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東西,兩人一起走出去,德錦遠遠地看見耶律寒,立刻躲到林海柔后面,她害怕他,怕他看她時那種危險的眼光,仿佛要將她一口吞噬!連骨頭都不吐!
她洗過澡,頭發還沒有干,濕漉漉披散在肩上,眼睛水汪汪,宛若那一潭碧泉。
她的皮膚當真細若白瓷,溫泉滋潤,連那塊刺眼的紅色胎記也仿佛鮮艷起來。此刻她躲在林海柔身后,那份天真小心,竟讓他一時之間無法回神。
慕胤看出些端倪,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雜陳,那究竟是緣是孽?
“公主,請上馬。”慕胤假裝什么也不知道,眼睛沒看德錦,自顧著就讓林海柔上了馬。
“我……。”德錦開口叫他,卻發現他似乎不打算回應自己,只是低頭看著腳下,她不由得心里難受。
“丫頭,我們一起……。”她的話在口邊,然后便看見耶律寒摟住德錦的腰,輕松一躍兩人便上了馬。
“干什么?”德錦惱怒地拍打他的膛。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海姐姐面前這樣?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臉上有微微的怒意,“安靜,你來的時候不是乖乖的嗎?”
“才不是!”她出口反駁,怒瞪他,“我沒有!”
“你究竟在想什么?小奴隸,別考驗我。”他的話語透著明顯的危險。
“我……。”看見他盛滿怒火的眼睛,她心驚膽顫,不敢再說什么。
他調轉馬頭,自始至終眼睛都沒有看過林海柔一眼,她像是被忽略了,如同空氣。
他的馬消失在她的視線中,頓時,淚雨滂沱。
果然,那不是錯覺,那些眼神,都不是錯覺,原來很久以來她就已經如同空氣!
慕胤垂手站立,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做些什么,明明知道結局一定是這樣,卻什么也不能做……
“公主。”他輕聲喚她,“該回去了”
“走吧。”用袖口擦干臉上的淚水,林海柔擠出一個笑容,卻仍舊掩飾不住那滿面的愁容。
遠方的山脈連綿起伏,高高低低,陽光在上面撒下一片片金色光輝,那些綠色的樹木如同一件巨大的外衣披在山的身上。
空曠的天空下,突然響起一陣笛聲,婉轉低沉,一會兒如同高山流水,一會兒又如雨聲聲。
“笛聲?”林海柔望著遠處,眉頭緊緊蹙起,這悠揚的笛聲,似曾相識。
“這大漠竟還有這樣優雅之人。”慕胤附和著微笑,天空清澈無比,他的笑容也如這天空一樣清澈。
“你去哪里?!”
兩人同時抬頭,看見遠處耶律寒馳騁的馬背上,突然滑下一個嬌小靈活的身影,摔倒在沙地上,卻立刻爬起來,朝著遠方奔去。
“錦兒?”林海柔想追上前,奈何坐在馬背上,她不敢亂動,只能干瞪著眼著急。
耶律寒立刻追上去,德錦跑得不快,每一個腳步卻很堅定,一步一步,腳印清晰無比。
峰回路轉,繞過一個沙丘,德錦停下腳步,氣喘吁吁,眼睛睜得大大的。
“姑娘。”
聽到這儒雅陌生的聲音,她的心頓時涼到谷底,眼神一瞬間黯淡,“你……。”
“姑娘喜歡這支曲子?”站在沙丘后,一身深藍衣服,頭戴儒冠,一臉儒雅的男子停下吹笛的動作,看著德錦,笑容溫柔。
“你怎么會這支曲子?誰教你的?”她抓住那人的衣服,急切的問。
“一位故人。”
“是誰?叫什么名字?”
“姑娘,這……。”他顯然是被她這舉動嚇著了,抬眼又看見一個俊逸非凡,渾身上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騎著黑馬在他面前停下,一雙比雄鷹犀利百倍的眼睛閃著不悅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