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眸色前所未有的深沉冰涼,低著頭,眼光從輕塵蒼白的臉上掃過,竟如刀子一般凌厲,薄唇微啟,冷笑出聲:“臉色這么難看?不會是病痛又犯了吧?”
輕塵呼吸艱難,唇色都開始泛白,低聲道:“沒有。”
“沒有甚好。”他依舊淡漠的笑著,不動聲色的拉住她的手臂,再次看向太后:“母后,兒臣告退。”
“寧貴人保重**。”臨出門前,輕塵再次聽到蕭逸的聲音,微微偏轉頭,發現他眼中的狂放不羈竟全數消失不見,余下的,仿佛只剩關切和擔憂。
剛一出得殿門,皇帝立刻甩開了輕塵的手臂,冷冷一笑:“依朕看,寧貴人還是應該少出門,好好在流云軒養病為妙!來人,送寧貴人回去。”
輕塵手中緊握著那枚墜子,心中空空落落,什么都抓不牢,聽見他說這句話,笑容更是苦澀:“謝皇上。”
皇帝微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回到了流云軒,輕塵的心終于驟然放松下來,頹然的靠在貴妃榻上,只盯著自己手中的玉墜看,卻依舊什么都記不起來。似乎她去了尚書府之后,就再沒見過這墜子,而之前,怎么會遺失的呢?
朦朦朧朧之間,她仿佛回到了兒時所居的那個地方,那個她可以被所有人欺侮的寧侯府。
寧侯府的花園里,小小的她繞過假山就迎面撞上了府中的另幾位姑娘。她排行第四,居中,那些所謂的姐妹見是極少露面的她,忽而都興奮起來。
她深深的記得那一日,四五個人將她圍在當中,她耳邊充斥的只有“孽種”這兩個字,所有人都指著她的鼻子罵,不止罵她,還罵楚纖凝。她從來不知道,在這樣顯赫的家世中培養出來的姑娘,口中也能說出那樣難聽的話。
那一日的結果,是身形小小的她抓傷了兩個姐姐,咬破了一個妹妹的手臂。而她那所謂的父親,卻只留給她冰涼的四個字——野性難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