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桐坐在馬車里,聽馬車在雪地上‘吱喳’行駛的聲音,漸漸車外加入更多人說話的聲音。東桐靜靜的聽著,只覺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遙遠。馬車這時已緩慢挪動起來,許久后馬車不得不停下來,方潮在馬車旁輕聲對車內東桐說:“東桐,前面路給堵住,大約這一時是過不去。”東桐聽后稍稍拉開車窗簾,雪花和風迎面撲來,東桐微微躲藏進車廂一會,再重新伸頭往車前張望著,見到前面一輛接一輛的馬車,前面馬車內人同樣探頭往前望。東桐輕嘆息,拉好窗簾前對車旁的方潮說:“我下車,我們走路過去。”
東桐跳下馬車后,對車夫說:“天冷又下大雪,你們先回行思園吧。我們晚點自行回去。”馬車慢慢的退后離開。東桐和方潮兩人走向人行路時,方潮瞧到一輛挨一輛正倒退中的馬車,笑著對東桐說:“東桐,下這么大的雪,坐馬車和走路其實沒有區別。”東桐只是淡淡的瞧一眼方潮,微微點頭跟在他的身后。
雪花落在東桐的頭上身上,又給東桐移動的腳步,抖動的順著她身子滑落到地上。西城的冬天極其不適合出來逛蕩,從來沒有見過有幾天雪停的日子。偏偏是不管刮狂風下大雪,這街上都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東桐走在人群中,聽著別人的笑語,分外有種凄愴的感覺。往事重重又疊疊,拼湊成一張燦爛笑臉,東桐低垂下眼瞼,慢慢的跟著人群挪動著。
方潮在前面走著,笑著轉回頭,剛巧望見東桐臉上的悲愴,他輕嘆一口氣,當做沒有望見般笑著同東桐說:“東桐,你約花爺和綿姑娘的店,就在前面。”東桐抬頭時,已恢復平靜的表情,她望著前方掛著‘鶯’字店名的地方,對方潮點點頭。
今年的冬天,對西朝所有的人來說,都是憂喜交集參半。藍有孕兩月后,今上就號令天下,東苠是未來的君主。等到節日過后,西朝會正式舉行交接儀式典禮,東苠將正式接手西朝的朝政。自那天后,西朝新的年號為“苠”。藍私下悄悄的同東桐說:“姐姐,今上不肯留在西城宮內休養,她說她這一生,為西朝付出太多,獨獨忘記自已。現在她余下不多的日子,只想陪著身邊的人,好好自在的為自已度過每一天,不再去想太多的事情。”東桐聽藍的話后,輕輕搖頭想起那個非凡的女子,高高在上大半生,難言她的孤獨心緒,她一生最美的光陰給予西朝,晚年唯一的心愿是想過自已的生活。
今上的令一下,行思園里頓時增加許多的護衛,慎行在命令下來后,直接調回東苠的身邊,慎思現在有修仙門的人護著,再加上她本身小有成就,是最讓東苠放心的人。唯一在崔家的慎惜,東苠派去暗衛護衛,再加上崔家本身有的護衛,也算得上是滴水不漏的防護。
東桐本來就少出門,又因現在這局勢,更加是閉門謝客。不過因粉綿遞來消息,說過幾日準備同花燦回西城過節日,要等到明年夏日才會再來。東桐接粉綿的消息,想著畫坊的事情,她近期以來未曾動過筆,心里已打算把畫坊放手給他們,不過這畢竟算得上大事,自然要大家碰面商量。
東桐原本打算出西城外去看花燦一家,可是想著自已只要一動身,這身前身后要跟著十多個護衛,這么大的陣式出入太嚇人,便乖乖的打消這個念頭。要接花燦和粉綿到行思園,行思園里現在是一道又一道關卡,如果不讓護衛排查都不行。可是這樣一來,花燦夫妻經這樣一個來回,自已同花燦夫妻從此朋友就難做。東桐想來想去,自已能在西城內出入自由,只要方潮一人陪伴在旁就行。東桐趕緊訂下時間約花燦夫妻二人,在西城有名的‘鶯’團聚,那里是崔家的產業,安全又可靠。
東桐在接到花燦和粉綿點頭的消息后,才叫人去‘鶯’那里通知一聲,請掌柜備下一個安全的場子。就這樣方潮已先行讓人清理過場子。東桐慢慢走著,前面的人腳步一個個慢下來,方潮退到東桐的身邊,東桐抬起頭跟著眾位色女的眼光望去,隔著中間人流,迎面而來的是傅冬和懷真兩人。
