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勸說（中）加更
文/予方
看著顧衡寬厚堅挺的背脊，的心突然就有些低落，也許，以后就再也見不到面了吧，雖然他們之間的相處并不是太融洽，但好像也沒那么不愉快了。親，眼&快，大量小說免費看。
她搖頭笑了笑，他的身份尊貴，是高高在上的顧家三少爺，若不是因為顧老侯爺的原因，大概也不會跟她這種身份的人多說一句話吧。
不管怎樣，她覺得他其實還算不錯，至少從那晚到現在，他都不曾提過阿娘的事情，好像真的就當什么都沒看見沒聽見了，是個講信用的人呢。
回到居士林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之后，就上山了，師父和大師兄二師兄還沒有回來，她也不方便總是住在居士林里面，還得去藥谷看看，已經有太多天沒去了。
只是回到山上沒兩天，三師兄又山上來讓她下去，是關家使人來找她了。
聽了悟明的話，眼底閃過一絲厭惡，脫口而出就拒絕，“我不想見關家的人。”
“我已經替你拒絕了，可是來人似乎并不死心，說是關老夫人有話要帶給你。”悟明無奈地笑道，他又怎么會不明白小師妹的心思，只是關家來的人很是執著，說什么也不肯離開，非要見到才罷休。
悟明不能明著趕人，也不能讓關家的人一直留在居士林里面，只好來找了。
“我已經不是關家的人了。”諷刺一笑，關炎波連她阿娘的靈位都不肯放在關家，怎么還會認她這個女兒，那她又何必再去見關家的人呢。
“你雖這么想，但別人不這么想。”悟明輕嘆道，不管有多恨關大爺，她始終是他的女兒，別人不知關娘子是被關家逼得不得假死，但如果不回關家或者忤逆關大爺，只會被冠上不孝的罪名，這對她來說……并不是好事。
自己還是青居的徒弟……如果就這樣和關家決裂，別人可能要誤會師父，沉下臉色，須臾才道，“我下山去跟她們說清楚。”
悟明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憐惜。
下山來到居士林的待客茶廳，來的是關老夫人身邊的兩位心腹，翠絲和翠碧。翠絲已經嫁人，翠碧仍舊是一等丫環的打扮。
“大姑娘。”她們二人見到走進來的時候，立刻就曲膝行禮。
“二位不必多禮。”淡淡地道，“不知你們找我有何事？”
翠絲和翠碧面面相覷，她們原來跟很是親熱，卻不知為何自從關娘子過世之后，對待她們便冷淡起來，有時候連多說兩句話也不愿意。
“大姑娘，明日老夫人要到居士林來給夫人做法事，讓奴婢們來跟您說一聲。”翠絲笑著向走近兩步。
嘴角揚起譏誚的笑，“那又如何？”
翠絲腳步一滯，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僵住，“老夫人明日希望大姑娘也能在，她老人家已經快三年沒見過您了。”
“明日……只有老夫人到這里來給我阿娘做法事嗎？”嘴角笑容不變，聲音卻仍顯得冷淡。
“還，還有夫人和二姑娘。”翠絲有些支吾地開口。
嘴角的笑容多了幾分的不屑，“這算什么？是來可憐我阿娘到死了連靈位都不能擺在關家的祠堂里，還是來看我笑話？”
“當然不是，大姑娘，老夫人其實心里還是掛念著您的，也想過要將夫人的靈位接回去的。”翠碧急忙走來解釋。
“想有什么用？我阿娘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厲聲回道，冷冷地看著她們，想到最后被逼得在關家大門口燒了兩口棺材，想到這個人在阿娘過世不到百日就扶了鄭淑君為繼室，想到阿娘至今還不能光明正大出現在人前，她如何能平心靜氣？雖然一切都是關炎波做出來的，但如果沒有老夫人的縱容，他又怎敢妄為至此？如今再來說掛念她，想要替阿娘安靈位，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大姑娘，老夫人到底是您的祖母。”翠絲低聲勸著，“難帶您還想一輩子不相見嗎？”
她從來就沒想過再見到他們但其實她心里也清楚，總有一天還是會再回到關家去的，血脈相連到底切割不斷，她也發過誓，真有一天被逼得回了關家，前世仇恨今生怨怒一定盡數還給他們看了兩個丫環一眼，笑了笑問，“你們今日到這里來，不止是想跟我說這些吧。”
