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名陽內斗
(TXT全文字)
屋內暫時陷入尷尬的局面。桑布輕咬下唇錯步上前,將懷里的小狐貍往尉遲昑懷里一放,看都不看她就又走回秦亦身后。不料那小狐貍從尉遲昑懷里不住掙扎,最后干脆張嘴想咬,她嚇得一下子松開雙手,狐貍趁機跳下地,一溜煙兒地跑到桑布身邊,后腿一弓跳起抓住衣襟,小腿緊倒蹬幾下爬到她肩頭,瞇著眼睛蹭蹭她的臉。
桑布眼睛閃亮亮地看著小狐貍,伸手替它搔搔脖子,只見那小東西心滿意足地盤起身子。
尉遲晞急忙開口道:“看來這狐貍喜歡阿布也是緣分,昑兒你另外再挑一只吧。”
“哼!我不要了!”尉遲昑氣得一跺腳,擰身朝外屋走去。
“唉!”尉遲晞嘆了口氣,轉身道,“咱們也走吧,回城去西陵居看看,有什么玄虛。”
秦亦一聽才想起來,自己還把這事兒忘了,看樣子尉遲晞是不去看看不會罷休,只好也不說什么。三只狐貍在桑布肩上一只。咬傷尉遲昑跑掉一只,籠子里還蜷縮著一只,可憐兮兮地看著外面,秦亦轉身問:“你們誰要?沒人要我可抱回去了。”她嘴上不說,其實心里對這個毛茸茸的小家伙,還是十分地喜愛的,所以在最后多加了句話,這樣其他人也都不好意思再說想要。
尉遲晞眼見李錚和蘇茗都已經出去,揮手示意桑布也出去,這才湊近秦亦道:“我知道今天是昑兒不對,也不知她這是怎么了,平時在宮里不是這樣的,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別生氣了。”
秦亦拎起裝狐貍的籠子,奇怪地看著尉遲晞道:“誰說我生氣了?”
“別裝了,你每次右嘴角上勾,淡淡地笑著說話的時候,都是心里氣急的時候。”
“啊?有嗎?”。秦亦抬手摸摸右嘴角,試著勾起一笑,然后問,“這樣?”
“不是,我也說不出,反正就是眼神冷冷的,勾起右嘴角笑得不像什么好笑的那種。”尉遲晞撇撇嘴道,“你現在不生氣,自然看不出那種感覺。”
臭小子,什么叫不像什么好笑啊!秦亦在心里暗罵。都夸他穩重大方,得體識禮,自己是一點兒都沒看出來,根本就是個促狹地小鬼頭。當然這些都是在心里想的,剛想反駁幾句,就聽見尉遲昑在外面揚聲道:“六哥,你再不走我自己先回去了。”
尉遲晞無奈地看了秦亦眼,見她似有不悅,又忙加上一句:“下次出來玩兒我盡量不帶她。”
“唉,你也是心疼妹妹,不能怪你。”秦亦也十分無奈。
眾人原本打算在圍場直接烤肉用膳,但是因為狐貍鬧得有些不大愉快,只好按照尉遲晞的打算,回城去西陵居用餐,順便看看這里面有什么名堂。
西陵居位于名陽城南的芫春坊,位置極好,門面也寬敞,眾人在門口剛一停馬,立刻有小廝上前招呼,另外有人過來牽馬,服務態度好得不得了。
秦亦心里嘀咕。這店主該不是現代穿越過來的吧,這似乎是什么待客泊車的業務。不過見其他人都見怪不驚,似乎十分稀松平常,她便拍拍額頭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進門后是大廳,中央部分分散擺了十幾個圓桌,基本已經客滿,四周靠窗的位置都分別用木板隔開,門口掛著竹簾,半遮半掩。再抬眼朝上看去,中央大廳的屋頂是直接貫穿二樓的,一圈都是或開或掩的窗子。
尉遲晞贊道:“這里布置得倒是別致。”
說話間就已經有小二上前招呼,似乎已經習慣了外人贊賞的眼光,見眾人都在看樓上,便道:“請問貴客一共幾位?咱們二樓都是單獨的雅間。”
“行,那咱們上樓去吃。”尉遲晞心情似乎不錯,直接隨著小二抬腳上樓,似乎漫不經心地問:“你們這店剛開不久吧,以前似乎沒見過。”
“回少爺,今兒個是開張第十天。”小二恭敬地回答
“恩,弄得不錯,就是這店名有點兒怪。”
“咱們掌柜是西陵人士,來京都落腳經營,卻還時常惦念著家鄉,所以便起了這么個名字。咱們店里的大師傅都是南邊兒請來的,江南菜燒得絕對正宗。”小二隨時都不忘了介紹店里的特色。
說話間已經來到二樓,這走廊竟是環在建筑外圈的,有些像是圍欄的模樣。眾人左手邊是朱紅色的立柱和美人靠,望出去便是剛剛來時的大路,右手邊全是木格窗門。小二上前推開一間門板。只見屋內十分寬敞,一張圓桌坐十個人吃飯都不成問題,秦亦掂了二兩碎銀子遞過去道:“介紹介紹都有什么特色菜。”
“不用介紹了,把你們大師傅做的拿手的各來一份,再來一壇上好的潯酒,一壇西陵的米酒。”尉遲晞花錢的派頭可比秦亦大多了,因為他壓根兒不計較吃飯這點兒小錢。
