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對李敢行禮,規規矩矩的說:“李軍侯請稍等。”
而后默不作聲的倒來一杯水,端給李敢,說:“李軍侯請用水。”
李敢有點發愣,他沒見過云舒對她這么禮貌,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十分疏遠。
他仰頭把水灌下,擦了下嘴,說:“那什么……最近你注意安全,天黑了不要到處亂跑,上回你差點跑到獵場去,還碰到了狼,以后非要出門的話,把門口的侍衛帶上。”
不知什么時候,李敢竟然在云舒門口,安置了兩個侍衛。
李敢原本考慮到來赴宴的貴賓都有護衛,云舒一介平民,想來人保護她,而桑弘羊忙的焦頭爛額,沒空管云舒,于是就帶著手下之人過來看看。
可云舒卻不打算領他的這個人情。
她看了看那兩個穿軍甲的士兵,而后面無表情的對李敢說:“多謝李軍侯關心,不過有墨清保護我,想來也不會出什么事。”
“墨清?”
李敢這才向一直默立在一旁的墨清看去,只見這個穿著粗糙麻衣的額頭上勒了一條兩指寬的青布帶,腳上穿著草鞋,是當下最普通的百姓打扮。
不過他一臉方剛,目光內斂但有神,看那健碩的身形,的確像是個練家子的人,不過李敢以為他是普通的下等武士,有些懷疑的說:“這次死掉的士兵,武功高強,說明兇手更強大,只這一個武士能保護你嗎?”
云舒不想讓李敢的人留在自己身邊,便說:“我還沒見過比墨清更厲害的人,李軍侯多慮了。”
李敢是個爭強好勝的人,他不信,笑道:“瞧不出來,這么厲害?反正閑來無事,要不讓他跟我兄弟切磋切磋?”
云舒詢問的向墨清看去,墨清明白云舒想跟李敢疏遠的心思,便對李敢抱拳,說:“請李軍侯多多指教!”
幾人外面的院子里,李敢指向一名士兵,說:“你跟他過兩招。”
墨清站在一邊沒動,只說:“讓他們兩個一起來吧。”
李敢譏諷的笑了一聲,認為墨清有些不自量力。他帶的士兵雖不是期門軍中最厲害的,但也是士兵,在戰場上,一個可以當五個甚至十個普通士兵用,他一個不入流的武士,竟然敢藐視他們!
李敢心中想著,墨清這么狂,給他一點教訓也好,于是讓兩名士兵一起上場。
云舒覺得這個切磋營養,她很信任墨清的能力,于是在屋內繼續收拾衣服,只是時不時的抬頭向窗外看一眼。
兵器的撞擊聲響起,大概過了五六招的樣子,墨清一拳又一腳,直接把兩名士兵踢飛,而他手中,是他還沒出鞘的劍,以及從士兵手上收繳上來的刀。
“!”李敢有些難以置信,心中也有些怒氣。輸贏雖然是尋常事,但他沒料到這兩人竟然輸的這么慘!五招而已,五招他們兩人就被對方收繳了兵器,真孬!
李敢二話不說,直接從一旁跳下場,對墨清說:“倒是我小看你了,來,咱倆切磋切磋!”
云舒從屋內走出,阻攔道:“墨介平民,哪敢跟李軍侯動手?李軍侯別開玩笑了。”
云舒怕李敢在墨清手上輸的太慘,在手下面前丟了顏面。
但李敢哪里聽她說這些,他對著云舒擺擺手說:“男人間的事,你別管。武場之上,靠實力說話,來!”
墨清還算比較尊重李敢,將劍拔出劍鞘,亮了武器,不像之前那一場,到結束都沒亮劍。
李敢也從腰間拔出了,兩人致禮后如猛獸一般撲向了對方。
墨清從小學的就是近身搏擊和劍法,而李敢從小學的是兩軍之間的戰術、兵法,及戰場上的拼殺和騎射。
這次切磋,墨清顯然占有優勢,不過二十多招,李敢就已完全被壓制。
李敢好歹是飛將軍親自教出來的,憑著那一股視死如歸的狠勁和韌勁,他竟一直堅持到四十多招,到最后,軍刀不可避免的,還是被墨清踢飛了。
李敢感覺到了墨清其實有所保留,并沒有出狠手讓他輸的很難看。
既已,他不好說什么,撿起軍刀后,對墨清說了句“好功夫,在下佩服!”便帶著士兵走了。
云舒看著他敗走的背影松了口氣,這下子,他以后應該不會再來找自己了吧,畢竟男人都很在意在女人面前丟人的事。
墨清走回云舒身邊時,云舒給他送上一杯水,笑著說:“墨大哥真厲害,辛苦你了!”
墨清笑著喝了水,而后繼續站到一旁,云舒收拾東西。
大公子晚上回來的時候,一臉倦容,他忙了兩天一夜,絲毫沒有休息,讓云舒看的格外心疼。
來到大公子房中,云舒幫大公子脫去輕甲,換上寬松的常服,大公子這才覺得渾身輕松,舒坦的坐下來后,這才開始吃飯。
“你吃過了嗎?要不要一起吃一些?”子問道。
云舒搖搖頭,她早已吃過,這兒在旁就那么看著大公子,也覺得很好。
大公子一面吃飯,一面說起今天的事來。
“死去的侍衛,是我的一名暗羽,我讓他在歲寒園監視卓成,沒想到卻命喪他手!五年了,卓成變厲害了!”他擔憂的看了云舒一眼,說:“不過你別擔心,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保護你!”
說著,大公子態度堅定的云舒的手。
云舒反握住大公子的手,說:“我也不再是五年前的我,我現在已經不怕他了!有些事情既然無法避免,那么我已做好準備,與他全力一戰!”
兩人的手緊緊的握著,彼此溫暖著。
云舒道:“其實……要認真對付卓成,我還是有些辦法的,我有這個自信。”
云舒的成長,大公子能夠感覺到,她懂得培養手下人才、懂得編制交際網,懂得了利用……
大公子一直都認為云舒是個聰明的女子,現在聽到她能夠自信的說她已不怕卓成,能夠對付他,大公子心中覺得十分寬慰,卻也有些。他忽然有些怕云舒成長的太快,若有一天,她不再需要依靠他,他又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