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官第一百五十二章 互生間隙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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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互生間隙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分類: 歷史時空 | 無名指的束縛 | 錦官 
第三卷名陽內斗

(TXT全文字)


問一下,親們說現在日更七千。是像今天這樣更一大章好呢,還是分成三千和四千兩章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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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夢陽在大帳中急得團團直轉,不住地說:“李大人啊,哎呀我的李將軍,你怎么能讓殿下只身犯險呢?”

“怎么能說是只身,殿下帶了近衛和那么多官員一同去的。”李錚邊看各處報上來的條承,邊不慍不火地說,“王大人你也稍安勿躁,你這回一人未傷地抄了海盜的老巢,等殿下回來定然會給你論功行賞的。不過這叛賊并不只是海盜,王軍和王波兄弟也是個棘手的角色,不能顧此失彼啊!王大人你說是不是?”

王夢陽被他這么一說,才回過神來,對啊,海盜不過是這幾伙匪徒中較弱的一方,他們失去了群島依憑、大海的保護,在這小小的河道中,哪里能有什么施展空間!自己是因為急于報仇才焦急不安,但看在外人眼中怕就是急功近利的模樣了,想到這里他忙躬身行禮道:“是下官莽撞了,實在是報仇心切。讓李將軍見笑了。”

“哦?這反賊中還有王大人的仇人?”李錚放下手中的條承,挑眉問道。

“可當不起將軍的這一聲大人,您若是不嫌棄,就喚下官的表字公甫好了!”

“那好,你年長,我便叫一聲公甫兄,你也莫要再推辭。”李錚道,“公甫兄與那曹天有仇?”

“唉,此事說來話長,那是多年前了。我爹娘當年是捕魚為生,家里日子實在過不下去,正好曹老夫人挑中我娘給曹天做奶娘,我爹一咬牙就帶著我們全家去做了海賊。所以我跟曹天等于是從小一同長大的玩伴,我把他當大哥,當頭領,但是他……唉,他有一回為了躲避朝廷的追緝,竟把我一家推出去頂罪,若不是定王千歲明察秋毫,小人一家可就早命歸黃泉了。所以我與曹天,是不共戴天的大仇!”王夢陽越說到后面越咬牙切齒。

“公甫兄寬心,咱們這一遭,定然不能放過曹天他們這些匪首,殿下當初也說過,把分化和剿滅他們的任務交付與你,所以就放手去做吧!”李錚寬慰他道。

“李將軍,不瞞你說。其實曹天的手下,還有很多像我爹娘那樣,當初不過是為了口吃食,然后等有了孩子,便也生來就是了海盜,就算想要離開,卻又要擔心回了岸上會不會被官府抓走,根本不敢回來。這些人其實并不是壞人,在島上也是吃盡苦頭,臟活累活都要做不說,打起來的時候還要沖鋒在前,而最后也不過就是賺命的飯錢。若是都要殲滅……”王夢陽有些為難地說。

李錚見他這樣,覺得此人倒是個可交的朋友,起身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公甫兄不必憂心,殿下不是那種趕盡殺絕之人,若不是因為掛念官兵和那些無知百姓的性命,殿下大可以直接讓咱們大軍壓上,拼個魚死網破總是能殲滅反賊的,但他還是多方籌劃,希望能夠盡量兵不血刃地解決圍城之困,并且將各個匪首及小頭目明正典刑。而那些一時昏了頭而入伙的百姓,自然會有針對他們的處置。”

“那我可就放心了,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大人處理公務了。”王夢陽聽了李錚這番話,心下有底了,暗喜自己似乎跟了個不錯的主子,匆忙地回去籌備分化曹天及其部下的策略去了。

當天下午,王氏兄弟的手下中開始流傳一些不知從何而來的留言,這些人每日無所事事,附近也早已沒有百姓能讓他們去搶奪,所以每天都三五成群地湊在一起瞎侃。所以這些傳言就漸漸散播開來,并且被人或無意或有心地加以添改。

“馬哥,你聽說沒,朝廷雖然到現在都沒來打咱們,但是已經把曹天的老窩端了!”

“是啊,我也聽說了!他們說島上的人都被殺得一個活口不留,那可真是血流成河,連方圓之內的海水都被染成了紅色。”被叫做馬哥的漢子嘬著煙袋道。

“嘖嘖,聽說海島上可是美女如云的,不僅有俊俏的漁家姑娘,還有東魏的小腳美人,甚至連紅毛鬼那邊的藍眼睛女人都有。”另一人嘬著牙花子道,“若都給殺了,真是可惜了!”

