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紅酒到天明
“如此說起來,咱們這酒莊里的果酒可更金貴,酒窖那里,先生還要多派人手看護。過幾日,陛下那里也許會賜下名來,買主必定蜂擁而至。但是,有句話說的好,物以稀為貴,咱們釀出的酒也確實不多,下一批要到明年秋才能釀出,如果我們趕不回來,還要埋在樹下幾年,所以,一定不可多賣,每月控制在二十壇左右就行,如果買家太多,不好得罪,就要他們競價,誰的價高賣誰。這樣酒莊得了利,又不得罪買主。不過,我義兄的仙客樓,看在我的顏面上還是要多照料一二。”
任白衣越聽眼睛越亮,連連拍手稱贊,末了又不舍的說道,“夫人真應該多留幾月,也多教教我這經商之道。”
“先生客氣了,錢財之道不過是小道,摸索幾月,相信先生定會有些心得,咱們這買賣多是本錢薄的,先生自管放手施為就是了。”
任白衣感激行禮,木艾攔了他,三人又閑話了兩句,把一盤子水果都吃盡了,凈了手,木艾就與歐陽相攜回了府。
小安幾個忙碌著收拾行禮,采買吃用之物,木艾閑著無事,給大禹寫過信,找了個功夫好的兄弟送去,就在葡萄架下鋪了地毯,然后拉著歐陽一起整理空間里的老舊物件,當初她回老家去處理房子等事,爺爺奶奶留下的那個小賣店里還剩了些雜貨,這兩年被她用了一些,還剩一小部分沒有清理。
兩罐子的玻璃球兒,七八只小兒拳頭大的彈力球,十幾枚小圓鏡子,兩盒子塑料梳子,四盒子棉線軸,幾幅魔術手套,五把剪刀,幾盒子鉛筆橡皮、墨水、鋼筆和田字格本,零零碎碎鋪了滿滿一毯子。
這些小物件兒,一樣一樣都裝滿了木艾童年的美好回憶,她沉默慢慢摩挲著,然后又仔細放進雕花精美的烏木盒子里。
歐陽猜到她在想念家鄉,也不出聲打擾,默默坐在一邊相陪,木艾偶爾抬頭看到,還以為他干坐無趣,于是隨手在空間摸了本雜志出來遞給他,“我馬上就收拾好了,你先看會書吧。”
歐陽點頭,結果剛打開那雜志,卻在下一刻猛然睜大了眼睛,臉色瞬間漲紅,好似那書里有何猛獸要跑出來一樣,啪得合上,一把扔在木艾身前。
木艾正拿著剪刀琢磨著要把小圓鏡子后的塑料殼剪掉,然后送去銀樓換成檀木或者金銀之類,將來也可以當做貴重的物件兒送人。結果剛剪刀一半,就見歐陽如此慌亂,連忙放下剪刀,問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不跳字。
這一問,歐陽的臉色紅得更甚,簡直如同豬肝一般,左顧右盼,就是不肯正眼看木艾,最后居然跳起來,扔下一句,“我去練劍!”然后幾步竄到花園邊,折下一支桂樹枝,挑撥擋拆,舞得上下翻飛。
木艾眨眨眼睛,好奇的拿起那本雜志翻開,然后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甚至躺在毯子上捂著肚子來回翻滾。
原來那是一本時裝雜志,而那一期的主題是內衣專刊,頁頁都是只穿了內衣的美女,金發碧眼的,黑眸黑發的,除了關鍵的三點沒露,其余都是赤裸裸的,現代人看得習慣了,不覺得什么,可是古人看見了,可就太震撼了,怪不得歐陽的臉色那般古怪…
