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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的一天晚上,朱宣一個人帶了馬悄然出了府門,夜色中來到了離城門口最近的一個路口上站了。
沒有一會兒,妙姐兒一行人過了來,月色下,妙姐兒有幾分疲憊了,嘴唇在月下也象是少了幾分光澤,看了更是有些誘人。
朱宣悄然跟在了后面,在十字路口,看了他們分開了。妙姐兒帶了鐘林,烏珍走了幾步。
鐘林這才示意了王妃:“王爺接您來了。”鐘林早就看到了王爺在路邊上。
沈玉妙住了馬回過了頭,臉上有一抹笑意:“表哥。”朱宣帶了馬來到她身邊,端詳了她臉色,笑道:“有沒有吃飽?”
沈玉妙沒有想到他第一句是問這個,只是怔了一下立即笑道:“去哪里吃去?”朱宣對鐘林和烏珍道:“你們回去吧,我帶了王妃逛逛去。”
鐘林不肯,烏珍也不肯。雖然是在城里,萬一有什么事情可不行。朱宣在這一點兒上是擰不過鐘林,只能無奈一笑道:“跟遠些。”
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朱宣帶了妙姐兒在下一條街口下了馬,把馬丟給了鐘林,心里好笑,跟了來牽馬的。
自己牽了妙姐兒的小手,突然想了起來妙姐兒要喊一匹馬做表哥,不由得又是看了她一笑,現在是表哥牽了你。
沈玉妙這一會兒有幾分心虛了,眼前這條街稍有背靜,但是幾家雜貨店還亮著燈,一般的宅子都黑了燈,早早的就歇了。
再往前面走,就是自己的小外宅了,月光下可以看到漆得油亮的木門,墻頭上爬出了一枝綠枝,越看越心喜,可是這會兒是心喜的時候嗎?
沈王妃看了朱宣一眼,我的小房子……表哥象是有意往這里走的,他會不會拆我的房子?
這樣想了,有些擔心的看了朱宣。
再走兩步,果然朱宣攜了她在那漆得油亮的木門前站了,看了她并沒有什么表情:“走累了……”
沈玉妙一下子傻眼了,沒有想到表哥真的是知道地點在哪里。她不安的看了朱宣一眼,生氣也還罷了,只是要保得住我的這間小外宅。
暈暈月色下,朱宣看了她,問道:“主人迎客否?”沈玉妙這才行了個禮,道:“表哥請。”
看了朱宣上前舉手叩了木門,一只手還攜在他手上。沈玉妙拉了拉他的這只手,月下嬉皮笑臉了:“表哥,這是我的房子。”
朱宣道:“我知道。”守門的家人開了門,象是不覺得奇怪,只是低了頭候了他們進來了。
鐘林,烏珍在外面系了馬,就守在了外面。
房里點亮了燈,兩個小丫頭迎了出來,也不覺得奇怪,只是行了禮等兩個人進去了,才跟了進來。
一進了房里,沈玉妙不由得一陣心喜,桌上是自己喜歡的紅岫的一套茶碗,錦榻上也是自己喜歡的富貴萬字的一套鋪陳。
她回了身子拉了朱宣的手,笑吟吟的道:“表哥幫了我收拾了?”朱宣微笑了道:“還能是誰?”然后逗她:“本來是想來拆的,”看了妙姐兒拉了臉,又笑道:“看了還不錯,就隨便替你收拾了。”
房子中間一個白玉石的魚缸,有兩尺多長,一尺多寬,里面是幾尾大而斑斕的金魚,朱宣看了妙姐兒歡快的不行:“呀,這是一個大眼睛的。”
他伏了身子立于她身后,笑道:“又給你弄了一個魚缸來,只是沒有家里的那個大了,小氣丫頭。”先是新房里那個大的玉石魚缸,說是給了自己娶新人用了。
給的時候就是心疼樣,再后來看不娶新人了,立即住到哪里就搬到了哪里了,沒有問問她:“不是給了表哥的?”小丫頭還不服氣:“你不是不娶了。”
沈玉妙扒在了玉石魚缸上,喜滋滋的看了里面的金魚,再抬了頭看了朱宣,又是喜滋滋的一笑。
朱宣笑一笑,自己走過去坐了,調侃了她道:“主人也不讓人坐,還是自己找地方坐吧。”他抖了抖衣袍,坐了下來。
沈玉妙這才笑著走過來貼了他坐下來,笑道:“是我的,不也是表哥的。表哥也是主人。”因為太喜歡了,眼睛越發晶瑩有彩。