小二一聽就知道,這絕對是有錢人家的公子,若是伺候好了,以后說不定便成了常客,再加上帶來的朋友,這可是難得的廣告效應。樂得合不攏嘴,態度越發恭敬地道:“少爺您就擎好吧,咱這兒別的不敢說,大師傅的手藝是絕對拿得出手的。”
上菜的速度飛快,小二剛下樓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來人擺下兩葷兩素四個涼盤,兩壇酒。尉遲晞出來玩兒從不端著架子,招呼眾人都坐,倒上酒開始慢慢喝著。
秦亦端著杯子走到屋內的窗戶前,拉開一條縫隙朝樓下看去。
“看什么呢?”尉遲晞抿了口潯酒道,“恩,這酒怕是存了有年頭了。味道不錯。”
“看有沒有美女。”秦亦漫不經心地道,目光被樓下柜臺內一紅衣女子吸引,雖然沒看到正臉,但是光是身影已經讓人覺得定然風姿綽約,只見她用方盤托著小酒壺,輕提裙擺慢步上樓。
“哼!”尉遲昑冷哼一聲,徑自喝掉杯中的米酒,又自顧自地倒滿。
“哈哈,別往外看了,咱們屋里就有兩個美女,你還看哪里!”尉遲晞哈哈大笑。“不知道這館子賣不賣醋。”
“殿下要醋干什么?”桑布好奇地問。
“給你喝啊!”尉遲晞促狹地道。
桑布并不明白吃醋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尉遲晞的表情也明白他是在取笑自己,俏臉一紅道:“殿下竟拿人家開心。”
“我家阿布可不是個拈酸吃醋的人。”秦亦見桑布小臉兒紅紅的,走過來坐在她身邊也取笑道。
他們幾個在閑聊,誰也沒留意尉遲昑不多時已經喝了好幾杯米酒下肚。這西陵的米酒,口感香醇中還帶有一絲微甜,不過這酒后勁兒極大,若是淺酌慢飲倒不妨事,但若是像她這般沒有酒量還當水喝,不用多時便會醉倒。她此時已經有些恍恍惚惚,覺得臉上潮紅滾燙,四周的人也都看的不是十分真切,聽到秦亦說話,不由得張口便道:“她若不是善妒,你為何五年只寵她一人,連個妾室或是丫頭都沒添過。”
“昑兒,你胡說什么!”尉遲晞碰地把酒杯墩在桌上怒道,他雖然寵愛這個妹妹,可以由著她耍性子,但是不代表能夠容忍她一個未出閣的公主,公然去討論朝中官員的私生活問題。
尉遲昑被他的怒喝嚇了一跳,卻迷糊糊地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張嘴便道:“六哥你干嘛吼我?”
秦亦已經看出她是喝多了,尉遲晞正在起頭上卻沒有注意,徑自說道:“我看是我太寵著你了,你平時耍性子六哥都可以由著你,但若是你再說這些混賬話,我以后決計不會再帶你出來。”璟朝雖然民風開化,女子也并沒有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規矩,但是身為皇家公主,若是有什么不夠矜持的傳言在外,那不論是對皇室的名聲還是她自己的名譽,都是極大的影響。
尉遲昑一聽這話突然哭了,邊哭邊嚷道:“寵我,所有人都說我命好,父皇寵我,母妃寵我。六哥也寵我。你們以為,賞我東西、由著我胡鬧就是寵我嗎?你們從來不管我想什么,想要什么,你們只是由著你們自己的想法去寵我,卻從來都不問問那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
秦亦要聽她說到父皇,急忙起身去講窗子關好,這話讓人聽了去可不得了。不過她倒是沒想到尉遲昑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看來這丫頭也不是只會刁蠻的草包。
尉遲晞也被她說得一愣,此時也看出她喝高了,便聞言道:“好了,是六哥不好,那你說,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他!”尉遲昑猛地站起身,抬手指著秦亦,一字一頓地說出這么句石破驚天的話,而后不顧一屋子被驚呆的人,直接一出溜歪倒在尉遲晞的懷里醉得不省人事了。
秦亦此時腦子混亂之中又恍然大悟,難怪這丫頭平時總跟自己作對,今日有對桑布滿是敵意,原來,全是因為她喜歡上了男裝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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