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名陽內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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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個時辰過去了。秦亦雖然準備跟李錚一同回家見他父母,但她一直糾結著自己到底是穿男裝還是女裝,可她哪里有什么女裝,桑布只好在一旁勸了又勸,你平日都是男裝出現,突然弄出個女裝來,豈不是暴露身份。
秦亦覺得有理,但是再看自己的衣服,這套太鮮艷不穩重,這套太素太冷清,最后桑布終于被她糾結的抓狂了,推開她到柜子里找出一身玉色長衫,配上天藍色上衣,丟給她然后叉腰吼道:“就穿這身,別折騰了。”
秦亦這回倒是聽話,在她的幫忙下穿好衣服,在鏡子前左照右照,十分沒自信地問:“真的可以嗎?好看嗎?我……”
桑布被她搞得哭笑不得,上前給她理理衣領道:“平日的自信和爽快都到哪里去了,又不是讓你上戰場,至于這么緊張。”
“自然緊張。等你去見家長的時候,你就知道厲害了!”秦亦抬手抓住桑布的手說,“你摸摸看,我現在手腳冰涼冒汗,胃直抽筋兒,覺得自己都忍不住想哆嗦。”
“噗!”桑布撐不出笑出聲來,“李大哥的父母又不是黑白無常,你至于嚇成這樣。”
秦亦在心里嘀咕,也許讓我去見黑白無常,我都不會這么緊張。
“好了,你就別糾結了,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你既然想嫁給李大哥,那這一關遲早就是要過的。”桑布回身拿起桌上的單子遞給秦亦道,“我給你準備的禮物,給李大哥的父母的,你到時候別忘記多說幾句好話,可千萬別犯牛脾氣。”
“瞎說,我什么時候犯過牛脾氣。”秦亦瞪眼道。
“你現在這樣就像個大黃牛!”桑布推著她的后背,將她硬是推出門,推到李錚面前然后笑著說,“李大哥,我把人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生的照顧才好。”
“你個臭丫頭,等我回來再收拾你……”秦亦話音未落,就被李錚拉著出了家門。
一路上她不住地問:“李錚,你爹什么樣子的呢?你說他們會不會不接受我?你說我帶的東西。你爹娘會喜歡嗎?你說……”
李錚抬手掩住了秦亦的嘴,笑著說:“我爹有些固執,我娘有些嘮叨,但是他們都是極好的人,你看我都這么喜歡你,他們也一定會喜歡你的!”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秦亦忽然回過神來,指著李錚的鼻子問,“你,你剛才說什么,你說你喜歡我了?”
“有嗎?我沒說吧!”李錚扭過已經泛起可以紅暈的臉,不肯承認。
“你就是說了,我剛才聽到了,你莫要耍賴。”秦亦立馬咬住不放,要知道這句喜歡,可是她平日怎么誘導怎么威逼都沒聽到的,今日怎么能夠這么輕易放過,“你就是說了!”
“我怎么不知道。”李振跟她狡賴。
二人正鬧作一團的時候,馬車忽然停止,外頭的車夫恭敬地說:“少爺、秦大人,咱們到了。”
秦亦這才察覺到。合著剛才李錚不過是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這才跟自己胡亂打岔的。
“你真是個壞蛋,我以后定要聽著你心甘情愿地跟我說一句……”秦亦努力想讓自己顯得不那么緊張,不過身子根本不受她自己的控制,甚至連說話都帶上了顫音,她忍不住將頭埋在李錚的懷里低聲說,“李錚,怎么辦,我害怕,我怕見你父母,我怕他們不喜歡我,我怕他們不同意你娶我。”
“別怕,有我呢,他們肯定會喜歡你的,我保證。”李振摟著秦亦微微顫抖的身子,心里涌滿了感動,眼前這個堅毅自立的女子,面對生死都能挺直脊背堅強地面對,而卻會對見自己父母如此的提心吊膽,而這都是因為她對自己的愛太深。
秦亦在李錚溫言的安慰下,稍稍整理了情緒,舔舔因為緊張而干澀的嘴唇,勾起嘴角盡量讓自己笑出來,然后問:“我、我現在看上去怎么樣?”