朱宣笑道:“這話中聽,表哥是不找了來,我這一半房主人可就被你黑了去。”然后看了妙姐兒只是嘻笑了道:“我哪有瞞了表哥的本事去。”
然后扎在了朱宣懷里:“表哥真好。”沈玉妙貪婪的在朱宣懷里吸了一口氣,聞了他身上的男人氣息,然后抬了頭搖了腦袋笑道:“我不在,有沒有想我?”然后突然想了起來,自己不在家,表哥在哪里睡的。
朱宣才不理會這種心情,一個醋壇子,又要開始了。他只是張了手臂抱了她,笑道:“讓人家看了,還以為表哥愛男風。”
兩個人都是男裝,燈下就這么摟在了一起。
兩個小丫頭臉紅心跳的立于廊下,只聽了房里不時傳來了吃吃的笑聲。
過了一陣子,這兩位新主人才重新走了出來,徑直出門去了。
街上已是深夜了,兩個人前行了,身后跟了鐘林、烏珍牽了馬,在街上信步游蕩了。
夜風中隱有寒意了,沈玉妙卻是興奮的很,朱宣也來了興致,道:“帶你吃東西去。”
這是位在街口的一家牛肉湯攤子,熱氣騰騰的香氣在夜晚散發出來,更是引人食欲。沈玉妙真是食指大動了,看了湯端了上來,先就喝了一口:“呀,燙。”她看了朱宣笑道:“不過,真的很好喝。”
朱宣道:“那是當然,表哥才帶你來。”兩個人吃得熱火朝天。
立于一旁的鐘林站在暗影里,一一打量了這攤子上的牛肉湯鍋,幾副木桌椅,三、兩個閑人坐在一旁,并沒有異常,鐘林才暗暗松了口氣。
那牛肉湯的香氣對他來說,竟然是一點兒誘惑也沒有。他拒絕了王妃讓他也坐下來,只看了烏珍也過去了,開始大口吃起來。
烏珍一面吃,一面說了幾句話,沈玉妙對朱宣道:“烏珍說草原上的牛肉還要好吃。”烏珍又想家了,可憐她家也沒有了。
沈玉妙對了朱宣又輕聲道:“她陪了我看月亮,也會告訴我,草原上的月亮更好看。”朱宣微笑了,為妙姐兒挾了一塊牛肉,道:“吃吧,別說這些了。”
攤上熱氣融融,頭頂上青天月暈,黃而散漫了,夫妻兩個人的身影不一會兒就被牛肉湯鍋里的熱氣給融了進去……
回去的路上,沈王妃猶自談論了自己的小外宅,很是得意了:“表哥,如果我再惹你生氣了,我就躲到小房子里去,我關了門,你就別來了。”
朱宣想想不對,妙姐兒躲了去,我當然也要去,兩扇木門緊閉了,我就不去了。這是什么道理,剛才還說我是半個房主人。
他斜斜看了身邊說得正開心的小丫頭,要把表哥關門外去了,真是想的美。虧了表哥亦父亦兄的對了你。
他也不說話,在二門里下了馬,攜了小丫頭的手一路看了月色,池子旁山石根下又站了一會兒,才慢慢往房里來。
如音等人不知道王爺去了哪里,以為今天不回來了,也不知道王妃今天回來,早早關了門已經睡下了。
朱宣看了兩扇緊閉的雕花房門,攜了玉妙的手上了臺階,守門的媽媽們正在去喚門,聽了王爺對了王妃說了一聲:“妙姐兒……”
沈玉妙嗯了一聲看了他,朱宣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門關了。看表哥的。”抬腿就是一腳,一聲巨響之下,兩扇雕花木門應聲而開,一扇木門已經被踢壞了。
靜夜的院子里傳來了沈王妃的格格笑聲,房里值夜的丫頭們急忙披了衣服出來了,跪了下來認錯:“奴婢們知錯了。”
王爺負了手立于門旁,皺著眉看了踢壞的那扇雕花木門,再看看王妃。沈王妃笑彎了腰,一只手還在朱宣手上,她笑著揉了胸前,貼到了朱宣身上:“哎喲……表哥……給揉揉……”
朱宣這才一笑,抱了她進來了,懷里妙姐兒還在對了跪在地上請罪的丫頭們說話:“起來吧,沒有你們的事情了。”
沈王妃看了那扇踢壞的雕花門,沿了門邊,被踹了一個洞出來。不知道表哥腳疼不疼,想來他腳下也不是皮靴,就是他平時穿的千層底的老布鞋。
可是這實在是可笑,表哥在發威呢,把他關在門外面,就是這樣的結局。但是實在是太可笑了,沈王妃睡到了床上,還在吃吃的想了笑,實在難耐了,就說了一句:“表哥,我說錯了話,你說一聲兒就是了。何必跟那門過不去?”
