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甄嬛傳番外:番外--甄嬛(3)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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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番外--甄嬛(3)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流瀲紫雪嵐  分類: 言情 | 流瀲紫雪嵐 | 后宮——甄嬛傳 

棠梨宮門外已備好了車輦和各色儀仗,那是一頂八個內監抬著的金頂金黃繡鳳版與,旁邊是一把曲柄七鳳黃金傘,兩側排著一對對龍旌鳳翣,雛羽虁頭。于是上了與,往太廟去了。

祭告太廟,授了金冊金印,繁復的禮儀、程序一樣不可錯,直忙了一個多時辰。復又至昭陽殿謝恩。

昭陽殿中,帝后端正坐在正中的鎏金寶座上。我恭敬上前,參拜帝后,三呼萬歲謝恩。

聽了皇后訓誡,玄凌命我坐下,向皇后道:“莞妃一向身子弱,如今又有了身孕,以后除了這些大典禮,就免了跪罷。”

皇后微笑頜首道:“臣妾也正是這樣想。莞妹妹一向懂事知禮,如今有了身孕自當例外。”說著眼風輕輕掃過我的面龐,隱約帶著一絲凌厲。

我心中苦笑,暗道:玄凌,你卻還嫌皇后不夠恨我嗎?正要跪下請玄凌收回成命。

玄凌笑道:“嬛嬛,中午便隨朕在皇后這里用膳,晚上朕在隆裕殿設宴為你慶賀冊封之喜,如何?”我只得謝了恩,隨玄凌去偏殿用膳。

晚宴設在隆裕殿,高大的隆裕殿中四處燃著高燭,明如白晝。隔幾步便籠著火盆,十分暖和。玄凌命我坐在他身側,我是今日的主角,原當如此,也不推辭,只是謝了恩坐了。下首兩側依次坐了端妃、敬妃、惠昭容、欣貴嬪、貞貴嬪、祺婕妤等人,陵容位分不高排在了后面。各位娘娘、小主都來了,鶯鶯燕燕、綠肥紅瘦,好不熱鬧。

我面前的菜色均是素日愛吃的,多以清淡為主,色香味俱佳,有一道櫻桃肉,做得香濃而不膩,甚是喜愛,不覺吃了好些。懷孕以來胃口比從前好了不少,況且溫實初一再叮嚀藥補不如食補,也便常常盡量多吃些。玄凌見我胃口甚好,十分歡喜,便命人將面前的一道鮮美的清蒸鰣魚端與我。

我側首笑道:“皇上快命人牽頭牛來,這點菜哪夠臣妾吃!”

玄凌大笑。正待說話,忽然皇后手中象牙鑲金的筷子重重的拍在了面前的桌上,眾人皆吃了一驚,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玄凌蹙了眉看著皇后,皇后欠身施禮道:“皇上恕罪,臣妾失儀了。只是這膾魚唇中卻有一根毛發,實在太過分了。”玄凌也變色道:“今日是莞妃大喜的日子,怎么出了這樣的事?!傳御膳房總管!”

不一刻御膳房總管何公公帶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太監進來跪下叩頭道:“奴才罪該萬死,這道菜是小盛子做的,奴才把他帶來了,請皇上責罰。”小盛子?好熟的名字。我細看,卻正是那日在甘霖庵中伺候我用早膳的小太監。只見小盛子也不敢出聲,只是渾身篩糠,拼命的叩頭。皇上怒道:“把這個奴才重責四十仗,罰入暴室為奴。”

不覺心下不忍,向玄凌道:“皇上,今日這個奴才冒犯皇后娘娘,固然罪該萬死,但是念他初犯,臣妾想求皇上和皇后娘娘饒了這個奴才。這個奴才曾在甘霖庵中服侍臣妾用過早膳,臣妾很喜歡他備的早膳,不如把這個奴才賞了臣妾,不要為了這個奴才壞了今日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興致。”

玄凌看了看皇后,皇后忙微笑道:“但憑皇上做主。”

玄凌點點頭,溫言道:“今日是莞妃的好日子,既如此就依莞妃吧。”小盛子趕忙磕頭謝恩,隨何公公退下了。

經此一鬧有些冷場,玄凌便命樂班奏樂,這才漸漸熱鬧起來。玄凌不許我飲酒,我便端了面前的酒盞,只是依次向皇上、皇后敬酒卻并不飲。見我敬酒,各妃嬪也紛紛敬酒,玄凌心情頗好,均一飲而盡。

酒至半酣,陵容上前道:“臣妾近日新學了一首卜算子,今日姐姐冊封大喜,臣妾獻歌一首,為皇上、皇后娘娘和姐姐助興吧。”玄凌含笑允了。

只聽陵容清了清嗓子,隨著樂聲柔聲唱道:“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唯見幽人獨往來,飄渺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撿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原來卻是東坡的詞,這詞隱約含了良禽擇木,不肯隨波逐流之意。卻不知陵容選了這首曲子來唱又是何意?

