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見得比兒退走的樣子,吃了一驚。//看書閣翁白一眼看到追了上來,“小姑娘……你別走……俺是來……”眼見著要追上,小連立時攔到兩人之間,“這位大哥,你是比兒姐姐的什么人?”
翁白眼見得比兒躲入了院內,心中著急,卻也知道不能把小連打開,“俺是來向她賠罪的。俺上回說錯話,得罪了她……俺當真是……”想起宋清對那個極兇狠的姑奶奶說的話,結巴道:“俺當真是無心……無心之過……”
小連聽著他這樣說著,再看他臉上神情,只覺倒也誠意,卻不知道到底為了何事,只得轉頭看向院子里的比兒。
比兒站在院墻后,聽了他賠罪的話,嘆了口氣。
她透過墻上的花格看了過去,翁白的身板兒比已經十七的小連壯了許多,他滿臉局促站在院門前,雙手用力地搓著,央求小連,“這位小哥,還煩你和小姑—和比兒姑娘遞個信兒,請她出來,俺向她當面陪禮。”
小連搖著頭,翁白似是急了,胳膊一伸,雙手抓向小連的肩膀,比兒一驚,想著他還是個七歲的孩子,光有力氣不知行事的規矩,害怕小連受傷,輕呼道:“小連——”
她的話還在嘴邊,翁白的手卻已是縮了回去,緊緊貼在身側,低著頭看向小連,“對不住,俺一時忘了規矩——”
小連經歷過的事兒已是不少,鎮定如常,只是瞅著翁白笑道:“我不知道你多大,不過,現下你這行事兒,看著倒也有幾份大人樣了。”
翁白面上一喜,連忙道:“俺這一兩日半步沒有出房,把宋爺以前教我的規矩細細想了,俺會識字讀書,俺不笨,俺能想明白。俺以后事事用心,再不會被人當樂子耍,也不會冒犯——冒犯比兒姑娘了——”
小連不自禁笑出聲來,比兒想著那日府門前見到他時,雖是行止無禮,但確是未存壞心。現下再聽了他這些話,只覺翁白確是明白了些事理,見他誠心認錯,便也不拿他當七歲的孩子看,便開口道:“小兄弟,那日地事兒我不怪你,你回去吧。”
翁白聽得比兒地聲音。一雙眼立時看了過去。腳下動了兩動。卻終是忍住了沒有推開小連。“你不生氣就好——”他似是怕驚到了比兒。壓低了聲音。漲紅著臉說道:“比——比兒姑娘。俺知道俺小。但俺讀了書識得道理。那事兒俺不是說玩笑話——俺——”
比兒一怔。立時截斷。“小兄弟。你還小。以前地事就不用再說。你回去罷。”
翁白急道:“宋爺找大夫給俺看了。大夫說俺天賦異稟。已是長成了。俺——俺——所以俺就來尋你說這事——只要你點頭。俺馬上回去求宋爺來說——說親事——”
小連卟哧一聲笑了出來。()(看書閣)比兒在墻后聽得臉上泛紅。轉過身子便要離開。
翁白見得她要走開。頓時急得跳腳。撥高了聲音。“俺真地沒騙你——宋爺一連請了五位大夫過來。個個都這樣說。大夫來地時候。不單宋爺在。連大爺幾位當家地也在——不信你可以問他們——俺絕不騙你地—俺當真是誠心——”
比兒腳步一頓。轉過頭來看了翁白一眼。翁白伸長脖子看了過來。額頭上滿是急出來地細汗。眼睛里全是慌張與期盼。嘴里反復說著。“俺當真不騙你地——俺當真是誠心——”
比兒站在了原地,看著比十七歲地小連還高了個頭的翁白,苦笑一聲,終是默默無言。
小連一臉好笑,擋住了翁白,惑道:“你到底多大?”
翁白一呆,半晌沒有出聲。
院子里響起一聲輕輕的嘆息,比兒慢慢道:“他只有七歲,小連,你送他出去罷。爺正在里頭歇息,若是讓奶奶聽到了——”又道:“翁—翁白兄弟你慢慢和宋爺學本事,再過幾年,尋個一般大小的姑娘說親事罷。”
翁白急得還要再說,卻聽得院內腳步聲遠去,知曉比兒已走,不由一臉沮喪。小連張大了嘴,看了翁白半會,“你七歲?比兒姐姐已經十七了。”
翁白惱道:“俺也想七歲,俺這樣子像七歲么?你們地奶奶,開先明明還說俺和她看著年歲般配。”
小連駭笑著推他向外走,“可不能讓我們奶奶聽著了,否則你可沒好果子吃。我們奶奶一心想著給比兒姐姐找個如意郎君,但凡差了一點半點,都入不了我們眼,更何況你……你實在是太小了。
翁白一步一挪走在江浙會館里,“宋爺也說叫俺不要想了,可是俺就覺著她好。按說,俺若是真七歲,俺自然喜歡七歲的小姑娘,可是俺沒有,俺和七歲的孩子不一樣的……”說話間,腳步一頓,握拳道:“俺要見你們奶奶,俺去求她!”
