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榮城戒備森嚴,一隊隊軍士臉色肅穆的在街道上巡視,如狼似虎的衙役們,不時走門穿戶的進入民宅搜查,就聽得雞飛狗跳的,哭嚎哀求的聲響不絕于耳,隱在暗處的秋展捷眉頭死緊,身邊一男子輕聲道頭兒,這榮城的衙差拿著雞毛當箭令,這兩天不公報私仇了幾回。”
“哼別理他們,左右上頭處置下來后,他們不死也得被剝層皮。”
“頭兒,您身上還帶著傷,這兒的事,還是屬下們來處置吧”
“你們皮繃緊一點兒,這會兒爺可是徹底被這些惡心人惹毛了,若是側妃有個萬一,只怕天王老子都攔不了爺。”
此時一個漢子奔進了他們掩藏下方的巷道,中年漢子神色慌張,大冷的天兒,汗珠直冒,凌亂的發在寒風中亂飄,青灰色的衫子胡亂扎著腰帶,腳下的黑靴一腳高一腳低的,細瞧才不同雙,只聽聞他嘴里罵罵咧咧的。
“呸狗的,想哄老子去替他頂罪,哼我呸老子可不笨,早知他這黑心肝的,想算計老子,讀書人”
“頭,那是縣官身邊的幕僚。”站在秋展捷身邊的護衛,輕聲的道。“前日在縣衙里見過。”
秋展捷仔細的看了一眼后便朝后揮手,立時四道人影如飛箭般撲向巷道里的那個漢子。
那漢子本是個讀書人,慌急之下逃出縣衙,身上穿著本就單薄,憑著一股酒膽,貿然沖出溫暖的屋子來到寒冷的外頭,奔跑了一陣,酒氣散了些,寒風一吹,腦子開始有些清明,忽地被四名慓悍的壯漢壓制在地,心里一慌,嘴里嘟嚷著要喊救命。
“藍程,你好大的膽子,敢勾結賊人對寶親王不軌?”狠厲的聲音在耳邊爆開來,藍程想搖頭撇清,頭卻被壓制住。
“壯士,壯士,我我我不過一介書生,那有能耐勾結賊人啊”說到后頭語帶泣音,已然泣不成聲。
“哼你自個兒到寶親王跟前說去。”
碼頭邊的一座三進四合院里,充作書房的二進東廂房,上首坐著老寶親王,與之前相比起來,氣色委靡灰敗不少,似乎經歷了場大難。
“老哥哥,我這人您是的,這事兒跟我絕對沒有干系”誠國公余信聲若洪鐘。
“嗯。”老寶親王端茶輕應了聲。“我是信你,可咱們家那個不信你,話說,那兒這么巧,你沒上燕國公那兒,我們正巧搭了你的船,就在榮城水域遇了襲,除了你的人,誰我們那一晚到?”
“這……”誠國公回不出話來,伸手搔頭,瞪大了眼,可憐他的瞇瞇眼,要睜到那么大,鼻翼不時抖動,嘴角微翕,最后一拍桌幾站了起來,朝老寶親王一拱手。“老哥哥,您讓侄子出來吧我當面跟他告個罪,此事是我御下不嚴,我難辭其究。”
老寶親王見他死命頂著,就是不肯把事說明白也惱了。“他現在守著他婆娘,你可得等著了。”
聽到老寶親王說寶親王守著他婆娘,卻不說是側妃,誠國公突然覺得心底發寒,這個大侄子性子剛烈,當年能強著要休掉父親為他訂下的妻子,離家數年滯留寧州,明面上說是為皇帝辦事,私底下誰不曉得這兩父子鬧翻了?
若不是娶了柳家那閨女兒,生了小王爺,只怕這僵局還會持續下去。
萬一,萬一這柳氏女死了,那他孫子的小命……
“老哥哥,老哥哥,您行行好,他,他就是個不成材的,才會讓人拱著做下這等事啊老哥哥……”
“小余子,那會兒他娘時,咱就跟你說過,孩子要教,不能寵,越慣著他,將來他吃苦受罪的日子就多,你記得吧”
誠國公老淚縱橫,頓坐在地。“咱記得,記得啊可是,老哥哥,他爹死得早,他娘為了生他,年紀輕輕的就這么去了,咱舍不得啊”
“哼都說虎父無犬子,那小子都讓你養成了病貓,還是個心術不正的病貓,拿別人的命開玩笑,這會兒可不是我要不要追究你孫子,而是他謀害皇親于前,毀船在后,他做下這等事時,腦子為何不好好想一想,后果他承擔得了嗎?”無錯不跳字。老寶親王震怒伸手重擊椅臂。
誠國公自知求情無望,一雙眼低垂著看著青石地磚,悔恨著沒把寶貝金孫管教好。
書房里一片沈寂,廊下傳來小廝請安的聲音。
不一會兒,寶親王大步流星邁入書房。
見誠國公狼狽坐在地上,視若無睹的對老寶親王道抓到了榮城縣官的幕僚,他招了,是余行見了縣官,嚴令不許船進碼頭,縣官收了錢后,就將碼頭給封了。”
三天前船隊抵達榮城碼頭,卻無法停靠,只能在船上過夜,夜里卻來了黑衣人趁夜襲擊,側妃為了保護老親王妃,叫賊人一劍刺穿腹部,身邊的丫鬟們死的死,傷的傷,待寶親王他們擊退賊人回轉時,才船上竟有內應,側妃傷重垂危。
經此夜襲,急需尋找大夫救命,偏偏碼頭不開,寶親王怒極,抱著側妃與護衛們強行掠入榮城,老寶親王與老親王妃搭著小船往誠國公的駐地碼頭而去,沒想到原先四人搭乘的船就這么沉了。
再一查,竟然是誠國公的孫子余行搞的鬼