小安遠遠端著茶水過來,不明白自家夫人為何笑得這般失態,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那古怪的畫冊,立刻也鬧了個大紅臉,扔下茶盤,就跑掉了,木艾笑得更厲害了,好半晌終于停歇下來,喝了杯茶,繼續剪塑料殼,偶爾扭頭笑著瞄幾眼歐陽,惹得他腳下不時亂上一下。
這樣搗蛋的結果就是,晚飯后,她立刻就被拎回了房里,半宿不得安寧,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歐陽一早兒就說要去山谷那里最后轉轉,木艾睡醒洗漱之后吃了午飯,吩咐五湖拿著那些小圓鏡去找個銀樓鑲外殼,然后就一樣樣把小安幾個準備好的吃用之物裝進空間。
因為有別墅在,衣物被褥等都不必準備,魚蝦蔬菜水果米空間里也有,所以,裝進去的就多是細面,豬羊牛肉、宰好的肥雞、雞蛋及鹽茶等,畢竟他們一行將近二十人,每日消耗的吃食也不少,沿途各城倒是能補充,但是卻肯定不如自己家里準備的好。
這樣忙碌了大半日,五湖卻跑了回來,一臉為難的說道,“那銀樓老板,一見小的拿了那么多的寶鏡,死活纏著小的回來求夫人,說是他們銀樓負責把所有寶鏡都包上赤金的外殼,半分不要咱們府上的銀子,而且還愿意多付一千兩白銀,只求夫人轉讓一只給他們店里做鎮店之寶,小的被糾纏不過,只得跑回來,跟夫人回稟。”
那鏡子足有十幾面之多,雖說在這時空算個寶貝,但是木艾卻是沒有太放在心上的,她空間里還留了幾只妝盒,每只上都鑲有一面大半尺見方的,而且爺爺奶奶留下的老家具上,還有面大穿衣鏡,足夠自家用了,就連幾個孩子娶親時用的也都不缺,所以,就點頭說道,“賣他一面吧,不過剩下的要盡快趕工,后日我要請薛家人來做客,到時恐怕要做個見面禮。”
“是,夫人。”五湖應聲下去了,一溜煙又跑回銀樓,那老板大喜,連連保證后日一早一定趕制好,末了還塞給五湖一對兒雕了芙蓉花的銀鐲子,不是很貴重,但是勝在精致,五湖推讓了兩下,也就收了。
晚飯時,歐陽趕了回來,夫妻倆吃了飯,商量幾句后日宴請薛家三口,然后拿出電腦相擁著找了個電影看起來,結果,那些鋼筋水泥的大樓,會飛的大鐵鳥,讓歐陽從沉默冷酷的硬漢瞬間化身成了好奇寶寶,電影沒看上一小半,木艾已經累得口干舌燥,如果不是電腦耗干了電量,不得不關機,恐怕她這一夜都不用睡了。
第二日,燙金的帖子送到薛家茶館,第三日巳時初,薛家夫妻帶著十二歲的小女兒上了門,任白衣等人也聚了回來,男人們坐在大廳里喝茶,談天說地,木艾就帶了薛家母女,在花園里,擺上果盤和點心、蜂蜜水,閑話賞花。
薛家的小女兒名叫惠兒,今年十一歲,性子很是活潑,長相酷似其母,瓜子臉,鳳目黛眉,唇紅齒白,穿了一身銀紅色的衣裙,小小年紀就看得出來,長大后必定是個艷麗美人。
她剛剛隨著母親坐下還有些拘謹,后來木艾見她喜歡吃山竹,但是礙于母親的瞪視,不敢放開多吃,就笑著嗔怪薛夫人,“孩子不過喜歡吃個果子,你還這么拘束她做什么?”說著親手剝了遞給惠兒,惠兒見母親笑著沒有說話,就笑嘻嘻湊到了木艾身邊,一口一個仙嬸嬸的叫著,很是討喜可愛。
