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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如風呼的抬頭看我，“云霧，這話怎么說？”
我松開手，在屋子里來回轉著步子，輕輕搖頭，“具體怎么做，臣妾還沒有想好，只是，臣妾卻覺得，一定會有什么辦法，能讓夏明強換個方式去死，卻不動皇上的一兵一卒。”
慕如風眉頭一挑，我這句話顯然讓他太過吃驚，他脫口驚叫，“換個死法？”
我點頭，“是的，換個死法，”說到這兒，我扶他到窗前貴妃榻上坐下，將用冰沁著的涼茶倒了一杯，遞到他手里，這才又道，“臣妾方才細想皇上這幾年來，無非都是在兵力和朝廷的勢力上費心，想來那夏陳二家，也定只是從這方面上下手，所以，臣妾方才就想到，如果咱們換個方式，不去管兵權大小，不去看他朝廷上勢力影響，找個直截了當的辦法來除去他，那效果說不定反而好。”
咖“不去管他手里的兵權大小，不去看他朝廷上勢力影響，換個直截了當的方式去對付他，”慕如風握著茶杯，卻久久不喝，嘴里喃喃的重復著我說的話，突然，他將杯子一放，抬頭看向我，“云霧，你說明白點兒，什么樣的方式，才是直截了當的？”
我被他問得一頓，說實話，我心里其實也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若要我清楚明白的說出來，一時之間，哪里理得順這頭緒呢？
“皇上，臣妾不知道，”我老實的回答。
聆他像是很失望的，頹然的一坐，沉默了一會兒后，他就一拳打在桌子上，那杯涼茶陡的蹦了一蹦，冰冷的茶水直濺了他一袖子。
然而此時，我心里卻清晰的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我對慕如風道，“皇上若想結束這三權鼎立的局面，將天下皇權盡數掌握，就只能先從夏明強身上下手，并且，皇上還要能做到一點，就是那夏明強一閉眼時，他手里的那些兵權就能立刻為皇上掌握，唯有如此，皇上才能算是勝利了，夏明強的兵力加上皇上自己的，玄武朝三分之二就盡在皇上的手中，到那時，靜寧王和陳正坤就無可畏懼了。”
慕如風連連點頭，“云霧，你說的這些，朕也早就想到了，這也是夏皇后死了后，夏家借機要扳倒陳家時，朕使計保全陳家的緣故，要知道，陳正坤雖在京城，可是靜寧王卻是天高皇帝遠，朕絕不能在沒有把握對付他時，先打草驚蛇了。”
我一聽此話，卻大吃一驚，“皇上，您，您的意思是，是……？”
慕如風立時便明白了我在問什么，他森森冷笑，“是的，那陳綺媛是朕殺的，她若不死，那個局面就沒有辦法收場，朕是絕不可能讓夏家得逞的。”
縱然心里已經知道，可此時聽他這樣清楚明白毫不掩飾的說出來，我腳下還是一軟，差點就跌了下去，他伸手一把將我拉住，手一帶，我就已經進了他的懷里，他的目光陰冷如萬年的寒冰，森森的盡是殺氣，道，“怎么，你是不是覺得朕太狠心了，覺得朕像個魔鬼？”
我差點就要脫口問他是怎么知道的，可是我到底警醒的快，死命的咬著嘴唇止住了，他卻將不再看我，一甩袖子轉身看向窗外，咬牙道，“云霧，你不明白，有時候死一個人，總好過死千萬個人，有時候別人死，總好過自己死。”
他的手一松開，我就無力的跌坐在貴妃榻上，細薄的絹絲袍袖里，是我顫抖的身軀，我很想問他，若如昭儀必須死，那我的妹妹龍井為什么也要死，她不過就是可能懷了你的孩子，她不過就是想留在宮里享受榮華富貴，她對你的皇權，有多大的威脅？
可是我到底什么都沒有問出來，只顫抖著唇道，“皇上是英明天子，自然知道什么該取，什么該舍，要成就大業，做事果決一些，也是應該的。”
他轉過身，“云霧，你真的這樣想？”
我垂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輕聲道，“臣妾是女子，體會不到皇上心里的那份宏圖大業和無奈絕決，臣妾只是覺得，皇上這樣做一定是有皇上的道理的，無論皇上做什么，臣妾都支持皇上。”
他輕輕的來到我的身邊，將手搭在我的肩上，“云霧，若你覺得朕是個無情的人，朕也不怨你。”
我咬一咬牙，強擠出笑來抬頭道，“皇上對天下百姓有情，這就夠了。”
他眼光一閃，“對天下百姓有情？”
“是啊，皇上做了這么多，難道不是為了避免天下生靈涂炭么，”我眨著眼睛，眼神里盡是理解和體貼。
他就笑了，“哈哈哈，是的，朕真的不愿讓百姓遭殃，生靈涂炭，所以，才竭力避免打仗，云霧，你說對了。”
我去桌案上拿起那塊龍玉，小心仔細的幫他系在脖子上，邊輕輕地嘆道，“誰能知道，朝廷的兵符居然會是兩塊系在皇帝和皇后身上的玉佩呢。”
“這樣，兵符才更保險，不至于被奸臣賊子有機可趁了去，”他握著我的手，輕笑道。
我將頭靠在他的懷里，眼里酸澀一片，也不知道是為龍井還是為如昭儀，可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敢當著慕如風的面哭出來，吸了吸鼻子，“皇上英明。”
他卻察覺到了，“云霧，你怎么了？”
我躲藏不過，只得掩飾的笑，“臣妾在想，到底要怎么樣，才能干凈利落的除去夏明強？”
他的注意力果然被我轉移開了，在屋子里來回踱了幾步道，“朕想的是，要讓夏明強死其實是很容易的，可是怎么樣才能保證他死后，他手下的將士全都歸附于朕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