余行讓人逮到四合院里來,與祖父粗壯的身形大不同,是個瘦高的文弱書生,個性卻是火爆的爆炭性格,稍稍撩撥便昏頭的做出傻事來。
誠國公坐在書房隔門后的大炕上,老寶親王坐在炕桌的另一側,兩老傾耳聽著書房里,寶親王與余行的一問一答,隨著問話進行,誠國公的臉色不斷的變化,一忽兒紅一忽兒白,最后鐵青的咬著牙幾乎要沖出去掐死他了。
老寶親王伸手輕拍他放在炕桌上,握得死白的手掌。
“識人不清。你現在怪責他也是無濟于事。”
“他會笨到這種程度。”
寶親王已然問完話,揮手讓人把余行押下去,走到隔門時正好聽到這句話。
“他也不是笨,是單純,隨人稍一撩撥就不知天高地厚,就算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也無法隨心所欲拿人性命來開玩笑更何況是他。”寶親王冷哼一聲。
誠國公忙站起身跟寶親王拱手賠罪。
“余伯父大可不必如此,行哥兒今年年歲不小,為何做事如何荒唐,無非是仗著家里長輩疼寵,遇事搶在頭里收拾了。”寶親王冷冷的道。
誠國公想到長子每回遇到他時,欲言又止的為難模樣,妻子怒斥長子與苛待這可憐的侄子,憐惜次子早逝,次媳難產,拚了命才留下這個孩子,于是遇事多有縱容,就連嫡長孫都不如余行受寵。
結果就是慣成了這副德行。
“他要是個有出息的,就不會眼紅他伯父世子之位。”老寶親王想到方才余行狂吼著,既然祖父母都疼他,為何不把世子之位給了他,為何要偏他伯父那一房
老寶親王想到朱明珠,想到了蘇千靈,想到了蘇家。
他看著的眼神就有些復雜了。
如果當年蘇千靈產下的是若是蘇千靈當年沒有傷了身子,肯定要逼著與她繼續生孩子。
余行做下這等事,全推到是妒嫉長房伯父上頭,為了想要與長房堂們一爭高下,才會聽人唆使,先是找了榮城縣令封了碼頭,后頭領了人去夜襲,得意洋洋的回了榮城后,遭襲的竟是老寶親王一行人,他慌了手腳,著人去鑿船。
這環環相扣,看似莽撞,實際上卻是密合的天衣無縫,既順著余行的性子行事作風,又恰恰巧得將船上的人堵死。
船上那些不識水性的仆役、婆子,全遭了難,若不是堅持要抱著依依去求醫,堅持他們夫婦兩搭小船,先行去找誠國公……
“行哥兒近來與誰走的近,身邊侍候的那個最得力,說得上話?”
“問這做啥?”誠國公怔了些,不解的問。
“行哥兒與我們無冤無仇,若說只為嚇唬人,夜襲的人下手太重,顯見是有人利用攛弄他,領人來襲擊的機會,出手殺人。”寶親王道若能是誰攛掇著他,也許能查出后頭的人來。”
誠國公想了想,讓人將侍候在余行身邊的全帶,則告辭離去。
寶親王將人送走后,轉身回了三進的東廂房,他和側妃同住東廂,因為大夫離去后遲遲未歸,所以柳依依重傷之后,他抱著她靠著護衛們進了榮城,找了個大夫看診,所幸誤打誤撞的遇上的這個大夫是個能手,傷口縫合后,總算是讓血止了,之后連著幾日高燒,直到今日才退燒。
他一進房,侍候的丫鬟們便低著頭退了出去,這幾個全是陌生的臉孔,之前在側妃身邊侍候的青柳等幾個丫鬟全死了,就連侍候老親王妃的丫鬟也都死了。
這些丫鬟是臨時買來侍候的,連著幾天下來,總算新主子是誰,看著寶親王對里頭躺著的如此緊張,幾個長得還算標致的,心里不由蠢動。
龍大總管有事要向寶親王稟告,行經東廂的游廊外,看這幾個丫鬟桃腮含春媚眼如絲,心里一陣厭惡,只是礙于事出突然,沒得選擇只好將就著用她們,面無表情的受了她們的禮,邊在盤算著是不是讓從文到最近的福安商業協會調些人手幫忙。
龍從文扶著龍老總管走進書房里,那天遇襲,龍老總管閃了腰,幸好龍從文就在身邊,寶親王抱著側妃施展輕功強闖榮城時,他就背著祖父一路跟隨,幸好如此,否則龍老總管只怕兇多吉少。
扶著龍老總管跟老寶親王見了禮,老寶親王讓龍老總管坐下,龍從文侍候著祖父坐下后,轉身退下。
“你查得如何了?”
“我查過了,那段日子蘇家常送箱籠,隔日親王妃又讓元嬤嬤把箱籠退回蘇家,可過沒幾日就又送,直到寶親王領側妃回寧州才停止。”
這么說起來,蘇家送了男人進來,直到寶親王離去為止,為的就是想要魚目混珠,想將別人的種栽在寶親王頭上,而他這個自認為最疼寵,最見不得受委屈的人,卻逼得他養著不是血脈的孩子十幾年,還要他去疼寵她,還幫著明珠去爭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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