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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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中學校大門緊閉。()從欄桿看去,整個校園一片死寂,噴水池早已經結冰,所有景色都被白雪覆蓋,只有通往主樓的方向掃出了一條小路來。
她來這里干什么?云綺好笑的搖搖頭,以前經常去接封淮上學,兩人出了家門就往學校走,今天她不經意間又按著習慣來到了學校,這大過年的,她跑來“上學”干啥呀
“誒?葉云綺?”這時收發室的大門被推開,一片白色的熱氣撲面而來。收發室老爺爺正了正老花鏡,笑道:“真是你啊,正好,這里有你一封信。”
“信?”云綺疑惑上前,誰會給她寫信啊?
“這信到了好幾天了,我還尋思你不得返校時候才來啊,沒想到現在你就來了,哈哈”老爺爺哈哈笑道。
“謝謝老爺爺”云綺禮貌的接過信走出了收發室。這信封摸起來硬邦邦的,里面應該是張卡片。信封上只寫了地址和收件人姓名,字寫的很漂亮,瀟灑大氣。感覺像某個人……不會吧?
云綺迫不及待的打開信封,里面一張淺藍色的卡片躍然于眼前。漫天飛雪中,一個圍著紅圍巾的小雪人站在雪中笑的見牙不見眼兒,揮舞著掃帚手正在跟她打招呼,云綺一看這圖案就忍不住笑了。翻開賀卡,看到上面的內容,臉上笑意更深。
“云綺:
雖然發個短信比較直接,但是今天上街,無意中看到這個‘小雪人’,就想到了你穿那件白色兔毛大衣的可愛樣子,于是買下這賀卡寄給你。你喜歡嗎?
我不在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按時吃飯,按時吃藥,我會盡快回去的。想你……
1997年2月1日飛”
閉上眼睛,云綺輕輕將賀卡放在胸口。她仿佛看到欒飛那俊逸的身影走在人頭攢動的h市街頭,在小店里見到這張卡片時露出的溫柔笑容,還有在售貨員小姐兩眼冒愛心的注視中,在小店的柜臺上寫下了這些話。雖然卡片上只有只言片語,但是這些樸實的話卻比任何花哨的甜言蜜語都能讓云綺動容。欒飛,也在想她啊。而且欒飛用的是“我會盡快回去的”而不是“我會盡快過去的”。雖然這兩段話只差了一個字,但是云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回”,是不是代表有她的地方,讓他有歸屬的感覺?
哎呀呀!真不害羞,云綺俏臉微紅,心中暗罵自己不知羞。怎么自戀到這種程度。
合上卡片揣進兜里。云綺慢慢向欒飛家附近他們經常去的那個小花園的方向走去。積雪很深,卻并不影響云綺輕快的步伐。現在她全身的細胞好像都充足了電,神經病一樣的翹起唇角,臉上掛著著魔一樣的笑容,想忍住不笑都不行。此時她的腦子中一直重復著一句話:欒飛寄卡片給我了……
冬季的小花園人跡罕至。景色也呈現灰白的蕭條。長椅上躺著厚厚的積雪,好久都沒有人來過了。其實就是在景色最好的夏天,這個小花園也基本上沒有任何人來,這也是這里成為她和欒飛的秘密基地的原因。靴子和雪地發出嘎吱嘎吱的對話,云綺滿臉笑容的向空曠的花園中走去。再次拿出卡片,傻傻的一遍一遍閱讀這短短的幾句話。云綺心中此時比吃了蜜都甜。在空無一人的小花園中,云綺就一個人站在寒風中咯咯的傻笑,而她絲毫沒有察覺她現在正在做的事,是兩輩子加起來做過最傻的事。
“看什么呢?笑成這樣?”
清冷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雪地的吱嘎聲越來越近,云綺呆愣在原地,眼睛瞪的老大。她幻聽了?這個聲音……今天是年三十啊,欒飛應該在h市才對,她一定是幻聽了。甩了甩頭繼續向前走。可是那撥動心弦的腳步聲和輕笑聲越來越近,還沒等她敲一敲自己的小腦袋試試自己是不是做夢,她就已經落入了熟悉的懷抱。
欒飛從背后擁著云綺,臉頰貼著云綺冰涼的臉。埋怨道:“怎么不把圍巾拉高一點呢?”