正思忖間,陵容清亮柔婉的歌聲已隨著樂聲輕輕止了,確是婉轉動人,余音繞梁。

玄凌笑道:“陵容的歌聲,益發動人了。”

皇后笑道:“安妹妹唱得很好,心也很高呢。”陵容紅了臉,惶恐道:“嬪妾謝皇上和皇后娘娘謬贊。嬪妾只是想著這曲子是新學的,恐怕別的曲子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聽厭了,卻并不懂詞里的意思。”玄凌笑笑讓她退下了。

看到玄凌淡淡的,陵容眼中掠過一絲淡淡的失望,卻轉瞬即逝,無聲的退了下去。

接著又欣賞了番邦進獻的舞姬跳的胡舞、看了雜耍,不覺已是戌正三刻。玄凌便命眾人散了,陪了我回棠梨宮。一夜無話。

這是乾元二十年十一月初六,距上次受封昭儀的屈辱整整五年,我風光無限的受封為莞妃。在玄凌百依百順的寵溺中,一時我的風頭無人能及,遙領后宮。

封了莞妃,按儀制又撥過來四個宮女四個內監。

一日午后,我倚在貴妃榻上看書,槿汐端來一盅參茶,道:“娘娘,奴婢已經按娘娘吩咐把品兒、佩兒、晶清都換了回來,只有小允子在內務府當差,不太好辦。其余新來的宮女和內監,奴婢已和小連子查過了,沒發現什么問題。”

我點頭道:“小連子也是跟我多年的,他做這個首領內監也正合適。叫他把那些奴才盯緊了,萬不可混一兩個來路不明的進來。小允子在內務府好好干著吧,內務府沒個自己的人也不行。”

槿汐一一答應著,笑道:“奴婢一向最欽佩娘娘運籌帷幄的本事。”

我淡淡笑道:“這宮里處處是明槍暗箭,防不勝防。只好自己小心。”忽又想起那日討來的小盛子,便命槿汐帶來問話。

小盛子進來跪下請安,泣道:“奴才謝娘娘救命之恩,奴才若進了暴室必定沒了小命。娘娘恩德奴才粉身碎骨也難報答。”

我命他起來說話,道:“你好生在這里當差就是了,本宮的小膳房正缺個好廚子呢。”

小盛子連忙叩頭謝恩。我又問他家中還有何人,卻不料他的身世竟十分可憐。小盛子的父親原是京城名廚,京城頗有名氣的口福齋便是他家開的,每日食客盈門,日子過得十分殷實。卻不料飛來橫禍,一日一個頗有來頭的食客在口福齋喝了酒回去竟不明不白的死了,據說那人是刑部一位大人的公子。口福齋因此被查封,小盛子的爹娘畏罪自盡了。其余人口俱沒入官府為奴。因小盛子和他的哥哥有家傳手藝在身,被凈了身送入宮里在御膳房當差。我憐他小小年紀家破人亡,便許了為他尋找其他失散的姐妹。小盛子感激涕零,從此每日總是絞盡腦汁變了花樣為我調理飲食,十分盡心。

天越發冷了,我也不常出門,每日只在宮中看書,親手裁制小小孩兒的衣裳。常常有一些位分低的嬪妃前來請安,我雖是新封的妃,但是也是僅在皇后之下,位列三妃之中。論榮寵卻是寵冠后宮,無人能及的。這錦上添花、趨炎附勢的之事,在宮中原是見得多了,卻也不以為意。只是這貞貴嬪徐氏位分不算低,卻常常前來問安,殷勤周到分外親近,不覺納悶。這三年間,只有她和陵容最得圣意,自我回宮,玄凌對她自是比從前冷淡了不少,她竟然毫不在意。難道她的性子竟如此寬和?

