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名陽內斗
(TXT全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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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亦頭昏腦脹地起身,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還大著膽子瞥了眼順康帝一直拈在手里的金簪,見他沒有任何還給自己的意思,而李林已經拎著宮燈在門口候著,便行禮道:“微臣告退。”
看著秦亦略有些單薄的身子走出側殿,有內官上前輕聲關上殿門,順康帝凝視著手中的金簪,將頂端的梅花一扭,再朝反方向轉幾圈簪體,簪子就輕松地被他拆成兩截,中空的簪體內塞著一卷薄紙。
他的手停在簪頭處,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將紙卷抽出,那上面的字,他已經深深地刻在了腦海里。沒想到時隔多年,還能再見到這熟悉娟秀的字體。
“秦婉!”順康帝低聲輕喚。垂下手摩挲著腰間的玉佩,自言自語道,“朕原本就覺得秦亦眼睛像極了你,表面看著性子南轅北轍,其實實質上都是一樣,都是疏離而淡漠的,只不過你臉上也是淡淡的冷漠,她卻總是掛著笑,應對從容自如,把心底的不屑深深地藏起來。”
“想來應該是從小顛沛流離無人照顧,過早的知道了世態炎涼吧!不過你放心,朕既然知道了她是你的女兒,定然會好生地照顧她的。”順康帝忽然一笑,“不過說起來,她那護短的毛病倒是跟你很像,對自己認準的親人知己,便不顧一切地去護著。”
順康帝這邊沉浸在回憶之中,秦亦那邊卻好似掉進了迷魂陣,走在宮道上還覺得腳步發飄、心里發慌。
秦亦走出紫寰宮的時候,已經接近子時,尉遲晞的住處也早已插門落匙,李林敲開殿門,慌得值夜的內官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沒等聽得分明,便飛快地跑進殿內將尉遲晞喚醒。
秦亦本就鬧心,一見這陣仗更是氣道:“這是新來的吧,真是不懂規矩。如此沉不住氣能成什么事,趕緊打發了去。”說罷也不管身后內官的跪求,徑直地走進內殿。
尉遲晞被喚醒后還未披好衣服下地,就見秦亦氣哼哼地從外面走進來,連行禮都忘了便徑直走過來坐在床上。
他見狀又把衣服搭回架上,揮手示意屋內的人都退下,半倚在床頭笑問:“這大半夜的是怎么了?”
“我不喜歡你這兒新來的門房。”秦亦答非所問地說。
“不喜歡便打發了出去,還值得生氣。”尉遲晞將自己床頭小幾上的茶盞遞給秦亦道,“喝口茶順順氣。”而后又補上一句,“我還沒喝過的。”
秦亦伸手接過茶盞一飲而盡,卻是越想越氣,自己到底招誰惹誰了,這許多莫名其妙的事情,為什么就非要她在這里擔憂和承受?
剛才那門房說話顛三倒四的,尉遲晞根本都沒弄清楚人是李林送過來的,只是奇怪怎么半夜還能進宮:“這么晚你是怎么進來的?跟阿布吵架了?”
“晚間被陛下召進宮來詢問事情,沒想到就耽擱到這等光景,便得了恩準來這邊借宿一夜。”秦亦不知道順康帝會不會把事情告訴尉遲晞,但是她卻十分肯定一件事,她堅決不肯自己告訴他真相。與自己從小長大、很長段時間朝夕相處的兄弟,一轉眼變成異性。放誰身上估計都要別扭死吧!她不管自己這種行為是叫掩耳盜鈴還是自欺欺人,只是不想看到尉遲晞也許會流露出的受傷、驚詫抑或是厭棄等神色。
就這空檔,尉遲晞已經起身拿了條薄被,又拎過來個枕頭,放在自己身旁,拍拍床鋪道:“行了,先來睡覺,看你眼睛都睜不開了。”
被他這么一說,秦亦還真是有點兒困意,忍不住在心里鄙視自己,遇到這么大的事情,居然還能想要睡覺。而后轉念又一想,這事兒到底有什么大不了?不過是被皇帝知道了女兒身,他又沒要殺要剮,反而是替自己遮掩,似乎左思右想,這都是樁對自己十分劃算的買賣,畢竟她只是一個禮部副官,沒有任何東西值得堂堂一國之君算計和圖謀,這也許就是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
尉遲晞被這番一折騰,似乎沒了睡意,歪在床邊瞧著眼皮打架的秦亦道:“你怎么就這么貪睡,天塌下來都照樣要睡覺!”
