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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名時護了五皇子往后退,五皇子聽見眼前喊殺聲起,不由得心潮澎湃,眼前人人象前,只有自己退后。
徐從安平時多來陪了自己說話解悶,此人才學見識都是雅趣的,他也抽了長劍沖了上去,五皇子有一些遺憾,對薛名時道:“此時大戰立功之際,將軍不會理會我,只管去殺敵就是。”
薛名時也想上去,只是不行。對五皇子欠身道:“王爺軍令嚴格,末將是奉命護衛殿下的。”薛名時不無遺憾,周亦玉也帶了女兵上去了,怎么不讓這些女人來護衛皇子們呢。
五皇子只能嘆一聲氣,這一次大戰就在眼前,喊殺聲聲震耳,到底是皇族血脈,可能是天生愛斗爭,五皇子忘了害怕,看得心動神搖。
南平王銀袍在戰場中最為眩目,而且所向披靡。五皇子看他奮力斬殺了一員胡將,奔了達瑪而去,不由得喝一聲:“好。”
心情激動之處,抽出了腰中長劍,對薛名時道:“將軍。咱們也去吧。”戰團越滾越遠,這眼前是自己人多,胡人少,這個時候不乘機去沾點戰功來,那就是個傻子了。
薛名時明白五皇子的意思,還有猶豫了,五皇子厲聲了:“我是監軍,我的話你要聽。”
這句話正中薛名時下懷,馬上欠身道:“是。請殿下緊隨了我。”五皇子才不聽他的,一夾馬腹,打了馬沖了上去。
丁正巖等幾個人才不要上去,反而又后退了幾步,身邊有留下來護衛他們的兵馬,只能跟了他們后退,都看不起他們,就這個樣子還來監軍
丁正巖好笑,趕了書生上戰場。后退到了安全的地帶,看了遠處的戰團,越來越遠,又暮色將近,只看到黃土灰塵,漫漫揚起,耳中倒是還能聽到喊殺聲。
苦中作樂的丁正巖看了這一片景色,心中又起了四句詩,正在心中推敲了字,呂明文也明白過來了,對丁正巖拉了臉道:“丁兄,咱們也不能就這么讓人小瞧了吧。”
丁正巖一看不遠處,胡人就更少了,這老兄搶功搶到這里來了。忙笑應道:“好。”他身邊倒是佩了長劍,抽了出來,在手上拿了,心里好笑,我上去送命嗎?
留下來陪了他們的校尉將軍們更是好笑,眼前就這幾個胡人,也要上去搶軍功。只能陪了他們上前,不然有違王爺軍令。
王爺有令,這幾個人不能有什么閃失。
近半夜的時候,朱宣大軍才回了來,士氣高漲的士兵們都殺紅了眼,回來時不顧了自己身上的血跡,只是談笑了。
朱宣的大帳中更是笑語風生,朱宣和將軍們都不及換了血衣,他難得的含笑看了將軍們,道:“這一仗殺的好。”
心里想了達瑪那個人,倒是一條漢子,被我一箭射中了右臂,他毫不當一回事,拔了箭不顧手臂上滴了血,帶了人殺出去了。
黑暗中,也能看到他馬后一滴一滴的血跡。
大帳中一片血腥氣,汗氣,五皇子心里有些作惡,強忍了下去,苦笑了一下,父皇說的對,來軍中是磨煉的。
這些將軍們剛剛殺回來的時候,有的人刀劍上,身上戰甲上都往下滴了血珠。
朱宣收了笑容,站起身來,大帳中立時就安靜了,看了王爺對了五皇子象天拱了手:“這一仗能大獲全勝,多虧了圣上鴻福,五殿下親臨戰場監軍,將軍們一馬當先,士兵們奮勇向前,才有些大捷。”
將軍們齊聲道:“王爺運籌居中,身先士卒,是我輩的福分。”
五皇子心里慚愧,說什么五殿下親臨了戰場,本來是想往戰場中去的,人還在外圍,就可以看到人頭,斷臂在馬蹄下翻滾了,半死不活的傷兵在馬蹄下呻吟,五皇子出了一身冷汗,宮闈陰森,殺個人還是干凈,哪里象這個樣子,到處是血。
想想南平王一力為自己邀功,五皇子心里也存了感激。
想想收到的密信,兩位皇兄在北平王,靖海王軍中,象是也表現得不錯。五皇子打定了主意這一次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來南平王軍中,也是不容易爭來的,三個皇子都想來朱宣軍中,他素來百戰百勝,這個軍功是一定是沾定了的。
只有呂明文等人,對這一次大捷并不高興。
前方戰火不斷,后面熱鬧連連,京里正在過荷花節。
荷花節那天,京外的荷花塘特別的熱鬧,頭幾天開始,就有王侯貴戚家的人來看地方,到了正日子來的不少。
因為天熱而在家里悶得不行的女眷們都盛裝打扮了,一乘乘轎子或是馬車不時的來到,讓看的人看不過來。
幾位艷裝的女眷們站在柳萌下,突然有一個人輕聲道:“看,南平王妃的大轎。”
就有另外一個人道:“在哪里?”
