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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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謝恩收下兩道圣旨,桑家上下歡欣鼓舞,他立即就被桑家老夫人叫進了房中,只留下他和桑老爺三人談話。
桑老夫人滿面紅光,顯得非常激動高興,她拉著大公子的手說道:“乖孫,這次皇上賜婚,你千萬不可再拒絕啊長安公主雖然長在民間,但是真正的皇家血脈,你不可輕視她聽說她深的皇上青睞,皇上為了彌補她之前的苦楚,一定會加倍補償他的。你千萬不能再想著那個云舒了,她走了也就罷了,別讓公主知道你跟她以前的事,知道嗎?”
大公子淡淡的笑著,說:“奶奶,孫兒知道。”
他又轉頭看像桑老爺,問道:“爹,你說呢?”
桑老爺眉頭皺著,嘆了一聲氣,說:“老夫與云舒有兩年之約,現在皇上賜婚下來,皇命難違,老夫只能失信于她了。你以后好好待公主,云舒之事,爹會替你處理的。”
大公子站起身,恭敬而又冷淡的對二位說:“奶奶、爹,你們放心,我以后一定會跟公主相親相愛,絕不會讓你們為難。”
桑老夫人欣慰的說:“好、好,你想通了就好”
大公子嘴角一彎,說:“忘了告訴二老一件事情,這位長安公主,不是別人,正是云舒。”
石化,說的大概就是桑老夫人和桑老爺現在的樣子吧。
桑老夫人和桑老爺都覺得心里不是滋味,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風水輪流轉,竟然會轉成如今這副樣子
云舒不僅成了公主,還以公主的身份,下嫁到他們家
大公子看著他們的表情,緩緩說:“為了迎娶公主,我已在城西購置新府,從明日起,孩兒要忙于準備婚事,可能會經常不在家,奶奶和爹不要擔憂。”
公主婚后單獨置府,這是很尋常的事,沒有哪個婆婆會指望著公主兒媳來服侍她。只是,購置新府的事情從大公子嘴中說出,桑老夫人和桑老爺還是感覺到了異樣的味道。
這對年輕人心中,必定還是記恨著老人當年的阻攔吧
哪怕覺得難以接受,桑老夫人還是硬生生的消化了大公子說出來的信息,她僵硬的笑道:“你的婚事,家里自然要幫你籌辦,何況是迎娶公主。”
她絕口不提云舒,只對桑老爺說:“多派點管事給弘兒,婚期將近,要抓緊準備起來。銀子該花的就要花,不能丟了我們家和公主的臉面。”
桑老爺默默點頭,只是看向兒子的眼光頗為復雜。
大公子聽著奶奶的話,面色稍緩,恭敬的致謝,然后退了下去。
他走后,桑老夫人哆哆嗦嗦的把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放在了桌案上。
桑老爺急忙勸慰道:“娘,您當心身子,雖然沒想到云舒成了公主,但說來這也是兩全的好事。”
桑老夫人重重嘆了口氣,說:“我們當初嫌棄云舒的出身不準她嫁進來,現在她以公主身份下嫁,我以后還有什么顏面見孫媳?而且弘兒分明就是事先知道的,竟然一聲也不吭,到今日下了圣旨才告訴我們,何曾把我們老人放在眼中?”
桑老爺也嘆氣說道:“弘兒這孩子,打小就是如此,只要他認定的東西,再難也會到手。我們當初百般阻攔,傷了兩個孩子的心,他們估計是怕我們再次阻撓,所以瞞著我們。”
看著老母親的神色不定,桑老爺說:“好在弘兒是個有分寸的,云舒也不是個記仇小氣之人,以后一家人好好過日子便是,母親不用憂慮過甚。”
桑老夫人想想也好,結婚后他們撇開單過,她不用每次見到孫媳就下跪請安,對她來說再好不過。
“我老了,今年過年之后,我就回洛陽祖宅,弘兒長大了,長安就交給你們父子,我也沒什么好操心的。”
桑老夫人當初是為了大公子的婚事而來,等到孫子婚事結束回老家,也沒有什么可丟臉的,總好過在長安天天對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孫媳要好。
云舒全然不知桑家的事情,一心忙碌著遷居之事。
平棘侯府一片忙碌,收拾著云舒進宮要帶的東西,丹秋、紅綃、天青、綠彤、靈風五人作為云舒的貼身丫鬟要帶進宮里,云舒也要把雪霏帶進宮,七個人的行李就有不少。
丹秋有些驚喜到恍惚,反復問云舒是怎樣一回事,都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云舒解釋好幾次,確定告訴她這不是錯覺,她才如打了雞血一般忙碌起來。雪霏還小,不太懂到底發生了什么變化,只是在知道不能跟小虎和周子冉在一起之后,非常不開心。
