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
朱宣笑了在唇上親了親,拉了她的柔荑,笑道:“表哥最疼你,你要聽話了,妙姐兒。”玉妙依偎在他懷里,兩個人看了窗外月暈下,新抽了綠枝的花樹,都浸在涼涼潤潤的月華中。
良久,朱宣才打橫了玉妙站起來往房里去,如音等他們走進去了,走進來輕輕帶上了門出去,然后帶了值夜的小丫頭在外面守了聽使喚。
第二天,房里就熱鬧的不行,朱睿見慣了母親,醒了來就啊啊的亂找去,看了找不到就要撇了嘴。
太夫人看了笑道:“快送去找母親去。”奶媽抱了世子送過來。玉妙剛剛起來,要去看朱睿,看了朱睿一見了自己,就笑呵呵的仰了小臉張了小手撲進懷里來,愛惜不夠地在他臉上親了又親,抱在了錦榻上喂了他,就讓他留下來玩。
幾位陪侍的夫人們,在王爺回來了就都回家了,可是想想不走動在王妃面前就疏遠了,約了幾個人一天進來了看王妃,看世子。
大家就坐了逗世子玩樂,都是送了禮物來的,爭著把禮物取出來送到世子面前,看他喜歡哪一個人。
朱睿在一錦榻的錦繡禮物中,樂呵呵的抓了這個丟下來,再去抓那個。夫人們看了王妃一臉慈愛的看了世子,都很羨慕她。
然后就說起了閑話,說來說去離不開世子。
“世子爺明年就可以下地跑了,這陪了的人也要早早的看好才是。”先是一位夫人說了。這句話最能打動母親的心。
沈玉妙立即來了精神,看了她笑道:“說的是。有合適的人幫了先看著,到了年紀了再一起進來陪了世子。”
說到了這個話題上,大家就一家一家的把孩子年齡相當的人都拿來談論了。
說來說去并沒有挑了幾家。“這一家的男孩子比世子爺大了兩歲,正好可以照顧到世子爺,可是他長得象是不怎么體面,過了兩年再長得不好了,陪了世子出去,也丟了世子的體面。”
然后就是那一家:“這一家是個長相體面的,可是這都一周歲了,聽說了還不會翻身,想來不是個伶俐的。以后沒眼色,惹世子生氣,讓王妃擔心可是不好。”
每個人都有不好處。朱睿早就不耐煩了,一個人睡了眼睛搜尋了聲音聽。太夫人房里就來了人:“太夫人讓請了世子爺回房去呢。出來了這么一會子了。”
夫人們忙站了起來,看了王妃把世子送到了奶媽手上,看了隨侍的人圍隨了出去了,才坐下來繼續談論世子的伴讀。
沈玉妙剛才又要看了朱睿,又要聽了說話,就只是認真的聽進去了。這一會兒朱睿不在身邊了,才省悟到自己癡。
雖然說從小看大,也不是這么個看法。一周歲還不會翻身,就定了以后不伶俐;三歲的孩子長得不體面,就定了以后越長越不好。
沈玉妙唇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心里想了朱宣情動不已。回想了自從接了自己來,表哥也是對了自己不滿意,表哥也曾挑選了貴夫人們,名門閨秀們進來陪了自己。可是自己還是要和薛夫人,余麗娟,尹夫人一起說笑。
衛氏母夫人那個時候看了這些陪伴們也說了一句:“沒身份的沒身份,沒主意的沒主意。”現在自己對了睿兒的心情,為才只幾個月大的睿兒挑陪伴,就把別人家的孩子一一貶低過來。
想想表哥那個時候的心情,也一定是這樣的。一心只想了出身好,溫柔知書的人來陪了自己。
耳邊聽了夫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在奉迎,沈玉妙只含笑了。夫人們以為自己的話說對了王妃的心思,哪一個母親不愛孩子。
不知道王妃現在心里,只是一心的感動了,表哥花了心思,自己一直是知道的。可是一旦與自己的個性沖突了,就總是自己的個性要占了上風,和表哥慪氣去了。
果然是表哥說的:“怕了表哥,還敢對了我賭氣去。”夫人們看了王妃坐在錦榻上,輕輕一笑,有若春花大放。
又一起都羨慕了她,要容貌有容貌,要身份有身份,難怪王爺一心的捧了在手心里,差一點的人都不許近了王妃。
下午方氏來了,哪一家子的妯娌之間,大多都要有些小別扭,沈玉妙與方氏兩個人都是心地不錯的人,一個是占了榮寵在前,存了施舍憐惜的心,憐惜她做了媳婦,怕她不熟悉,有離鄉之痛。
