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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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吉普車的速度已經被孟修雷發揮到了極致。()這一次云綺再也沒覺得危險,反而希望孟修雷能再開快點。用了不到一個半小時,經過顛簸的山路,車子終于來到了一個荒廢已久的小鎮上。
夜風刮著白雪,在一片黑暗的小鎮中肆意揮灑。云綺第一個開門下車,看著周圍黑漆漆的一片緊皺眉頭。
“這里已經荒廢成這樣了?”
這小鎮雖然占地面積不小,但是自從1975年發生了那件事,大多數人就都搬走了,發展也就停留在那時候的水平,后來周邊的比較出名的城鎮發展的都很好,人往高處走,居民也就都舉家搬遷了。現在這里一片漆黑,完全沒有一絲新年氣氛就可以證明這里現在已經沒有居民。
“這么大的地方,飛兒會被綁到哪呢!”李九美看著周圍黑漆漆的一片也有些抓狂,所有的建筑基本上都連窗戶都沒有了,最高的樓好像也不超過三層,街道交錯沒有規律,大多數的房屋都是此時已經荒廢的平方,這讓他們怎么去找?一間一間去找,恐怕要找到明早了。
“快看,這里有車印!”云綺蹲在地上回頭對喊道。孟修雷和李九美立刻快步向前。
地上的車印已經被大雪掩埋。看不出是什么車,但是隱約可以看出大致方向,只是車轍交錯復雜,往哪個方向的都有,他們很難辨別啊。
“我們分頭找吧!”云綺說道。
“等下!”孟修雷拿出震動的手機說道:“我接電話。”
“喂。到了那就快過來吧……啥?找不到具體位置!擦!你們是豬啊!……等著,我去接你們!”掛掉電話,孟修雷無奈的說:“李阿姨,云綺,你們先跟我上車,我的人來了,但是找不到路進山,咱們去接一接。”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云綺這時候都要急死了,現在距離新年的凌晨只剩下二十分鐘不到,哪還有時間等人來啊!再找不到,欒飛會有生命危險的!說完話,云綺也不等孟修雷回答,就自己按著比較密集的車轍向前走去。
“雷子,你先去吧,我也留下。”李九美也是心急如焚。
孟修雷沒辦法,只好上車去接人,對方都是窮兇極惡的匪徒,沒有人手也不行啊。
越野吉普開走,云綺和李九美借著不怎么明亮的月光和白雪的反光在這安靜的詭異的小鎮上,尋找綁匪藏匿之處……
“嘶……”欒飛悠悠轉醒,后腦劇痛難忍,臉頰邊不自然緊繃感應該是血干涸了吧。想伸手去摸。這時才發現他雙手被反剪在身后,而他正側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這是哪?周圍漆黑一片,從沒有玻璃的窗戶透過的銀白雪光隱隱可以看清室內的狀態,房間不大,很破舊,看來是荒廢已久的棄宅。
對了,他在長途客車上遇到了持槍歹徒,被人擊中了腦部暈倒了。現在他被綁在這里,那其他乘客呢?
欒飛尚能自由移動的雙腿使勁,坐起身來。后腦的劇烈疼痛讓欒飛濃眉皺到一起,這幫人下手可真狠啊,那些乘客沒事吧?為什么綁人還要“單間兒”伺候?
“蹬…蹬…蹬…”
這時走廊里傳來清脆的腳步聲,欒飛想起了當時車上女匪的那雙高跟靴子,根據步幅和腳步輕重來判斷,這絕對是那個女人。
“呦,醒了?”果不其然,女匪一身利落的打扮走了進來,一甩波浪長發,嬌笑道:“這一‘覺’睡的如何?”
欒飛閑適的靠在背后的墻上,大有坐自家沙發的意思,笑道:“嗯。不錯。”
“咯咯”女匪掩著一張小嘴,笑的花枝亂顫,“你看看,你現在又多狼狽?”
笑過之后,女匪用審視一件稀世古玩的眼神盯著黑暗中面如冠玉的美男子,“怎么樣?頭疼吧?”
欒飛挑眉笑道:“這點傷,小意思。其他乘客呢?”
“呵呵”女匪又妖嬈的笑起來。“你還有工夫擔心別人?你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看看你臟的。”說著從兜里掏出一條手帕,到窗邊抓了一把雪將它弄濕,走到欒飛身邊蹲下來,抬手要擦去欒飛臉頰上的血跡。
不滿于女匪的碰觸,欒飛將頭一偏,“你放開我,我自己擦。”
“放開你?哈哈”女匪仿佛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你的本事我還不知道嗎?欒飛。”
“你知道我是誰?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匪又是咯咯一陣嬌笑,蹲下身來輕拍欒飛結實的胸膛,“你可真沒良心呀連我你都不認識。不過也難怪,當初我走的時候,你才七八歲。”
“你是……”欒飛此時是第一次認真看女人的臉。鵝蛋臉,濃眉大眼直鼻梁……怎么看起來這么熟悉?難道……
“你是海如姐!”
