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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天,人就到了。朱睿正在母親懷里,手里抓了個撥浪鼓,到處在敲。只要能發出聲音的事情朱睿就很喜歡。
他覺得好聽,就對了母親身上敲了兩下,覺得沒有在桌子上敲得響,就繼續敲桌子。拿了一會兒抓不住又掉下來,再拿了去敲。
沈玉妙就看了嘆氣,和他說話:“真是個破壞王。”花梨木的桌子被他敲了幾天,都有痕跡了。
看了朱睿鬧完了,讓奶媽抱了回太夫人房里去。這里就有人送了四個丫頭進來了。
祝媽媽領了來,一一的報名字:“兩個大的,春綿,春意,兩個小的紅花,苦菊。”春綿一臉的笑容,紅花和苦菊都是年紀小,認生的很,又怕人。這是賞姨娘的格局,一個丫頭手下還有一個人。
沈玉妙最后才看了站在后面的春意,身條兒和春綿差不多苗條,她象是害羞,低了頭紅了臉,祝媽媽推了推她:“見過王妃去。”
沈玉妙與春意四目相對,兩個人都睜大了眼睛,呀的一聲。這個春意,是沈玉妙見過的,就是她上京時客店里遇到的賣唱的小姑娘。
那個時候,一身舊衣服,是天冷的原因,臉色總是蒼白的,現在看了,身上穿了雜寶四合云妝花鍛子的衣服,頭上幾枝珠環,可是臉上還是蒼白的神色,眼睛里也不象春綿一樣笑瞇瞇。
春意,春綿,這樣的名字,一定不是她們本來的名字了。
沈玉妙就看了祝媽媽,祝媽媽笑著低聲道:“該交待的已經對了丫頭們說過了。”祝媽媽接了她們先到了房里,就交待了是要去往張將軍府上的。
兩個人本來只以為是一家官宦家買姨娘,春意一聽是張將軍,是嚇得不輕,所以臉色蒼白,而春綿是家里窮,不在乎去誰家當姨娘。還是一臉討好的笑容。
沈玉妙就交待了幾句:“要聽房里媽媽姐姐的話,不可以任性,有什么事情只管來回我。”就對了祝媽媽笑道:“媽媽帶了去吧。表哥說了我看了就使得了,只教給媽媽管教去。”
祝媽媽把她們都帶了下去,沈玉妙心里好笑得不行,春意不時看了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象是舊情未了的樣子。
晚上就和朱宣開玩笑:“送給張將軍的丫頭春意就是去年遇到的賣唱的小姑娘,真是和我有緣分。表哥還記得,要給我收房的。”
朱宣看了她,是遇到了好玩的事情的表情,隨口道:“妙姐兒收了房,是用來作什么?”然后壓低了聲音取笑:“讓她侍候表哥和妙姐兒……”
對面坐著的醋山醋海立即就不干了:“那怎么行,我不能讓表哥平白給人看了去。”
朱宣正坐了與她說話,還沒有睡的意思,一聽了就笑了,下榻來抱了她往房里走,笑道:“表哥這就讓你一個人好好看看去。”
沈玉妙覺得很有緣分,就對了朱宣打聽了張琳將軍的人品:“家里有沒有人?為什么表哥好好的賞張將軍人,而不賞別人。”
朱宣就拿話搪塞她:“總不能一下子個個都賞,管事的陳七兒子,房里人就是我賞的。”沈玉妙攀了他脖子,又是一聲呀:“他兒子不是剛成親,陳七家的進來請我去,我不得閑兒,讓若花代我去了。女方家里說是表哥軍中的……”
朱宣看了她顰眉想了,接了話道:“是張校尉。”沈玉妙不說話了,凝視了他一下,把臉埋到他頷下去,弄不明白。媳婦是表哥軍中的校尉女兒,房里人是表哥賞的。
然后再問了張將軍:“人脾氣好不好?”朱宣:“比表哥脾氣要好的多。家里有沒有人我倒是沒有問,他有是他的,我賞的是我的,他只有歡喜接了。”
沈玉妙拖長了聲音哦了一聲,然后慢慢道:“比表哥脾氣好多了,那至少能容人說幾句話。”
朱宣問她:“你現在作什么呢,不是在說話。”
沈玉妙沒有了話回,突然想起來方氏和申氏說過的一句話,笑出了聲。朱宣隨了她笑音也笑了一下,手撫了她的長發道:“沒話說了吧。”
沈玉妙翻了個身子,趴到他身上,笑嘻嘻道:“表哥,我前兒聽了一句話不錯,我也想學著說一說。”
朱宣撫了她的背,看了妙姐兒面龐就在眼前,道:“什么話?”看了玉妙嘻笑得不行,道:“要是好話,不會笑成這個樣子。”
沈玉妙這才慢慢把兩個弟妹忽悠自己的話說了出來:“有人對我說,就是處罰,以后再領。”
朱宣也笑了道:“這種淘氣的話哪里學來的,先把眼面前混過去再說吧,還有以后。”然后看了嘻笑著的妙姐兒,道:“是自己想出來的淘氣話吧?”
