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無語差人知會靳同玄一聲,要他到杜府門首相侯。自己則帶著奇峻、小桃芰荷王府家將、仆人數名,鳴鑼開道,浩浩的趕赴杜府而來。
卻說杜仁仲自凝云代嫁后悔恨交加,其妻盧氏更是對他怨恨不已,每日從早到晚,睜開眼便叨道他的不是。不想僅過半月,凝云便即逝去。他痛失愛女,加之多日憤懣,不覺大病了一場。外傷易治,心病難醫,身體每況愈下,到如今已然瘦骨嶙峋,形容憔悴,看看竟有些下世的光景。
這日他強自支撐著坐起盤賬,下人忽來傳報,說是王妃來了。他自然想不到這王妃就是被他驅逐出門的靳無語。人家是王妃,不論是哪一位王妃,他都得表現出一副尊敬和恭謹的態度!他縱家資百萬也終不過是市井小民而已,急忙率領闔府仆眾出來迎接。
抬眼一見,竟是靳無語,叫苦不迭。
“恭迎王妃回府!”杜仁仲率領闔府家人奴仆跪下行禮。
靳無語下的轎來,行至杜仁仲面前,故作悲戚道:“舅舅!你怎的變成這副模樣?定是我去之后,你想我想的神思難安,身心俱疲,以致容顏憔悴,兩鬢斑白?”
杜仁仲明知靳無語攜恨而來,此番言語乃是譏諷他當日行徑,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喘,匍匐于地,不置一詞。
“行了!都起來吧!”靳無語攜著小桃的手,徑直走進正堂。
杜仁仲顫微微的起身,抹了抹額上的冷汗,慢跑著跟在后面。
靳無語在正堂坐定,叫小桃拿了茶來吃。邊吃茶,邊若無其事的打量著周圍的人群。
“王……王妃!”舅母盧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起話來,音調也變了。“王妃!請你看在你娘親的面上,原諒你舅舅吧!你舅舅他早悔過了。你瞧你舅舅這個樣,還有幾日活頭?你大人有大量,饒過他這一次吧!他……他再也不敢了!”
盧氏一口一個“你舅舅”,仿佛這事兒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再看杜仁仲,面無血色,冷汗直流,宛若淋了場大雨一般。
靳無語一笑:“舅舅是改過自新了,那你呢?”
“我……我我聽你舅舅的!”盧氏磕頭如搗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