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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驚又喜,忙起身帶著他向乾寧宮而來,到門口時,我悄悄問喜祿,“皇上睡了么?”
喜祿點頭,輕聲道,“回皇后娘娘,皇上已經睡下了。”
向石非凡招了招手,為了不讓前面的阿昆等人阻攔,我帶著他從后面偏門進去,到了內室,隔著明黃色的紗幔帷帳,慕如風安靜的睡著。
石非凡站在床前,隔著簾子靜靜的看著昏睡中的慕如風,久久,他突然就輕輕的嘆出一口氣來,也不知道這口氣是替慕如風惋惜,還是什么?
距我輕輕撩開紗幔,讓石非凡細窺他的臉色,又將慕如風的手腕從薄被里捧出來,不想石非凡看了慕如風的臉色后,眼里就驚了起來,再一把脈,他頓時臉色大變,收回手,只是深深的向我看了一眼,即轉身就走!
我心里一突,忙跟出來時,他已經上了小竹輦命回萬梅宮了,我不得已只好又追了過去,只等我氣喘吁吁的到了萬梅宮,進了他的草廬內,才看見他正一臉冷然的背著手等著我。
“石先生,您,您……?”我看著他,心里突突亂跳。
鵂就見石非凡冷笑一聲,“皇后娘娘,小人不過是個略懂醫術的郎中,您若偏要拿小人當神仙使,小人慚愧,只能讓皇后娘娘失望了!”
我顫著唇,“您……您這話的意思是?”
他一甩袖子,“皇后娘娘心里比誰都清楚,既然都是真人,又何必在小人面前裝出這副糊涂樣子來。”
我的身子就軟了下來,額頭上津津的盡是冷汗,十指在袖子里攥了又攥,嘴里卻還在強硬,“石先生在說什么,我真的是聽不懂呢?”
“既然娘娘執意要做個糊涂人,不妨就一直糊涂下去,左右,就算來了大羅神仙,這個結局也不會變了的,”說完這句話,石非凡的眼里一絲冷光閃過,隨即,就是笑意連連,分明是快意至極了的。
我楞了許久,方才能夠將他這句話在心里完全的融化了,額頭上濕漉漉的盡是汗意,“藥是你煉制的,不可能你一點辦法沒有?”
石非凡眼里精光一閃,“皇后娘娘,小人曾經明確的告訴過您,那兩種藥若是合在一起讓人服了,天下就無藥可解,皇后娘娘既能下這樣狠心,此時就不該再來后悔,更不該做出這等敢做不敢當的事來,小人不才,心里著實有些瞧娘娘不起呢。”
這話一經捅開,我心里就再沒有了顧忌和掩飾,雙手捂臉,嗚嗚的哭出聲來,“石先生說得是,當日是我太過自私了,心里只想著我個人的身死安危,眼見我和我身后的家人都已經無路可退,這才……這才……。”
后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慕如風之所以病得這樣,全是我將那兩種毒藥混合在一起,親手放在一碗銀耳玉露羹里,又親手端到了他的面前,看著他一口一口吃下的緣故,沒有人知道我當時有著多么狠的心,原本,要想讓他死,只要其中一味藥就可以了,之所以將兩種藥全都下了進去,為的就是要讓它們無藥可解,為的,就是怕自己后悔呵!
我果然很了解自己,我果然后悔了!
不是因為慕如風讓我念折子,不是因為慕如風對我溫情脈脈,不是因為我又開始愛他,而是,而是我這些天幫著他看折子,處理了許多政事,見識了那么多的繁雜艱難之后,我才知道,原來這個天下,根本就少不了他啊!
他說的真的很對,燁兒還小,若他有個三長兩短,各路藩郡王們一起幺娥子,身為皇后的我,和身為太子的燁兒,全都統統命懸一線。
既是我們左右都得不了好,我情愿就只我們自己死了也就罷了,相比于另一種情形,燁兒倒更安全許多呢!