“天如果真的要塌下來,也不會因為我不睡覺就不塌了。”秦亦困倦間含含糊糊地說。
“唉、唉,你先別睡!”尉遲晞見秦亦翻了個身,躲開燭光的直射,像是真的準備睡覺,忙湊上去扒拉著她問,“昑兒的大婚……”
秦亦聽他要問這事。強打起精神道:“齊國上下都對大婚很是重視,所有的拜堂禮節都是依照璟朝的慣例準備,沒有怠慢公主。”
“虛禮上我到并不在意,主要是希望齊淵銘能好好待昑兒。”尉遲晞呼地吹滅蠟燭,扯起薄被在秦亦身邊躺下,“齊都離京城這般遠,昑兒在那邊若是有什么……我們也幫不上忙。”
“殿下無需過多牽掛,憑借公主的聰明,定然不會有什么問題。”
“把自己相伴一生的人,當做政敵抑或同盟,其實是一件十分不幸的事情。”尉遲晞有些悶悶地感慨道,因為他知道璟朝與齊國是定然要發生戰爭的。
“啊,殿下,我剛才就這么進來……”秦亦這才忽然想起,尉遲晞如今已經娶側妃,剛才自己那般大搖大擺地闖進來,若是看到什么香艷的場景,便實在是萬分不妥。
尉遲晞曲起手指,用力敲了秦亦的頭道:“別胡思亂想。”
“耶?”秦亦不服氣地道,“我哪里有胡思亂想,你別以己度人。”
“嘿,你和蘇茗還未回京就已經傳得紛紛揚揚,你就沒什么好解釋的嗎?”。尉遲晞壞笑道。
“哪里就有什么事。還不都是那些長舌婦,平時沒事都要編排出一些事來。”秦亦搖搖頭表示不介意。
好不容易尉遲晞放過了秦亦,她已經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態,不料外面宮道上開始紛亂嘈雜。剛要叫人進來一問究竟,便聽到說外面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二人俱是一個激靈起身,秦亦此時也顧不得困倦,扯過外衣就給尉遲晞穿戴,并叫人進來問:“出去打探過沒有,是哪里走水?”
“回殿下、秦大人,看方向是御膳房那邊。看煙塵多過火光,想來應無大礙。怕是那些手笨腳拙的廚子,夜了以后沒壓好炭火。”
二人稍稍放下心來,不是帝后或者什么主子的住處,而且情形不嚴重,那應該沒什么大礙。但是如今宮內只有尉遲晞一個皇子,論情論理都應該他出去主持局面,所以秦亦手下加快速度,不多時便幫尉遲晞穿戴好衣物,這才一同出去探個究竟。
果然如那內官所言,外面雖然噪雜,但遠遠地只能看到濃煙,看不到火光,秦亦卻只是皺眉,什么東西著了能這么大的煙,卻還見不到什么火光。她跟在尉遲晞身后,快步趕到御膳房查看,起火的位置確是爐灶,炭火將一旁的濕木柴引燃,所以起了大量濃煙,卻沒有燒起大火來。
火如今已經被撲滅,尉遲晞見沒什么大礙,便匆匆趕去紫寰宮給順康帝請安。秦亦圍著起火點轉了幾圈兒,突然說:“把御膳房的管事叫來個,再把今晚當值的禁衛統領叫來。”
兩個內官總領早已經被帶來,都在墻角跪著等著傳喚,很快便被人押到秦亦面前。
“這些濕木柴原本就是放在這里的嗎?”。
“回、回大人,不是的,每日熄火后,屋內是不允許還有柴火的,而且宮內的木柴都是在外頭劈好送進來,平日都放在柴房內,哪里會有濕木材呢!”
