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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張嘴剛想說上兩句表個態,結果,卻被顧氏一聲尖叫打斷了她,“什么不分我家銀子憑什么全村都分了,就是不分我們家,我家不是這村里人嗎?”
顧氏本來一直低眉順眼的站在老太太身后裝賢良淑德,此時一聽說不分她銀子,立刻就好似有個炸雷在她頭上劈下,劈碎了她的美夢,每人十五兩,她家五口人就是七十多兩銀啊,當然這個時候在她心里小花兒也是能湊數分錢的。
當下也顧不得裝樣子了,跳到地當中,就開始破口大罵,什么老不死的,什么好欺負,什么等她父兄來了要殺了他們之類的,一長串兒的冒出來,驚得幾個族老和連富目瞪口呆,這是剛才那個端茶倒水熱情周到的小媳婦兒嗎?不會是突然鬼上身了吧?
幾個老爺子臉色聽得幾句臉色就已經青得發黑,李生連忙去拉顧氏,被她身子一晃狠狠撞了個跟頭,老太太氣得渾身發抖,她知道這媳婦兒沒有教養,知道她懶惰貪財,可是,她也沒想到會如此缺心眼,如今當著這么多婆家長輩的面兒破口大罵,以后要她們一家的臉面往哪里放,萬一傳給外人知道,她的孫兒將來還有誰敢來結親,誰愿意送自家女兒進這樣的婆婆手里受罪?
老太太伸手抄起個茶杯照著已經在地上打滾兒的顧氏就砸了過去,她也是真用了力氣了,茶杯落在顧氏頭邊摔得細碎,碎瓷片刮得顧氏臉上一疼,隨手一摸,手心里微微見了色,顧氏愣了愣,沒想到一向笑好脾氣的婆婆會動手砸她,她,顧六娘居然被打了,她“嗷”的一嗓子,重新躺倒在地,嘴里罵得更快更急,“你個老不死的,你打死我吧,被人欺負都不吭聲的老不死的,就打自己兒媳能耐…”
老太太終于沒有聽她說完,氣得倆眼一翻,在連富等人的驚叫聲中軟軟倒了下去。
夏至一直趴在側門后邊聽著西院動靜,笑嘻嘻的聽著里面的尖叫怒罵聲,夫人每次去看老太太都要受那潑婦的閑氣,礙于老太太的面子也不好收拾她,如今趁這機會,正好讓族老和村長都看看這女人有多惡毒潑婦。
她正心里暗爽著,突然屋里有人跑出來喊著快去請王老爺子,天啊,一定是老太太犯病了。連忙跑回去報給木艾聽,木艾顧不得繼續陪辛巴玩游戲,匆忙交代秋分照料,穿上鞋子就往西院跑,栓栓也扔下手里的繡樣兒,小臉兒煞白得跟在后面。
春分遇事要沉穩些,見到夏至手足無措的站在門邊,連忙囑咐她快去喊幾個人到西院,以備夫人使喚。
木艾一進門,顧不得行什么晚輩禮,急急點點頭就算給族老們見過禮了。上前扶起老太太,試了試鼻下胸口還有呼吸,喊了春分拿杯茶水來,側過身子,瞬間換上空間靈水,慢慢給老太太灌了進去,這時王老爺子也趕來了,跺腳怒罵幾句,診脈施針,一翻折騰下來,老太太還是沒醒,木艾心里預感要壞事了。果然,王老爺子嘆了口氣,“老嫂子這次病勢實在兇險,就算醒過來了,以后恐怕也是不能下床走動了”。
一輩子又勤勞又熱心的老太太以后莫非真要在度過余生了?如果只是不得行動自由還好,可是每天吃喝拉撒睡都在床,這樣剛強利落的老太太怎么受得了?