“看那邊,十六人抬的那頂轎子就是了。”有人悄悄指了給人看。
大家看過去,轎子直接進了休息的地方,并不給人看到轎內的人。
就有人冷笑一聲:“聽說有了身孕,王爺不在家,就這樣招搖。”說話的人是韓國夫人。大家就都不說話了,韓國夫人同南平王爺一直是舊相識,這么多年了,京里人人都知道。
韓國夫人也是皇親,祖母是前朝皇帝的親姐姐,是長公主,業已不在了。母親是侯夫人,一向宮里走得很勤,家里也有人送到了宮里,是封了德妃。
朱宣所以不追丫頭,貴夫人們追逐不及,還能帶來好處。他要相處只是貴夫人,所以有時對玉妙護得那么緊,自己心里明白的很。
韓國夫人就是北平王妃聽到的在宮里抱怨的那一個:“王妃有了喜,王爺就不出來了。”
韓國夫人很少見到南平王妃,只在宮里遠遠的見一眼,去拜了沈玉妙的人沒有她,她總自恃了身份不肯去拜,只能跟女眷們打聽一下,聽說是長得好,就冷笑了,去年來了京里,就有人說長得好了。
嫁給了王爺,攀附的人多,當然巴結的人多,去年就聽說了,這個請那個請的。
身邊的女伴們就笑道:“夫人總是打聽南平王妃,今天是個機會,何不去拜見一下。”
韓國夫人就冷了臉,我去拜見她,不過是嫁得好罷了。真是麻雀變鳳凰了。
這身邊陪了的這幾個人也都是與朱宣有舊,看了韓國夫人掂酸,就笑道:“論爵封,南平王妃在這里是最高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王爺那么愛重這門恩親,讓他知道了遇到了不去看也不好。”
又有一個人也笑道:“聽高陽公主說,本來皇上要來的,后來公主請了南平王妃來,皇上說王爺前面打仗辛苦,又大捷了,說自己來了,怕別人就玩不好了,就不來了,只讓公主來。”
韓國夫人這才說了一句:“公主來了。”高陽公主的車駕遠遠的也來了。
公主總要去見的,女眷們讓了說話,讓人去看了公主臨時下榻在哪里,過了一會兒,有人來回:“公主和南平王妃在一起。”
這下子韓國夫人也不得不去了,這下子有了借口,正好去看看南平王妃長的什么樣子。
高陽公主正和玉妙在荷花池旁坐了在說話,這里擺好了座,又臨水有布幕,微微一點小風,就涼快的很,兩個人一人一只荷花正拿了在說笑。
玉妙本來不想來,太夫人有些不舒服,想來是熱傷風了,她孝順了幾天,太夫人很是心喜,逢人就說:“我的妙姐兒最孝順。”
看了她天天家里悶著,就讓她出來逛逛。山陽郡主,昭陽郡主又死拉了玉妙來,玉妙自己都納悶,這些人原本都和自己不好,看了一里一里的都好起來了。
自己并沒有什么本事,除了會見人一臉的笑,以前有時候晚上想了,表哥這么有才干,我是全無能耐,真是般配的很。
想了就側了臉去看了身邊睡了的朱宣一笑,朱宣如果沒有睡,就對她笑一笑:“不睡還只是笑什么?真是小丫頭。”
看了眼前又來了幾位貴夫人,玉妙是不以為意的,別人看了她的身子,眼里就有些羨慕,玉妙就微笑了,這些人又是表哥認識的的,有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
祝媽媽在身邊提醒她,如果有要起來的人,才提一聲讓玉妙去迎。她坐到了現在,來了不少的人,一直就坐了不動,等別人行禮去。
高陽公主雖然不行禮,也是一來就說了:“你坐著吧。”然后走到她身旁坐下來,玉妙謝了她的體貼,最近幾天不知道怎么了,一坐下來,不要人扶了就有些難以起身。玉妙苦笑,再過一陣子怎么辦,不會要人推了才能走吧?
問祝媽媽等人,就是笑,都是這樣的。祝媽媽沒有成過親,但是照看過皇妃生孩子,所以事事知道。
高陽公主來了都不起來迎,別人當然個個都不迎,玉妙欠了身,讓人給眼前這位貴夫人搬了坐來,坐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