木艾拿出一面赤金雕了貓撲蝶圖案的小鏡子,送給她當見面禮,薛夫人立刻替女兒推拒,連說太貴重了,木艾卻執意塞到惠兒手里,“她叫我一聲嬸嬸,當長輩的自然要給樣拿得出手的見面禮,嫂子就不要客套了。”
薛夫人想了想也笑了,“那我以后可要讓惠兒常來,說不準還能再多得些好東西。”
“嫂子這算盤打得倒好,不過,再見面時惠兒恐怕都嫁人了,我們夫妻準備南下了,起碼要個兩三年才能回來。”
薛夫人想起木艾本就是從花王城一路南來,于是也不覺驚奇,略帶羨慕的說道,“你們以后縱馬江湖,倒是逍遙自在了。等過上幾年,惠兒嫁了,我和我家掌柜的也出去走走。”
“那好啊,指不定到時候咱們兩家還能在哪處相遇,一起賞花喝酒,豈不是美事一件。”
薛夫人從袖袋里掏出一塊漆成烏黑的楠木牌,一面雕了只展翅的蒼鷹,一面只有一個龍飛鳳舞的薛字,遞到木艾身前說道,“妹子和歐陽兄弟出去游走,指不定什么時候有需要江湖消息的時候,這是我們茶館的令牌,妹子拿上,有事直管到茶館說上一聲。”
木艾毫不客氣的接過來,笑道,“那我就拿著了,今日請嫂子一家吃飯,可是賺到了。”
薛夫人也笑了起來,一時說起片刻江湖趣事和城中的新鮮事,惜福就來報說,宴席準備好了。
男人自然是在大廳里團團圍坐,推杯換盞,木艾也不愿意去湊熱鬧,就直接把飯菜也擺了到葡萄架下,慢慢陪著薛家母女吃喝。
飯后薛家母女倆在客房里小睡了一個時辰,而前面的宴席又換了一次,才終于散了席,薛家一家人上車告辭回去。
木艾照料著半醉的歐陽洗漱,然后扔了他在床上醒酒,就開始喚了木十七等人進府,安排起以后幾個鋪子還有樂園的事務,直到申時中才吩咐他們散了。
小安送了幾個掌柜出門,回來時卻稟報說,孔喜幾人回來了,木艾連忙叫請,孔喜四人外加衛康衛奪兩個,風塵仆仆走了進來跪地行大禮,木艾虛扶了他們起來,仔細打聽濤兒跟隨二皇子南下的事情,聽得他與二皇子一起修繕河堤,抗震救災很是盡力,深得二皇子賞識,兩人相交莫逆,也忍不住歡喜起來,畢竟以后濤兒是要走官途的,能與未來帝王結下如此深厚的情誼,總是有利無害。
她又喚了衛康衛奪上前,問道,“禹少爺可是與你們少爺匯合了?”
衛奪躬聲說道,“是,夫人,禹少爺前日就與少爺匯合了,這才吩咐小的們與孔隊長一起回來聽候夫人差遣。”
木艾知道這是濤兒見大禹沒有帶隨從,也準備與他一樣孤身游走江湖了。
“你們這次保護濤兒有功,先每人領上十兩賞銀,下去好好歇一晚,明日咱們就繼續啟程南下。”
“謝夫人賞賜。”孔喜幾人應了,退出大廳下去,立刻就被五湖四海等小廝們圍住了,一同去了飯廳,陪著他們說笑,細訴別后之事。
木艾得了孩子們安好的消息,心頭歡喜,親手做了雞絲枸杞粥,炒了幾盤清淡的菜色,烙了豬肉芹菜的小餡餅,派人給金老爺子和任白衣等人送去一大半,剩下就與歐陽說笑著吃了。
第二日一早,城門剛剛打開,木艾一行三輛馬車,十匹馬就陸續出了城,秋日的晨風打在臉上,吸進口鼻,涼爽,沁人心脾,眾人重新踏上了南下的旅程,都很是歡喜,只是少了幾個孩子在,隊伍里比往常清凈了許多,倒把路旁山林間的鳥鳴襯得越發清脆。