我真的后悔了,我真是混蛋。
書上說,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原來真的不是貶黜之言,慕如風那樣的夸我聰明,是呵,看我此時做了一件多“聰明”的事!
來找石非凡時,我心里真的是很虛的,我真的就不敢告訴他,慕如風是為我所毒,心里只期望著,石非凡并不識得雙藥合并后的癥狀,就算他看出是被人下了毒,卻看不出這個毒就是他的藥所為,從而令自己不被懷疑,可是我萬沒想到,石非凡竟然那樣厲害,他只是看一眼慕如風的臉色,手指一搭脈搏,立刻就已經知道,慕如風已是活不了了。
慕如風,他活不了了!
瞧我做了什么蠢事,我真的就是禍水,禍國殃民的禍水呵!
我真應該立刻去死!
石非凡見我一直在哭,就有些不耐煩起來,他冷冷道,“小人還要看書,皇后娘娘哭夠了后,自己請回,只是還請皇后娘娘記得您的承諾,您說過,只要小人肯幫他醫治,您就能放小人出宮和墨兒團聚,如今是他天命結盡,無藥可救,娘娘須怪不得小人,盡快兌現您的諾言。”
我抬起頭,也不理他的話,只不死心的問,“石先生,那……那有沒有能將毒性發慢一些的辦法?”
他輕輕搖頭,“皇后娘娘,小人奉勸您,若有這功夫哭,不如回去好生想想,下面該怎么做才是正道理,難道皇后娘娘下藥的時候,就認定只要他死了,您就從此出得苦海,再無險難了么?”
他這話,分明說到了我的心里,我死死的看著他,“石先生,您的意思是?”
他坐下來,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敲動著,“他一但駕崩,皇后娘娘怎樣才能讓太子順利繼位,并且在太子繼位后,還能將朝政完全的把持在自己手中,不讓小皇帝步他父皇的后塵?”
咬著唇,我從來都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的無助,不知道自己費盡心機到底是為了什么,渾身哆嗦著看他,“這……,這……?”
他看著我六神無主的樣子,臉上的笑意又陰了起來,“若是皇后娘娘沒有把握做到這些,不如就在各路王爺里選一個可靠踏實又有實力的人依靠了,只待皇上一死,娘娘就將您兒子的皇位拱手讓給這個人,以求
保命,”說到這兒,他一仰頭,就“哈哈”的大笑起來。
我自然聽得出他的譏諷之言,當下直氣得牙齒打戰,“石先生,本宮當你是我貼心可信之人,凡事向來沒有瞞過先生,如今本宮母子有難,先生若不想幫忙,本宮也不勉強,先生若要出宮,本宮現在就可以安排,只是先生又何必落井下石幸災樂禍。”
被我這話一刺,石先生的笑聲嘎然而止,一張白凈的臉漲得通紅,兩眼狠狠的瞪在我的臉上,我豪不示弱的瞪回去,我必須咬緊牙關賭這一次!
果然,石非凡的臉色白里發紅,紅里變紫后,終于開口,“皇后娘娘是說,石某是個忘恩負義的人?”
我從嘴角哧笑出來,“忘恩負義,怎么本宮對先生有恩么?”
說著,我坐著的身子正了一正,挺直了腰身對他道,“若說到有恩,也是墨姑娘對本宮有恩才是,本宮去年在宮外時,若不是她和柳靖遠忠心耿耿的保護本宮,又在本宮中毒時,想盡辦法來先生這里為本宮拿解藥,只怕本宮此時墳頭上的草,也有先生的腰高了。”
“墨兒是個直腸子的人,只要這個人對她沒有惡意,能幫的她都幫,而皇后娘娘在她的心里,亦早就已經是知心的姐妹般的了,若她知道石某人在娘娘有危難的時候離去,她定會生氣怪責石某的了,”石非凡淡淡說著,分明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臺階,可是我已經知道,我賭贏了!
一提到墨兒,石非凡突然道,“嗯,不知娘娘最近可見過墨兒,她怎么樣了?”
他這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卻讓我渾身刷的就是一層汗,我突然想起,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墨染了?