“欒…欒飛?你怎么回來了?今天是過年啊,你應該在家里陪爸爸媽媽,怎么還出來?還有啊,現在下大雪,路上多危險啊,高速公路上是不是很滑?你坐什么車回來的,是孟大哥跟你一起回來還是你自己坐客車?要是座客車就太危險了,你怎么這種天氣坐客車啊!你……”
欒飛好笑的聽著懷中的女孩喋喋不休,剛才她看著他的卡片傻笑,他就知道她也在想他,可是現在這傻姑娘卻在勸他回家去。一般的女孩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感動的熱淚盈眶嗎?不過,就是云綺這可愛的嘮叨,也是這些天他在家日夜都想聽到的啊。欒飛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她,將她柔軟的身體緊緊摟在胸前,等她嘮叨完了,才輕吻她的頭頂,淡淡的說道:“我想你了。”
已經不用欒飛再多說什么,就這一個理由,已經將云綺所有的問題都回答了。云綺感覺心里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的撓了一下,不疼也不癢,只是窩心,覺得很窩心。停止了嘮叨,云綺輕輕向后靠去,她也想他啊……
兩個人就這么相擁著,什么都不說也不做,在這飄雪的蕭瑟小公園中,仿佛周圍的所有景物都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他們兩人。
“云綺。那個小雪人,喜歡么?”欒飛呼出的白霧就在云綺臉旁。
“喜歡。好可愛”云綺點頭,臉蛋和欒飛的蹭了蹭,有些扎人,“欒飛,你該刮胡子了”
“嗯,”欒飛笑了,他為了躲避老媽,出門的時候匆匆忙忙,隨便穿上件衣服就去坐車了,手機和準備好的剃須刀都忘了帶,這才以這么“邋遢”的形象站在云綺面前,為的只是想見她一面,一會他還要趕下午四點的車會h市去,如果除夕夜不在家,他老媽保證抓狂了。
故意在用胡茬扎云綺嫩嫩的小臉,欒飛壞笑道:“怎么樣,剛才笑那么開心,是不是想我,嗯?”云綺癢的咯咯直笑,一邊否認一邊側頭往旁邊躲,這動作卻讓她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子。
這是很強烈的一種視覺沖擊。云綺皮膚白嫩勝雪,在紅色皮草的掩映下更加顯得潔白如玉。懷中是她柔軟的身體。鼻端是她的發香,眼前是云綺脖頸優美的曲線和側臉,長長的睫毛和微微泛紅的臉頰,好像都在邀請他采擷。
欒飛再也克制不住,輕輕的吻上去。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怕嚇到云綺,他只是克制的在云綺唇角輕輕一啄,輕吻過后又啄了一下云綺的小臉,然后便閉上雙眼,微傾著身體將云綺圈在身前,貼著她的臉享受這難得的靜謐時光。只是此時他心跳加速的聲音仿若擂鼓,他都擔心云綺也會聽到呢。
云綺愣了。徹底愣了。這淺淺的一吻,算是她的初吻嗎?臉上泛起醉人的桃紅,云綺覺得自己的頭頂都要冒煙了。欒飛吻了她?嘴角是溫暖的笑容,雙手撫上欒飛的手,放心的把重量都交給他。云綺閉上眼睛。她覺得越來越大的雪仿佛都變成了童話故事中的七彩氣泡,她幸福的想要休克。真想讓時間就停在這里,永遠都不要結束,只有他們兩個,在天寒地凍的雪天里,依偎在一起。
雪越來越大,小公園里兩人的足跡再次被雪覆蓋。良久,云綺張開眼側過頭去輕輕啄了一下欒飛的俊臉,隨即俏臉羞紅的向前跑去。
欒飛張大了一雙星目,不可置信的摸著自己的臉頰,下一刻他的心已經被狂喜占據。“云綺!”快步跑過去拉住女孩的手,可面對她美麗的小臉他卻失去了語言,好一會欒飛才傻乎乎的問:“嘿嘿,你,你吃飯了沒?”
云綺情不自禁的親了欒飛一口,本來已經害羞的臉紅脖子粗,但是現在見到欒飛完全失去了往常的聰明,變的傻乎乎的,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沒,沒呢。咯咯咯”清脆的笑聲回蕩在雪天里,欒飛也被云綺的快樂感染,笑了起來。兩人從雪地相擁,又變成了相視傻笑。這一幕如果讓任何認識他們的人看到,恐怕都會瞠目結舌。兩個聰明絕頂的人,咋就都變成傻子了呢?
“云綺,走吧,我們去吃飯,我一會還要坐4點15的車回h市去,否則我媽一定會殺了我的。”欒飛一想到李九美抓狂的樣子就頭皮發麻。
“嗯,好。”
云綺輕應了一聲,兩人并肩向小花園外走去。潔白的雪地上留下了兩人一大一小兩排腳印,就這樣一直延伸到很遠……
h市某花園小區某室中。
“咚”衛生紙砸中墻壁的聲音。
“啪啦”抱枕砸到書柜的聲音。
“嗷嗚”小狗狗被嚇跑的聲音。
“你瞅瞅你養的這是啥兒子!啊!”李九美抓狂的聲音。
欒一鳴撫著額頭看著暴跳如雷的老婆長嘆了口氣。欒玲叼著棒棒糖,將老媽剛才扔掉的衛生紙和抱枕撿起來放回原位。兩手一攤,壞笑道:“老媽,下次你就摔個玻璃杯啥的,也讓我們刺激刺激,老摔這些摔不壞的,我老爸根本就體會不到你的憤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