木艾坐在車里,鋪了兩片綢緞在小幾上,在小安的指導下,試著縫制衣衫,結果半柱香不到,手指扎了五個針孔,歐陽心疼之下,就拉她一起出去騎馬,奔馳和法拉利終于能夠一起馳騁在山林間,歡喜的一邊奔跑一邊恢恢長嘶…
木艾想起以前曾說過要縱馬高歌,一時豪氣大發,當真開口唱起了那首滄海笑,結果,不到兩句,就嗆風咳了起來,惹得歐陽放聲大笑,末了策馬奔上前去,攬了她坐到身前,共乘一騎,木艾惱羞成怒,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掐了幾下,最后終于也撐不住笑了出來,現實和理想總是有差距的,縱馬江湖就好,放聲高歌還是算了…
不提木艾和歐陽帶著大隊一路南下,只說大禹帶著幸兒進了涯城,找到府衙,賞了門人二兩銀子,不到片刻濤兒就迎了出來,分別一月多,濤兒明顯黑瘦了許多,但是眼角眉梢卻多了一抹精干之色,他與大禹緊緊擁抱,又揉了揉幸兒的頭,才領了他們進去,二皇子也同濤兒一般黑瘦,見了大禹兄妹很是親切,沒擺半點兒皇子的架子,幾人敘舊之后,濤兒聽聞姑姑放他們獨自南下,歡喜的立刻向二皇子辭了已經完成大半的差事,然后就遣了孔喜和衛奪衛康幾人回蓉城。
二皇子心生羨慕之意,但是身為皇子,必定是不能像他們那般隨意四處游覽的,于是笑著要他們把有趣的見聞寫下來,日后送給他讀讀,就當親身同去一樣。
大禹和濤兒一口應下,剩下幾日,濤兒幫著二皇子處理剩下的事務,大禹就帶著幸兒去城中走走,把幾家鋪子的賬也理了理,這一日,他們終于離了涯城,跑馬奔了半個時辰,然后坐在官路旁的一個小茶棚里喝茶歇腳,談起一路南下的風俗見聞,都覺輕松愜意。
旁邊桌上也是一對兒年輕兄妹,同樣短打衣褲,佩劍騎馬,聽得他們說的熱鬧,就搭話攀談起來。
原來這兄妹倆,來自明月城一個擅長劍法的小門派,兄長叫婁長憶,妹妹叫婁玉英,此次是奉家里長輩的吩咐,要趕去豐城外一百里處的萬劍山莊,參加十月初八的武林大會,當然最主要的也是要他們出來歷練一番。
大禹幾人聽得的舞林大會幾字都很想去見識一下,又見這兄妹倆品貌端方,言行有禮又不失豪氣,就出言欲結伴一起去豐城。
婁家兄妹當然也把他們的舉止衣著看在眼里,早有心結交,特別是婁玉英相處這片刻,見大禹溫文有禮,俊朗不凡,又同樣是江湖兒女,極符合母親長輩的意愿,就忍不住芳心暗動,一聽說結伴趕路,就在桌下拽了兄長的衣袖。婁長憶明白妹妹的意思,想起家里長輩派他們去那武林大會也有為妹妹挑夫婿的意思,這歐陽公子又確實一表人才,先應下來,以后慢慢打探其家世也好,于是就笑著欣然應允。
一行人放下茶碗,搶著結了茶錢,就要出門上馬趕路,茶棚外卻飛馬趕來一個小伙計模樣的青衣少年,下馬進了棚子四處巡視,最后眼露驚喜的走到大禹跟前,說道,“大少爺,還好您沒有走出多遠,小的終于趕上了。”
大禹疑惑,問道,“你是…”
那小伙計連忙稍稍避了眾人,在袖中露出半截木牌來,大禹掃了一眼,見是自家鋪子的令牌,立刻問道,“可是你們掌柜有事遣你來此?”