這一日,用罷早膳正閑坐著,貞貴嬪又來請安。行過禮便坐在我的身旁,姐姐長姐姐短的嘰嘰喳喳的說個不休。這徐氏甚是伶俐,總是把宮中的許多故事繪聲繪色的學來給我聽,一日告訴我祥良媛沒有看到腳下的冰自己摔得四腳朝天卻亂打奴才鬧得雞飛狗跳,一日又告訴我蘇貴人貪嘴吃壞了肚子,給皇后娘娘請安,竟跑了兩趟廁所,羞得幾日不敢見人。我也喜她機靈聰敏,與她說笑卻也能解解每日拘在宮中的煩悶。有時玄凌來,我也因不便侍寢常常哄了他去貞貴嬪或祺婕妤那里,貞貴嬪也與我益發親近了。

轉眼已是年底,我的肚子已經隆起,比起當日懷隴月的時候,要大許多。我暗暗煩惱,這生產的時間差一個月本就不易掩飾,偏這肚子又這么大,不知會傳出什么閑言閑語來。所幸玄凌并不以為意,總是撫著我的肚子,笑道:“這么大的肚子,必是個魁梧的男兒。”

這一日一早起來天氣便十分陰冷,早膳尚未用完就下起了鵝毛大雪,不到一個時辰,地上便積了厚厚的一層,到處銀裝素裹,十分喜人。這一冬還未見過這樣大的雪,真想出去走走,卻又怕滑。正是覺得掃興,卻看到小連子、品兒等都伸著脖子看外面的雪,蠢蠢欲動。于是命浣碧領著十幾個宮女,小連子領著一眾小內監打雪仗玩,勝者有賞。我又命拆去西暖閣的氈簾,裹了一件極暖和的紫貂大氅,抱了手爐坐在門口看他們玩。槿汐怕我凍著,又搬來兩個火盆放在我的腳邊。

這些小宮女看似個個弱不禁風,打起雪仗來卻十分厲害,十幾個小內監被打得抱頭鼠竄,小福子冷不丁腳下一滑就是一個跟頭,只是抱了頭坐在地上求饒。

眾人皆笑得直不起腰。正是熱鬧宮門外有公公尖細的聲音唱道:“皇上駕到!”

卻是玄凌坐了肩輦來了。眾人慌得忙跪下接駕,玄凌卻已經走了進來,笑道:“別人都關了門怕冷,你這里卻熱鬧得很。”

我也不跪下接駕,只是笑著立在門邊看他走過來,口中道:“皇上小心腳下滑!”接過水獺皮子的斗篷,又笑道:“臣妾每日悶在宮里,無聊的很,今日這大雪難得一見,便命他們打雪仗解解悶兒。可惜皇上晚來了一會,剛才更熱鬧呢。”

玄凌笑道:“可是怪朕昨日沒來陪你?”

我隨了玄凌進內室去,笑道:“皇上忙于國事,臣妾怎會這樣不懂事?”

玄凌拉了我的手坐下,感嘆道:“嬛嬛,以前私下無人處,你總是叫朕四郎,許多年不曾聽到過了。”

我一時心中生出萬千感慨,卻不知從何說起。只得低了頭笑道:“以前是臣妾年齡小不懂事,如今過了四五年,怎能還那樣失儀。”

玄凌挑起我的下巴,深深的看著我的眼睛,正色道:“朕永遠是嬛嬛的四郎,懂嗎?”

凌,幾乎又要落淚,玄凌把我擁入懷中,輕輕的道:“都是朕的錯,以后再也不惹嬛嬛傷心了。”我伏在玄凌肩頭,心中痛得仿佛要窒息。為什么一切終是錯過了,是命還是前世的冤孽?

下棋了,玄凌非要下兩盤看我長進了沒有,雖是沒有興致,卻也只好奉陪。

煩亂,總不能集中精神,不一會便輸了兩盤,第三盤起初尚可抵擋,卻不小心落錯了子,露了破綻,被玄凌一顆子給點死了。不服要起第四盤,玄凌笑道:“嬛嬛今日總是走神竟連輸三盤,不如不要下了,早早認輸罷。”我不依起來,說什么要悔一子,玄凌不許,正鬧著,小福子來報安容華來了。

穿了一件銀鼠長披風,笑吟吟的進來,請過安,道:“沒想到皇上一早冒著雪就過來了,陵容真羨慕姐姐啊。”

“安妹妹又吃醋了。”玄凌笑道:嬛有了身孕,朕自然要偏心些。”

說起身孕,神色不覺有些哀婉。我忽想起去年陵容也小產了,便岔過話題,笑道:“安妹妹好長的鼻子,今日我的小膳房里烤鹿肉呢,你便趕了來。”

陵容也道:“誰叫妹妹的口福好呢?”

