自己屬下,代表遼國,舒泓此時求助,自然要知會自己這使團長一聲。
宗真笑道:“哈哈,舒先生看得起宗真,是宗真的福氣,要宗真怎么幫忙只管說,不必如此客氣了!”
舒泓見宗真和白鈺皆同意,當下告知自己的計劃。
刺殺事件發生在大宋地界上,舒泓要宗真今晚就派人要求禮部大臣扣宮請旨徹查,而這個人就麻煩白鈺走一趟了,當然白鈺會提一句好像發現刺殺現場有夏國公府使團之人出現過。而舒泓自己會以李家繼承人的身份去會一會沒藏恒。
“你想讓我去向官家打探消息?”白鈺意會,目光飄向舒泓,“你該知我的身份敏感?”
舒泓善意地笑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說:“該知道的早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已經知道了。何必躲呢,見他,對你們未必沒有好處?也許王子這次來難道不是想廣結善緣?畢竟官家與王子、白侍衛有舊……”
被舒泓說中心思,耶律宗真與白鈺臉色微變,隨即恢復正常,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商量了如何行事,便各自行事去了。
再說沐清被沒藏恒打暈綁走后,沒藏恒讓人把她塞進了一輛馬車的車底夾層里。等沐清再次醒來聽見外面高高低低的叫賣聲,才知自己回了城,心想,這會兒怕是已經到了夜市時分了。
沐清的身子動彈不得,有嘴說不出話來,一陣郁悶,暗罵,沒藏恒這個烏龜生的,姑奶奶自覺跟你走了,還使陰招,讓姑奶奶呆在這么憋屈個地方。到底是哪個陰險的家伙要抓自己呢?
沐清左思右想不得要領,車子顛簸了兩下,想是進了院落。
車底板被掀開了,一道亮光刺得沐清閉上了眼,等適應了光線才慢慢睜開,眼前赫然出現了張莘錯愕的臉。
“清兒,怎么是你?”
沒藏恒陰陰地聲音響起,“張兄,不喜歡我送的美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