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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折騰著沐浴更衣,丫頭們給換了簇新的被褥,也順帶收走了那染血的白綢,沈可就暈乎乎地任由擺布,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般好不抗拒地迎合著秦珝的動作,而這會兒又身子癱軟,渾身滾燙……她心里一驚,難不成晚上吃的什么東西有問題不成?
但是她此時已經連細想的力氣都提不起來,只能由著書意幫自己擦干身子,換了干爽的衣裳又重新塞回被子里。
她強撐起眼皮發現,床上鋪著的是兩套被子,這才放心地閉上眼睛躺了進去,睡前似乎聽到有人在耳邊輕聲說什么是為了你少遭罪的話,但是似夢似幻的就這么睡死了過去。
第二日天還沒亮,沈可就被人從床上挖出來,半睡半醒地按品大妝起來,世子妃的衣裳繁復奢華,里外三層的正紅色很是耀眼,滿頭的珠翠更是讓她十分的不適應,還好在家跟林嬤嬤學了許久的規矩,總算是堅持的不會失禮于人。
秦珝今個兒穿得是一身兒絳紫色的袍子,金絲掐成的高冠束住發髻,比起沈可的昏沉,他的氣色倒是好得出奇,昨晚辛勤了許久又沒睡到兩個時辰,居然還是神采奕奕的翩翩公子模樣。
等二人都穿戴妥當之后,外面還只是天光微亮的模樣,秦珝依舊是在前頭騎馬,沈可在后乘著印著榮王府徽記的馬車到宮內謝恩。
待等下朝后到皇上跟前兒磕頭謝恩,之后又往陳皇后處去磕頭,待兩邊都出來了,就見到和玉在不遠處領人候著,看出來了就忙迎過來道:“奴婢見過世子爺,見過世子妃,給二位道喜。”
秦珝只是笑笑,沈可忙從袖里掏出早就背著的紅包塞到和玉手上,笑著說:“姑姑這般說可就是折殺我了,您是娘娘身邊兒親近的人,我們不能日日照拂到的,還都得仰仗姑姑呢”
“世子妃這話是客套,奴婢卻不敢托大地應,娘娘在宮里等您二位來呢”
和玉引著他們二人過去,陪著說了會兒話,姜太后才道:“罷了,吾也不多留你們,時候不早你們也該回去給你們父母請安,讓可兒見見家里的人。”
姜太后說罷又扭頭對沈可道:“閑來無事就進來陪我說說話,別總悶在家里頭。”然后朝秦珝瞥過去道,“他若是對你不好,也只管來找吾做主。”
從宮中告辭了出去,下臺階的時候秦珝回頭虛扶著沈可,忽然問道:“可乏了?”
沈可有些驚訝地抬頭看向他,然后忙又收斂了神色道:“回爺的話,不妨事兒的。”
“那回家吧”秦珝說完頓了片刻又道,“不過父親素來性子古怪,若是等會兒有什么的,你莫要放在心上。”
沈可被他這話說的心下不安,一路回了家,若是依著規矩,該是全家都聚在堂屋等著新人見禮,但是也不知是榮王府的規矩不同還是榮王爺的脾氣古怪,秦珝引著她到府里的主院給榮王爺磕頭。
沈可跟在他身后穿過兩道回廊,才到了一處偏堂前,丫頭挑起簾子,一股子藥味就溢了出來,屋內昏暗陰沉,藥氣和熏香的味道混在一起,聞在鼻內十分怪異。
沈可微抬眼皮掃了一眼,只瞧見榻上一位朱紅罩衣的老者、須發皆白,身邊圍著幾個二三十歲的婦人,打眼一瞧雖說均是綾兒緞兒的料子,但俱是穿著半長的對襟褙子,非但沒有榮王妃在場,連個側妃也都不在,只是幾個侍妾之輩。
秦珝領著沈可上前行禮的時候,那幾個年輕婦人忙都避了開去不敢大咧咧站著受禮。
“兒子領著媳婦給父親磕頭請安。”秦珝上前一步,撩起袍襟跪下。
沈可也忙上前跪下道:“媳婦給公爹磕頭。”但是等了半天上面也沒有動靜,反倒是秦珝已經自顧自地起來,并伸手扶她一下。
旁邊有個婦人撲哧笑出聲來道:“世子爺果然是疼咱們的世子妃。”
沈可沒料到會有人這般放肆,不禁微微側目,只見那婦人瞧著不過雙十年華,眼睛不大卻好似會說話一般,靈動異常,笑起來眼中帶笑,黑亮的眸子流轉如波。
榮王爺聽到她說話忽然道:“明眸,過來給我捏捏腿,今個兒也不知是變天還是什么,總覺得腿上的舊傷處隱隱作痛的。都是當年征戰的時候留下的舊傷,一到陰天下雨的就發作,當真是讓人煩心。”
沈可聞言將目光投向榻上,只見榮王爺半倚在靠墊和軟枕上,錦緞的被子搭在腰腿處,蓋得嚴嚴實實,也瞧不出什么情況,但是一直聽說是從腰以下都是沒有知覺,也不知到底情形如何。
從堂屋中出去,又穿過兩道回廊,轉過影壁,又到一處坐北朝南的正堂門口,進屋就覺檀香繚繞,屋內陳設簡單清素,與剛才榮王爺屋里另是不同的模樣。
北邊兒正座上坐著一位身著王妃誥命服的中年婦人,瞧著眉眼間于秦珝頗有幾分相似,知道應該是榮王妃,她身后立著幾個寬衣大袖服飾品級不同的婦人,猜想應該就是王府內的幾位側妃。
秦珝跟沈可上前磕頭行禮,榮王妃只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后說:“王府內規矩不多,王爺跟我這里也不需要你們晨昏定省,只要你們自己能相敬如賓,那我就也心滿意足。可兒是娘娘親自挑中的,也是出自名門,想來定然不會有什么差池,我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如今珝兒身為世子,你是他的正妻,接手掌管王府也是應當應份的。”說罷抬手推推桌上的托盤道,“這兒是府內各處的鑰匙和對牌,賬本我已經差人抬到你院里,今個兒就一處交給了你,以后府內上下都由你做主,沒有大事用不著來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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