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山別院從容院
正房堂屋里,郎士奇正與長老們在說話,寶山與寶海兩個兄弟坐在一旁下棋。
“你讓清雙一個人去對付胡琪那只狐貍,會不會太過了些?”講話的長老眉清目秀的模樣,看來只十幾歲的少年樣。
“您老就放心吧清雙雖然年幼,不過他卻是我們唯一能拿來克制胡琪的。”郎士奇輕聲道。
另一位福態和善的長老憂心的問:“清漾也不知道如何了?”
“虹漾這丫頭也不知道常常捎個消息回來。”另一個長老悠閑的轉著手指上的戒指抱怨。
“虹漾那個傻妞,她只要能把清漾照顧好,我就謝天謝地了”說這話的是清漾的祖父郎毓世,郎清雙的曾祖父,但是單從相貌上看,郎清雙與他長得是完全兩個樣。
寶海偷偷的傳心音給寶山:“這些老頭子真是說起話來不怕腰疼,不用自己照顧,全丟給虹漾那傻妞,還嫌著人家蠢笨,真要這么擔心,不會自己照顧清漾那個傻蛋?”
“你少說兩句吧你家那口子,上那去了?這兩天?”
寶海聳聳肩。“去看小子們,那幾只小的一吃完喜宴就溜了,我老婆什么話都還沒得及說,全都跑光光。”說的可不是寶海的兒女,而是曾孫們。
寶山盯著他看了良久。“幸好我沒給自己找麻煩。”然后轉移了話題。“你什么時候要復工?”寶山沒有成親,他覺得自己真是明智,看看寶海夫妻兩個,累啊
寶海伸出胖胖的手指下了一子,抬起頭對著寶山笑得很可惡。“最近都不復工,我等老婆子回來,我們兩個要守著小小。”
“嘖你們這兩個去守著小小干么?”寶山看著自己的棋路被封,微瞇著眼,眉頭鎖起,嘴角撇下憤然怒視寶海。“小小有丈夫守著,那用得你們兩夫妻。”
“嘿嘿我們兩個就愛嫩乎乎的小娃娃,你到時可別來和我們搶。”挑明了目的是為了小小肚子里的小家伙。
寶山轉頭哼一聲,正好瞧見郎清雙回來。
“小郎你回來了。”寶山起身打招呼,看到他手上的狐貍,忍不住瞇緊眼睛盯著瞧。
郎主只派郎清雙一個去守著小小,寶山和寶海兩個一直抗議抱怨著,小郎一個不夠看,論年歲是全族最小,論資歷更是小角色一枚,讓他去對上胡琪,怎不讓人擔心?
可是現在……
這只小狐貍是胡琪沒錯,而且寶山看到了胡琪的元丹在郎清雙的體內,尚未融為一體。
看出這事的,當然不止寶山,在座的所有金狼族族人全看到了。
較氣盛的一著玄色道袍的,就要起身上前斥責郎清雙,他們修行是修練己身,怎能吞吃他族人的元丹來增加功力?
旁邊的老太太一把按住他。
“干么?”怒氣騰騰的就要發火的回頭斥道,發現是自家祖母立刻蔫了下來。
“這是因果,胡琪自做的,怪不了人。”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提醒孫子。
被攔下的孫子反應過來,點點頭坐了回來。
被抓著脖子的胡琪已然放棄掙扎,任由郎清雙將她扔在地上,她癱軟于地一動也不動。
“小郎你干么把她抓回來?”
“我制服了她,只能把她帶回來。不是只有具狐王血脈的才能制住狐族的嗎?”郎清雙皺著眉不解的問。
坐在郎主旁邊的長老們朝他點頭。
坐在郎主右首的大長老撫著自己那一絡美須道:“是這樣沒錯。”
左首的二長老則道:“你吞了她的元丹?”見郎清雙點頭,他忙指了一位族人。“毓華你去幫著把元丹煉化。”
“嗯,隨我來。”郎毓華身著天青道袍,輕柔長發披瀉于后,頭上松松的以一枝珊瑚簪挽了髻。
“是,華姑婆祖。”
郎清雙隨郎毓華消失,而地上的胡琪垂下眼睛,好美啊方才那個郎毓華,氣質溫潤如玉,眉眼精致秀麗,與她的妖媚艷麗截然不同。
他們金狼族男的英姿雄偉,女的端莊秀麗,不像她們狐族的,總是帶點邪魅之氣,所以當初一見郎士奇跟他老婆一同現身,那豐神秀朗的樣貌便迷住她,讓她就此昏頭。想到這兒,她突然一震,等等,她想起來了,那郎清雙,他身上有著狐族的邪魅之氣
小狐貍睜大眼睛,似乎對這個想法感到很震驚,忽地又想到,郎小小是郎士奇的女兒,雖然現在這身血肉不是源自郎士奇,但那個靈,郎小小的元靈就是當年的郎毓寧,她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她曾匿跡在郎毓寧夫家里,看著那個天真可笑的郎毓寧,跟那個人類一副傻兮兮的幸福樣子,刺痛了她被郎士奇屢屢打擊的心。
她挑弄著那一家子,看著那原本幸福可人的金狼族小公主,備受打擊下現出真身,被原本疼愛她的夫家人唾棄,被她摰愛的丈夫所傷,看著郎毓寧愴慌逃出夫家,她一路跟著,看著她身懷六甲在山路上狼狽奔逃,直到她逃進一處山洞里,土地擋住了她的去路為止。
她跟在郎毓寧身邊那么久,她不可能認錯郎小小的元靈便是郎毓寧,郎士奇他們術力比她深,當然是知道的,所以他們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去接近毫無防備及反抗能力的郎小小?