倒也有稍有見識,有些憂慮地說:“那朝廷也去抄咱們的寨子怎么辦?”

不過馬上就被人在腦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秀才,你小子真是越來越呆傻了!我且問你,咱們寨子里都有什么?”

“額……”秀才語塞,撓撓頭道,“還真是除了木頭樓子和吊腳竹樓。啥都沒有!”

“就是,咱們都是沒家沒業的,怕啥!”馬哥嘿嘿一笑,磕打磕打煙袋,“你小子以前不是說過一句,舍得什么什么寡,敢把皇帝拉下馬……”

“是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就是嘛!咱們都是孤家寡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朝廷即便去人,最多燒咱們幾座樓子,誰在乎!”

王氏兄弟的營地對此嘻嘻哈哈不當回事,但是消息很快便從他們口中向其他營地傳播。

他們西邊是天虞水天德的部屬,對此事絲毫不放在心上,他們的老窩在天虞,根本不怕璟朝的剿匪。不過沒有切身利益不代表他們就不會散播消息,他們的傳播竟是比王氏兄弟的營地還要迅速,不多時駐扎在南門外的魏興華手下,就有人得知了此事。

正巧魏興華正在營地轉悠,聽到下面來報,臉色登時陰沉下來,喝問:“還有什么別的消息?朝廷可也去了咱們的寨子?”寨子里的人對他來說,絕不僅僅是老弱婦孺。那是他血肉相連的親人。四股人馬,雖然魏興華手下的兵將不多,但他一直覺得自己有所憑恃的,就是大家全都是親如一家的兄弟,關鍵時候能擰成一股繩,而不是散成一盤沙。但若是朝廷不出兵來與他們正面碰撞,而是繞到后面打偷襲,那他原本的優勢就會瞬間變成劣勢。

水寨絕對不能出事,他想到這里猛地叫道:“小然,你馬上趕回寨子看看!”

“華哥,用不著擔心。咱們寨子在沼澤深處,朝廷又不是沒派人去剿過,哪回不都是死傷慘重還連寨子的邊兒都沒摸到。”

魏興華點點頭,這話倒也是實情,但不知為什么,他這回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似乎此番跟以往都不一樣:“還是回去看看吧,也給家里報個平安,別讓他們擔心。”

“好嘞,我這就走!”

這邊人剛走,就有人跑來報信:“魏首領,其余幾個首領都在大營了,請您去議事。”

魏興華一聽也不便耽擱,暫時壓下自己心里的不安,趕緊騎馬趕回大營。

剛進屋就看見王軍面沉如水,看不出在想什么,王波大咧咧地倚在一旁的柱子上,嘴里還叼著一根不知名的枯草。水天德跟平常一樣,還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怪異模樣。只有曹天滿臉焦急,在地上團團亂轉,雖然島上那些女人和部下家眷他不放在心上,但島上面還有自個兒的老娘和寶貝兒子,這才是他最擔心的。

“曹兄稍安勿躁,依我看,這不過是璟朝的狗官為了讓我們自亂陣腳想出的花招罷了。”水天德搶先開口道。

“是啊,曹老大不要輕易中招才是!”王波見有人開口,也不經腦子地附和道。

曹天跳腳道:“你們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說得可真是輕巧,反正抄得不是你們的老窩!”

王軍不悅道:“曹老弟,你若是不放心就派親隨回去看看便知,不過一兩天的路程,大家說的也是好話,是勸你寬心,你這是什么態度!”他在眾人中最為年長,而且手下的人馬最多,所以他一直把自己當做領頭之人,說話間就不免有些居高臨下。

曹天斜眼瞅瞅他。想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最后干脆甩手向外走去,不過臨走前撂下句話:“你們也莫要幸災樂禍,若我的島上出了岔子,那么接下來就是你們中的一個了!”

見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王波呸地一聲把嘴里的枯草啐到地上:“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不過一條水狗,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你別胡說!”王軍沉下臉來,“曹老弟也是因為擔心自家兄弟親人才會如此,若我如今在寨子里,你聽說被寨子被朝廷端了,你能不急?”