好像,好像就是在柳靖遠被下獄的那段時候,我也再沒見過墨染的。
因為她身為隱士,身份特殊,雖是禁衛署的人,日常領的卻是宮外的差事,是以,雖然見不到她,我卻一直都沒有懷疑過的。
如今想來,慕如風既然已將柳靖遠打進了天牢,墨染那邊就不可能不問,難道……啊……?
我一下子以手掩口,硬生生的咽下到喉嚨口的驚呼,然后我眼里的驚悸卻已經落在了石非凡的眼里,他眉頭一跳,就問,“難道,她……?”
我輕輕點頭,又輕輕搖頭,“我……我不知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很久是多久,是多久?”石非凡已抓起狂來,眼里直差點就噴出火來。
“她可能是被慕如風派出去辦差了,還沒有回來吧?”我這樣說,事實上,這個說法我自己聽起來都有些氣短。
石非凡手一揮,“辦差,辦什么差,在那個姓柳的被下獄之后,她就再沒有出現過,什么樣的差事要辦這么久?”
“那……難道……難道……?”我看著石非凡,不敢再說下去。
石非凡猛的一點頭,目齜欲咧的一咬牙,“是,一定是,一定是被他或關或殺,下了毒手了?”
想想天牢中的柳靖遠,他是慕如風懷疑和我有私情的主要對象,雖然刑訊卻也沒有就要了他的命,那么墨染頂多也就是和柳靖遠一樣,只是被關了起來,雖然受苦,卻不至于就已經沒了性命!
我輕輕搖頭,“石先生先請放心,他知道只有墨兒好好的,他才能掌控得住你,所以,他不會把墨兒怎么樣的。”
大約是關己者亂,他此時已經再不見之前說我時的冷靜,瞇著眼睛半信半疑的看著我。
點點頭,我道,“待我回頭命人查一查,但有訊息,我隨時來告訴你。”
“如此,有勞娘娘了,”石非凡起身一揖,無比恭敬的樣子。
看著石非凡這樣,我心里突然無比的羨慕墨染,此生但得這樣一個男子癡情真誠相待,就算是死,亦算得上是不枉此生的了罷!
回到紫薇宮時,天已經快亮了,春竹見我終于回來,忙不迭的伺候我洗漱了上床歇息,可是我雖然疲憊,卻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腦子里盡是石非凡說的,慕如風一旦駕崩,我如何能讓燁兒順利登上皇位,又如何能替燁兒把持得住朝政,不讓燁兒步他父皇的后塵?
相比于當年的太后,她父親兄長都兵權在握,在朝中一言九鼎,我卻是勢單力薄,無權無勢,雖然一個龔如海可以互相牽制利用,然而此時此刻,卻絕不能對他太過倚重,否則慕如風一死,他只怕就是第二個夏明強,甚至,會更狠!
越是想越是不得頭緒,天卻已經亮了。
到乾寧宮時,慕如風已經醒了,在靠在榻上由喜祿喂他喝粥,我走過去,輕輕坐在榻邊,手撫在他的手背上,語氣輕柔得像是怕他被風吹跑,“皇上,您今兒好些了么?”
他看著我,目光卻有些空洞了,臉上溢起一絲輕笑,輕輕的點一點頭,道,“嗯,昨天夜里這一覺睡得安穩,今天就覺得精神好多了呢,”說到這里,他手腕輕輕翻覆在我的手背上,也問我道,“云霧,你呢?”
暈死,上一章有個錯處,云霧是半夜去的萬梅宮找的石非凡,卻又寫石非凡在梅花亭子里看書,雖然半夜時拿個氣死風的小燈籠或者捉一口袋螢火蟲也不是不可以在亭子里看書的,但是煙這個文里這樣寫,卻是煙寫昏了頭,時間寫錯亂了的緣故,好吧,大家可以開罵了。
然后,今天煙跑家具城啊跑工地的,跑了一天,累得七死八活跟條死狗,今天就只更4000字了哈,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