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看著覆在他手背上的小手,呼吸微微一滯,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隨喜的主動也維持不了多久,很快就滿臉羞紅,只是在夜色中看不出來,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時,顧衡已經將她緊緊抱進懷里,“隨喜,隨喜……”
隨喜柔順地偎依在他懷里,心里覺得很安定。
“我們也許許愿放孔明燈?”顧衡親了親她的額發,柔聲說道。
“啊我們還是去找頎哥兒他們吧。”隨喜這才發現他們兩個單獨出來已經太久了,不知道阿娘他們會不會擔心。
顧衡牽著她站了起來,替她掃去身上的枯葉,緊緊握著她的手,“走吧。”
袁夫人和羅惠云看到他們手牽手出現的時候,掩嘴笑了起來。
隨喜羞窘地甩開顧衡的手,跑到羅惠云她們身邊,“阿娘,頎哥兒呢?”
羅惠云指著不遠處在玩煙火的羅若頎,“玩得都不知道要回家了。”
“我過去跟頎哥兒一起玩。”怕被阿娘看出她的窘態,隨喜看也不看顧衡,跑著到頎哥兒身邊去了。
羅惠云淡笑看向顧衡,低聲道,“隨喜從小就吃了很多苦,為了我也受了很多委屈,顧三少爺,你……”
“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顧衡目光堅定地道。
“只是不知道關家那邊的意思……”以鄭淑君的性子而言,怕是不會輕易讓隨喜嫁給顧衡這么好家世的人。
“關家是什么意思不在考慮范圍,只要您同意隨喜嫁給我就可以了。”顧衡道。
“我們當然是同意,不然還能讓你帶著隨喜獨處嗎?倒是你母親那邊說了沒?還有你父親……提親不是小事,也不是你一個人就能完成的。”袁夫人剛好走過來,聽到顧衡這么說,立刻就插嘴道。
袁夫人也是將隨喜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回去就會跟我母親說的。”顧衡掩不住嘴邊的笑意,他收到隨喜的花燈時,就在猜想她是不知道花燈的意思,否則怎么可能……今晚真知道她的心意,他當然不會再拖延了。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都該回去了。”頎哥兒都玩了大半天,再這么玩下去,今晚恐怕都不用睡覺了,羅惠云讓凝芙去跟李媽媽說一聲,讓她帶頎哥兒回來。
頎哥兒意猶未盡地被抱了回來,臉上已經有些倦意。
顧衡笑著揉了揉他的頭。
袁夫人和羅惠云帶著頎哥兒和丫環一起離開了,顧衡低頭看著隨喜,含笑道,“我送你回關家。”
“嗯。”隨喜點了點頭,和他并肩走向旁邊的馬車。
顧衡在她上了馬車之后,才登上后面的車子。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地駛進城門,今天是中秋,所以城門解開宵禁。
“夏蘭,你是不是有什么話忘了跟我說呢?”隨喜靠著車壁,手背托著下巴,笑瞇瞇地看著夏蘭。
夏蘭訕笑幾聲,“姑娘,奴婢要說什么呢?”
“嗯哼,例如這花燈的事情呢?”隨喜將視線瞟了旁邊的花燈一眼,她就不相信夏蘭也會不知道這花燈送給顧衡是什么意思,竟然都沒有一個人提醒她。
“姑娘,這事兒也怨不得奴婢啊,奴婢以為端木姑娘跟您說了的,又怕奴婢再說,姑娘您會害羞,所以才沒說啊。”夏蘭委屈地看著隨喜,一早已經想好了借口,而且看姑娘剛剛和三少爺那親昵的樣子,就知道她隱瞞著是對的。
隨喜瞪了她一眼,“你和悅兒都是想看我笑話。”
夏蘭大呼冤枉,“端木姑娘也是看著姑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推波助瀾一下……姑娘,您是怎么知道花燈真正的意思呢?是三少爺跟您說了?”
隨喜俏臉一下子漲紅了,嗔了夏蘭一眼不說話。
回到關家大門外,隨喜下車跟顧衡作別,明日他就要跟著侯爺去京城了,也不知什么時候回來,更不知會不會有什么兇險,聽之前侯爺和宋諒他們的話,似乎皇上要對付顧家啊。
“我回去了。”顧衡站在她面前,低眸溫柔看著她。
“嗯。”隨喜輕聲應著。
“明天我要去京城了。”嘴里說著回去,腳下卻不動,顧衡抬眼看了夏蘭一眼。
夏蘭拉著平靈走遠了幾步,將頭往別處轉開了。
顧衡見了,嘴角抿出滿意的笑紋,伸手輕撫著隨喜的鬢角,“等我回來。”
“嗯,萬事小心。”他的雙眸如兩潭深不見底的泉水,將她整個人都包圍著,有一種輕飄飄的酥軟感覺。
“可我想天天看著你,怎么辦?”顧衡將臉貼著她的,微微輕嘆。
隨喜臉一紅,拍了拍他的肩膀,“貧嘴。”
顧衡忍不住將她摟進懷里,“別人我還不屑看呢,你還敢嫌棄?”