東桐聽到人群里有女子小聲音說:“俊逸啊,傅大人的風采一年比一年好。”而另一個女子輕聲音說:“懷大人不錯,你瞧他笑得多溫和。”又聽到另一女子說:“還是傅大人吸引人,他怎么還是這樣的年輕俊朗。”傅冬依舊一身黑色袍子,神情冰冷的走在人群里。懷真身穿紫色袍子,一臉微笑說著話。兩個男子各有各的俊雅,只是傅冬的冷俊淡漠氣息,更加吸引女人的注意。東桐打量四周兩眼發光的女子們,覺得傅冬的確歷害,如此冰冷氣質竟然深受女人愛戴。
方潮悄悄打量東桐的神情,見她神態自若,注視傅冬和懷真兩人的眼神平靜如水,仿佛注視著美景一般。方潮再次望向傅冬時,不由得暗嘆,傅冬這幾年下來,竟然十年如一日般的年輕,還是從前那般俊逸冷若冰霜,而自已對照他,象是飽經滄桑的人一般,容顏蒼老許多。
方潮伸手去摸自已的臉,東桐轉頭瞧到平時灑脫的方潮,在大庭廣眾下撫摸臉的動作,他這么娘的舉止,頓時讓東桐起雞皮疙瘩。不過,東桐知曉方潮對自已相貌天生自戀,再想起燕子提過方潮私下極其愛照鏡子,就怕自已臉上會出一顆粒痘,多一條紋路。東桐當下輕輕安撫他道:“方潮,你現在同我幾年前見到的樣子一模一樣,相貌俊美風度翩翩。”東桐現在說這些夸贊的話張口就來,不再象從前那般難以開口,果然是近墨者黑。東桐的心思只敢到這里,不敢再去深想誰影響了自已。
傅冬自從今上號令一下,人就在西城隨時待命。西城最近是風起云涌時,傅冬時常處在高度警戒中,懷真的到來讓他略微松口氣,他順著懷真的意思,同他一起隨意在街上晃蕩著,耳邊聽著懷真說他兒女的趣事,眼睛不放松的四下觀測。懷真在一旁同傅冬說著話,瞧著傅冬的神情,笑著說:“冬,你出來陪我買東西,就放松一回,別去多想公事,你的安排已極其妥善。”
傅冬正要答懷真話時,腳步突然慢下來,懷真順著他的眼神望去,隔著中間的人流,迎面而來的東桐蒼白著一張小臉,正對身邊人說著話。傅冬慢慢移動腳步,望著人群外那張冷清清的臉,一剎那間東桐抬頭時,傅冬竟有閃躲開的意思,只見東桐的眼光平靜的望向傅冬和懷真,見到他們兩人正盯著自已時,眼里閃過驚訝后,便對兩人淡淡的點頭示意,四人隔著人流擦肩而過。
懷真望著下意識回頭張望的傅冬,想想后輕輕拉扯他一下,兩人順著人流慢慢前行,懷真一直皺眉想著事情,再也無心多說話。人流漸漸稀少起來,懷真扯著傅冬在一個無人處,望著傅冬說:“冬,你有時間就去陪東姑娘吧。行思園里大部分人是你手下的軍衛,只要東姑娘和五主子不放話,你便可以自由出入。”
傅冬一向冷靜眼神,流露出明顯掙扎波瀾。懷真望一眼傅冬,輕輕搖頭說:“冬,我們都知道機會可遇不可求。如果你心里已放下東姑娘,今天這話就當我亂說。”傅冬苦笑著望著懷真搖頭說:“她的心里只有崔惜。”懷真望著傅冬點頭說:“那又怎樣,逝者已去,來者可追。”
懷真望著無語的傅冬,好半天咬牙說:“冬,你在這方面,要是同處理公事那般對待東姑娘,崔惜從前根本沒有機會接近東姑娘,東姑娘也不會有今天這般傷心情形。冬,一直以來,你藏著自已的心意,你對東姑娘比一般女子好,但你待她如同普通朋友一般。你對慎行和慎思兩人遠不如對待你的侄女親近。你沒有真正伸出手護衛過她。”
懷真是第一次這樣同傅冬說話,他陪著傅冬走過失意的日子。傅冬眼神已恢復平靜,懷真望一眼傅冬,輕輕搖頭說:“冬,我以前認為是你體質問題,現在想來你的身體比你先明白自已躲藏著的心意。東姑娘身邊出現過一個崔惜,一定會有第二個人出現。五主子不會讓自已姐姐孤零零生活。其實我懷疑崔惜的出現,就有五主子的推波助瀾,要不好端端的東姑娘怎會出現在倌倌館,她身邊護衛的人,就是五主子稱作師叔的人。冬,你只有這一次機會,以五主子對東姑娘的愛護,這次讓東姑娘傷心,等到時間一長,他一定會再出手,幫東姑娘制造機會。”
傅冬輕輕搖頭低聲音說:“她最愛的人是崔惜。”懷真惱怒的瞪一眼傅冬說:“你本來有機會做她最愛的人,是你自已沒有珍惜機會。現在你有機會陪伴著她,如果你再放棄,我同樣無話可說。我有事先行一步。”懷真甩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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