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氣還是一樣的熱,可是言黎月卻是覺得涼風陣陣,有些坐不住了,匆匆告辭便攜了雪兒出來。
雪兒瞧她神色不好,也不敢多話,只低頭跟在后頭。
言黎月腦子里亂作一團,腦子里不斷閃現著兩人,一會兒是宗政旻軒邪魅的笑,一會兒又是柳毅塵溫柔如水,兩個身影反復疊加,讓言黎月有些崩潰。肋
幾個宮女在不遠處的空地上圍做一圈踢毽子,推推嚷嚷好不熱鬧。只見一個宮女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著毽子的底部,然后向上一拋,小巧的毽子飛到了天空中。
古代的毽子和現代的有所不同,沒有那么多繽紛的色彩,也不想現代的有個很穩的底座,反而是又輕又柔,可是卻絲毫不影響玩的心情。
只見一會兒又落了下來,那宮女曲腿,穩穩地接住了毽子。毽子和繡花鞋子碰撞在一起發出的“啪啪”聲很有節奏,她那條辮子隨著身子左右擺動,很有看頭,周遭的宮女們不住拍手叫好。忽然吹來一陣風,毽子隨著風一偏,差點掉到一旁的池子里,那宮女機警的向前邁了一大步,伸長腿一勾,毽子一下子又落在了腳上,可是腳底卻似乎被什么墊到,一個側身,毽子直接飛出去,搖搖晃晃掛在了枝頭上。
那毽子是另一個宮女做的,眼下見掛的那么高,不由有些不高興,扯了嗓子就對著那個宮女嚷嚷,兩人糾纏不下,氣急之下,這宮女直接扯了原先宮女的帕子,直接扔到水里,口中念念有詞著:“誰叫你把我的毽子踢沒了,我這叫以牙還牙。”鑊
都是年輕氣盛的主兒,誰都得理不饒人,周圍的小宮女全都不吱聲,專等著看笑話。
日頭正濃,刺的人眼睛睜不開來,細微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空隙,在地面上投射出斑斑點點的陰影。
言黎月的腳步卻頓住了,微微瞇起眼來,對著人群,嘴角的笑容漸漸浮現。
很好,以牙還牙,宗政旻軒,我不管你是宗政旻軒還是柳毅塵,我都不會讓你白白耍弄了去。
朝著雪兒轉身,笑意愈濃:“走吧!”
“去哪兒?”不明白主子為何突然開懷,雪兒開口問道。
言黎月眉頭一挑,嚶嚶紅唇愈發誘人,她一字一句道:“去看看苗疆王。”
不出所料,侍衛回報柳毅塵并不在行宮。
好在她卻并不在意,只高調的在行宮門口轉悠半天,門內似乎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言黎月卻裝作毫不走心,直到確定整個宮門的人都見到她之后,這才罷休。
她并不指望著能在這里見到柳毅塵,亦或者說在這里見了也并無甚作用,她來此的目的只是為了告訴他,我,言黎月在等著你。
該做的都做完了,心情大好,剩下的就是回流云宮等著柳毅塵自投羅網。
是夜,言黎月故意早早把雪兒打發下去,自己則是和衣躺在踏上,卻并未睡著,只是聽著外頭的動靜。
估摸著亥時三刻,忽然間一大片陰影遮下來,言黎月知定是他來了,索性睜開眼,定定的瞧著他。
兩人隔著黑夜瞧著彼此,誰都沒有開口,空氣中只能聽到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良久,言黎月忽的一笑,翻身下床,走到他跟前,輕聲道:“你來啦!”猶如戀人般低語。
呼吸打在柳毅塵耳邊,炙熱感由心底升起。他強壓下心底的悸動,只在黑暗中微微點頭,銀色的面具在皎白的月色下發出微熏的光來。
又是一陣沉默,這氣氛讓言黎月覺得有些詭異。雖然已經下定決心,可是對著這個人還是忍不住會猶豫不決,可是,轉念一想,他把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時候,可沒有想以后。強壓下心頭的不舍,緊咬牙關,不斷告訴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下面的戲要繼續。
她穩了穩心緒,快步走過去,點了燈,屋子里一下子亮堂了起來。突如其來的光讓兩人都微微瞇起眼來。
言黎月怔怔的看著他,然后把他與宗政旻軒聯系起來,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是笨了好久,明明就是同一個人,怎么會看不出來呢?