只派一個郎清雙來,不是托大
是因為全金狼族里,只有郎清雙是狐王的血脈他是狐王與金狼族的混血
她在郎清雙手里,根本翻不了天的
嗚嗚嗚……想到她的元丹被郎清雙吞下肚了,剛剛那個郎毓華帶著郎清雙去煉化屬于她的元丹,她的元丹啊她近兩千年修行都沒了她若一直保持狐貍樣變不回人形,怎么施展狐媚大法啊無法施展狐媚大法,她就無法修行,何時才能再修回她的元丹來啊
小狐貍哭得慘兮兮,不過在座的金狼族沒有人理會她,直到她哭到昏睡過去,才讓大長老動動手指頭,將她丟進一個籠子里去。
“寶海,她脖子上的項圈可牢靠?”
“當然牢靠。”寶海有點不爽被小看了,可是問話是大長老,屬于他父祖輩的,連郎主對大長老也得禮讓三分,因此他只有乖乖回話的份。
“一會兒讓毓華夫妻將那小狐貍帶回去,好好教化教化,等到小小的孩子出世了,再送過去給他當寵物。”
眾人的臉色當下又青綠紅白一片,煞是好看。
大長老腦子沒問題吧
胡琪的癡迷,打亂了多少事情,把她放到小小孩子身邊去,豈不是……
“我們這樣把胡琪留下來教化,會不會引起各族非議?”嗯,這似乎是個好問題。一時之間,屋里吱吱喳喳的議論著。
“非議?誰敢?哼狐王那小子還想著從我們這兒把老婆娶回去,狐族那長老縱放女兒,他沒那個臉上門來討,其它別族的人,有什么資格說一句話?”脾氣最是不好的長老奶奶一開口說話,眾人只有閉嘴,他們打小受長老奶奶教誨可不是教假的。
不過還是有人不死心。“萬一真有人說閑話?”
“那就叫你郎風雙去一個個擺平。”長老奶奶厲眸一瞠,適才說話的郎風雙哭喪著臉,沒想到長老奶奶年歲雖大,眼力不老,竟然能揪出是他問的話。
“怎么擺平啊?”
“看你是要用打的、用罵的、用吵的、還是用收買的都隨便你,你腦子長來是干什么用的?不會自己想啊”長老奶奶手邊的拐杖重重的敲擊青石磚,以增她話語的力度。
寶海悄聲對寶山說:“笨哪誰理別族說閑話,說就說唄我們又不會少塊肉”
秋冀陽與朱平玨讓人侍候著用了膳,用水拭凈了手,朱平玨接過安蘭遞上的帕子擦手后,才對秋冀陽道:“小小才睡熟了?”
“是睡下了,我才出來的。”睡下和睡熟是有差別的,秋冀陽對朱平玨笑笑。
朱平玨瞪他一眼。“你沒讓人給小小送吃的去,不怕她餓壞了?”
“急什么?”秋冀陽將手擦干,將帕子放回凈手的青磁大碗,他招手示意安蘭上前。“夫人可用飯了?”
“回會首話,夫人吃了一塊酸棗糕,喝了碗雞湯。”
“嗯。吩咐下去,夫人這些天得好好養著,吃食得隨時備著,免得讓夫人餓著了。”
“是。”安蘭雖有些疑惑,還是溫順地應著。
“你去看看夫人醒著還是睡下了,若是醒著,就請她到西次間坐坐,讓她哥哥親眼瞧瞧,看看有沒有那里瘦了”
安蘭抿著嘴忍著笑應諾退下,朱平玨大笑著起身隨秋冀陽去堂屋。
“才一起出游回來,那丫頭就算瘦了也沒那么快看得出來。”
秋冀陽撇嘴,大師兄說一套心里想的又另一套,若真信了他的話,不讓他親眼看小小一眼,只怕他會叨念個沒完。
“大師兄,小小是你妹妹,不是你女兒。”秋冀陽坐在首位,忍不住提醒這位大舅子。
“哼女兒隨便生都有,妹妹可是只有這么一個,能相比嗎?”朱平玨坐到地上的太師椅上,冷哼一聲說了這番讓侍候的丫鬟們全瞪大眼的話。
這位小王爺也太戀妹了吧
秋冀陽倒是能明白朱平玨何以口出此言。
朱平玨少時雖頂著寶親王世子及小王爺的稱號,仍然時時有人暗襲,而這些人全是由蘇家派來的,可是在小小出世后,這些人沒來了。
正當大家猜測為何蘇家不派人來襲擊朱平玨時,小小開始受罪了,在朱平玨看來,妹妹是為他承受了來自蘇家的怨氣。
因此他對小小的疼愛,會如此濃重,是可以理解的。
小小才由安梅、安蘭扶著走到西次間里,她很頭痛這兩位丫鬟將她當成老太太看待,彷佛沒有她們扶持,她會摔倒在地,乍一聽到這段對話,小小有點汗顏。
方才安梅侍候她用飯時,就跟她提了朱平玨在知福院前大發雷霆的事,小小對此事頗覺頭痛,哥哥是好意,是要對秋家表態。
另一方面,得知公公有為秋冀陽收納其它女子入房,小小說不上來是何感受,畢竟才入門幾天,對這位長輩沒有什么好惡,但是乍一知道他有這種打算,小小頗有受傷的感覺。
也難怪哥哥要火大,照他說的,那個對自己出言不遜的吳樂樂進門三年,也沒生育,為何就不叫她的丈夫收通房納妾室,反叫才成親幾天的秋冀陽要廣納女子?難道有她不知道的內情在?
“夫人?”安梅見她心不在焉,輕聲喚她。
“我們走吧”小小舉步要往堂屋走。
“會首交待您在西次間里見小王爺。”
小小嫣然一笑,拉著兩個丫鬟出西次間.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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