沈玉妙更吃吃笑了:“不是我。”從他身上下來,枕了他的手臂,笑微微的閉了眼睛睡覺去。這一次淘氣的人不是我。
春意,春綿就跟了祝媽媽,每天也很少到王妃面前來,不過是祝媽媽偶爾會進來說一下。
房里的丫頭過了不久就知道這兩個買進來的,手里還各自有一個小丫頭使喚的人是要送人的。有時就取笑了她們。
春綿從不放在心上,有人取笑,就揚了臉走開。春意從不回話,聽了取笑,就低了頭走開。
丫頭們又笑她們,一個仰了臉不理人,一個低了頭不看人,都大樣的很。
卉兒去園子里掐花,手里捧了一蒲包花正走著,聽到樹后面有人爭吵聲,聽了熟悉,是自己房里的小丫頭的聲音。
走過去看了,兩個抱了貓的小丫頭正對了春意在吵:“你剛才明明是哭的,眼睛里還有淚水呢。好好的,你哭什么。”
看了姐姐們說話給春綿春意聽,小丫頭們也跟了學事。
春意臉漲紅了,急得不行:“我是風迷了眼,不是有意哭的。”看了卉兒來了,更著急了。
卉兒就看了她,果然是眼睛里有淚水,她現在穩重的多了,見小丫頭說春意背地里嚎喪呢,要拉了春意去見王妃去。卉兒就喝退了:“還不抱了貓玩去,管這么多。”
春意淚水在眼睛里打了轉,躲到了這里哭,又被人看到了。她謝了卉兒,卻沒有想到卉兒回來了,就悄悄回了王妃。
沈玉妙心想,背地里哭,一定是有傷心事。看春綿就高興的不行,丫頭們背地里學話,春綿家里窮,覺得有吃有喝就是好了。
那春意又是為什么被家人賣了?沈玉妙讓人去:“喊了春意來。”
春意忐忑不安的來了,王妃也沒有別的話,就讓她坐在了腳下打扇子,和她說話:“家里幾個人,你出來了,你母親一個人在家里種地還是出門作活去?”
春意剛哭過,一提起來了這個,眼淚又忍不住了往下流,用袖子拭了淚,看了王妃不解的看了自己,忙跪了下來一言不發。
沈玉妙好言問她:“有什么事情對我說。是不是不想去張將軍府?”能有幾個象春綿那樣,要給別人作姨娘還這么高興的。
不提這個還好,提了這個,春意渾身顫抖了,低了頭道:“到張將軍府上,是我的福氣。”說來說去就是這幾句話。
看了她象是嚇得狠的樣子,沈玉妙也覺得可憐。讓她起來先出去吧,猜來猜去猜不出來原因。
難道是家里有過了婚約了,問了也說沒有。喊了祝媽媽來問她,祝媽媽也說春意象是有心事的。
沈玉妙對祝媽媽道:“媽媽再背了人好好問她吧,如果是不情愿的,再換一個情愿的不知道使得不使得。”
祝媽媽這才說了出來:“春意進府的那一天,王爺交待了,春綿倒還罷了,就是春意要好好教導了,不要過了將軍府里就惹事情。象是對了春意更關注。”
沈玉妙也弄不明白了,這件事情看來還只能去問表哥去。
朱祿進來送東西:“世子爺的寄名符才請了來。”看了王妃在想事情,忙笑道:“奴才一早就去廟里求了,主持出去做法事了,等到了現在才回來。王妃想是有事要使喚我。”
沈玉妙搖頭道:“沒有找你,是那個新進來的春意,象是一肚子傷心事,我問了她也不說。”朱祿嘻笑了一下道:“怕是要給張將軍,她不樂意吧,可憐嚇的也不行。”
沈玉妙聽了話里有話,道:“你象是知道什么?”
朱祿也早就打聽清楚了,笑著全說了:“春意是張將軍相中了的,去年強搶了府里去,不想被她逃了出來,上京來把張將軍告到了順天府去,還是王爺開脫了的。
王爺把春意送給張將軍,也是一片愛惜將軍的意思。”朱祿這個奴才,覺得王爺做事情真不壞,一個女人就讓張琳將軍更感恩戴德了。
沈玉妙愕然了,表哥這是什么意思?送了春意過去讓張琳將軍泄私憤嗎?看了朱祿嘻嘻笑,送個女人去收買人心。
沈玉妙這會兒忘了,易小姨娘是她親手嫁了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