“好極了!”李錚低頭親親她的額角,“你是最漂亮的。”
二人終于一起踏進李家的大門,來到廳里才發現原來陸詩蕊和她母親也在做客,眾人紛紛起身見禮后,又都彼此相顧有些尷尬。秦亦想起桑布給準備的禮物,忙從懷里掏出禮單雙手呈給李母。然后說:“聽李兄說伯父從老家來京,小侄特來拜會老將軍,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李母忙說:“真是勞煩您惦記,大人與我家錚兒是同僚又是好友,到家里來還用備什么禮啊,真是太客氣了。”她接過禮單,禮節性地打開掃了一眼,便回手遞給身后的丫頭,嘴里不住地客氣道謝,心里卻想,這禮物備得有些奇怪,怎么不像是朝中官員往來的禮物。但此時她也不能把思量說出來,只一邊打發家人去后宅請自家老爺,一邊對秦亦說,“秦大人快坐,我家老爺在后宅更衣,很快便出來了。”
“伯母莫要客氣,小侄哪里敢當您稱呼大人,便叫我小秦或是謹之皆可。”秦亦看著眼前這個自己的未來婆婆,瘦高的個子,頭發略微花白卻盤得整整齊齊,顯得極其精明能干。心里咚咚地只打鼓。
正心里忐忑不安之時,屏風后終于傳來了腳步聲,一個人影轉過屏風出來,人還沒看清楚就先聽到洪亮的聲音說:“哪個秦大人?可是這次對陛下上折子請兵的秦大人?”
“小侄秦亦見過李老將軍!”秦亦在心里對這個稱呼糾結了半天,李父已經不在朝中任職,稱呼李大人定然是不合適的,但是第一次見面就稱呼伯父,似乎也有些太過于隨意,只好稱了一聲李老將軍。
“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那折子老夫看了,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見地。十分難得,哈哈,十分難得!比朝中那些個老糊涂們強多了!”李父人高大壯實,連鬢的絡腮胡子,聲如洪鐘,看來李錚的相貌還是隨李母的居多。
“老將軍過譽了。”秦亦忙謙虛,但也不知道再說什么旁的才好,又不敢給李錚使眼色,最主要的是,旁邊還坐著陸詩蕊母女,她不用回頭都能感受到,陸詩蕊的眼神兒像小刀片一樣嗖嗖地朝自己投來,這下也沒辦法說什么正事兒。
不過李父也沒給留很多時間尷尬,很快便起身道:“小秦啊,來,你跟我去書房,來給我仔細說說你這個折子,老夫只聽犬子說了個大概,還想聽你詳細說說。”
“老爺,瞧您,人家客人還沒坐幾分鐘,你便急著拉人家走!”李母嗔怪道。
“哎呀,到書房也一樣是坐著,再說你們女人聊你們的,我們去聊我們的,誰都不耽誤,這樣都舒坦。”李父說罷就大步朝書房方向走去。
秦亦和李錚只好與陸詩蕊母女告辭,然后緊隨其后,路上秦亦扯著李錚的衣袖悄聲說:“你先別提咱倆的事兒,我,我心里還是沒底。”
到了書房,李父便要秦亦將折子的內容一五一十地講給自己聽,也幸好秦亦的折子都是自己查資料一點點兒寫出來的,不然那么多內容,還真是不容易記住。她干脆就把自己當做在論文答辯,說著說著便也忘記了緊張。
李父邊聽邊插幾句話評價一下。
“哎呀,這句說得好。他們齊國就是看準咱們總說自個兒是天朝上國,從來不對他們趕盡殺絕,每次都網開一面,他們打輸了仗,只要隨便來賠禮進貢,咱們便不追究了,還要給他們好多回禮,這樣的話,他們回去養精蓄銳幾年,就又蠢蠢欲動了!”
“是啊,邊關的百姓苦啊,每年土里刨食不說,還說不定能不能有收成,每到秋天都有齊人來打秋風,騎著快馬搶了就跑,多少人忙活了一年,不但得不到余糧,說不定還要賠上老婆孩子。咱們若是不能把齊國打怕了,讓他們不敢再來了,百姓就永遠要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啊!”
到最后,李父干脆起身一把拉住秦亦的手,激動地說:“秦兄弟啊,我是個粗人,也沒讀多少書,不會說什么好聽的話,但是我覺得,你這折子里頭,寫的都是我心里的話啊!”他說著還有些激動,聲音也哽住了,“你看我這么大年紀還這樣,真是讓你見笑了。”
秦亦被他一雙鐵鉗般的大手抓著,也收不回來,再聽李父都開始跟自己稱兄道弟,慌忙道:“伯父不過是真性情罷了!”
“哎,什么伯父不伯父的,咱們脾氣投緣,你若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李老哥……擺酒席”李父話還沒說完就朝外頭吩咐,隨后又回過頭來對秦亦說,“今晚一定要留下,咱們老哥倆好好喝一杯,咱們這就是投緣,叫、叫那個什么來著?哦,對,忘年交。”
李錚在一旁啼笑皆非地道:“爹,我跟秦亦論兄弟,您再跟她論兄弟,那豈不是串了輩分。”不過他見自己老爹這么喜歡秦亦,心里也有些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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