“禁衛統領劉覃大人到。”通報話音未落,就見一年輕男子身穿甲胄走進屋來。
“秦大人!”劉覃上前行禮道。
“你馬上加派人手,仔細巡查四周宮墻,并在宮內各處搜尋,我想可能是有人潛入宮內。”秦亦沒跟他多禮。
“下官敢問大人。何以見得是有人潛入?”劉覃語氣不善地問,雖然事情已經發生,但宮內之人所為與宮外有人潛入所為,那他承擔的責任可是天壤之別。若是后者,那估計不禁官職難保,要是引發什么不好的后果,那便是連性命也保不住了。
尉遲晞此時已經回來,進門正好聽見秦亦與劉覃的對話,便也湊過來聽著。
“這木柴是被淋濕以后再用炭火引燃,目的明顯就是制造煙霧,吸引值夜之人前來救火,一次掩飾他在其他地方的作為。”秦亦解釋道。
“那為何覺得是宮外之人,而不是宮內之人?”劉覃還是不服。
“你過來看。”秦亦用腳尖向前虛點,“這里有半只與別處不同的鞋印,宮內之人的鞋子都是內務府特制,而這只明顯與周圍其他救火之人留下的鞋印不符。”
尉遲晞一聽覺得有理,囑劉覃照著秦亦的要求做,吩咐他有事趕緊來回。忙叫人又對紫寰宮和后宮加緊人手,蹙眉道:“不知此人深夜入宮,到底所為何來。”
“是,下官這就去安排。”劉覃見尉遲晞也如此要求,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好轉身出去安排人手。
秦亦此時卻在想,那么高的宮墻,到底是如何進來的呢?而且這皇宮的保安措施也太垃圾了,豈不是隨便個人就能進來行刺。
如此這一折騰,誰都沒了困意,雖然回到寢宮也都是坐在書房等待回報。不多時,劉覃滿臉死灰地進屋回稟:“下官參見晞親王千歲,參見秦大人。秦大人料事如神,果然在東邊兒的宮墻上發現了攀爬的痕跡,屬下已經著人去搜索宮內,定要將那賊人拿住。”失職之罪已經落在了實處,劉覃只能打點起十二分的精神,希望能夠將功補過。
尉遲晞表面不動聲色,只令他加緊搜查,待劉覃走后才起身轉了兩圈而后說:“要不,我再去父皇那邊看看……”
秦亦斟酌片刻:“紫寰宮內外已經被重重把守,除非那賊人有通天徹地的本事,否則陛下是不會被驚擾的,殿下還請稍安勿躁。”去一次請安是顯示孝心,但三番四次的去煩擾,更容易讓人覺得是能力不足、遇事慌亂,甚是是別有企圖,反倒是畫蛇添足。
“憑那賊人的本事,可以不被察覺的潛入宮內,很顯然他能引起更大的麻煩,但他只是用潮濕的木柴引起注意、聲東擊西,想必不是入宮行刺,也許是指為了什么物件,或是見什么人吧。”她自己揣測著,不是個武藝高強的情種,便是個有目的的俠盜。不過這些思量是不能說出來的,畢竟立場不同,自己可以滿心浪漫的想象俠者風采,但對尉遲晞來說,那就是大逆不道的賊寇。
一個多時辰過去,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尉遲晞帶人去紫寰宮門口守著,留下秦亦在寢宮指揮事宜,每個人說話的熬夜是十分困難的,所以沒多久秦亦便開始瞌睡,只好著人端水進來擦臉,而后在屋內亂轉,努力地驅散困意。
大殿空蕩蕩的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和腳步,但是她踱了幾圈便覺得似乎有一種被人盯著的別扭感,她沒有停下腳步,但眼角的余光卻四下打量,最后停在一根立柱之下,因為那立柱正沾著片枯葉。