小連見他轉身向回走,嚇得一把抱住他的腰,“你可不能去,沒有用地。我們奶奶是個有主意說不動的人。再說,我們爺早上剛回來,正用飯休息呢,你去了,奶奶立時將你打出來。”
翁白一愣,止住了腳步,猶豫道:“你們爺剛回?”慢慢點頭,“你說,這個時辰不能去……”
小連見他聽勸,看著果然不似七歲地孩子,想了想,“你若是真喜歡比兒姐姐,就得先讓比兒姐姐自己點頭。比兒姐姐若是愿意了,我們奶奶是不會說話的。”嘆了口氣,看著翁白,“只是比兒姐姐
一樣,也是個有主意地人,等閑說不動的。”
翁白垂頭喪氣走出了江浙會館,沿著寶鈔胡同走到了西直門大街,一路走回了船幫會館。此時已是日上中天,宋清、連震云、狄風如、孟鐵劍幾人一起走出會館,身后跟著各幫近百地隨從,各家女眷亦被扶上馬車。
宋清翻身上馬,突地看到不遠處翁白正側著身子回避女眷,微微一笑,叫道:“翁白,過來。”
翁白抬頭應了一聲,急步走到宋清馬前,欲要行禮,看看的胳膊,呆想了半會,雙拳一抱,“宋爺。”
連震云、狄風如、孟鐵劍都笑了出來,連震云打量著翁白,“吃了一回虧,便也學乖了。不過才兩天,倒似是變了個人。”
狄風如笑著點頭,孟鐵劍瞅著翁白笑了半會,看向宋清,“宋大當家,你問問他,這一大早去哪了?方才你不是找了半會。”
宋清笑道:“我正要問他呢,翁白,你去哪了?”
翁白低著頭,不敢看宋清,過了半晌方低聲道:“俺……俺去找那個小姑娘了……”
宋清駭了一跳,孟鐵劍哈哈大笑,“我就知道!這半大的小子,若不是為了搶女人,哪里又能這么容易變地?翁白,同仁堂的大夫說得也沒錯,你小子也算是長成了。”
宋清狠狠一鞭子抽到翁白肩上,抽出一條深深的血痕。翁白疼得全身一顫,咬著牙沒有哼出聲。宋清怒道:“你叫我別把你當七歲孩子看,你還記得這話么?你不知道這事兒成不了么?吃地虧還不夠么?”
孟鐵劍笑道:“他這樣的時候,要死心哪那么容易?”看向翁白,“怎么樣,沒讓姑奶奶再踢一腳?小心著,也不能為了搶女人斷子絕孫不是?”
連震云身后的連大船卟哧一聲笑了出來,翁白漲紅著臉,“沒……沒有,俺沒見著那位奶奶,俺只見到了那個小姑娘。”
狄風如笑道,“她怎么說?”
翁白越發沒了精神,“她嫌俺小……”
連震云等人都笑了起來,宋清瞪了他一眼,“知道就好。去,牽你地馬出來,跟著去三慶園。”
眾人簇擁著四位漕上大豪出了白米斜街,四輛青錦走水圍的黑木描金馬車里坐著各人的偏房,跟著地四輛黑幔油車里坐著跟去侍候的媳婦丫頭。
車隊走上了西直門大街,“宋清院子里倒有一對夫妻,卻不是白老五和那丫頭。”連大河策馬走在連震云身邊,“翁白雖是和那對夫妻住在一塊,卻沒叫過爹娘。”
連震云微微一笑,“翁白雖是懂事了些,還嫩得很。宋清的小手段,他可不會明白。”
“小的也是這樣想,就讓人盯著翁白。宋清必定時不時得讓他見見爹娘才行。”連大河低聲道:“只是翁白進進出出警醒得很,武藝又高,盯著地人稍不留意就會讓他察覺,眼下還沒查出眉目。”
“這事兒不能松了,越快查出來越好。”連震云皺眉道:“宋清慣會使這些小手段,雖無大礙,鬧出來卻極是麻煩。京城不是清河,在清河不說她不守規矩,便是弄死幾條人命,府臺大人都能替她壓下去。京城里——府臺大人也是要臉面的。她如今雖是沒動靜,這事兒若是在我手上辦砸了,她必定會自己想辦法,誰知道她會干什么?”連震云嘆了口氣,“把孟九爺送的那個揚馬抬成偏房吧,看這事兒鬧得,秦府里的內眷今兒去齊府了?”
連大河忍不住笑道:“去了。齊府里沈夫人微有小恙,秦府李夫人只能陪她說說話。各府里的內眷只把桂姨妹子月鉤兒邀了出來,怕是隨后就來了。”說話間,不由回頭看向身后不遠處四臺青錦走水圍地馬車,“八爺給四位當家的都送了女人,按說,皇阿哥送過來地,抬成偏房也是正理。
”頓了頓,“宮里的公公傳出消息,皇上私下召見了一回廢太子。八爺,怕是有些急了,不單大當家這里,朝上地動靜更大。”
連震云搖了搖頭,“皇上昨晚還在講西洋算學,他還不糊涂。皇上召見廢太子多半是為了壓一壓八爺。這時候就應該緩一緩才對。八爺想把九省漕幫都握在手中,這般明著和皇上對著干……”又笑道:“倒也,八爺現在要忙的事兒多,必定是脫不開身來見我地,正好又能拖上一拖。”
連大河極低聲地道:“三阿哥那邊已經遞過信來,想邀大當家私下一見。按說,如今還能時時陪在皇上面前的,除了幾個小阿哥,就是這位三爺了。”
“叫他辦差事,不見得是想讓他當太子。”連震云慢慢道:“四爺那邊沒有消息?”
連大河搖了搖頭,“十三阿哥被圈了后,四阿哥就一直閉門禮佛,除了皇上交辦的差事,分管的戶部都去得少,半點動靜沒有。倒是……倒是廢太子那邊遞了信過來……”
連震云抬起頭,看了看碧藍天空中耀目的太陽,微覺刺眼,低下頭來,“不要得罪了,這京城里的動靜……我還沒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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