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喚醒（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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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青的手指輕微的動了動，翹長的睫毛也顫了顫，她此時的面容有些恍惚也有些刺眼。

“其實你知道嗎，我很羨慕也很嫉妒你呢。”紀雅拉過茶青的手，半跪在她的面前，兩只手緊緊的包裹著她的。

“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龍九了呢，他寵我，憐我，當我是妹妹一樣，想要把天底下最好的給我，可是我啊，卻開始犯糊涂了，不知不覺中愛上他了呢。”紀雅的聲音顫顫的，一雙美麗的眼眸漸漸騰上霧氣，但她很快的調整了情緒甩了甩頭，把鼻尖的酸楚甩了出去。懶

“可是當龍九發現我對他的情感越來越不一樣之后，他就開始躲我，開始不見我，有一次，應該是他父親的忌日吧，他喝醉了，我也就是趁機那個時候，偷偷摸摸的爬上了他的床，制造了假象，讓他誤以為他要了我，我以為早上醒來他見到在被褥下的我，會不再躲我，會正面的面對我的感情，可是我卻沒想到，他竟一怒之下送我出了國。”紀雅故意很輕松的用三言兩語概括當年的情景，可是聲音里卻不難聽出隱隱含著的痛楚。

茶青如水的眸子望著紀雅，看著此時半蹲跪在她面前敘說著過往的紀雅，金黃色的陽光如碎金般撒在她的身上，幻化得如此美麗，她的眼睛也不再失神，焦距全部凝結在紀雅的身上。蟲

“可是啊，茶青你知道我為什么會乖乖的聽他的話嗎？因為啊，我得了一種病，一種怎樣治也治不好的病呢，所以，我答應離開，我要自己偷偷的將自己治好。”紀雅聲音如棉絮一樣飄進茶青的耳朵，聽到紀雅說到自己的病情時，茶青是水眸微微睜大，目光中有著震驚。

“是我憧憬的太美好了，還剩下不到三個月了呢，茶青，所以你不會怪我在咖啡廳里那樣和你針鋒相對了對不對？而且……”紀雅眼底的霧氣漸漸涌上，淚水也順著眼角一滴一滴的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陽光下，晶瑩剔透。

茶青另一只手覆在紀雅的手背上，她眼底的空茫正在亂一絲一絲地遠去，重新變得澄靜透明，里面還多了一種對于紀雅無聲的安慰和鼓勵。

“而且，我這輩子做了一件非常非常愚蠢的事情呢，我愛上的竟然是自己的親哥哥呢……沒錯，我和龍九是親兄妹，所以他生日的那天，我沒有吃藥用生命來威脅他，他才會選擇留下來照顧我，因為那時候我生死未卜，而他答應過父親，要好好的照顧我，茶青，你看，事情其實是這個樣子的，他一定沒有和你說對不對？你不應該氣他，怨他，所有的因都是從我這里滋長的。”紀雅笑了笑，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紅唇扯出抹無奈的苦笑。

茶青靜靜的瞅著她，對著她輕輕的搖頭，意思仿若在說她不怪她。

“茶青，我知道，要不是我使詐贏了這個賭約，你也不會決然離開，然后流逝了寶寶，可是這一切都是意外啊，我們不能把錯歸根于那個男人身上，他愛你，這輩子，我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待一個女人。”紀雅笑眼盈盈的仰頭望著茶青，粉嫩的唇畔揚著迷人的微笑，聲音里像是感嘆般。

“我還沒有說是不是？姐姐，你是我姐姐……”紀雅忽然垂下頭，聲音有些飄渺，也有些含糊不清，當她再次抬頭才發現，她的俏臉上已經淚流滿面，而含糊不清的聲音因為她的哽咽。

茶青坐在床上的嬌軀一震，不可思議的瞪大著美眸看著紀雅，仿佛還沒有消化掉她的話。

“我是龍九父親和你母親的私生子，很不可思議對不對？我也是花了好多時間才接受了這個事實呢。”紀雅眼底的激動慢慢退去，眼底的眸光漸漸變得平靜起來，苦笑道。

“姐姐，紀雅真的不是故意的，紀雅錯了，你原諒紀雅，好不好？”紀雅抱住了茶青的身體，哽咽著請求著她的原諒，如果不求得她的原諒，她怎么能安心離開？

她害得她的哥哥和姐姐兩人之間誤會重重，間接的害死了那個小生命，那個有手有腳生命蓬勃的小生命……

“不要再讓龍九受罪了，雖然我知道女人心里一旦有了結，就不好打開，可是啊，他已經被你折磨的夠狼狽了，所以放過他好不好？寶寶沒了，你們還可以有下一個，再下一個，再下一個……”紀雅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漸漸的染濕了茶青的衣服。

茶青站起身子，慢慢的從床上起來，然后又慢慢的彎身下去，回抱住了紀雅，眼波流轉，輕輕笑著搖頭，如蔥般的手指擋在了她的紅唇上，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姐姐，對不起……”紀雅死死的咬著唇瓣，哽咽的說出這個掩藏在心底練習了無數次的一句話。

在得知她的孩子流逝，她變得活死人一般的時候，她就想跑來和她說上那么一句，姐姐，對不起。

仿佛是快要融化的冰層被最后的一錘子鑿穿了，茶青撫摸著紀雅的長發，無聲的安慰著她，金黃色的陽光也透過落地窗戶，如碎金般撒在兩人身上，仿若是它也明白，這兩個弱小的女人，太需要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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