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00、塵埃落定完
正文300、塵埃落定完
300、塵埃落定完
劉徹和劉爽由桑弘羊領路,去書房說話,云舒則帶著劉陵和許小姐先去宴廳等候。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云舒因不知道劉爽要說的事情是什么,心中多了幾分忐忑。那三人在書房中長談了近兩個時辰,連午膳的時間都錯過了,也不見出來。
云舒不敢派人去詢問打擾,三名女子只好這么干等著,時不時拿些茶點墊著肚子。
未時,劉徹三人終于從書房里出來了,桑弘羊和劉爽的神色有些凝重,劉徹卻顯得很開心,對云舒說:“讓你們久等了,餓壞了吧?快開宴吧”
云舒急忙讓夏芷傳令開宴,六人各自入座。
席間誰也沒說什么沉重的話題,只不過如家常閑聊一般,說起宮里宮外的一些小事情。劉徹顯得興致頗高,竟主動跟眾人說起玩笑話,也因此,云舒的心情才好了一些,至少可以看出來,劉爽所求的事情有著落了。
宴畢,云舒先送走劉徹,又送走劉陵、劉爽,這才得機會跟桑弘羊單獨說話。
桑弘羊帶著云舒回到臥房,知道她滿心疑惑,就開始為她解惑。
桑弘羊頗為感嘆,說:“若不是今日聽劉爽親口所說,我怎么也想不到衡山王府里腐化骯臟到如斯地步”
云舒對衡山王府的事了解的比桑弘羊多一些,所以相對比較冷靜,問道:“究竟是什么事?”
“劉爽先是狀告徐王后婦人亂政,手握衡山權,并與淮南王勾結,攛掇衡山王謀逆。不過淮南王謀逆一案已經判決,皇上說再行翻案將范圍擴大,只怕行之不易。劉爽聽了,又狀告另外一件事……”
桑弘羊語氣微頓,呼了一口氣這才說:“他狀告衡山王與劉孝父子二人聚麀,同時狀告劉孝烝yin。”
云舒有些不懂,問道:“什么是聚麀,什么是烝yin?”
桑弘羊有些為難,但兩人是夫妻,也沒什么說不得的話,就低聲解釋道:“聚麀是說衡山王與劉孝兩人同寢一個女人的穢行。烝yin是指與母輩亂.倫之事……”
云舒掩嘴驚呼:“劉孝與徐王后?”
云舒震驚了,她以前讀史時,知道西漢諸王多有yin.亂穢行,但是她親自接觸到了,還是十分驚訝
桑弘羊說:“劉爽是這樣說的,連她妹妹劉無采也舉止不端,整個王府真是烏煙瘴氣,我在旁聽的著實為劉爽覺得難堪。”
云舒想了想,了然了,難怪劉陵說劉爽拿住了徐王后的把柄,難怪徐王后和衡山王要對劉爽痛下殺手這等事情敗露之后,衡山國必定國除無二話
“皇上決定怎么辦了嗎?”
桑弘羊說:“皇上早先就想懲辦衡山王,只是苦于沒有證據,此次劉爽為他提供這么多線索,皇上自然高興,他說會立即派人去衡山國暗查,若事情屬實,則會還劉爽一個公道。”
云舒點點頭,難怪劉徹走時那么高興。
見云舒還要往深處想,桑弘羊就摟著她坐在床邊,說:“這件事情自有男人們去處理,你就別想了,我們不如來說說孩子的事。”
“孩子的什么事?”云舒疑惑的問道。
桑弘羊的大手摸上云舒的肚子,十分期待的說:“我最近一直在琢磨給孩子取個什么名字,思來想去,總也訂不下來。”
云舒想到名字的事,也惆悵了,按照當下習俗,應該由老人賜名才對,于是說:“寫信給爹,讓爹個孩子取個名字吧。”
桑弘羊的手緩緩的摸著云舒的肚子,說:“爹一早就跟我說過這件事了,他怕太后或者皇上要賜名,所以不敢搶先。”
“孩子還不知是男是女的,等生下來再說也不遲。而且我已嫁做桑家婦,太后和皇上應該不會賜名才對,之前平陽公主家的壽兒,就是曹家自己取的。”