“不錯,你個小沒良心的,總算想起來姐姐了?”
“你不是去……”
“被領養,去xx國上學,過上快樂的生活?”孟海如一撩長發,走到窗邊看著夜色下的銀白世界,悠悠說道:“那只不過是童話中才有的。”
“那這么多年你去哪了?”
孟海如苦笑了一聲,有些煩躁的拿出盒“esse”點燃一支吸了兩口,隨即走到欒飛面前蹲下,“來一口?”
欒飛搖頭,“謝了。我不會。”
孟海如輕笑一聲挨著欒飛席地而坐,狠狠的抽了一口煙,笑道:“你可知道二十二年前,師傅為什么會收養我們?”
“你們不是孤兒嗎?”
“放屁!”,孟海如狠狠的啐了一口,面露恨意。“哪有人生來就是孤兒的!要不是因為你爸,我們也不會變成孤兒!”
欒飛緊皺眉頭沉默不語。
孟海如慘笑道:“我告訴你,欒飛,雖然小時候我住在你家,你爸爸收養我們,還教我們功夫,但是我心里一直恨他,修雷年紀小,什么都不懂,可是我那時候已經五六歲了,怎么會不懂?是,你爸對我和修雷是好,跟疼親生閨女兒子一樣,他配得上一聲師傅,但是我瞧不起他,恨不得活吞了他!要不是他,我們姐弟現在一定過著幸福的生活,跟爹媽在一起。即使我們都是種地的,我們窮,但是我們寧可那樣。”,孟海如說道后來情緒已經很激動,手中的煙被她無意識的折成兩段。
“海如姐,你說的……”
“欒飛,你當時年紀小,出事那年好像你還沒出生吧?你爸怎么會把這些都告訴你呢?小時候你爸把你送到外面單獨訓練,也不知道當時我是為什么走的吧?”
欒飛老實的搖搖頭,十歲前的記憶他都失去了,怎么會知道小時候的事情。
孟海如將斷掉的煙扔到一邊用腳踩滅。狠狠道:“二十二年前,也就是一九七五年的今天,農歷新年,在這里發生了一個慘案,你知道嗎?”
“你是說……”
“財神的怒氣,后來的人都這么叫。”孟海如疲憊的靠著背后的墻,哽咽道,“二十二年前,,我剛六歲,修雷兩歲。我們家就住在這里,這個山里的小鎮。當時這個小鎮沒有現在這么荒蕪,而是很興盛的。周圍的城市沒有建設起來,也沒有老百姓搬走……”孟海如看著遠方,陷入了遙遠的回憶,而欒飛則在背后用剛剛摸索到的玻璃碎片想辦法弄開繩子。
孟海如絲毫沒有察覺繼續悠悠的說:“那時候,我家還不算很窮,爹媽種地,攢了一些錢,就是年三十兒,領著我和修雷來銀行取錢。說要賣豬肉,回家給我們包餃子吃。那時候修雷樂的啊,呵呵……我們跟著爹媽歡天喜地的來到銀行,哦,鎮上的銀行,就是現在咱們所在的這座樓。”
“嗯。”欒飛點點頭,這里是原來的銀行啊。那么這里應該是三層樓才對。
“我們本來可以沒事的……可是那天,居然遇上搶劫的!一群窮苦老百姓,家里太窮沒有飯吃了,就合伙來銀行搶劫,帶著自己家的獵槍還有自制的土炮什么的。當時我們就在銀行里。我爹和我媽,都被抓去當了人質。”說道這里,孟海如緊緊握住了拳頭,“我和修雷就藏在旁邊的桌子下面,我媽讓我抓住弟弟,別讓弟弟亂走。我就狠狠的抱緊了修雷,看著外面爹媽還有其余的幾個老百姓做了人質。被勒著脖子!!警察來了。那些搶銀行的人說要車逃走。還提出一些條件。警察帶隊的都答應了。那些人本來也打算放了人質的。可是……”
孟海如哽咽了一聲,轉頭看著欒飛的臉狠狠的說:“可是這時候,有一個傻警察開槍了!!!”
欒飛心里一緊。
“那個傻警察就是你爸!!!他開槍之后,那些搶匪就開始瘋狂反抗,和警察開始了火拼,當場就死了二十二個無辜的老百姓。我爹媽……都死了。當時就死了!我親眼看著我媽被打爆了腦袋,我爸爸身上挨了七槍……”
“海如姐……”欒飛悲傷的看著抽噎的孟海如,他從來不知道當時還有這么一段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