朱宣懶懶的撫了趴在自己懷里的妙姐兒,道:“說什么把表哥關門外面,虧了表哥為你收拾房子。”想想太冤枉了,白收拾完了把我關門外面了。
沈玉妙輕輕嗯了一聲,道:“表哥怎么這么好?”朱宣又等到機會了,懶洋洋又是一句:“表哥不是亦父亦兄嗎?”眼前抱了小丫頭滑溜溜的玉體,說什么亦父亦兄,真是罪過。
沈玉妙驚奇的抬了頭看了他一眼,立即明白了那是我的心事匣子里寫出來的。她不好意思的一笑,重新半坐了,伏在了朱宣身上,象是解釋又象是自言自語:“表哥有時候比較嚴厲,有的時候又愛教訓人……”
房里是旖旎風光,一縷香氛從墻角邊的紫檀香幾上的漢玉香爐里輕輕升了起來。沈玉妙就看了那香氛輕輕縈繞著在房里無聲無息了。
一面還是輕聲嘟囔了:“表哥沒事就板著臉,表哥愛訓人……”朱宣在她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道:“表哥疼不疼你?”
沈玉妙拖長了聲音長長的嗯了一聲,然后機靈的又想了起來:“表哥讓我滾呢。”朱宣在她背上輕輕撫了撫:“能記一輩子,你把表哥也氣得不清。”
手指被妙姐兒抓住了,伸出了小指勾了他的手指,笑道:“表哥你亦父亦兄,你要讓著我才行。”
朱宣輕輕嗯了一聲,把妙姐兒重新拉入了懷里,我要是不讓著你,天天就跟你生氣去了。
聽了懷里妙姐兒還是不睡,一句接一句地問:“表哥會,以前跟什么人吹過?還會什么?”得寸進尺,什么都問再問八百年前的風流帳都出來了。
朱宣抱緊了她,輕聲笑了一下:“表哥還會打人。睡還是不睡?”沈玉妙有心再理論兩句,實在是困意上來了,還是回了一句:“表哥會踢門,那可憐的的門。”
沈王妃想著那可憐的門,嘴角邊就是一絲笑意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了,如音為她梳頭發,小心地看了她的臉色道:“昨天值夜的丫頭們都睡著了,王爺前幾天是回來了睡的,昨天那么晚了也沒有回來,聽說又不在書房里,是出去了,所以就關了門沒等門。”
沈王妃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沒什么,今天找個人來修一修就行了。”手里剛拿了一根簪子在手上,就聽到外面有說話聲:“世子爺慢些走。”
如音與沈玉妙都笑了起來,朱睿一走進來,就撲到母親膝前問她:“母親去了哪里了?害我找了幾天。”
然后就反身站到了鏡臺前,一一打開了母親的梳妝盒子,為她挑選了簪環。看了母親梳妝好了,才拉了她的手帶她去看那門,指了那踢壞的地方笑道:“門壞了,夜里母親怕不怕?”
沈玉妙看了那門更要笑了,這一會兒認真打量了那扇門,上半扇是雕花,下半扇卻是實門,表哥這一腳力道不小。
再想了自己的小外宅的木門,看來要換一扇結實的才行。
和朱睿只玩了一會兒,朱祿就進來了:“外面幾位大人,說是王妃要見的。”
沈王妃答應了一聲:“我就來。”這才哄了朱睿回去,自己往書房里來了,見了這幾位大人,一一交待了:“等阮大人和苗人商議好了,把地方給他們分劃好,你們都看過了再來見我吧。”
這幾位大人卻是王爺心腹,雖然也不滿女人管事,可是看在了王爺傷病中,還是客氣的多。
他們昨天都聽說了沈王妃親自去了苗寨,倒好象是當年的王爺,幾個人說著話出了王爺的門,看到門前多了幾匹快馬,三主三仆,一個白胡子頗有精神的老人正由朱子才陪了往里面走,幾位大人往外面來,他們往里面走,大家互相都看了一眼,不由得都注意了。這幾位是誰?
擦身而過以后,朱子才引了幾個人往里面走,一面含笑陪了:“蔣大人來的正好,王妃平時也是多有想念的。”
蔣大夫在京里聽多了謠言,王爺傷病中不能會人,外孫女兒上殿,象是笑話的人頗多。他坐不住了,親自帶了兩個兒子來看一看才能放下心來。
打量了王府的景致往里走,雖然是一路顛覆,蔣大夫上了年紀的人還是精神頭很好,就象他在外孫女兒成親前在南平王府接不到人,門口叫罵的精神頭兒一樣,他先笑問了:“老侯爺,太夫人在哪里?”