說著,又問玄凌:“皇上,臣妾這些天在給皇上繡一件寢衣,是臣妾新學的針法,繡了一半,卻怕皇上不喜歡。不知皇上見過我送給姐姐的海棠春睡圖沒有?就是那種針法”

玄凌搖搖頭道:“卻沒有見過,嬛嬛拿來看看。”我便命浣碧去取。

那繡品我已令浣碧鎖入庫中,浣碧找了許久才拿來。所幸不曾弄臟。

玄凌看了看笑道:“朕那日才說: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裝。陵容就送了海棠春睡圖來,真是知朕的心意。”

陵容也笑道:“正是希望皇上和姐姐恩愛,才繡了這海棠春睡圖來。這素錦是去年我有孕,皇后娘娘特意賜了我的,我做了兩件寢衣,剩下的舍不得用就收起來了。如今給姐姐繡這幅圖正好用了。”

說著又賞玩了一回,小福子來回午膳已備好。那鹿肉冷了就不好吃了,便與玄凌、陵容一同去用膳。

用罷午膳,玄凌坐了一會,忽想起太后昨日著了風寒,便去問安。臨走笑道:“朕晚上再過來。”我不覺紅了臉也不好說什么。陵容又坐了一會也便去了。

我覺得困倦,便去后殿休息。躺下卻沒了睡意。又想起方才的情形,不覺心中生疑。陵容一向擅長刺繡,刻意提起那幅繡品,應該不是為了向玄凌邀寵。偏又提起皇后,難道又有其他緣故。于是又命浣碧取來細看。依舊看不出有什么名堂,只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正是狐疑不定,忽有小內監來報,溫大人來請平安脈。心中一動,忙命快請。

溫實初請了脈,道:“恭喜娘娘,胎象穩固,一切安好。”我也十分高興,又閑話了一回,我把那幅繡品遞給他,道:“溫大人聞聞這是什么香味?可有麝香?”

溫實初鄒著眉聞了半天,道:“這味道似乎不是沾在上面的,像是從里面滲出來的,十分淡,臣聞不出來。不過若是從里面滲出來的,見了水味道就濃了。娘娘泡入水中試試,或許能分辨出來是什么味道。”

我忙命浣碧取水來。果然,泡了一會,漸漸聞到了一股越來越濃郁的香氣。

溫實初變了臉色道:“快拿出去!”又命小福子開了窗來通風。

我也變了顏色道:“怎么回事?”

溫實初道:“此物娘娘從何處得來?”

我冷笑道:“安陵容所贈。”

溫實初蹙眉道:“臣也猜是她,真真居心險惡。只有用麝香熏蒸過的桑葉喂蠶,蠶絲中才會有香味滲透,這味道如此濃烈而且混了花香,臣猜想織成錦緞后定又用混合了麝香的各色干花反復熏蒸。讓香味滲入其中。再掛于通風處散去了表面的香味。”

我冷冷的道:“好個賤人,居然費了這么大的心思!”卻又想想不對,若她如此居心險惡,如何又在皇上面前特意提起?又反復想了想,忽然豁然開朗。

便又問道:“如此聞一聞,對腹中胎兒可有傷害?”

溫實初搖頭道:“雖然不好,這一半刻卻也并無太大影響。”

我又問:“若用此物做成寢衣,如何?”

溫實初變色道:“若制成寢衣,必定能讓孕婦墮胎。如此濃的麝香,貼身穿著,只怕幾日就保不住了。”

我冷笑幾聲,道:“險些被她利用了。”

溫實初不解,看著我。

我笑道:“此錦緞是去年安陵容懷孕時別人所贈,她做了寢衣穿。她小產必與此有關。她心里明白卻不敢聲張,特意用此物繡了花送我。她算準了我早已對她起疑,必定要細細捉摸。若我發現其中玄機告訴皇上。追查起來,便是替她報仇了。”

我暗暗感嘆,陵容,你終是嘗到了狡兔死,走狗烹的滋味。不曾看出你的心機如此之深,只可惜你終究遇到了我。

太后到底年紀大了,原只是著了些風寒卻不料病體日見沉重,太醫日日請脈仍不見起色,玄凌每日下了朝便去問安。我也去請了幾回安,玄凌怕我也染了風寒,不許我再去。每日眉莊隨侍左右,也算替我盡一份心罷。

