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個女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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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茶青呼吸有些紊亂急促，如水的眸子里也不滿了對于歐含黛的話語的恐懼。

“我說，要是龍九恨你呢？”歐含黛不厭其煩的重復著，看著桑茶青逐漸變得蒼白的笑臉，嘴角有著一絲殘忍的笑意。

“那時候，你認為，你和他還可以在一起了嗎？”歐含黛雙手環在胸前，仰著下巴，極有氣勢的看著她。

“不……他不會的，他怎么會恨我！”茶青不安的向后退了一步，臉上寫滿了對于這種可能的驚恐感。

“啪——”

歐含黛從桌子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牛皮信封甩在了桌面上，發出了清晰的響聲。

“這是什么……”纖細的手指輕輕觸碰著牛皮信封，里面方方正正的，觸手有些像是照片之類的東西。

倏地，心中一凜，茶青的眼睛微微睜大，盯著歐含黛，許多念頭飛快閃過。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歐含黛冷笑了一下，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表情變化。

手指像是僵硬了一樣，有些麻木，吃力的拿起牛皮紙袋，里面的一張張照片悉數的灑落了下來，從她的眼前晃過，然后像是落葉一樣輕飄飄的飄落在桌子上，地板上……

她看到了照片中的畫面，強烈的窒息感抽緊了她的喉嚨，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拉扯著她的心臟。

一張張畫面里都是只有兩個人，同樣的兩個人，身影看上去那么曖昧，像是一對相戀的情侶……

每張照片都是通過遠距離拍攝的，但是茶青從照片上人物大概的輪廓和側臉依舊能認出，照片上的男人，是龍九的父親……

而那個依偎在男人懷里嬌笑的女人……

是……

是她的……

是她的母親……

當她看清楚照片中的女人面容的時候，茶青的心臟差點失去了跳動。

茶青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和不敢置信，顫抖著指尖撿起了地上的一張照片，里面兩人親昵的動作和面容，再一次讓茶青的心中扎進了一根刺！

“這……這不可能！”茶青驚恐的退后了幾步，睜大的美眸，聲音有些近乎崩潰，眸光帶著一抹細微的祈求看著歐含黛，她真的好希望此時，她來告訴她，這都是假的！假的！

歐含黛見到茶青這幅模樣，也有些微怔，茶青的神情已經告訴她，龍九應該是把關于自己父親的一切告訴了她，只不過，兩個人都不知道的是，她的母親竟然就是當年和龍九父親一起跳海的那個人。

否則，她的反應也不會如此驚恐。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她也省下了很多話要說。

“看來，龍九已經將一切都告訴你了。”歐含黛慢慢的走到她身邊，看著地上的照片，眼底有著徹骨的恨意。

“看到照片很驚訝是不是？其實我也很驚訝，在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有些似曾相識，原來你是那個賤人的女兒！”歐含黛冷哼了一聲，冰冷的聲音從牙齒間迸發出來。

茶青的睫毛輕輕的顫抖著，她的面容有些蒼白，喉嚨緊縮干啞，窗外的陽光有些灼熱的照耀在她的身上，她卻只感到了徹骨的寒冷。

賤人！

歐含黛冷冷的說著這兩個字：賤人！

龍九也憎恨無比的說過這兩個字：賤人！

茶青的耳膜開始轟轟作響，里面仿佛都是龍九低沉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帶著憤恨的聲音，咬牙切齒的說著——

“他是和一個女人一起跳下去的！直至跳下去的那一秒，他都沒有松開那個女人的手！而我和母親就站在那里，眼睜睜的看著他和那個賤人跳下去！”

“我為什么不恨他？我應該恨他，全天下我最恨的就是他！他活著無法和那個賤人在一起，竟然以死來證明他所謂的！”

茶青捂住耳朵，一直向后退，直到身體抵在身后的桌子上，才止住了腳步，緊緊的貼著后面的桌子，她想要逃開，龍九那晚在海邊憤恨的語言，像是夢魔一樣追著她，揮散不開。

“為什么會是這樣……“茶青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聽起來讓人覺得為她心碎，自從她看清楚照片上的人之后，她的聲音就已經變得哽塞了。

“夫人，您是騙我的對不對？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求求你，告訴我……”淚水不停的順著茶青俏麗的小臉絕望的流了下來，茶青透著霧氣望著歐含黛，布滿希翼的望著她……

烏黑的眼眸里有著如霧的悲傷，聲音很低很輕，帶著悲痛，帶著祈求，在書房里里輕輕飄蕩著……

茶青忽然覺得這一切就像一個詛咒，也像一個夢魘。

泛白的指尖顫了顫，手指漸漸握向掌心，越握越緊，直到尖尖的指甲深深地掐插進冰涼的掌心……

茶青將身上所有的力氣都放在自己指尖上，深深地，向掌心插下去！

她不相信，不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的！她不相信！

可是……

掌心處的痛感雖沒有心臟處傳來的疼痛明顯，但她也能察覺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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