一個是一心想做好媳婦,怎奈前有這個恩親在身的大嫂,這個高枝兒早早的被她攀登了,再怎么做也好不過她去,又無處可以擺顯自己的孝敬來,心里就時有空落落的,泛起酸溜溜的心思來。
方氏委委屈屈的來了,朱宣昨天晚上帶了妙姐兒回房里,是好好的溫存了;方氏是被朱明狠狠地又說了一頓,這一次方氏沒有頂撞他,怕再被人聽了送到太夫人那里,又是一出子事。
方氏領略了南平王府的規矩之嚴,心里不無擔心,看了大伯朱宣不是個客氣的人。自己對了大嫂說了大伯在外的事情,大嫂萬一露了出來,說是自己說的。一家人看了,都會覺得自己在挑唆了大伯夫妻和睦了。
從哪一條來說,方氏都要壓了自己的頭來看了大嫂,探問了她有沒有說出去。
進了房里,沈玉妙接了方氏,臉上一直是春風一樣的笑容,自上午心里就感念了,表哥天天邀功,說他怎么看待了自己。
成了親以后,朱宣那種性子,也受了不少委屈。可是時時也感受到了,表哥真的是用了心思。
妙姐兒心里一片滿滿當當要溢出來的敬愛,哪里還有心情對了方氏犯小心思。
山不辭其土而厚,海不擇其水則深。方氏面對了這樣落落大方的笑容,有若能包容一切的大海,又是言語親切,好象沐了春風,就象是兩個人從來沒有鬧過別扭一樣,方氏也被感染了。
沈玉妙與方氏第一次笑語風聲,沒有芥蒂的說笑了,然后兩個人一起去放風箏去了。
朱宣送客人走,步出了書房送了幾步,回頭就看到空中飄了兩個大風箏,就笑了笑,妙姐兒這個孩子,昨天還鬧脾氣說再也不放風箏了,這會又玩起來了。不知道是和誰在玩,這天上兩只風箏呢。
朱宣就問了一下:“王妃和誰在一起?”原以為是陶御史家的姑娘,要么就是高陽公主。不想朱喜去看了來回話:“和二夫人在放風箏呢。”
朱宣就欣慰了,還是我的妙姐兒是好孩子,昨天晚上沒有白勸她。他轉身進了書房去,還有幾位官員候了他呢。
朱明看累了書,偶爾走出來看了一看,空中兩個風箏只能是王府里放出來的,外面放的哪里能看得到。
他也問了一下:“是誰在放風箏?”朱明是下意識地問了一下,有點感覺,只是沒有那么想了。
朱明在想,如果是大嫂和女眷們在放風箏,正好讓人去交待了方氏過去侍候,把這點兒心結解開。
不想小廝們去了回來,笑了說:“王妃是和二夫人在一起放風箏玩呢。”然后還比劃,那風箏有多大,是多么有彩。
朱明也寬慰了,昨天晚上教訓了妻子,果然是聽進去了,他笑容滿面的走進去,繼續去看書去了。
晚上朱宣踏了月色走進房里來,他是和幕僚們一起吃了飯的。看了月色淡淡,又想起來了丁正巖,有些好笑,明天讓人知會那位丁秀才去,這月色好,再寫了好詩文來。
剛進了院子,就看到錦簾高卷了,玉妙的身影已經是迎了出來,天還不算晚,可是這樣出迎的事情也是很少。
只有時時往窗外看了自己回來,才會這樣的迎出來。朱宣月下迎了那裊娜的身影,把她圈到了懷里,低聲笑道:“有事找表哥?”
沈玉妙把他放在心里感愛了一整天,倚在了窗下時時看了,這才迎出來,聽了表哥這樣問,就很不好意思了,看來我貼了表哥,一向都是有事情要找他。
她紅了臉,把身子縮在了朱宣的臂彎里,嬌聲輕笑了:“看了表哥回來了,就出來了。”
朱宣當然心領神會,妙姐兒今天是難得的想了我。他攜了她的手,慢慢往房里走,一面問她在家里一天,做了什么。
聽了妙姐兒說了下午在和方氏弟妹放風箏,朱宣就夸獎了她:“真是個好孩子。”他攜了這位生了孩子的“好孩子”走到房里來坐下來。
另一只手上本來是拿了一個盒子,打開了,是一串珠鏈,為玉妙親手系上了,才笑道:“這次放好了,再放丟了不要來問表哥了。”
玉妙更是緋紅了臉,端端正正的行了禮道謝,垂了頭垂了眼簾,那臉上的紅暈在燈下看得清清楚楚的。
朱宣大樂了,把她重新摟到了懷里,在她耳邊低聲道:“今天象是特別的想了表哥。”玉妙低了頭輕輕的嗯了一聲,再抬了頭看了朱宣一眼,那眼里分明是有了愛意,朱宣心花怒放,這有了孩子,妙姐兒更是貼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