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夫入甕第093章 放手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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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放手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末果  分類: 古代言情 | 末果 | 請夫入甕 
莫問轉到艾姑娘看不到的地方,整個人才松垮了下來,靠了身后樹桿,咬緊牙關,閉上眼,太陽穴處的血管因痛楚而微微冒出,如果當真如艾姑娘所說,小竹是少主要的人。只怕他當真受那一個月一次的噬骨之痛,也難與她一起全身而退。

他腦子里亂成麻,到底該如何才能保得她安然離開皇宮,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嘆了口氣,睜開眼,赫然一驚。

白筱正從一棵大樹后轉出,臉色慘無血色,也不知在樹后站了多久,更不知她是否聽到了他與艾姑娘的那席話。

以他目前的功力,即使是百步之外有人走動也不會察覺不到,但他居然沒能發現她就在身邊。

過去幾年,他一直便覺得她的腳步極輕,但今日竟輕到了這地步,也不知是不是他心太亂,沒能察覺。

隨即想到在‘竹隱’之時,她也是到了近前的花籬也沒能發現她,怕是她現在行路越加讓人難以察覺。

將滿腔的愁緒收起,向她迎上去,輕攬了她的肩膀,微笑道:“怎么出來了,不在屋里休息會兒?”

白筱腳尖踢了踢腳邊的狗尾巴草,抬眸微微一笑:“一個人有些閑悶,出來走走,你的事辦好了?”

莫問看著她臉上掛者笑,眼角卻有一抹沒能掩去的凄然,心里砰地一跳,難不成她聽見了他和艾姑娘的話。

“我和艾姑姑剛才。。。”

白筱站住,將他拉來面向自己,握了他的手,笑笑道:“莫問,艾姑娘說的對,放手吧,我不能和你離開。”

莫問的(應該是心吧)驟然縮緊,緊的無法呼吸,痛從心間蔓延開來,臉上笑意慢慢消退,啞著嗓子,“你聽到什么?”

白筱抬手去撫他的臉,他的面頰俊朗而消瘦,她怎么能讓他為她受那一個月一次的噬骨之痛,“我姓白,叫白筱,所有人以為四年前死掉的北朝二公主,那個名聲狼籍的白筱。”

白筱接著說:“莫問。謝謝你讓我躲了那么久,但我不能一直躲下去,宮里還有我娘,我不能不理不睬。雖然我現在不能暴露身份,但是我和容華有協議,他得為我做一些事。”

她沒說一句,他的臉便白一些,到最后依然沒了血色,腦袋里像被塞滿,麻木的無法行動。

他沒發現自己握著白筱的手緊的差點捏碎了她的手骨,“那年。你怎么掉下懸崖的?”

“驚馬,我乘坐的馬車的馬驚了,將我拋出了窗外,落下那懸崖。”白筱平靜的看著他的眼,他眼里的痛,讓她心疼。

“驚馬?”莫問搖了搖頭,怎么可能他們在崖下那么長時間,車夫竟不曾下來尋她,“是誰要殺你?”

白筱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正因為不知道。才躲了這么些年,不過現在不能再躲了。”

莫問面色一沉,“我不能讓你再回去。”連誰想殺她都不知道,是何等的危險。

白筱微笑著上前一步,輕靠在他胸脯上,低聲道:“我現在叫小竹,沒有人知道我叫白筱,我在‘竹隱’很安全。”

莫問募得握了她的雙臂,將她拉開些,凝視著她的眼,她的眼蒙在一層水霧之后。他心痛難耐,“你離開這兒,你要做什么,我去做,你要見你娘,我去將你娘帶出來。”

白筱搖著頭,“我娘是北朝皇后啊,她怎么能離開那皇宮,我爹是北朝皇帝,我身為公主,得擔起我的責任,我不能這么下去。我現在之所以不回北朝,是因為有些事情,我沒弄明白。”

莫問握著她的手的手慢慢松開,她是公主,而他又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對她有此奢想,仰頭將欲出的淚咽了回去,“莫問明白。”

從懷里取出一個竹筒響箭,遞給她,“把這個拿著,如果遇上什么事,只要將這個放出,我一定會趕來。”

白筱心里痛得要命,強忍著不哭出來,強笑著接過,輕點了點頭,“你一定會活著,是嗎?”

莫問情緒難平,漆黑的眼罩上一層水波,輕點了點頭,“我會。”這以后有更多的事要去做了,他決不會讓人傷害她。

又從手上解下一物,卻是一個一寸寬的帛帶,里面裹著一排針孔粗細的烏金管,打造的極為精致,拋開她的袖子,仔細的為她覆在手腕上,綁好系帶,那排烏金管覆在手腕上絲毫也看不出。

他募然拉了她的手,對著對面樹桿,一按手下方一處按鈕,烏光連閃,隨著極細小的破風之聲,一排烏金細針釘在對面樹桿上。

“會用了嗎?”他輕撫著她覆了袖箭的小手。

白筱將視線從手腕處移上,看向他,“你給了我,你呢?”