栓栓眼里的淚珠子像斷了線的珍珠項鏈,噼里啪啦就落了下來,木艾拍拍她肩頭,想說什么,也紅了眼眶。李生擠到床邊兒來一句句喊著娘,聽聲音當真是孝順,勉強讓眾人看他順眼一些,只有顧氏強裝鎮定的站在角落里,時不時的瞟過來一眼…
李大爺爺連連嘆氣,“他四嬸這怎么就,怎么就…”老爺子氣得一句話哽在喉里,臉色憋得通紅,連富連忙給他爹拍背順氣。
木艾看著眾人都圍在這里也不是辦法,扭頭見歐陽和阿大幾個都在門外候著,連忙吩咐他們找個門板來,想要把老太太抬回家里養病。
顧氏此時被屋里眾人痛恨且鄙視的目光,瞪得有些心虛害怕,別的都不說,只這把婆婆氣癱了一件事,就夠休她的理由了。她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兇悍潑辣,拽拽自家男人的衣角,想讓他開口把老太太留下自家照料,稍稍補償下過錯。
李生不敢違背她的意思,剛要張口,就被栓栓一個極度憎恨的眼神給嚇得頓住了,那雙不大的杏眼里噴出的怒火,似乎要把他生生燒成灰一樣。他突然驚覺這個他一直沒放在眼里的女兒,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厲害?想起前些日子顧氏對她的打罵,想起連同兒子一起死去的前妻,他慢慢低下頭去,任顧氏在他腰上如何蹂躪都不肯再出一聲。
木艾送了略有愧疚之色的眾位族老和連富出門,又吩咐春分幾個人收拾老太太的衣服和平日常用之物。
顧氏一看外人都走了,氣焰又漲了上來,上前幾步想要搶下老太太的妝盒,她可是見過里面裝有兩根極精致的銀簪子,這可不能便宜了小寡婦。
木艾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一句“把她扔出去”,木三和木四就應聲進來,連句得罪都沒說,架起顧氏就拖拽著扔到了門外。李生聽見自己妻子在門外怒罵踢打,再看看木艾平靜淡然的臉色,微微勾了勾頭把身子更深的藏入屋角,緊緊閉住嘴巴,只留眼角偷偷瞟著門外。
果然顧氏還沒叫罵上兩句,木艾又一句“太吵”,那個身穿黑衣、一臉冷酷的護衛,上前一個利落手刀重重砍在顧氏頸后,院子里就再也沒有了任何聲音。
人多手快,不到半刻鐘,老太太就已經被小心抬進了側門,衣物之類用品也被春分幾個隨后拎了回去。
木艾陪著王老爺子安坐喝茶,細細詢問老太太的病情和需要注意之處。
老爺子也不拽術語,簡單明了的跟她說了一遍,木艾仔細想了想,應該和中風是一個癥狀。想要治愈最主要就是需要通氣,不過她空間里可是沒有治療中風的藥物,只得詢問老爺子這個時空有什么特效藥。
老爺子沉吟半晌說道,“如果能找到一株百年以上的川麻子,也許還有治愈的可能,我那藥圃里也有幾株,只不過還不到三年生,這藥材太珍貴了,只長在神山密林之中,而且周圍必定蟲蛇圍繞相守,我那幾株如果不是帶了最烈的驅蛇藥也是采不回來的。以前,也曾聽聞有人采到過五十年生的,但是都當寶貝上供給國主了。如今想要得上一株恐怕是難啊。”
沒想到木艾聽了,倒是松了口氣。她別的不敢說大話,事關植物類的,不管是救治還是加快生長,對于她來說都是輕而易舉之事。因為她有超級作弊武器—戒指空間啊,不管是什么藥材,一日多澆上幾次泉水,百年生藥材在里面也就兩三個月就能長成了。
于是,當下拜托老爺子先給老太太配些有助于恢復的湯藥,然后又鄭重相求他割讓一株川麻子。
老爺子也不是小氣之人,想起以前經木艾之手救活的那些珍貴藥草,一時倒開始好奇,她怎么能把一株兩年生的草藥短時間內變成百年生,于是痛快答應一會兒就送一株過來。
木艾喊了秋分給老爺子裝了兩盒綿軟易消化的點心親自送他出了二門,想起他的藥圃里還有眾多普通藥材青苗,開口又每樣都要了十幾株。老爺子有些心疼,但是珍貴的川麻子都送了,也不差這些普通藥苗了,盤算著以后萬一缺藥材之時,可以再來討回去,也就同意了。
郭淮在二門口接了老爺子親自隨他去取藥,全府人都因為老太太的病情跟著忙碌了起來,那幾個新來的奴仆,一時幫不上什么忙,也盡量把腳步放輕了,生怕惹得自家主母更心煩。
木艾坐在榻上,輕輕攬著辛巴,低頭蹭蹭他頭頂的軟發。小孩子都是敏感的,也許是感覺到了家里有事,此時胖小子格外安靜,像個乖順的小貓一樣趴在媽媽懷里。木艾怕他害怕,壓下心里的煩躁,柔聲哄著他說話,告訴他,太奶奶病了,小姨很傷心,他要乖乖的聽話,因為媽媽和小姨都要忙著照料太奶奶。辛巴懂事的點點大頭,保證會乖乖吃飯睡覺,不鬧媽媽和小姨。
木艾愛憐得親了親他的小臉兒,抬頭見外面天色早就黑透了,剛才一通忙亂,幾個人都沒顧上吃飯,倒是忘了孩子會餓了。連忙喊了夏至抱他去小廚房吃碗蛋羹。木艾揉揉又開始抽疼的太陽穴,心里盤算著,不能再心軟了,趁著老太太這一病,還是把顧氏解決了吧,殺人她是不忍心的,不過,把她攆出李家村還是容易的。
秋分端了藥碗進來,木艾扶起老太太,讓梳洗完后趕過來的栓栓拿著勺子一點點喂進奶奶嘴里,小丫頭眉頭皺的死緊,可能把手里的勺子當成顧氏在掐,握得銀勺手柄都有些變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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