周子輝得到音訊之后,一面送來厚禮祝賀,一面把周子冉接回去了。
宮里接云舒的人馬到了平棘侯府,薛默及侯府眾人高興的把云舒送走,云舒向眾人揮手,心中忽然覺得有些失落。
從一個家到另一個家,不同的家人,生活也會截然不同。
雖然只會在宮里待到出嫁的那一天,可云舒已經能夠預感到,她這兩個月的日子必然是不平靜的
玉堂殿中,皇后陳親自帶著嬤嬤督促宮女收拾新居,并對分配到玉堂殿的宮女和嬤嬤訓話,讓她們要仔細侍奉,不可輕怠。
正說著話,阿楚腳步輕快的走進來,稟報道:“娘娘,四公主先去長樂宮拜見太后娘娘了,過會兒才能到,您要不先回宮歇著吧。”
陳想了一想,說:“她一會兒肯定還要去見皇上,我們直接去宣室殿等著吧”
“喏。”
皇后周圍的人得了令,急忙擺駕宣室殿。
跟陳有同樣想法的不止一人,衛子夫此刻也在宣室殿里陪著劉徹批改奏章,兩人時不時交頭接耳的低語說笑,氣氛十分融洽。
當宣室殿寺人傳報皇后駕到時,衛子夫的臉色微微有些僵硬,急忙起身準備迎駕。
陳滿臉笑容的走近殿中,在看到衛子夫的那一刻,笑容消去了一半,卻依然努力笑著說:“你重著身子,就不必多禮了。”
而后坐到劉徹的另一側,不再看衛子夫。
饒是這樣,劉徹已覺得陳變的寬容了很多,若擱到以前,她一定會讓衛子夫完完整整的給她行禮,才會放過。
“皇后今天心情很好?”劉徹頗為玩味的看向陳。
陳卻下意識的抬杠,反問道:“皇上難道見不得我心情好嗎?”
劉徹咳了一聲,表情冷了冷,低頭看奏折,不再看她。
衛子夫在旁邊不敢多嘴,大殿里一時很安靜。
陳咬了咬嘴唇,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沒辦法好好跟劉徹說話,總是關不住自己的嘴,喜歡說話嗆他。
她有些后悔,自己找話題說:“四皇妹的玉堂殿已經收拾好了,只等四皇妹進宮了。”
劉徹眼睛抬也不抬,“嗯”了一聲說:“皇后辛苦了。”
陳覺得沒趣,不再理劉徹,轉而望向衛子夫,問道:“你不在殿里好好休息,跑這里來做什么?”
衛子夫恭恭敬敬的說:“回稟娘娘,臣妾聽說四公主今日進宮,想迎一迎,便在這里候著了。”
陳“唔”了一聲,又問衛子夫:“你這幾天吃的好不好?我看你越來越瘦,別虧待了肚子里的孩子。”
衛子夫受寵若驚,連忙說:“最近胃口一直不好,太醫開了滋補的藥,說過了這個月就會好一些的。謝謝皇后娘娘關心,臣妾一定盡量多吃一些。”
劉徹聽了,也抬頭說:“想吃什么就跟御膳房說,不要虧待了你和孩子。”說著,他記起以前吃過云舒做的東西,十分新奇有意思,便說:“朕記得四皇妹做的一手好菜,等她來了,你可以與她多聊聊,讓她給你做點東西嘗嘗鮮。”
衛子夫大驚失色,正要說不敢當,陳已經直起身子訓斥道:“皇上四公主進宮可不是給她做廚子的”
衛子夫也連連點頭,說不能這么委屈了四公主,她萬萬不敢當。
劉徹面色訕訕的,沒好氣的看了皇后一眼,說:“朕沒有旁的意思,只是記起以前她做的東西,隨口提一提罷了。”
陳冷哼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皇上說話也要思量幾分才好。”她心里氣劉徹如此寵衛子夫,意難平,說話的語氣也格外難聽。
衛子夫噤聲不敢多說,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讓公主為她下廚,若那樣做,必定會被人說成恃寵而驕了。
劉徹討了個沒趣,正想趕陳走,就聽寺人傳報,說四公主來了。
云舒走進宣室殿的時候,見劉徹、陳、衛子夫三人臉色都不太好,雖然有可以掛上的笑容,氣氛卻不融洽。
云舒小心的行了禮,劉徹點頭賜座,然后說:“回來了就好了,你的宮殿,皇后娘娘已經為你準備好。”說著喊了殿外一名寺人:“貴海,你一會兒陪四公主過去,看看是否還短缺什么。”
寺人剛剛稱喏,陳就不樂意了,說:“我都為皇妹準備好了,臣妾難道會虧待妹妹嗎?若真有短缺的,我自然速速派人備齊,何用你的人去辦?你這是不信任我了?”
“你……”劉徹很尋常的一句話,落到陳耳中,偏偏要挑刺,氣的他又想拍桌。但想想妹妹第一天回宮,不好在她面前落個沒臉,忍了氣,對陳說:“好、好,你去辦,朕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