翠絲以為心軟下來，到底是小姑娘，怎么能怨著家里人那么久，而且現在無依無靠的，不依仗著老夫人給她做主還能指意誰，“大姑娘，您在這山上也夠久了，住所簡陋不說，許多姑娘家該學的都學不上，老夫人想接您回家呢。”
“回家？”輕笑出聲，“關家還有我容身之處么？”
“當然有，您是關家的大姑娘呢，怎么會沒您的地方，大姑娘，明日您就隨老夫人一起回家吧。”翠碧臉上一喜，原來姑娘怕的是回關家之后無人倚靠，那就好辦了。
笑得更加歡樂了，語氣愈發諷刺，“這是老夫人要你們跟我說的，你們那位夫人知道嗎？關大爺知道嗎？”
聽到大逆不道連自己的父親也不肯叫一聲，翠絲和翠碧都微變了臉色，“夫人和……大爺尚不知情，但是，老夫人決定的事情，大爺一定會答應的。”
“老夫人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關家……我不稀罕。”嘴邊的笑容漸漸隱去，嬌俏精致的小臉如蒙上一層寒冰。
“大姑娘”翠絲和翠碧異口同聲地開口，焦急地看著她。
“翠絲姐姐，翠碧姐姐，你們待我向來不錯，也知道我和我阿娘在關家的處境有多難，如今我阿娘已經不在，那個地方已經沒有我立足之地了。”看了她們一眼，想起她們曾經對她和阿娘的關心，臉色緩了一些。
“不會的，大姑娘，您還有老夫人呢。”翠絲聽到語氣松動，又趕緊勸了起來。
搖了搖頭，“你們回去吧，不必再多說了。”
“大姑娘……”翠絲泄氣地看著她。
她們不知道這聲大姑娘有多刺耳，如果不是已經將鄭淑君母女二人視為關家的主子，又怎么會稱她為大姑娘？她絕對不會視關惠喜為妹妹的。
“就這樣吧，我還有事要忙。”已經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說完，已經轉身走了出去。
翠絲和翠碧無奈對視，只好回關家跟老夫人回稟了這一切。
聽完兩個丫環的話，關老夫人搖頭嘆了一聲，“這孩子心里是在怨我啊”
“老夫人，大姑娘還小，還不能明白您對她的好意。”翠絲替關老夫人捶腿，一邊輕聲地安慰著。
“她年紀雖小，可心思玲瓏，早就看明白了一切。”關老夫人半躺在軟榻上，穿著一套大紅牡丹暗紋的衣裙，銀白的發絲在腦后挽成一個髻，鬢角梳得很整齊，臉上肌膚白皙，眼角已經布滿歲月的痕跡，比起兩年前的精神奕奕，如今的關老夫人顯得有些消極抑郁。
“老夫人，那明日還要去居士林嗎？”翠碧在旁邊小聲地問著，原本是打算清明那天去給前夫人做法場法事的，無奈如今的夫人卻說那日與大爺相沖，一拖再拖，不得不拖到現在。
“去，去見見這固執的丫頭。”都快三年沒見到她了，心中到底有些掛念。
旁晚時分，關大爺從稅務府回來，到上房給關老夫人請安的時候，提起明日要到居士林的事情，“娘，都已經這么些年過去了，何必還要舊事重提呢。”
關老夫人掃了他一眼，“怎么，你那媳婦又不愿意了？”
“淑君怎么會不愿意呢，只是……到底有些不妥當。”關大爺干笑幾聲，其實就是因為鄭淑君不樂意去給關娘子做法事，也不愿意老夫人去接回來，非要他過來勸勸老夫人。
“何來的不妥當？你將糟糠之妻的靈位擺在居士林那才不妥當”關老夫人冷哼著，那鄭家仗著自己是名門貴族，將自己的兒子制得服服帖帖的，她這個當母親的見了就算生氣也不能二話，除非是不要兒子的前程了。
“娘……”關大爺眼底閃過一絲疚意，但很快就消失了。
“你自己捫心自問，到底是不是對不起惠云，她生前不與你計較，不代表她死后不怨你，你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了，如今還膝下無子，炎海都已經有三個兒子了，你這個當大哥就不覺得難堪么？就不怕這是報應嗎？”關老夫人一想到大兒子至今還沒有兒子，就氣得心口發疼。
關大爺沉默了下來，鄭淑君替他生下女兒之后，至今也沒能再懷上了，他心里不是不焦急的，只是礙于鄭家才不敢納妾。
“好好對待吧，她到底是你和惠云的骨肉，說不定惠云對你的怨也會少一些。”關老夫人低聲說著。
“知道了，娘。”關大爺低下頭，也許，真是報應，只要惠云能瞑目了，他說不定就有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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