桑弘羊這才說了實話:“不管是皇上太后還是我爹,我怕他們取的名字不滿意,所以想提前跟你商量幾個,到時候上面若要賜名,我也好在旁出出‘主意’。”
云舒忍不住笑了,這樣的事情,他也要做個有備無患,真是讓她不知道說什么好。
兩人商量了一宿,勉強想了兩個還算滿意的名字。
若是男孩,就叫桑昭然,取其“賢者以其昭昭”之意,希望兒子以后能做個明白人。若是女孩,就叫桑妙然,取其美妙、妙不可言之意,希望女兒美好乖巧。
到了臘月,祭灶、掃塵、過小年,云舒已懷孕七個月了,雖然不方便走動,但是過年的準備事項卻是在她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外面的應酬之事桑弘羊都一力承擔了,至于像過年新衣、小孩子的衣物,及女眷登門時的接待等,還是少不了云舒親自拿主意。
年前最后幾天,劉陵帶著專門給云舒及孩子制作的衣服到公主府來看云舒。
云舒只試了一下自己的新衣服,是否合身,就放在一旁,倒是對那一件件小巧的嬰兒衣物鞋襪愛不釋手。
看著那柔軟布料做成的精致小衣服,云舒打心底里感激,對劉陵說:“我自己手工不好,府里的媽媽們做的又不合我心意,還是仙衣鋪的做工好,樣子也好,看著一雙雙的小鞋子,可愛極了”
難為劉陵十分用心,一般男女嬰兒都能穿的衣服,各種款式都做了一些,若是區分男女的花樣,就各做一份。
劉陵笑著對云舒說:“你這般客氣做什么,仙衣鋪也有你的一份子,你只管當自己的鋪子,要什么東西直接跟我說就是了。”
云舒就不再跟她說客氣話,而是問起她過年的打算。
“你明天就收拾東西到我這里來吧,我身子重,不方便拜年,所以今年哪也不去,就在家里,你來陪我解解悶。”
劉陵知道云舒是怕她沒了家人,一個人太孤清,可是她還要給家人戴孝,凡事都要避著些,也免得壞了云舒府里的喜慶,于是婉轉的拒絕了此事,只說:“我跟劉爽說好了,讓他們過年到我這邊來住幾天,公主府里人多眼雜,萬一被看出來就不好了。”
即是又人陪,云舒也就不強求。
劉陵又問道:“衡山王府的事情,有音訊了嗎?”
云舒點頭,說:“差不多了,聽說派去衡山國的暗羽已拿到了罪證,抓了幾個證人,皇上只等年后發作。”
劉陵點點頭,說:“這就好,十六哥也能過個安心年了。”
待守了歲過了除夕,就到了大年初一。
云舒不出門拜年,也不見客,全由桑弘羊去張羅,親友們也都知道她的情況,自然體諒,只盼著她能安安穩穩的生下孩子。
待開春,衡山國果然出事了,衡山翁主劉無采將徐王后的舅舅刺傷,經查卻是因情而傷。朝廷派了張湯去查辦,一連串丑事相繼查出,除了不知所蹤的衡山太子,其余人全部被下獄。
長安公主府中,云舒半躺在長靠椅中,手中端著雨前碧螺春,跟穿戴一新的劉爽說著話。
“我下午就要去大理寺協助辦案,這一去也不知要幾個月,我看你的樣子,估摸是快生了,當初答應好給你的禮物,我先給你送來,免得又遲了。”
劉爽說著,就遞上一個布包給云舒。
云舒好奇他送給自己的大禮是什么,當即在桌案上打開,只見包袱里包著一個棕色的單肩皮包
云舒震驚的看著桌案上的東西,對于她的震驚,劉爽很滿意,高興的說:“你也沒見過這種東西吧,這是我幾年前從關外商人手上買來的。它似皮非皮,上面的金屬似鐵又不是鐵,還有它的做工非常好,樣子也好看。”
云舒伸出手摸上這個皮包,在肩帶那里,還掛著一個可愛的迷糊娃娃,一時間,眼淚都要出來了。
劉爽看著她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緊張的問道:“你怎么了?”