“我也沒說要給你看。”隨喜在他懷里嬌嗔道。
“這可由不得你,羅夫人答應將你許給我了。”顧衡低聲道。
“我娘答應了,我可沒答應。”隨喜推開他,“快回去了。”
“好,那我回去了。”顧衡知道她一向臉皮薄,也不繼續跟她在這個話題上多說。
隨喜回到望春苑后,想先去老夫人那兒請安,只是老夫人已經歇下了,并沒有見她,屋里燈火通亮,又怎么會是睡下了?
重新回到自己屋里,隨喜便梳洗了睡下,只是輾轉反側,腦海里總是浮起顧衡的身影,仿佛還聽見他在她耳邊的輕聲呢喃,一直叫著她的名字……
想著想著,耳根都忍不住發熱了。
隨喜拿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臉,嘴角抑不住勾了起來,眼睛在這墨黑的夜中明亮如星。
且說回鄭淑君這邊。
自關大爺從盛會樓失魂落魄離開之后,鄭淑君也是沒心情再欣賞花燈,待得春菊去打聽了羅夫人的身份,得知是袁家的姑奶奶,心里才安定不少。
即使明知不是羅惠云,她也想問個究竟,能安自己的心。
關大爺離開之后,就直奔來到老夫人屋里,問起關于羅夫人的情況。
“看著是十分相似,卻也又覺得不像,若是惠云,她見到我們還能那么鎮定嗎?那模樣是十足的貴人姿態,哪里是惠云那小家碧玉的能相比擬,你也別看著人家像惠云就動了什么心思,她可不是你能染指的。”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不是已經守寡了嗎?”關大爺被看穿心思,尷尬地笑了笑,看到羅夫人的時候,他確實想起了惠云,甚是想念她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嬌柔,何況那羅夫人比惠云還要風韻三分,他自然是起了心思。
“你以為每個守寡的女子都跟鄭淑君一般不要臉嗎?”關老夫人重重地哼道,“她是隨喜的干娘,也是顧家的親戚,你有幾條命去起歪念?你別忘了,你那女兒如今還恨你害死了她的阿娘。”
想起隨喜,關大爺什么歪念都蔫了,“我明日就去找個道士,怎么也要將她趕出去。”
“不能找居士林的。”老夫人道。
關大爺點頭,“我明白。”
從老夫人那里出來之后,關大爺只覺得心底有一股邪火發泄不出來,腳步一轉便往正院的西廂房去了。
冬香正在屋里做女紅,見到關大爺大步走進來,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兒,笑著迎了上去,“大爺,您……”
話還沒說個完整,整個人就被關大爺打橫抱了起來,重重地往床榻上摔去。
“爺……”冬香驚呼,關大爺已經壓上她的身子,用力扯下她的褻褲,大力揉著她豐滿的胸脯。
身下已經動作起來。
冬香忍著不適,痛苦地配合著關大爺。
可是不管怎么發泄,關大爺心里那股邪火就是不滅,羅惠云的身影在他腦海里越來越清晰。
他想起了當初第一次相遇,是他動了心,然后用盡一切去討她歡心,和她成親的時候,他想得到世間最好的寶物將她抱在懷里……那時候,關家的家境并不好,可她一點怨言都沒有,他不愿意下地去耕田,她替他去耕種養活整個家,他看不上小差事,情愿在家里喝酒,她也沒罵過他……
她對他從來只有包容。
他對惠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身下一陣哆嗦,關大爺的神智也清醒過來,低頭看著貌美如花的冬香,他吐出一口濁氣,將臉埋在她胸前。
這時候還想惠云做什么?如果她心胸寬廣一些,也不至于……
沒錯,不是他負了她,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
冬香艱難地動了一下身子,“大爺,奴婢去給您打水擦身?”
關大爺從她身上下來,點頭應了一聲。
冬香忍著身上的酸痛,到門外吩咐小丫環打水進來,服侍了關大爺梳洗之后,又給他倒了一杯茶。
“夫人回來了嗎?”關大爺一邊喝茶一邊問著。
“剛回來。”冬香低聲回道。
關大爺放下杯子,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今晚歇在鄭淑君那里。
冬香怔怔地看著關大爺喝了一半的茶杯,自從郭姨娘被趕出去之后,大爺就每天都歇在她這里,每個晚上都會發惡夢,她知道大爺不太喜歡大姑娘,所以她悄悄地找了大姑娘說了大爺的情況,開了些安神茶,她自己試著喝了兩個晚上了,今天才敢給大爺喝。
大爺今晚應該不會發惡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