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劫:暴君絕寵逍遙妃
鳴翠宮。
下半夜深,再過一個時辰即將天明,此行,不知是兇是吉,既然無法阻攔,他只好舍命陪君。另一方面,也好借此打探師傅的行蹤。
楚游輕松越過高墻,雨后的樹枝滴著水,沾濕了他片片衣角,選了個角落,他來到她的窗前,想在臨走前,再看她一眼。
窗格未關,半合著,屋內有星點的燈火,連姜素來愛點燈睡覺,害怕黑夜。
懇四周靜靜的,后宮的女子此時多半都睡得很沉。
他躍入窗臺,來到她床邊。
入宮來,他看著她越漸消瘦,越來越愛皺眉,面色也更蒼白,孱弱得讓人心疼。
讓他輕輕伸出手,手指彎曲著,以指背細細的在她臉上摩挲,撥開那一縷纏繞在鬢邊的發。
其實,早在師兄遇見她以前他便注意到了她。
一次她上普陀山采藥,險些跌落懸崖,是他暗中救下了她,那時,他遠遠的看著她,盼著她每一次來普陀山,卻又擔心在他不在的時候會出意外。
直到后來,她遇見了師兄,也一眼愛上了師兄,他默默退出,默默守候。
看她為師兄一次次付出,看她可人柔情的一面,卻都不是對他。
最后一次她為了師兄被紅梟打落山崖,他幾乎嘗到了心碎的滋味,師兄苦苦找了三天三夜未,可當時正值宮中內亂,師兄不得不速速返京。
而他,像發瘋一般在崖底尋找她半月之久,終于在一處谷底找到了她,她因腳裸摔斷,無法行走,半月來以樹根為食,堅強的活了下來。
她說,她相信玨會來救她。但她沒想到的是,救她的卻是他。
眼眶濕熱著,他靜靜看她半晌,轉身,要離去。
“不要走……”
他驀然停頓了腳步,聽見身后傳來的聲音:“楚游,是你嗎……”
回頭,她已然醒來,長發未綰,散散的垂在兩邊,忖得一張白皙的臉越發動人。
她忽然從床榻上翻身起來,赤腳上前一把抱緊他的身子,聲音顫抖:“楚游,我好怕,我剛做夢了,知道么,我夢到了你,夢見你渾身是血,夢見你死了,還好,還好你在……”
他渾身一震,伸手扶上她的肩頭。
她退開身,道:“你要走了是嗎,寶文閣的話我都聽見了,你要和他一起去對嗎。”
他不做聲,點頭,心疼的看著她。
她的手緩緩撫摸上他的面頰,那么冰涼。“答應我,好好照顧他,也好好照顧自己。”
他的手覆蓋著她的手,反手握著,“放心,我一定會盡力保護師兄,也會盡全力治愈好他的腿。妳也要答應我,好好養好身子,好好活著。”
她淺幽一笑,定定的看著他,如有話哽咽在喉,他張了嘴,卻始終沒再說什么,轉身要離去,“妳好好歇息吧,我走了。”
一步步,他走出了她的身邊。
那一刻,她再也抑制不住,跑上去,一把從背后再次緊緊摟住他,哭聲哽咽:“楚游,答應我,一定要活著回來,我等你,……等你帶我走。”
潮濕的淚幾乎溢出眼眶,他灼熱的身子顫抖著,反身扣住她的肩膀,語氣是那么的不可置信:“妳,再說一次。”
她哭著,哽咽著,淚流滿面,“我說,我等你回來,帶我走。”
“連姜……”
“我什么都沒有了,楚游,我知道,我還有你,所以你不能有事,你說過要守護我一輩子,就讓我再自私一次,我不準你死,更不準你后悔,只要你平安回來,我跟你走,天涯海角,伴君一生。”
欣喜,激動,無比強大的心情讓他的血液在沸騰著,他緊緊將她摟在胸口,力氣大得嚇人,像是害怕到手的幸福只是一場虛幻,一松手,她便又消失了。
她忍著不適,任由他抱著,這一刻,心在漸漸平靜,似有暖流淌過心田,那么安穩。
這個男人,她或許會學著愛上他。
他的懷抱那么暖,那么熱切,他的聲音哽咽得幾乎難以辨別,“連姜,我不敢相信,告訴我,這不是在做夢,告訴我這是真的。”他太害怕會失去,會是空喜一場,太害怕了。
她抬頭,踮起腳尖,一個吻落在他唇上,“感覺到了嗎,楚游,這不是夢,我愿意跟你走,只要你好好的活著回來站在我面前,那時,我便是你的人。”
他狂喜不已,含著淚水的吻狠狠吻上她的唇,啃咬,糾纏,他生怕她會消失,熱切的感受那份真實的存在,然后將她摁在懷里,良久都不愿松開。
直到天際泛白,直到兩個人的身體都開始僵硬,卻都不舍得離開彼此的依靠。
他卻終究在黎明前帶著幸福的喜悅離去。
這一場分離,他從第一秒開始已然在思念,等著回歸,等著徹底的擁有她。
這個令他愛得如傻如癡的女人。
她含著淚,看他遠去,看天邊朝霞依舊,炫目而燦爛,嘴角,漸漸彌漫出淺幽的笑,紅霞覆著她的面容,那么精致而絕美。
眼底,只剩下期盼。
馬隊揚塵,帶著席卷而來的氣勢狂奔北地。
各地兵力正在調動,他領著一批人馬先一步趕赴前方,只為那份信念。
盡管他腿傷著廢著,卻不眠不休,內心里是如此的焦灼不安著,為那個女人,心里的那個女人,他絕不允許任何人來傷害她。
包括他自己。
所以他要守護她,保護她,哪怕是傾盡一切,負了天下,也在所不惜。
腿骨上碎裂的傷口在痛著,斷骨隨著馬跑時的顛簸在一次次狠狠的扯動著他感官上的知覺,哪怕是血流盡,痛死,他心里想的念的只有她的臉。
想到曾經擁有過她,那痛便不再是痛。
“皇上,前方到了柳城必須休息一晚,皇上若不顧惜龍體,即使趕到了北地,那也無濟于事!”司徒傲然和屬下一干將軍還有楚游等人都不停的勸說。
“師兄,你腿傷嚴重,如此疲勞趕路,只會加重你的傷情,已經不眠不休趕了兩天的路了,即使你不休息,將軍們和馬也都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