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進看著她那副無助絕望的樣子,心里刺刺的痛。
他走過去,低頭看著她,有些笨嘴拙舌的說,“小姐很可愛。”
星空被他笨笨的樣子逗笑,擦掉眼淚,“‘小姐’可愛還是小星可愛?”
阿進抿住嘴唇,“小星可愛。”
咖星空看著他一本正經的回答自己無聊的問題,覺得他這人是真的很呆,問著,“哪里可愛了?”
阿進想了想,看著她,“笑的樣子可愛,發脾氣的樣子可愛,虎牙可愛,酒窩可愛,使壞的時候尤其可愛……”
星空噗地笑了,擦掉眼淚,嘆著氣,看著臉上都是傷的阿進,拍拍一旁的床,“你過來坐。”
聆阿進有些猶豫,看著星空美麗的笑顏,他微微失神,就走了過來。
看著身邊有些僵直的男人,星空從柜子里拿出外傷噴霧,往紗布上噴了幾下,擦著他淤紫的嘴角。
阿進疼得眉頭蹙起來,呼吸有些低沉。
星空按著他長了胡茬的下巴,一哼,“你干嘛跟他打架?”
阿進咬咬牙,帶著憤恨,“他欺負你。”
星空白他,“那你還幫他送禮物給我?”
阿進雙手擱在腿上,低低的說,“我想,你會想要看到這份禮物。”
星空給他擦了臉,看著他,粗黑的眉毛很英氣,這男人生就一副踏實的樣子。
她心里酸酸的,坐在他旁邊,忽然有些傷心,“阿進……”
阿進看著她。
星空擦了擦眼角,“我能靠著你坐一會兒嗎?”
阿進抿住嘴唇,低低的嗯了一聲。
星空就靠上去,他的肩膀很結實,很寬厚。
她枕著,覺得好踏實,一點和沈之曜或陸衍澤在一起時的緊張和不知所措都沒有。
她身邊,唯一能讓她自然相處的人,就只有阿進……
星空抬眼看著阿進,“阿進,你當兵的時候很苦嗎?”
阿進淡淡的應,“還好。”
星空看著他,“沈之曜……他把你從那邊帶回來的嗎?”
阿進看著她,嗯了一聲,“我家里,很窮,到了部隊就遇到內亂,我僥幸活下來,先生帶我回來……先生,對我有恩……”
他對他有恩,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可以和他爭……
他似在和自己解釋,又似在和星空解釋。
星空靠著他,忽然沉默下來。
阿進看著她微微起伏的肩膀,心頭抽痛著,叫她,“小星……不要忍著……”
星空憋不住,緊緊的摟著他脖子,低低的哭了起來,抽泣著,叫他,“阿進,不騙你……我覺得活著沒有意思了……我想找個沒人認識我的山洞躲起來,我覺得我現在一點也沒法面對這個世界……”
阿進的手慢慢的抬起來,好久才落到她背上,輕輕的撫動安慰她,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說什么都顯得那么虛偽和無力,他呆呆的,說,“那小姐不就變成,山頂洞人了。”
星空又哭又笑,打他一巴掌,“臭阿進!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阿進看著她,拿紙巾給她擦臉,“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星空瞪他,低頭擦干凈臉上的眼淚,嘆息著,“阿進,謝謝你,現在我竟然就你這么一個能說話的人了,我以前還總是捉弄你,你不怪我嗎?”
阿進搖搖頭,“不記得了。”
星空看著這呆瓜,把藥給他,“你拿回去涂吧,以后別亂打架了,你打傷了阿澤,我還會惱你呢,笨蛋。”
阿進看著她,“小姐生我的氣了?”
星空努努嘴,“生你的氣就把藥瓶丟在你臉上了——笨蛋進,以后你就陪著沈之曜吧,我要走了。”
阿進吃驚的看著她,“小姐要去哪里?”
星空看著他,輕輕的說,“我要去上學,別告訴他,我怕我走不了……”
阿進心里亂糟糟的,有些口不對心的說,“可是……先生對你很好……”
星空低著頭,“他對我好,我就要跟他怎么樣嗎?阿進,你能叫我一聲沈太太嗎?你不覺得,把我和他扯到一起,很奇怪嗎?”
阿進低著頭,不再說話。
星空抱著阿澤送的碗,眼里情緒低落,嘆息著,“我現在還在上一段感情里沒有走出來,要我去接受一個可以接受的人都很難了,更何況是他……我想,換了別人也做不到和一個叫了五年叔叔的人怎么樣……我還在創傷期,我不能用我還在流血的心塞進來一個讓我更痛的人……”
阿進看著她稚氣未脫的臉,上面已經有了與年齡不符的深沉。
他感到心疼。
沈之曜回來的時候,星空在房里看書。
他衣服也沒有換就過去找她,看著她拿著一本書,心不在焉的站在窗前,他笑笑,走過去,從后擁住她。
星空吃了一驚,沒有大動作的掙扎,任他抱著自己。
沈之曜擱在她肩頭,吻著她耳朵,“吃過飯了沒有?”
星空點點頭,問他,“你呢?”
沈之曜很高興她記著自己,揉揉她的頭發,“丫頭,我明天去倫敦,你陪我嗎?”
星空看著他眼里濃的化不開的深情,覺得喉嚨有些干,她搖搖頭,“不想去了。”
沈之曜眼底有淡淡的失落劃過,還是帶著淡淡的笑容,摸摸她的臉頰,“怎么,哪里不舒服?”
星空搖搖頭,不想說話。
沈之曜抱著她,嘆息了一下,“別這樣,我不逼你。你在家照顧好自己,我三天就回來,想要什么禮物,我買給你。”
星空打心眼里抵觸和他親近,尤其是昨晚,陸衍澤來的時候,她和沈之曜在一起,一想起她心里就有疙瘩。
她興致缺缺,“沒什么想要的。”
沈之曜有些拿她沒辦法,拿手指挑起她的下頜,盯著她,有些無能為力的笑,“那么,陪我吃晚飯好不好?”
星空不敢多看他的眼睛,抿了抿嘴唇,輕輕的點了下頭。
沈之曜有種被恩賜了的感覺,覺得自己很傻,他親了她額頭一下,這丫頭,讓他受盡了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