“我急什么,這種情況是肯定不會發生的,不管出了什么事,咱們兄弟都是在一處,絕不分開的!”王波扯著嗓子嚷嚷。

王軍無奈地擺擺手:“我不跟你這個渾人說話,平白的給自己惹氣!”

魏興華其實很能體會曹天的心情,若現在有人說自己的水寨被朝廷端了,哪怕再難以相信,自己也會急得跳腳,恨不得立刻趕回去才好。不過他向來不愿意發表自己的意見,只要沒人欺負到他頭上,他就總是沉默寡言的。

水天德忽然說:“其實曹天剛才的最后一句話,也并非危言聳聽,諸位的基業都在璟朝境內,還是當心為好。”

王軍和王波手下傾巢而出,家中除了竹樓木樓就是鍋碗瓢盆,他們毫不在意,大不了以后換個地方,在哪里不知呆呢!而魏興華已經派人回去打探,沒收到消息的情形下,他更加三緘其口。

“呵呵,是水某唐突了,先告辭!”水天德摸摸鼻子,帶著外人看不透的笑意,背手走出大帳。他快步回到自己營帳,喚來心腹如此這般地囑咐了一番。

魏興華見只剩自己,便也起身告辭,他想趕緊回自己的營帳,把這幾日前后的事情細細思索一番,看看哪里有什么不妥,以至于自己總有些不詳的預感。

見人都走了,王波用鼻子冷哼一聲道:“哥,我看這些人,從來都沒把你我放入眼中。”

“原本就是臨時拼湊起來的烏合之眾,還各懷心思,若是能團結一致才有鬼呢!”王軍瞇縫起眼睛說。

“這倒也是。”王波又問,“哥,你說這曹天島上被端,是真是假?”

“若是依我看,八九不離十!”王軍摩挲著椅子的把手,“上回我吩咐你的,多招些流民進來湊數,我看如今人已經夠多了,在加上眼前的形式,叫咱們自家的兄弟開始撤吧!”

“行,那我這就去吩咐。”王波起身就要朝外走。

王軍還是不放心地囑記道:“記得讓他們扮作流民,分散開走,出了江南道就去咱們提前定好的地方集合。”

“哥,你放心吧,兄弟我雖然不聰明,但何時耽誤過你的大事?”王波轉身出了大帳。

他們幾個各自打著小算盤的同時,李錚也在大帳中忙碌不已,自從消息散播出去以來,他就命各處的兵士密切注意動向,務必截住向各個方向突圍的人。

此時正有斥候回報:“啟稟將軍大人,城西有人三五成群,扮作難民打扮,朝西面和南面分散行動。”

“攔截住他們,只隨意漏過幾個,然后派人跟著,別打草驚蛇,不過寧可殺了也不能丟了,不然誰出了問題我為誰是問。”李錚心道,終于開始了。

“是,領命!”斥候起身接過旁邊主事寫好的軍令,看到大紅的官印和兵符都印在上頭,這才小心地折好揣進懷里。

“啟稟將軍大人,曹天果然按捺不住,派了手下親信回島打探消息,如今已經被我們扣押!”

“恩,你們繼續封鎖,尤其要注意河面和水底,他們在海上稱霸多年,水里功夫不容小覷,萬萬不可小視。”

“將軍大人放心,我們大人早已經在河里暗中布下了三道漁網,別說他是個海賊,就是個海蝦,咱們都不過給放過去。”

李錚聽了這話微微一笑,贊許了幾句便令他下去,又將目光投向最后一個斥候。

“啟稟將軍大人,這兩日南邊兒有大量流民陸續涌入,我們全都遵照您的命令,藏在暗處沒有驚擾他們,根據我們的匯總估算,大概一共放進來五千余人。”

“恩,知道了,現在開始你們要嚴密監控從北向南的人員,務必要一個不剩地攔截住,差一個我就拿你們大人試問。”

待人全都領命走后,李錚在桌前皺眉苦思,如何都不得要領,抬頭道:“去把王夢陽王大人叫來,說我有要事與他商議。”

王夢陽很快就大步走進營帳,上前行禮道:“李將軍找我有事?”

“公甫兄坐下說話。”李錚令人上茶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將情形說與他知道,而后道,“我一直對反賊圍攻裕豐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如今看來他們也是各懷心思,并不想把自己的嫡系人馬搭進這場戰斗中,那么我就更加不明白,他們到底為何要來圍城?”