朱子才看了眼前這個說話索利的老人,笑道:“老侯爺兩天出去游玩了,至今未回。太夫人在呢,已經讓人去回話了。”
蔣大夫呵呵笑了,又問道:“王爺近來如何?”朱子才笑道:“王爺是多年的傷病,精神欠佳了,一直是不會客,但是老大人來了,總是要打起精神來會會的。”
二門以內,太夫人房里兩個媽媽已經出迎了,蔣大夫這才問起了世子,又問了毅將軍,聽了媽媽們回話:“能吃能睡,比世子爺那時候乖巧多了。”蔣大夫大樂,加快了步子道:“快些走。”恨不能立刻看到了第二個重外孫子。
兩邊茸茸細草,片片新綠,蔣大夫都顧不得看了,一心里只想了先看看沒有見過面的重外孫子。
太夫人在滴水檐下迎了蔣大夫,笑道:“難怪剛才毅將軍只是往外面看,原來是知道來了。”一面心里感慨,蔣大夫是長了太夫子一輩的長輩,這精神不知道怎么修來的。
蔣大夫則是笑得不行,進了房里就奔去了看朱毅,一個小金童,這次長的是真的有幾分象外孫女兒,不過還是象王爺頗多。
見到了朱毅,蔣大夫覺得渾身上下汗毛孔都是舒坦的,就象是多年宿渴飲了瓊漿水一樣,他從懷里取出了見面禮,一塊白玉壁,遞到了朱毅手邊看了他抓了,才笑著回身問太夫人:“毅將軍也快一周歲了,不知道抓周抓個什么?”
這樣一說,蔣家的兩個兒子和太夫人都笑了,世子朱睿抓周時一手寶劍,一手釵環,親戚們至今還是津津樂道。
太夫人哎了一聲笑道:“隨他抓個什么去。”然后往外面看了一眼,見玉妙彩衣裝扮了,正進了院子,就笑道:“妙姐兒來了。”
當天晚上,阮大人就知道了王妃的這位外家到了,這位蔣大夫與阮大人一樣,一個是京里大儒之家,一個是南疆大儒之家。兩個人幾乎是相似的,都是在當地有一些名望。
就是其它的一些官員,也都知道了,王妃的外家到了。人人心里都閃過了一個詞:外戚。
蔣大夫是在晚飯后見到了朱宣,沈玉妙引了外祖父和兩位舅舅去房里時,心里不無好笑,表哥太謹慎,外祖父來了,他也要裝病,一直就在房里。
等到進了房里,好在表哥并沒有裝病到臥床不起,早上又起來喝酒了,象是剛剛梳洗了,雖然沒有酒味,但是面色當然不好看。
蔣大夫一看王爺立于榻前相迎了,和兩個兒子都是第一眼看了他,象是不舒服的樣子,全然不象以前見到的意氣風發,面龐上血色也稀少了。
朱宣則看了蔣大夫,朱宣要看的是所有人的態度,他自己有心病,疑神疑鬼的總是想了自己如果戰死,身后事是什么樣子,頗有些活死人出殯的意思。
與蔣大夫父子坐了下來,朱宣語氣平淡問了寒溫,住了口看了蔣大夫一眼,他此行總是有話要說的。
果然蔣大夫要說話了:“京里傳言紛紛,說王爺傷病纏身,不能理事。外孫女兒上殿理事,可是王爺應允了的?”不用看也知道是的,這位好外孫女婿,雖然是臉色不好,卻不象京里傳言的病重不起了。
聽了朱宣淡淡回答了:“我時有傷痛了,不能長久會人,是以讓妙姐兒去聽聽,傳傳話。”京里的傳言朱宣也知道,還有說自己動彈不得,神智不清,妙姐兒現在專權胡鬧的話呢。
蔣大夫先是松了一口氣,然后又笑道:“外孫女兒還年青,只怕是官員們不服?”朱宣聽了蔣大夫直接就把話提了出來,淡淡道:“這個我倒從來沒有聽過妙姐兒說過,”他抬起臉來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妙姐兒,天天晚上回來跟表哥歪纏,有點兒苦都要訴訴,看看表哥,還要為你裝點面子出來。
沈玉妙忍住了笑,低了頭不說話。朱宣看了蔣大夫,再看了蔣家兩位公子,又說了一句:“外祖父既然來了,明天可以陪了妙姐兒上殿去,聽一聽百官是什么意思也好。”
蔣大夫甩了甩衣袖,不卑不亢地回答了:“也好。”打死蔣大夫,他也不相信那些官員們對一個年青女子坐在大殿上會俯首貼耳了。
朱宣微微一笑,讓我看看你們外戚是如何輔佐我這個嬌丫頭的。他懶懶的沒了話了,剛才又說過不能久會了人,蔣大夫就站了起來告辭了。
門外朱子才候了,對送出來的王妃笑道:“老大人的住處已經安排好了,我領了老大人一行過去歇息了。”
蔣大夫也不讓外孫女兒送,王爺只說了這一會兒話就精神不濟,蔣大夫也擔心的很。他催了玉妙:“進去照看王爺吧。”
沈玉妙還是送了兩步路,再進來時,立刻嬌嗔了:“表哥,你怎么又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