新年到了,因太后病重,宮里處處斂了喜慶的氣氛,就連除夕的家宴也只是草草的舉行了應個景兒便罷。

正月初一一早卯時眾妃嬪攜了皇子帝姬均按品服大妝排了位次給帝后拜年。太后那邊傳旨說免了,恐去的人太多擾了太后養病。于是帝后去太廟祭天祈福,眾人也便散了。

好些日子沒見到眉莊了,見面自是親熱,眉莊拉了我的手笑道:“嬛兒,你這些日子足不出戶,氣色養得越發好了。”

我撫著朧月的小腦袋笑道:“今日姐姐不用去太后那邊嗎?”

眉莊略帶了愁容,嘆道:“太后吩咐大節下的讓我自在些,不用過去拘著了。”

我嘆了口氣,道:“太后鳳體自有神佛護佑,姐姐也要寬心才是。多日不見,不如帶了朧月去我宮里吧,我也有好些天不見她了呢。”說著攜了朧月一同上了暖轎,眉莊的轎輦隨在后面往棠梨宮去了。

朧月與我已不似初見時生疏,上了轎輦朧月靜靜的倚著我。我攬著她,捏著她的小手,心中生出無限的愛憐。“綰綰?”我輕輕的試著喚她,對于這個玄陵親賜的名字,我始終心存芥蒂,從不曾這樣叫過她,為什么我逃不出莞莞的陰影,我的女兒竟也擺脫不了。

“嗯?”朧月睜大她那小鹿般的眼睛看著我,她也不習慣我這樣叫她呢。

我摸摸她的小臉,輕輕笑道:“綰綰,告訴母妃,父皇疼愛你嗎?”

綰綰想了想,說:“父皇最疼綰綰了。惠母妃說只有綰綰能坐在父皇的腿上聽父皇講故事,予漓哥哥、淑和姐姐還有溫儀姐姐都沒有聽過呢。”

心頭有千萬般滋味涌動,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緊緊的摟著她。綰綰的小手摸了摸我的肚子,抬頭看著我,說:“惠母妃說這里面有一個我的小弟弟呢,是真的嗎?小弟弟為什么在肚子里面啊?”

我不覺有些哭笑不得,道:“因為小弟弟怕冷啊。”

綰綰鄒起小眉頭,想了想,很小心的問:“如果綰綰也怕冷,母妃是不是也把綰綰放在肚子里面啊?”我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幸虧已經落轎,便強忍著笑帶她下轎。

眉莊笑道:“妹妹這里梅花開的真好。”

我笑道:“這幾株紫蒂梅是我好幾年前特意尋來的名品,那時宮中只有我這一處有,如今上林苑中也有了呢。這些年竟開得越發好了。”說著命小福子挑好的折些,插幾瓶分送給幾位相好的娘娘。

小連子在瑩心殿門口迎候,叩頭道:“奴才小連子給莞妃娘娘請安,給惠昭容娘娘請安。恭祝二位娘娘新年鳳體安康,吉祥如意。愿莞妃娘娘平安誕下小皇子,愿惠昭容娘娘早得皇嗣!”

我笑道:“這么早就等著討賞了?”小連子叩首笑道:“不只是奴才,全宮的奴才都等著討賞呢。”

于是和眉莊一起受了眾人的禮,命浣碧和品兒帶著朧月去玩了。

正殿雖籠了大火盆卻并不暖和,于是和眉莊去后殿休息。命槿汐幫我卸去了沉重的簪環,脫去了鑲珠綴玉的禮服,覺得輕松了許多。只是隨意地挽個墜馬髻,插了一枝雕了玉蘭花的羊脂玉簪,穿了一件貼身小襖,系上石榴裙歪在榻上和眉莊說話。

眉莊摸著我的肚子,笑道:“嬛兒的肚子幾日不見竟又長了些,這才三個多月怎的這般大!”

我不覺苦笑道:“這肚子恐怕要成這宮里的笑話了,可有人說什么?”

眉莊笑道:“可不是,前兩日皇后去給太后請安,還說起妹妹的肚子呢,說懷了三個月竟像五個月一般大,必是個不得了的孩子,說不準象哪吒一樣,生下來就會走呢。逗得太后也忍不住笑了。”

我不覺蹙眉,皇后想搞什么名堂?必是不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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