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柔蜷縮著身體,坐在熾熱的沙中,天空蔚藍,晴天白日,她感覺不到一點兒光,或者說,她什么也感覺不到了。
這樣的結局,為何一開始她沒有想到,為何明知沒有回報還要無止盡地付出,飛蛾撲火,她終于體會那種烈火焚身的痛苦。
……蒼天垂憐……
蒼天,如何垂憐?……
手腕上不斷有血絲滲出,沾染得她的一雙小手滿是血腥,那種疼痛,她不管不顧,任由它流淌,從她的指尖滴落,黃沙漫漫,單這一片鮮紅刺眼。
流吧,就這樣流吧,流干了,就不會再有任何感覺,什么尊嚴,什么自由,什么,什么愛,統統不會有!
耶律寒托起她的手,看著那些因為激烈掙扎而被鐵鏈磨出的傷口,在原來那些傷痕上更加觸目驚心,她的傷口,一道道,數不勝數。
“進去止血。”他語氣中帶著命令,心里卻是真的希望為她止血。
“不用你管!”帶著哭腔,德錦偏過頭,不讓他看見她狼狽的臉。
他一把摟過她,手指抬起她美麗的臉,淡淡道:“現在你是我的女人,你身上所有的東西都屬于我,包括你的血液,就算流,也要流給我!”
她慘淡的笑,是啊,她什么都輸給他,包括著血液!第一次,她有多痛恨自己,為什么要有這鮮紅的血液!就是因為這些東西,讓她救了這世上最該死的人!
他解開拴住木樁的鐵鏈,不由分說便抱起她,走進大帳。
“你……。”德錦看著他,心狂跳著,他一臉冷漠,坐在她身邊。
“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傷害你。”
“聽話……。”她琢磨著這兩個字,那是什么意思?任他處置嗎?就是說他可以主宰她的一切?
“我不希望自己親手毀了你。”他像是在警告,不帶一絲感。
德錦不再說話,手腕上,鐵鏈摩擦著傷口,鉆心的痛。
他拿起溫熱的毛巾開始擦拭她手腕上的傷口,那些傷口不大,只是皮膚擦破了,但是擦破的面積非常大,看得出她是非常用力在掙扎的。
“她對你那么重要?”他語帶譏諷。
“是。”
“既然你是德錦公主,為何要這么拼命保護她,除非……。”他拉起她額前的一縷發絲,“她是林家大小姐。”
德錦一驚,看向他:“不是。”她故作鎮定,“她是我的丫鬟。”
“是嗎?”耶律寒懶懶的躺在她身邊,手指玩弄著她垂到腰間的長發,“這樣的把戲你還要在跟我玩一遍嗎?”
“是真的,信不信由你。”她轉過頭,扯過被他抓在手里的頭發,有些生氣,“我干嘛要跟你耍把戲!”
他笑起來,坐起來,重新拉過她的發絲,“我不喜歡有人騙我,公主,別考驗本王的耐心。”
德錦氣惱地有一次扯過頭發,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誰騙你!是你自己不信,我才沒有考驗你!”
他一把拉過她,手指捏著她的下巴,眼中透出不耐:“你的美貌還不足以使我改變,公主,你還比不上她”
“好啦好啦,我告訴你。”德錦走下,眼睛機靈轉了轉,“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嘛,來的時候遇到土匪,林小姐被土匪搶了,我一個人又害怕,又打不過那些土匪,后來是她出現救了我,把那些土匪引開,帶著我逃出來,然后她爹卻被他們殺了,她一個人無依無靠,我只好帶著她回大宋,誰知道半路上又被你抓了,然后她就冒名頂替羅!”她一口氣說完自己胡編亂造的故事,回過身看看他,見他似信非信,又加了一句:“其實她是個好人嘛,很小就沒了娘,為了救我爹又死了,真的好可憐那。”
耶律寒盯著她的眼睛,看她不慌不忙說完,沒有一點兒心虛的樣子,才說:“只是這么簡單。”
“對啊,我也不想騙你啊,她真的好可憐,所以你不能辜負她你知道嗎?”才怪了,德錦心里說,豬頭,我還以為你很聰明呢,想不到比我還笨!這種故事連七郎那個傻小子都不信!害得我擔心了半天!
“你這是在命令我?”耶律寒跟著她走下,來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沒有!我只是跟你說說而已,這是事實啊,她喜歡你,你也應該喜歡她,這樣才公平嘛,對不對?”她認真地眨著眼睛,抬起頭看他。
他很開懷地笑起來,為她的天真而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