“怎么了?”柳毅塵看著她發呆,上前一步,微微彎下腰來與她平視。
“嗯?”正想著心事,冷不丁面前是一張放大的臉,言黎月連連往后退兩步,腿碰上旁邊的凳子,差點摔倒,幸而被柳毅塵眼疾手快的扶住,這才幸免于難。可饒是這樣,還是碰到了膝蓋處得舊傷,疼的她齜起牙來。
“疼嗎?”柳毅塵看著她疼的有些扭曲的臉,不由得一陣心疼,將她扶到一旁坐下,這才眉頭皺著低下頭來瞧她:“又傷著了?”
柳毅塵將她的腿放到腿上,掀起褲腿來,果真是碰的不輕,已經紅腫一片,甚至還摻雜著些許血絲。
言黎月疼的眼淚險些掉下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落,只搖著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疼”好半天才從嗓子眼擠出一句話來。
柳毅塵被她這一聲喊疼攪的心都亂了,一臉緊張的望著她,慌亂不已。
言黎月斂著眉,垂目看著他。他的緊張是顯而易見的,他待她的感情她也并不多做懷疑,甚至她有些懷疑,自己但憑著蕭蓉兒的一面之詞就來把兩個人聯系在一起是對還是錯。
念頭一轉,既然不確定,何不親自來驗證?
手撫上宗政旻軒的額頭,勉強擠出一絲笑來,笑容之中隱忍的意味頗濃,看在宗政旻軒眼里卻是比哭還難看。
她舔舔有些發干的唇,吐出一口氣來,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這才開口:“去拿藥箱來,藥箱里有金創藥。”
柳毅塵不疑有它,心中擔憂著她的傷,想都不想的立馬起身就向柜子走去。
言黎月心中燃起的希望,隨著他的腳步越沉越深。
柳毅塵走過去,毫不猶豫的從下頭第二個格子拿出藥箱,折返回來。
言黎月定定的看著他。
本來還可以安慰自己不過是巧合,那這個呢?
這個藥箱是上次為宗政旻軒上藥后她親自放過去的,除了她和宗政旻軒,就連雪兒都不知道。
呵--
她還能說什么?
柳毅塵拿出藥來,嫻熟的給她上上。言黎月看著他,臉上笑意不減,眼角卻漸漸冰冷。
“好點了嗎?”柳毅塵邊給她涂抹著邊問。
“嗯。”言黎月點頭,“好多了。”
她突然伸出手來,摁在他的手上,輕聲喚道:“塵--”
柳毅塵的手一滯,呼吸也跟著懈怠,顯然是對這個稱呼有些驚訝。言黎月卻乘勝追擊,修長的手指撫上他的下巴,順著臉頰到了冰冷的面具上,她朱唇微啟,“上遭你所說的愿意帶我走,可是當真?”
柳毅塵愣了愣,沒料到她會提及此事,在她殷切的眼神下,微微點頭:“只要你愿意,我就馬上帶你走。”
“當真?”言黎月幾乎跳起來。
對,她要離開,三次逃跑失敗,沒有把她打敗,而這個男人的欺騙,也沒有讓她灰心,這一些,反而更加堅定了她的信心。
她不信,第四次還是走不成。所以,她決定利用柳毅塵,他不是用兩個身份來騙她嗎,那她為什么就不能虛與委蛇,然后借機逃跑?
呵--這樣看來,自己也不算白白被騙。
柳毅塵點頭:“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就帶你回苗疆。”
“我想盡快離開。”言黎月拒絕,裝作不解的說道:“你本來就是來給皇后賀壽,現在早就結束了,你為何還要再等?”她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無限純真的看著他。
柳毅塵被堵住,不知作何解釋,只好答應:“那你想何時走?”
笑容逐漸擴散開來,言黎月道:“明日如何?”
只有一日時間,一些事務應該可以安排好。柳毅塵點頭,“好,明日我便去向皇上請旨,帶你走。”
“不要--”言黎月又是拒絕:“我想與你私奔,不想被他人知道。”
“這又是為何?”柳毅塵不解,心下生疑,感覺她的行為有些反常。
言黎月不高興的講他推開,癟著嘴,滿臉寫滿不開心,“你都不會為我想想嗎?我已經嫁人了,現在難道還要正大光明的去跟別人說我要休夫改嫁?那你讓別人如何想我?”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生氣,語速也不自覺的加快!
“好好,就依你說的辦。”柳毅塵被她說的連連討饒,“那明日子時我來接你。”說著,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雖然沒少被他親過,可是這一吻,還是讓言黎月紅了臉。她低頭,“嗯,時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這害羞的的樣子,讓她自己都有些詫異,分不清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的不自覺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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