“不,大少爺,是蓉城主母處送了信來。”小伙計從懷里仔細掏出一只竹筒來,然后雙手遞上。
大禹不知媽媽有何事相告,連忙拆開展信細瞧,結果臉色卻是越來越古怪,最后慢慢就變成了鐵青。
濤兒見此,就搶過信與幸兒一同一目十行看過,就開始悶笑不止,幸兒也扭頭和彩云追月兩人邊低聲說話邊笑個不停。
大禹臉色更青,恨不得一步邁回蓉城去親手宰了那如煙,可惜,就如媽媽信里所說,事情已經發生了,后悔無用,以后記住教訓就好,言語要謹慎,而且萬不可再隨便對女子心軟。
婁家兄妹不明所以,但是畢竟是剛結識的朋友,人家的家事也不好多問,于是就把好奇藏在了心里。
大禹從包里拿出紙筆,迅速寫了幾百字,塞進竹筒,賞了小伙計一塊碎銀子,然后囑咐他帶回給掌柜,留待過幾日媽媽到涯城時再送上,小伙計滿口應下,樂顛顛的騎馬又回去了。
他們一行人終于上馬趕路,那婁玉英自小同兄長一起習劍,周圍叔伯嬸娘又多是江湖人,所以脾氣秉性較一般閨閣女子爽利,此時有心示好與大禹,就常拉轉馬頭到他旁邊,尋了話題攀談。
如果是放在先前,大禹也許還會多三分客氣,可是再知道了如煙之事后,他心中對女子越發覺得厭煩,除了必要的應對之外,就冷下臉,不肯露出一絲笑意。濤兒看著好笑,就裝作不經意上前問話,隔開他與那婁玉英,婁玉英到底是女子,尚有幾分羞澀之心,受挫之下就打馬跑去兄長身邊。
濤兒低聲打趣大禹,“禹弟這一年恐怕真是紅鸞星動,可惜,名花有主,不知要惹得不知多少女子暗自神傷了。”
大禹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只一個如煙就夠我長記性了,以后但凡遇到女子都要離得遠遠的,濤兄莫要拿此玩笑。”說完,他嘆了一口氣,又苦笑道,“我原本還惦記著辛巴和誠兒年紀小,恐怕出門不過幾日就招災惹禍,沒想到,居然是我這里先惹了亂子,還連累的媽媽幫著善后,真是無顏再見她和父親。”
濤兒忍不住又笑個不停,幸兒則與采云追月說笑跟在后面,機靈的不肯上前,生怕被哥哥想起是她起意幫那如煙,又要挨數落。
其實大禹不知,他口中那兩個愿意招災惹禍的弟弟,半點兒沒有辜負他的期望,此時正深陷水深火熱之中,經歷著他們一生都不會忘記的苦難日子。
兩個淘小子,本來迫不及待的離了家,離了媽媽的管束,就如同那出了籠子的小鳥般歡快,騎著高頭駿馬,配著長劍,一路招搖過世,飛奔到清河縣,正是未時,兩人找了家酒樓,點了不下十道招牌菜,甚至還要了一壺竹葉青,學著那些叔伯平日的樣子,大口喝下,卻辣的直吐舌頭,于是一齊推開酒杯,開始吃菜,不過半飽,喝進肚子里的那杯酒就開始上了后勁,兩人都有些頭暈,說話聲音也大了,也忘記了媽媽的那些囑咐,這個說桌上菜沒有仙客樓的好,那個說這酒太辣,沒有家里果酒香甜,這個說姑姑小看他們,那個說一定要闖出名堂給媽媽看看…
小縣城里的酒樓,生意本來就淡,此時又過了中午飯口,除了辛巴兩人之外,只有他們旁邊不遠處也坐了兩個年輕男子,同樣是衣衫利落,佩劍執刀的江湖人模樣。所以,大堂里的清靜也就讓辛巴兩人的話語聲傳到了那兩人的耳里。
那兩個男子里,其中那個清朗俊逸的,原本眉頭緊皺,好似有何擔憂之事。
旁邊的黑瘦少年不斷勸慰,卻絲毫沒有效果,再聽得辛巴兩人高聲談話,就有些不耐厭煩,剛要回頭呵斥,卻被那清朗俊逸的男子攔住了,“師弟,別出聲,細聽幾句。”
那黑瘦少年見師兄臉色嚴肅,于是也跟著側耳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