云舒吸了吸鼻子,說:“沒事,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劉爽聽到這個話,這才放心了一些。
他走之后,云舒看著桌上的包包久久回不過神。
這個皮包,是她穿越時所帶來的,她正是從這個包里拿出瑞士軍刀,導致卓成殘害了她。看著這個包包,勾起了她許多回憶,若不是這個東西,她幾乎都要以為她穿越之前的生活只是一場夢,竟有些分不清楚哪里是夢中,哪里又是夢外了。
重新用布裹起來,云舒讓紅綃把東西放到箱底封存起來,只當做前世的一個念想。
三月初,陽光最是明媚的時候,云舒正在樹下曬太陽,肚子就疼了起來。
桑弘羊彼時正在她身旁坐著給她削果子吃,口中說著:“陸先生說你這幾天就要生了,怎的遲遲沒有動靜?我們的這個小家伙莫不是個貪睡偷懶的,到現在都不肯出來。”
云舒肚子抽抽的疼,不過幾息時間,她腦門上就出了一層細汗。
“我……我怕是要生了……”
桑弘羊手中削到一半的果子和刀子一起掉在草地上,他當即站起來對院子里的丫鬟大喊道:“快,快把穩婆和陸先生都請來”
守在院子門口的丫鬟聞聲,立刻跑出去,院子里貼身伺候的,急忙開始準備分娩要用的東西,燒開水的燒開水,拿剪刀的拿剪刀,雖然有些驚慌,卻也算是有條不紊。
桑弘羊則橫抱起云舒,大步往產室走去。
云舒知道古代生產容易出事,所以年后就一直在準備分娩之事,產房、穩婆、幫忙的丫鬟,都是事先準備好,云舒親自談過很多話的,連陸笠這個臨時備用的醫生也找了來,以防萬一。
穩婆很快就趕來了,丫鬟們把云舒安置好之后,急忙請桑弘羊出去。
可桑弘羊心切,見云舒疼的臉色蒼白,不停的哼哼,心里跟刀刮似的,一直徘徊不去。
余嬤嬤帶著雪霏等幾個孩子也趕來了,見狀勸道:“公子稍安勿躁,公主沒這么快生,就算快也要幾個時辰,請先去外面等等吧。”
雪霏在門口張望著,也要往產室跑,桑弘羊怕她添亂,這才領著孩子到外面等著,并說:“那有勞嬤嬤進去看看,我帶著孩子們現在外面等著。”
從中午等到下午,從下午等到傍晚,一直到掌燈時分,孩子也沒能生下來。
產房里點起盞盞油燈,烘的溫度越來越高,云舒難受,穩婆們也是急的一身汗。
丫鬟們不停的進出換水,銅盆中漸漸有了血色,桑弘羊在外面看著,險些要把門框捏碎。哪怕是在沙場遇敵,他都沒現在緊張害怕
“頭出來了,出來了,公主再使把勁”
穩婆們帶著欣喜喊著,孩子終于出來了,紅綃在旁把剪刀遞給穩婆,云舒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剪刀……要干凈……”
剪臍帶的時候若感染了,孩子會很有危險。
紅綃連連保證道:“公主放心,剛從滾水里取出來的”
穩婆手腳利索的剪斷臍帶,扎好之后,將孩子倒提著,沖著屁股就是一巴掌。
“哇”的一聲,洪亮無比的哭聲一直穿透到院外,聽的云舒心疼的不得了。
桑弘羊已是忍不住,推門跑了進來,問道:“怎樣怎樣?”
穩婆將孩子用小被子包著,說:“恭喜大人,公主生了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桑弘羊看了一眼又紅又皺的小家伙,拉著穩婆到床邊,對云舒說:“你看你看,你給我生了一個兒子”
云舒努力睜開眼睛,看了一下襁褓里的孩子,斷斷續續的說:“手腳都齊全嗎?沒有什么問題吧?”
穩婆已經笑著說:“公主娘娘放心,小公子白白胖胖,齊全著呢”
云舒這才放心,閉上眼睛呼呼的喘著氣。
余嬤嬤已經從外面端來湯藥,說:“公主,這是陸先生熬的滋補湯,您喝幾口再睡”
桑弘羊把全身癱軟的云舒從床上抱起,勉強喂了半碗,云舒眨眼就昏睡了過去。
云舒生子之事連夜送到桑府并幾個親戚家,第二日一開宮門,消息就送往了長樂、未央二宮。
太陽升起時,公主府門前就陸陸續續來了馬車,俱是前來恭賀之人。不一會兒,宮里的賞賜也來了,忙的桑弘羊暈頭轉向。
三年后。
“公主,老爺和公子都準備好了,催您快點呢吉時快到了。”
丫鬟們手忙腳亂的幫云舒把發髻拆散,重新梳妝,云舒忿忿的念叨:“這個小祖宗,抓散了我的頭發,現在卻來催我了”
還好天青手藝熟練,不過片刻,就幫云舒打扮好。
云舒起身向外走去,又不放心的返回來對內屋的余嬤嬤說:“嬤嬤,妙然就交給你了,若有事,你就差人來報,我立即回來”
余嬤嬤抱著不到半歲的小妙然,說:“公主放心,老奴一定會照顧好小姐的。”
云舒點點頭,這才往外面走去,內院門口的馬車上,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家伙把腦袋伸出窗外,見到云舒之后就興奮的喊道:“娘、娘,快點呀”
突然,一只手將小家伙拽回了車廂,云舒剛走近,就聽雪霏一本正經的在里面說著:“昭然,你不能爬到窗戶外面去,很危險,你要聽姐姐的話”
云舒“撲哧”一下笑了,雪霏調皮搗蛋數第一,沒想到有了弟弟、妹妹之后,卻變成一幅大姐姐的樣子學會管束小孩子了。
桑弘羊在旁牽著自己的坐騎,對云舒說:“娘子,我們快些吧,時間快到了。”
云舒趕緊上車,今天的宴會可不能遲到,那可是南宮公主和墨清以及劉陵和衛青的雙重喜事
還好兩場婚禮的時間安排的不一樣,一個中午,一個晚上.云舒中午吃了墨清與南宮公主的喜宴之后,就要趕去衛青的將軍府上,真是忙得不可開交
上了車,云舒點了點桑昭然的眉心,說:“壞東西,以后可不許抓娘的頭發了,梳起來可麻煩了”
桑昭然被訓了,嘟著嘴說:“娘頭上的珠子最大最好看嘛”
三歲的孩子了,云舒嘗試跟他講道理,說:“你想要,你就跟娘說,娘有好東西怎么會不舍得給你?你怎么能什么話也不說,就趴上來抓呢,對不對?”
