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落怔怔地站在馬車邊上,看著那玩世不恭的目光中又透露著幾許認真,有些手足無措,半晌也沒有上馬車,也沒有說話。
連池聞言不由一愣,扭頭望了望馬車里的百里行素,以往師傅即便心里在想,也不會當著她的面把話說明,如今怎么就轉了性了。懶
百里行素瞅著她,狹長的鳳眸蕩著絲絲笑意:“我說喜歡你又不是要你的命,我喜歡你是我的事,又沒要你一定也喜歡我。只是一輩子很多東西都在變,有些話想到了就該早些說出來。”不是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會等到自己準備好的時候。
連池不由一笑,跳下馬車推著她上馬車:“走吧!”
“行了行了,走吧,活像我會吃了你似的。”百里行素出聲哼道“就指望你,能在陽州把人救了,我跟你姓了去。”
煙落上了馬車規規矩矩坐在邊上望著他:“師傅,你不該這樣一直幫我。”站在他的立場,他們之間是不該有這些交集的。
“誰幫你了,我閑得沒事,吃飽了撐著了不行?”百里行素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
煙落抿了抿唇,出聲道:“華淳太后也在陽州,要是知道你幫我,不會放過你的。”雖然對他們母子之間了解甚少,但多少知道他們母子之間關系并不是很好。
百里行素面上笑意微僵,眼底一掠而過的異色,撇了撇嘴:“她什么時候放過我了,也不差這一回。”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會華淳太后的人正滿城的找她呢,估計怎么也想不到他會把她帶著。蟲
“師傅……”她眉頭緊緊皺著。
百里行素突地出聲道:“停車,連池你下車。”
連池聞聲一撩車簾探頭進來:“為什么,這大半夜的,你讓我走回去啊。”
“你去煙柳山莊去,不讓你出來,不許出來。”百里行素瞅了他一眼沉聲說道。
“憑什么啊?”連池一聽便不干了,那里一個人都沒有,把他一個關在那里啊。
“廢什么話,再不下去,我讓連城把你扔下去。”百里行素惡狠狠地威脅說道,說話間在衣袖翻出一張面具扔給她說:“把這戴上吧,從現在起,你就是連池了。”
“那我怎么辦?”連池愣愣地望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另一個人。
“不是讓你回煙柳山莊嗎?現在就走。”百里行素白了他一眼哼道,近些日子連城和連池一直跟在他身邊,連池和她身形相似,易容過來也不會有人發現。
“可是這大半夜的,荒山野嶺地,你讓我怎么去?”連池哭喪著臉抗議道。
“自己想辦法換身行頭,悄悄的去,不讓你回來,不許回來。”百里行素又一次警告道。
“我……”
“扔下去。”百里行素望向連城道。
連城點了點頭,便將連池拎著放下馬車,駕著馬車就走出好遠。煙落趴在車窗望了望后面:“把連池一個人留著,要是遇上什么……”
“他能遇上個什么,頂多遇上個強盜土匪的,他能應付的,不然白跟我這么多年了。”百里行素一臉無所謂,側頭瞅了瞅她沉聲道:“到是你,記清楚自己現在是誰,不然被人逮住了,我可不管。”
連城聽到里面的聲音不由搖了搖頭,每次都說不管,哪次你真的不管了。
“現在去哪里?”煙落出聲問道。
“你不是追著蕭清越來的嗎?她現在在哪里?”百里行素笑瞇瞇地瞅著她問道。
煙落愣了愣,坦然回道:“東齊水師大營,我追著船看著進去了,才走的。”
百里行素聞言頓時失笑:“沒想到這蕭清越也有栽跟頭的時候,我倒還真是小看了蕭淑兒這女人,倒還有些本事。”
“她說是老太爺下令要她處理漠北的事,帶走姐姐的,你若是插手其中幫我救人,百里勛不會善罷干休的。”煙落擔憂地說道。
因為他放過了修聿,又救了她,如今百里勛已經明顯不再信任他了,如果這一切再擋了他的路,百里勛不會再對他手下留情了。
“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又生得這般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誰敢欺負我?誰舍得欺負我?也就是你這不識貨的女人。”百里行素笑瞇瞪她一眼哼道。
她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行行行,就你了不起。”
百里行素得意地笑了笑,擰眉思量了片刻:“依我看,這水師大營的蕭清越,十有是個冒牌貨。”
“不可能。”煙落面色頓時一沉,她從天陽關一路追了過來,眼看著那馬車上的人被帶到了東齊水師大營。
“好,那我問你,從天陽關追出來的時候,你是和諸葛候一道追出來的吧!”百里行素笑著問道。
“是。在叉路的時候,看到兩邊都有車轍印,就分頭追了。”煙落坦然言道。
“以諸葛候的輕功,要追上那馬車,再追上你,需要這么多天嗎?”百里行素笑著瞅著她,一字一句道“你們都被蕭淑兒那女人擺了一道,兩輛馬車上都不是蕭清越,只怕真的根本就走在你們后邊。”
煙落抿唇,秀眉擰起,當時情急之下自己根本沒有想那么多,便直直追著馬車走了,以諸葛候的輕功追上馬車也不是很難的事:“你又怎么知道?”
“哦,今天得了消息有人闖了單槍匹馬闖了南州水師大營找什么人,結果沒找著,一氣之下把水師大營所有的戰船放火燒了,還把南州城冒了個天翻地覆,連犯人的畫像都送我這來了。”百里行素笑瞇瞇地說道“除了諸葛候,誰會有這膽子去闖水師大營,還鬧出這么大動靜,我估摸著這幾日他也該找到陽州來了。”
煙落擰眉,心下擔憂不已:“那姐姐會在哪里?”
“十有還在蕭淑兒的手上,不過想來一時之間還不會丟了性命。一則,老太爺讓她解決漠北的事,她大可直接下令殺了蕭清越,可是她卻費了這番功夫來活捉。二則,蕭淑兒這個人與蕭家關系并不是很好,而且也不是個嗜殺之人,縱然蕭清越已經反出蕭家,但終究與她還是血親,她也下不了那個手。”百里行素望了望她,沉聲說道。
煙落抿唇不語,即便蕭淑兒不會對她下手,可是一旦把人帶到了夷都,事情也就由不得蕭淑兒一個人的愿了,莫說百里勛不會放過她,就是蕭家的人也不會輕易罷手了。
正說著,連城低聲道:“皇上,太后帶著人在前面,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