“我沒關系,以后再想法打一幅便是。”她一個女子,手無縛雞之力,總得有什么可以防身的,走到樹干下撥下烏金細針,重新裝入袖箭中“里面的針,只能練啊三次,切記”

白筱上去前一步,將他抱住,閉上眼,靠向他胸脯,“你答應我的,決不能失言。”她一定會設法讓他脫離‘冷劍閣’,要得到想的,就得要權,要想改變一切,救出母親,也要權,她暗咬了咬牙。

艾姑娘看二人神情已經明白,對莫問道:“我想跟小竹單獨說幾句話。”

莫問看了看白筱,見他輕點了點頭,心里更是難過,“我去前面等你。”

艾姑娘見白筱癡癡的望著莫問的背影,嘆了口氣,“謝謝你。”

白筱收回追著莫問背影的視線,輕笑道:“師傅哪能給徒弟道謝的理。”

艾姑娘雖然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么,但知道如果不是白筱說了我什么,莫問且能放手,“你當真要會‘竹隱’?”

白筱‘嗯’了一聲,“艾姑娘可否告知,是誰要殺風荻?”

艾姑娘微微意外,“你認識風荻?”

“是,我兒時與他有些交情。”白筱隱隱想到誰要殺風荻,不過有件事,她不明白,就是要殺風荻之人如何知道他在茶莊。

艾姑娘渡開兩步,“行有行規,我不能出賣我的主顧。”她回轉身,“不過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就可以想到,如果他死在了‘竹隱’他的家族會針對誰?”

“你們如何知道他在‘竹隱’?”

“這個難以奉告,不過誰能知道他在‘竹隱’,你該比我清楚。”她像是沒有回答一個她的問題,其實件件明了,她這么做不過是承白筱對莫問的那份心和情,再便是怎么也是師徒一場,希望她能有所防范,得以平安。

白筱輕咬唇瓣,垂頭淺笑,果然,向艾姑娘福了福,“謝謝艾姑娘,小竹還有最后一個問題,這個問題,艾姑娘務必要答。"

"什么?”艾姑娘見她問的慎重,也留了神。

“莫問任務失敗,會怎么樣?”白筱眼一眨不眨的緊盯著艾姑娘。

艾姑娘輕勾了嘴角,笑了笑,“敗了就敗了,沒有任務是包成功的,大不了多賠些銀子。”

“當真?”皇家會在意那點銀子?不用腦子想,也知道她的含糊之言。

“我哄你做什么,莫問還在等你,去吧。”艾姑娘背轉了身,”我也該走了。”

“艾姑娘,告訴我實情。”白筱急急搶上兩步,去拉她的手,摸到一股濕膩。

艾姑娘猛的將手一縮,臉上一陣抽搐。

白筱攤開手掌,掌心一片腥紅,新猛的一跳,飛快的抓住艾姑娘的手腕,拋開她攏著手的闊袖。

她手上覆著白色帛布,覆著的四指只得三指,小指處滲著血,一直忍著沒流出的淚滴了下來,“師傅,你的手···難道是···”

艾姑娘用沒傷的手撫著她的頭,笑道:“傻丫頭哭什么,不過是一只沒有的手指,推掉這樁棘手的生意,不虧。”

白筱更是哭得跟淚人一般,“是我攔著他···要不然也不至于···”

艾姑娘掏了絲帕給她拭淚,“我教了你四年,這時候才舍得叫我一聲師傅。”

白筱只是哽咽,出不得聲。

“從崖上掉下來,也沒見你哭過,還知道編謊話來騙我,這時怎么就這么沒用。其實這樁生意,我本不該接,如果真的辦成了,我們主人回來,我也少不得要挨罰的,橫豎都是一樣,現在不過是罰得早些。”她停了停又道:“這件事就不用告訴問兒了。”

“既然知道要罰,為何還要接?”白筱捧著他的傷手,心里堵得難受。

艾姑娘苦笑,“不過是我的一片私心,好了,不早了,回去吧,把淚擦了,免得問兒起疑。”

白筱依言試了淚,“一定要保重。”

艾姑娘點頭笑了笑,“皇室中寸寸是局,步步是刀,萬萬不可魯莽。”說完,又嘆了口氣,拉了她走向莫問。

將白筱往莫問身邊輕輕一推,“去吧。”又對莫問道:“今天的貨,商家不要了。”

莫問微微一愣,他們執行任務,從來不許多問,雖然心存疑惑也只是點了點頭。

見白筱眼角帶淚,眉頭慢慢擰緊,當艾姑娘的面,也不便再問,攬了她避開行人,仍原路返回茶莊,遠處有人聲傳來,不能多呆,抬手試了她眼角未干的淚痕,“艾姑娘可有為難你?”