王夢陽這幾日滿腦子想的都是曹天,如今聽李錚如此這般一說,也覺得情形不太正常,他起身走到當初秦亦畫下的沙盤前,心中反復地推算,怎么也想不通這幾伙賊人到底是做什么打算,不過他心里卻想明白了一點:“李將軍,別人我不了解,但是曹天是跟我從小一同長大的,他從小就是個唯利是圖的人,沒有好處的事情他是決計不會做的。我前后想了幾遍,從海島趕到這里參與叛亂,甚至不惜圍城與朝廷公然對抗,從表面看對他并無任何好處,即便是能搶奪一些財物,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說不定連這些時日的人員口糧都不夠。所以我有個大膽的推測,定然是有人在幕后操控,是他給了或者是許諾了一個讓曹天不得不動心,連付出這么大的代價都在所不惜的好處,這才導致曹天的反常。”

“哎呀!”李錚猛地一擊書案,“公甫兄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啊!”他命人拿出羊皮地圖。

這副地圖是璟朝的全景圖外加周邊國家,是順康帝早年派人去各處走訪查探,最后講各處資料匯總起來,找人繪制了這張地圖,全是用得羊皮縫制起來,用特殊的原料繪制的,全幅極大,要六個人才能將其拎起展平。

李錚的目光在地圖上下逡巡,忽然說:“公甫兄來看,我朝多年未動兵戈,只有與齊國邊境紛爭不斷,所以精兵也一直是集中于北面寧遙郡、河北道居多,南方富庶之地均為攤兵制,平時為民為農,戰時再為兵,這樣的兵士極其缺乏戰斗力和作為軍人基本的意識,基本只能做比如守城、剿匪等事務,若真的爆發戰爭是決計招架不了的。裕豐被困,府兵只能苦守而無法突圍,而匪徒更是有久圍不散的架勢,加上人數眾多成分混雜,所以朝廷決計不會坐視不理。”

李錚說得有些興奮,轉身端起已經冰涼的茶一飲而盡又道:“他們知道朝廷如果要調兵解裕豐之圍,就必定要用寧遙的兵,而寧遙的精兵一旦調走,務必造成我朝北方兵力乏潰,給了齊國可乘之機。”

王夢陽的眼神一直緊緊地盯著李錚指向地圖的手,聽了這番分析后,嘆服道:“下官不過是因為與曹天熟識,從他的性情推測他的行為,而大人卻能從這一點的提示,將整個局勢分析得如此透徹,真是讓下官佩服不已。”

“公甫兄休要這么說,若不是你的點醒,我現在還坐在桌前咬著筆頭發愁呢!齊國和天虞能想出這么一招調虎離山,按理也該說是妙棋,不過他們萬萬沒有料到的是,我朝北方并不僅僅只有這表面上的十萬精兵,只要他敢領兵來犯,便定然要遭到迎頭痛擊的!”李錚解開了一直困擾在心中的謎團,哈哈大笑道。

“哦,什么事這么高興啊?離得老遠就聽到你的笑聲。”從門外回來的,竟然是尉遲晞。

“叩見千歲殿下。”帳內眾人連忙跪地行禮。

“都起來吧,跟我說說剛才樂什么呢?”尉遲晞趕路有些勞累,但還是先來到大帳了解軍情。

李錚將這兩日的情形簡要做了匯報,又把剛才自己的猜測盡數告之。

尉遲晞大喜:“待剿匪結束回京,吾定然給你二人請功!”他不顧形象地灌了兩口茶道,“不過我走這一遭,也不是毫無收獲的,我找到了王軍和王波的妹妹,已經跟我們一同回來了。”

“真的?”李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這么多年了,這王家小娘子居然還在人世,居然還能被殿下找到,看來真是滿天神佛都在保佑殿下旗開得勝。”

“喲,跟秦亦學得會說奉承話了嘛!”尉遲晞好心情地打趣道。

李錚登時紅了臉,輕咳兩聲道:“也不知秦大人那邊情況如何,別的暫且不說,只那沼澤便是個十分麻煩的難題。”

“讓他自己煩惱去吧,反正他鬼主意多。”尉遲晞又將話題扯回到王柔身上,“她被交到我們手上的時候,已經是又盲又啞,如今你們說沈興可該拿她如何是好?”

“正好王氏兄弟的親信嫡系都在分散向外逃離戰圈,咱們正好先審訊他們,將王氏兄弟的動態和脾性都摸清楚,尤其是要問出來,他們對這個妹妹還有多少血緣之情,也好觀察一下她到底有多少利用價值。”李錚提議道。

“恩,這法子可行。”尉遲晞當即同意,扭頭看向沈興可問,“先生可愿承擔此任?”

