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而且這么個死法,連鬼司都無從查起,就算尋到了尸體,也只能記下個死因不明,真是冤得不能再冤。
“這珠子,到底是哪來的?”風荻嘴角輕勾,笑紋淺露,一雙珀色眸子卻鬼魅森寒到了極點。
鬼差哆著唇,想也沒想便道:“賭……”
話剛出了口,只覺他掌上傳來熱意,肝膽瞬裂,看向白筱,后者神色淡然,竟抬了手慢慢的剔著指甲,看也不看他一眼,全無阻止風荻的意思。
再也崩不住,老淚橫秋,“是……是冥王給我的……”
白筱嘴角微勾,唇間的笑也是冰寒不帶一絲暖意,雪白的小手搭上風荻肩膀,“表哥,悠著點。”
風荻按在鬼差腹部的手掌一松,“如果問你的話,再敢亂說一句,別怪我心狠手辣。”
六子摳著他肩膀的手也是一松,拍了拍手掌,也坐了回去,事到如今也不怕他敢跑,不知從哪兒摸了把紙扇子,扯開來,也不嫌大冬天的風涼,慢悠悠的扇啊扇,悠閑得很,“這事,你只對著容華倒也罷了,偏扯上我妹妹,這就走得遠了。
如果你想瞞下什么,就先扳著手指頭,算算你家有幾口人,等我回去稟報了我家老爺子,保證一個都拉不下,該炸的炸,該散的散,幫你順得平平整整。
至于那牌子,我也用不著還你了,直接交了閻王,這事他還得先去抽了他一條筋。”
閻王雖然不知這事,但終是他的疏忽大意,才讓冥王和鬼差有機可尋。
說完瞪了風荻一眼,拿了扇子往他肩膀上一打,“雖然不管怎么著,那廝都會尋到空子把這事辦了。但這一遭,終是你把閻王灌醉的,如果容華知道這事,等他回了九重天,你們這架可有得打了。”
風荻一抽嘴角,“也得他回得去。”
白筱慢慢垂了眼,口上不說,心里卻象刀扎身一般的痛。
鬼差失了肩膀上的力道,再站不住,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當年冥王尋到他,只要他將這珠子給白筱,等白筱這一世后,便取出里面陰魂,將那十五萬年的修為渡于他。
他偷偷打聽過,容華逆天,天地不容,而白筱進了他的命格,自是難保周全。
那時他并不知道這陰魂會吞食別的魂魄,想著白筱雖然身份高貴,但終是沒直接轉世的,大不陰損些,損的也是容華。
反正容華沒得好活,再陰損些也是無防,上天不就是想他不得好活嗎?
如果自己得了那十五萬年的修為,便可以直接飛升九重天,任個仙位,不必再在這見不得天日的地底當這小地仙。
再加上冥王做保,等他上了九重天,便薦個好職位給他。
對他而言自是雞犬飛天的好事。
后來不住有幼小陰魂失蹤一事發生,閻王叫他去查,他查來查去,那些失蹤的小陰魂全是繞著白筱出沒的地方,才開始懷疑上那顆珠子有問題,便去尋冥王說理。
冥王這才給他攤了牌,圖的就是白筱給他兒子陪葬。
剎時間他如雷貫耳,偷偷去尋白筱要回那珠子,偏白筱不肯給他,他又不敢明說原由。
哪知這事被冥王知道,尋了他,如果他再敢多事,便將他給珠子白筱,是想吞食容華和白筱的魂魄的事說與龍君和白止帝。
那二位是什么人?遠祇上神,跺跺腳都能讓九重天震一震的,他在他們腳下,連只螞蟻都算不上。
這次龍君太子的事,已經讓龍君很是傷神,這氣憋著正無處可泄,如果他這時撞上去,永不得超生的可就不是他一個,他的兒兒,親親戚戚,凡是要扯上的關系的無一逃得掉。
而冥王走了這一步,就沒指著事情泄了能全身而退,根本就是破罐子破摔,成則為王,敗則為寇。
再說冥王也是一位飛升的上仙,又守了多年的上仙臺,再加上喪子之痛,就算要辦,多少也要給他點面子,去了仙籍,卻不見得會打爛魂魄,到下面滾上幾百世的苦,等那二位氣消了,再加上過往的仙家底子慢慢通融,慢慢的或許也就回來了。
說來說去,慘的還是他這個小鬼差一家子。
饒是他再后悔,悔當時鬼迷心竅,卻也只能啞巴吃黃連。
至于得不得那十五萬年修為,能不能有仙位,已經不重要了。只求白筱快些混完這一世,當真和容華一起來個魂飛魄散,這件事便神不知鬼不覺。
做賊總是心虛,怕白筱察覺尋來,便借著鬼王添新生兒的事,把了些好處給別的鬼差,如果有人問起他,便說去吃酒了。
他沒指著說是誰問,那些鬼差只當他是好面子,想借鬼王充充胖子,反正得了好處,隨口說說也不是什么難事,這件事也如他所愿的傳給了白筱。
哪知還是沒能躲過去,被六子給擒了來。
遠古祇神生子,如果有天生異骨必有靈光穿透九重天。
大家已經不記得有多少萬年不曾見過靈光,但近幾年來,卻頻頻見到靈光。
首先是與炎皇私通的宛晴產子,結果是風荻帶了天眼。
再便是青丘碧珠落地,然靈光未過九重天,便熄了,但她終是帶了上不得臺面的讀心術。
眾仙為這事衰嘆了好些時日,因為過去九重天只得一位遠古上仙識得讀心術,可惜隨著前炎皇一同死于邪魔入侵,好不容易盼來一個,卻只得個半吊子。
哪知沒幾年,龍君得子,靈光直沖九重天,帶的卻是死的那位遠不能及的讀心術,為此事,上天歡慶了九天九夜。
再就是白止帝產下一雙兒女,也是兩道靈光直沖九重天,偏偏這對狐貍蛋子,卻尋不到是什么靈異之處。
眾神仙聚在一起琢磨了大半年,也沒看出個眉目,最后得了個結論,是靈光放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