白筱搖搖頭,“她是事事顧著我們。”

莫問自小跟著艾姑娘,哪能不了解她的為人,點了點頭,“有事放響箭。”

白筱萬般不舍,但知道現在如果狠不下心,稍有些不舍的舉動,她跟難從自己身邊脫身,強忍著想上前抱住她的沖動,點了點頭,“不能對我食言”

“好。”他聽人聲漸進,最后看了她一眼,飛身出了圍墻,躍上外面樹梢,不消片刻,便消失在樹林中。

白筱等再看不到他的人影,才抹凈眼里的淚意,就地采了些花卉,尋著路往香巧為她安排的住處方向行走。

沒走出幾步,便見香巧帶了兩個姑娘轉過花徑小道向這邊尋來,見了她,忙奔了過來,眼風掃過她手中捧著的花卉,“原來姑娘在這兒,讓我們好找。”

白筱順手又折了一枝六月雪,含笑道:“我在屋里睡得有些閑悶,出來透透氣,順便采些花回去,結果不小心摔了花瓶,正好打算采了花去尋你要一個補上。”

既然她帶了人到處尋她,就不會沒看見風荻住處附近摔碎的花瓶,不如自己先招出來。

香巧即刻對身邊姑娘道:“快去我屋里將那個玉花瓶給姑娘拿過去。”

那姑娘向白筱福了福,轉身就走,走出兩步想起什么,又回身問道:“是白玉還是紅玉?”

“當然是紅玉。”香巧話出了口方醒起什么,對白筱道:“那紅玉花瓶上有一塊雞血玉,花瓶內盛了水,那玉便會失色,十分有意思。”

“這紅玉瓶如此神奇,想必是香巧姐姐珍愛的,小竹怎么能奪姐姐所好,拿那個白玉的便好。”

話落見香巧臉色微變。

白筱看在眼里,看來這白玉花瓶才是珍貴的,又道:“難不成這白玉花瓶也有妙處?也別去姐姐處尋了,隨便去別處挪一個陶瓷花瓶過來便好。”

香巧神色已恢復正常,忙道:“只是普通的白玉花瓶,哪有什么妙處。”回頭對在一邊的姑娘道:“還不去拿。”

白筱心存迷惑,也不多問,只是慢慢回走。

香巧見她神色怡然,反而有些沉不住氣,也折了朵美人蕉在手中把玩,“妹妹出來采花,可見昨天所見的那位公子?”

白筱裝傻。“哪位公子?”

香巧側臉睨視著白筱,“就是昨天醉酒的那位。”

“不曾看見,該不是出去了還沒回來,尋他有事?”白筱垂首,整理手中花束,長睫掩去了眼里的異色。

“沒事,只是他今天沒來要酒,覺得有些奇怪,想問問他今天要不要給他備酒,明明早上還在的,轉眼就不見了人。”香巧反應極快,順口拈了個說辭。

白筱眼風輕飄飄睨過她,“聽說,你是容華調教出來的?”

香巧心間一緊,不知她為什么突然這么問,而且每次聽她稱呼容華總是連名帶姓,在南朝還沒有人敢這么直呼他的名字,“容公子確實對奴婢指點過一二。”

白筱淺笑,他調教出來的人果然不一樣,“不知香巧姐姐如何到這茶莊來的?”

香巧眸色微黯,臉上露出凄然之色,“四年前我主子因病過了,奴婢按舊習要分派到別處,容公子念奴婢剛剛失了主人,情緒不平,難服侍好其他人,便將奴婢送來此處,等情緒平穩了再進宮。容公子見奴婢有幾分打點茶莊的天分,便讓我留在此處。”

白筱輕嘆了口氣,“我不該提起香巧姐姐的傷心事,長公主去世,我倒也聽說過,長公主是得什么病去的?”

“驚風。”香巧垂著的睫毛顫了顫,精巧的爪子臉在這宮裝下,顯得楚楚可憐。

白筱心念忽動,一邊走,一邊側著臉看著她,

“容公子如此體恤姐姐,過了這多年,姐姐對過去之事,想必早已淡了,為何不調你進他院子里服侍?”

香巧手一抖,手中美人蕉跌落在地,強笑道:“姑娘在笑話奴婢嗎?誰不知容公子不好女色,服侍他的人均無女子。”

不好女色?白筱望天,雖然不敢說他是色中餓鬼,也差不到哪兒去。

回到院子,見到剛才去拿花瓶的姑娘已經抱了個白玉花瓶在門口候著,那花瓶果然只是一只普通的白玉花瓶,滿大街都能買到,不知她為什么這么寶貝,寧肯舍雞血玉的花瓶也要保著這個。

抬頭見門口的門匾還空著。

香巧順著她的眼風望了望道:“容公子也派人去做匾了,怕是明天便會送來,據說還是容公子親自提的字,叫竹苑。”

白筱聽了不再多問,她能想到的,只怕那個人經已事先安排好了,進屋插上花束,聽香巧講解了一些來往使臣的習性,和茶莊里的待客之道。

她不喜歡應酬交際,聽這些便覺得興趣蕭然,但既然被容公子丟來了這兒,又不好不理,只得耐著性子聽。

香巧也看得出她對這茶莊打點,并沒多少興趣,但她受了容華的指令,也只能耐著性子教。

一學一教的兩個人都是沒多少勁頭,香巧也就挑了重要的說了,至于別的瑣事也就省了,一堂課個把時辰也就草草收場。

白筱見已沒什么事做,心懸著別的事,便辭了香巧,離開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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