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玄月國七十三年,玄帝長孫玄夜繼位,歷經圖治,開創出一片盛世。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舉國上下一片歡慶。轉眼,又到了一個暖春,三月天里碧草茵茵,柳條依依,京城之外的千里桃花林有片豬場,是專供皇家子弟打獵的地方。
這天,號角聲聲,黃色錦旗自皇宮一直延伸到了桃花林。
清晨的空氣帶著幾許透明的芬芳,圍場外的另一條小道上,有浩浩蕩蕩的列隊正朝京城而來,明黃色的鸞駕之上所端坐的華衣老婦,雖年逾五十,卻難掩美艷與威嚴,正微閉了雙眼欣賞兩旁清晨風光,傾聽鳥鳴。
有少女的歡呼伴隨初升的太陽涌出城門。
手捧鮮花的女子們瘋了一樣圍在道路兩旁,很快便將碧樹幽掩的小道擠得水泄不通。
“駕、駕——”兩匹快馬駛出了城門。
“看,他們來了,那個就是皇帝,那個是秦將軍。”
少女們的歡呼聲響徹天地。
她們對狩獵是不懂的,但卻對傳聞中的冷酷帝王堯玄夜充滿好奇。
有人說他俊美如仙。
有人說他丑陋驚人。
有人說他溫柔多情。
有人說他殘暴冷酷。
究竟哪種傳言才是真的,或許只有見了才知曉。
“駕——”
俊馬揚起了塵土,掠過行駛的鸞駕,奔向桃花林的深處,坐在鳳凰鸞駕上的老婦被飛旋的疾風刮得視線迷離,兩旁水晶串珠一陣搖晃,更是晃得她眼花。
“云兒,那方才騎馬馳騁是何人?竟如此大膽,敢沖撞哀家圣駕。”老婦不滿的詢問身邊宮女,惹得紅衣少女掩唇而笑:“皇太后,方才掠過的那兩道飛影,引得眾女子歡呼的,正是您的寶貝孫兒,我玄月國的當朝明君。”
“玄兒?”太后擰緊了眉:“那另一個必然是秦將軍吧。”
“回太后話,正是。”
“他們要去打獵?”
“是,聽說還定了生死契約呢。”紅衣少女再笑。
“什么?”太后憤不可揭的拍駕而起:“荒謬,堂堂一國之君怎能與一小小臣子如此不分上下,拿命來賭,來人——”皇太后風范一覽無余:“御林軍聽令,前往獵場,攔截皇帝。”
“是,太后。”威嚴齊喝的呼聲響徹云霄。
千里之廣的桃花林,裊裊暗香浮動,千絲萬縷金色光芒自九天之上的云端傳來,惹得大地萬物一片明媚,太后的鸞駕在晃晃悠悠之中調轉了方向,去往桃林獵場……
(十二)
林中,鳥鳴清曠,碧樹掩映。
清晨稀稀薄霧還未散去,在云朵映襯之下,天空顯得格外蔚藍悠遠,林子里所生長的大多是水杉樹,眾多杉樹之中有棵老槐樹分外顯眼,枝葉茂盛的槐樹上停歇了許多鳥,有紅嘴綠爪的,有黑漆一片的,瞪圓了咕碌碌的眼睛看著林子里的兩位少年。
站在水杉樹底下年約十**歲的少年,一身紫袍包裹著修長挺撥的身軀,正迎著光,舉箭射一只小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