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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已經不再年少,也不敢再放任自己輕狂,因此寧愿將她放到記憶最深處不觸碰。
可是今夜,他大意了,他糊涂了,他心中固若金湯的那道城墻,塌陷了一個角。
許久之后,楚瑾瑜才終于再次回過神來,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淡淡道:“既是公主的侍女,那便快去吧。”
“是。”明月低頭答了一句,剛欲轉身離去,卻忽然聽見楚瑾瑜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臼“……慢。”
明月遲疑著轉身回來:“大人還有什么吩咐嗎?”
“你先前吹的曲子,能否再為我吹一遍?”楚瑾瑜覺得自己必定是瘋了,明知前方是懸崖,卻還是放任自己一步步走過去。
咎明月怔了片刻,忙的道:“奴婢吹得不好。”
“沒關系,就如你先前吹的那樣,挺好。”楚瑾瑜看向水域面,眸色深深,思緒久遠。
明月終于抬起頭來,仔細看了看他,卻發現他不知為何失了神。
這樣深沉俊朗的男子,看著湖面的眼神,卻是冰涼而憂傷。
明月心中不知為何一動,想起悠菡說過他很復雜。
很復雜,那是因為經歷太多。
明月心中驀地難過起來,轉身去摘了一片樹葉,緩緩放到唇邊,再次奏響那支有些哀涼的曲子,自己的思緒也變得有些飄飛起來。
夜涼,月涼,曲涼,心涼。
兩個心境之中有些微妙相同的人,靜靜追隨著那首斷斷續續的曲子起伏。
楚瑾瑜的心,在這個有些不同尋常的夜里,柔軟得不可思議。
“她也學過這首曲子。”當明月從口邊取下樹葉,他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嘴角仿佛含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可是總也學不好,吹得斷斷續續。先生臉上一個不悅的神情,她就把簫扔到了湖中,轉身就走,氣得先生連話都說不出來,吹胡子瞪眼睛,卻毫無辦法。”
明月聽著他如在夢中的聲音,也禁不住勾起了笑意:“這樣真性情的女子,該是很動人的吧。”
“是啊,很動人。”楚瑾瑜喃喃著。
可是她那份動人,自那年之后,就再也不會為他而綻放。
心中猛然一陣抽痛,他驀然回過神來,身子一僵,語氣也再次轉為淡漠:“多謝你的曲子,你去吧。”
明月微微一低身,他轉身就繼續朝著先前的方向而去,頎長的身影被月色勾勒得異常蕭條與落寞。
明月怔怔的看著,許久之后方才轉過身,朝著前院的方向走去。
然而剛剛行至半路,卻突然聽見有腳步聲由遠及近,隨后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悠菡。
“公主。”
明月剛要行禮,已經被悠菡拉住了。她四處張望,語氣焦急:“你從那邊過來,有沒有見到……他?”
明月恍然大悟:“公主是在尋那位大人?他從側門離去了。”
悠菡一聽,霎時間白了臉,微微一跺腳之后,便朝著那邊追了過去。明月忙的隨著她的腳步,然而不過片刻之后,卻不得不頹然而返。楚瑾瑜早已乘轎離去,哪里還有人影?
悠菡悶聲不響,低落不已。明月剛想寬慰她兩句,卻見她突然抬起頭來,拉住了自己的手:“明月,你見到他了對不對?他……有沒有說什么?你覺得他好嗎?”
明月一怔,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許久之后才勉強笑了笑:“是,那位大人,很好。”
悠菡的眼睛倏地亮了起來:“是了,你也覺得他好嗎?”
她忍不住輕笑起來,眸中若含了春水,喃喃道:“你不知道,我六歲那年見到他,只覺得這個人與旁人不同,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同,卻說不出來。在這之前,最后一次見他是在十一歲那年,才終于隱隱明白了這個人與眾不同的原因……到后來,才發現自己想他的時候越來越多……”
“明月,你說我是不是不知羞?我只見過他幾次,可是我就是沒辦法克制自己……”
“公主,男女之情這種事,是說不清的。”明月垂了頭,低聲道,片刻之后又抬起頭來,“可是公主,我看那位大人,年紀似乎并不與公主相配。”
聞言,悠菡原本透亮的眸色倏爾黯淡下去,然而不過片刻,卻突然又恢復了常態,自信滿滿的笑道:“那便如何?沒有人說他長我二十余歲,我就不能與他一起,不是嗎?”
“說得是,就算他長你二十二歲,你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突然間,一個男聲驀地響了起來,似乎帶著一絲嗤笑的意味,“可是前提是,他要能接受你。”
“誰?”悠菡驀地漲紅了臉,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什么也看不到。
“嘩啦”一聲,樹上的樹葉忽然顫動起來,不多時,一個人影自樹上落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展顏一笑:“安寧公主吉祥。”
“蕭紫軒。”悠菡看著他,臉色更是嫣紅,一是因為羞惱,更多的卻是因為憤怒,“你竟敢偷聽本宮說話?”
蕭紫軒霎時大笑起來:“本王在這樹上歇息,公主偏要來到這里說話,倒怪我偷聽?”
“你——”悠菡氣得無言以對,拉了明月,“我們走。”
然而剛剛走出兩步,身后卻傳來蕭紫軒玩味的聲音:“公主,你若當真傾心于楚先生,我倒是可以幫公主的。”
“本宮不需要!”悠菡冷冷回了一句,拉著明月走遠了。
“唔。”蕭紫軒笑著挑了挑眉,“那么,我等著你來求我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