“臣愿往!”沈興可領命而去。

外有有兵將進來報,看云頭,明日怕是下雨。

其實下雨跟尉遲晞并沒有什直接關系,但是他忽然想到還在沼澤中剿匪的秦亦,又覺得有些擔心。

不過此時的秦亦倒是極其開心,她的褲腳高高挽起,露出兩條白皙的小腿,光著腳站在竹筏上。她用力跳了幾下,發現竹筏只是稍微彎曲,卻并沒有任何沉下去的意思。“阿布,你也下來看看,能不能擔得住咱們兩個人。”

桑布偷眼瞅瞅旁邊的爹娘,撇嘴道:“我才不跟你下去瘋呢!”

秦亦見狀覺得無趣,自己跑上來,又抓了兩個在扎竹筏的兵將道:“過去試試會不會沉。”二人聽命過去踩踩跳跳,竹筏還是穩穩地鋪在沼澤的表面。

桑布爹吐了個煙圈道:“唔,這法子還算能用!那我先回了。”

“爹,您別急著走啊!您對沼澤熟悉,我們還要靠您帶路呢!”桑布急忙上前攔著。

“真是女生外向,女大不中留啊!”桑布爹小聲嘟囔著,但是臉上卻未露出不悅,也沒繼續要走,而是坐在一旁伐倒的柱子上繼續抽煙。

“阿爹,您說,咱們是白天攻打還是晚上攻打?”秦亦湊過去問。她早就發現,桑布爹是個明顯的刀子嘴豆腐心,雖然總黑這個臉,但其實心腸極好,只不過表達的方式都有些老小孩的別扭。

“我這個老頭子懂什么,你們做官的決定就好。”果不其然,桑布爹眼中露出一絲喜色,但還是黑沉著臉別過頭去。

“別這么說嘛,任何計劃都要因地制宜,我們不熟悉沼澤,但您可是行家里手,對您來說這沼澤還不就跟自家的菜園子一樣,想怎么擺布就怎么擺布。”秦亦笑嘻嘻地繼續說好話。

桑布爹終于覺得被女婿奉承舒服了,這才磕打磕打煙袋道:“其實兩個各有各的好處,白天行軍容易,但是容易暴露,夜間是不容易暴露,可又容易損兵折將。”

“那如果我們白天先行至離水寨的不遠處埋伏,待天黑再行動呢?”秦亦眨巴著眼睛問。

“你這不是都知道嘛,還問小老兒做什么!”桑布爹又再次耍起脾氣。

“我年輕沒經驗,想法多但是心里沒底,也不知哪個對、哪個錯,您這樣的老人家,可不就是應該給我們年輕人把關嘛!”秦亦這幾日早就看出,桑布對養父母還是十分眷戀和惦記的,所以她想將此次他們一同接回京城,好讓桑布能夠多多承歡膝下。所以她這幾天就在想方設法討岳父岳母歡心,如今桑布娘已經對女婿十分滿意,只有桑布爹還有些別別扭扭,所以他就是目前秦亦要攻克的主要目標。

其實桑布爹并不是對女婿有什么不滿,這兩天他看著女婿指揮著手下官兵把事情都做得井井有條,而且對女兒又十分體貼。他心里別扭的不過是,二人都認識了六年,居然現在才想起來回家里,而且還是因為剿匪所以順便來,這怎么能不讓他惱火,自己寵了十幾年的女兒,在她心里竟然抵不過一個臭小子,所以他一直不肯給秦亦好臉色看。

“啊!”

身后忽然傳來桑布的驚叫,他扭頭一看,果然是只吊死鬼落在她肩上了,這丫頭從小膽子就大得嚇人,可是一物降一物,就是怕這種東西,他剛要起身去幫女兒拿掉蟲子,就見秦亦顧不得穿鞋地跑過去,抓起蟲子扔到一邊,然后摸摸桑布的頭說:“不嚇不嚇!”

他忽然就被眼前這一幕弄的有些心軟,暗自嘆道,只要女兒幸福,我一個老頭子了,還有什么好別扭的。想到這兒他主動上前道:“小秦,你來我跟你說說這個水寨周圍的地形,正好有個地方能夠讓你們隱蔽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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