昭然點點頭,然后小手伸進衣兜里,說:“嗯我有好東西也會給娘娘,你看”
昭然獻寶似的從兜里拿出一個紅色的物品,云舒定睛一看,險些把魂給嚇掉了
那竟然是一把折疊的瑞士軍刀
她一把將軍刀拿過來,問道:“你從哪里弄來的”
她的表情太嚴肅,把昭然嚇到了,轉而看向雪霏,結結巴巴的說:“姐姐……”
雪霏已經十多歲了,自然知道看人眼色,云舒平時一向和顏悅色,如今這般嚴肅,就知道做錯了事情,連忙說:“娘,是我不好,不該把刀子給弟弟玩,我沒多想……只覺得這個東西有意思,弟弟一定會喜歡……”
云舒知道自己嚇到了孩子們,呼了兩口氣,冷靜下來,說:“雪霏,你告訴娘,這刀子你是從哪弄來的?”
雪霏說:“我在院子里的樹根下挖到的,當時裝在一個小盒子里……”
云舒看著手上的瑞士軍刀,極有可能就是當年卓成用來殺她的那把刀,這個刀應該一直在卓成手上,又是怎么到了她家的院子里?
云舒想著,突然記起四年前卓成死時,所有后事都是桑弘羊在辦,極有可能是他從卓成身上找到的
那么,桑弘羊為什么要把刀埋在土里,從不跟她提起這個事?
電光石火之間,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也許卓成當年留下的,不止這一把刀而已
桑弘羊既然故意埋下,那么必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想到這一切,她就有些坐立不安。
一路無言,馬車外傳來喜慶的奏樂,已經離南宮公主府近了。云舒進府之后,從馬車上下來,拉著桑弘羊,說:“我有些不舒服,你陪我找個安靜地方坐一會兒吧。”
桑弘羊緊張的打量了一下,果然見她臉色不好,他們把孩子交托給同來祝賀的韓嫣、桑招弟夫婦后,帶著云舒往旁邊的園子走去。
“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回去傳太醫?”
云舒搖搖頭,將手中的瑞士軍刀放到他手上,問道:“相公,這個東西,你認識嗎?”
桑弘羊有一瞬間的錯愕,轉瞬卻一笑,說:“這個東西我都快忘了,竟然被你挖出來了?”
云舒沒有說話,心中十分不安。
桑弘羊看她這么低著頭,不言不語,就摟著她的肩膀往偏遠處走去,并低聲說:“這是從卓成身上搜到的東西,他死后,你讓我去清查他的尸身和牢房,也就是那個時候發現的。他當初手指寸斷,不能書寫,卻用這把刀在牢獄的石板上刻下不少字。我們當時成婚在即,我怕你多想,所以沒有告訴你,直接埋在了家里的院子里。后來也就忘了……”
云舒嘴中感覺有些發干,緊張的問道:“他……刻了什么?”
桑弘羊握緊了她的肩膀,說:“不過是些胡言亂語罷了,有些字著實認不清楚,我也讀不懂他到底寫的什么。”
沒有讀懂卓成寫的什么,又怎么會緊張的把刀藏起來?又怎么會不對云舒透露一個字?卓成一定是把“秘密”說了出來,桑弘羊一定是知道了所以他才對云舒預估出的事情深信不疑,所以他從不詢問云舒表現出來不合理的一面
看著她眼中的驚慌,桑弘羊摟住她,說:“他寫了什么有什么要緊呢?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娘子,老天將你送到我身邊是對我的恩賜。現在,有你、有我,有昭然和妙然,這就夠了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聽著他說的這個話,云舒突然釋然了,是啊,有什么要緊?連桑弘羊都不放在心上,她又為何要抓住緊緊不放?
在這里,她有丈夫、孩子,有她所奢望的一切,這就夠了
前院傳來喜悅的歡呼聲,有人高喊著“新郎、新娘子來了”
桑弘羊牽起云舒的手,說:“走吧,什么都不要想了,我們觀禮去”
云舒重重的點頭,望著他溫柔的眼神,嘴角止不住的溢出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