秦亦不動聲色地走到立柱下,蹲下身子左手拈起枯葉湊到鼻下一嗅,右手卻已經摸到了匕首。她起身將匕首藏入袖中,退后兩步笑道:“嘗聞人言讀書人,愛書、竊書,不可謂之曰偷。今日有幸得見竊藥之俠,想必也不可謂之曰偷已。”
梁上沉寂許久,傳來一渾厚的男子聲音言道:“這位大人說話到是與那些狗官們大有不同,竊藥,這個詞用的極妙。”
“殿內如今只有我一人,不知可否請俠客出來一敘?”秦亦死死抓住手中的匕首,覺得手心都是黏膩的汗水,但是聲音卻還是平穩鎮靜。
“現身一見又有何難,我若是想走,你以為能攔得住我不成。”那人哈哈大笑,徑直從高挑的房梁上縱身躍下,站在了秦亦面前。
只見來人一身藏青色緊身衣褲,身上負著只小巧的木箱,濃眉大眼,嘴邊還掛著笑意,好像自己不是偷溜進宮被人發現,而是在自己家中接待客人一般無二。他反客為主地走到桌前,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水,而后伸手比著對面的位置示意道:“這位大人請坐。”
秦亦忽然覺得自己掏出匕首的行為有些傻,因為此人的武功根本不是她這種三腳貓能夠對付的,還不如大大方方地面對。想到這里她忽然揚聲道:“來人,泡壺熱茶進來。”見對方猛地收緊一下的瞳孔和瞬間繃緊又放松的肌肉,她心里有一種小小的得意,哼,任你本領高強,倒也被我嚇了一跳。
她從內殿轉出帷幔,到外面接過茶盤,自己進屋倒了兩杯,與那人相對而坐,如老友閑話一般地問:“俠客深夜到訪,可有所收獲?”
“恩,璟朝太醫院珍品無數,不過夏某人不是為財而來,不過是受朋友所托,替人配一味藥,缺幾兩芝草,遍尋不到只好冒昧進宮,那些禁衛搜查得緊,我見這殿內守衛松懈,便先來歇歇,叨嘮大人了。”姓夏的端起茶盞,輕撇浮沫,觀其色、嗅其味,而后細品贊道,“好茶。”
秦亦在心里撇嘴,好生狂妄的小子,好像進宮來偷東西,不過是個游戲,沒有任何壓力,嘴上卻說:“原來是夏大俠,某對江湖事知之甚少,失敬失敬。”
“這位大人不用口是心非,我夏楓不是什么大名鼎鼎的人物,也對名氣沒什么興趣,不過是個醫癡武癡。況且人生苦短,幾十年耳,過得自在才是正經。”夏楓神色愜意地品著御茶,似乎此刻這就是他最大的樂事,絲毫不為自己的處境擔憂。
是啊!武癡,的確是挺無恥!秦亦在心底罵道,卻如何也想不出該如何解決眼下的僵局。這人不在乎名、不計較利,若是等下真的翻臉,自己根本找不到要挾或是賄賂他的東西。
“你大可放心,雖然我沒少殺人,但是我從不胡亂殺人,看在你請我喝茶的份兒上,我不會取你性命的。”夏楓有些戲謔地看著秦亦道。
“誰稀罕!”秦亦朝他翻了個白眼,覺得這人特別能勾起自己的火,便沒話找話地說,“你配藥可是為了救人?”
“不算是,不過是解個于性命無礙的毒,沒什么大不了的。”說話的空檔,夏楓竟把一壺御茶喝了個底兒朝天。
秦亦又瞥他一眼,諷刺道:“一杯為品,二杯是為解渴,這一壺都喝下去,你以為是在飲牛不成?”
“小子口齒倒是犀利,但是這話說得不免著相,什么品還是飲,不過是世間俗人定的規矩,我自己喜歡,誰又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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