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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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青聽著相公的呼喊聲,感到自己的意識逐漸的模糊,耳畔卻傳來一陣陣雷聲,不禁苦笑,果然呢,耳朵都不好使了,剛出房門的時候還有縷縷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這時怎么會有雷聲呢?
眼前一黑頭暈暈沉沉的難受,蘇青青沒有看到大塊的冰雹從天而降,沒有看到剛剛還晴朗的天空忽然變了臉。
如碎石般大小的冰雹子紛紛往下落,砸在地上就是一個凹坑,地上的塵土紛紛上揚。冰雹子并不放過任何一個人,何藍東躲西閃卻還是被冰雹子砸到了腦袋,一時眼冒金星,難以站立。風痕卻像是沒有感到任何的疼痛,他心里眼里只有蘇青青,眼看著她的身軀墜落,他只想要救她,不讓她躺在冰涼的地面上。一時之間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竟是用自己的身軀一遍一遍去撞那堵無形墻,可是全都沒用的,他進不去。
“青青,青青,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再不讓你一個人,時時刻刻的都會在你身邊的。”風痕眼睜睜的看著蘇青青墜落的身軀,卻無能為力,那種無力感擊垮了他,就像當初看著爹爹離開一樣,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冰雹砸在他的頭頂,成為碎屑,一片一片落了他滿臉滿身,和著溫熱的體溫沾濕了臉頰。
筋“風溪,如果你還是風家的子孫,就給我強大起來,你把自己藏了這么多年,難道還不夠嗎?”
“薛紫衣,你那么愛風溪,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一個靈魂控制做出令人發指的事情嗎?你難道想讓她被千萬人唾罵,遺臭萬年嗎?”
在蘇青青落地之前,風溪一手接住了她,邪魅的看著懷中的人,笑道:“我很快就是你了,很快的。”
桓然后抬起頭,看著風痕道:“大哥,我會好好對大嫂的,你放心。”
他放心?他的心都要痛死了。
“你要我怎么做?”薛紫衣也是痛苦萬分,他要怎么做,既不傷害風溪,也不讓她傷害蘇青青。
怎么做?怎么做?風痕喃喃,要怎么做?殺了風溪嗎?不,風痕痛苦的再次一頭撞在無形墻上。
“哎呀呀,何藍,老人家讓你看著這小子,不要讓他瘋了,你瞧瞧,你怎么看的。”白仙鶴懷里抱著一堆的草藥,躲著頭上不斷砸下來的冰雹子,一眼就看到風痕自虐似的撞墻。
“白老前輩,白老前輩,你救救青青,救救青青。”聽到白仙鶴的聲音,風痕仿佛心里有了依賴,轉身一把拉住白仙鶴,乞求道。
“娃娃怎么了?”難道是何藍將青青傷風的事情告訴了風痕?白仙鶴說著狠狠的瞪了何藍一眼。
“青青可能要早產。”風痕想起剛剛看到的情形,他實在不愿意相信這一切。
“什么?怎么可能?還不足八個月?”白仙鶴吃了一驚,這時候生下來的孩子極難活下來的。
“白老前輩,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看到昔日冷靜的一個人變成這樣,白仙鶴的心里一酸,他也想要救娃娃,可關鍵是要怎么進去?
屋內反復糾結的薛紫衣感到衣袖被人拉住,低下頭,就看到只留有微弱呼吸的蘇青青嘴唇微微開啟:“薛公子,我求你一件事兒。”
“你說。”薛紫衣想都沒想就點了頭。
“風溪一生孤苦,等我生下孩子,這個靈魂就會占了我的身體,離開風溪,到時希望你好好待風溪,大聲的對風溪說你愛她,會永遠陪著她。這樣,這樣即使我不在了,風溪幸福著,相公心里也會好受些。”斷斷續續,低沉的話語,讓抱著蘇青青的胳膊微微顫動。
薛紫衣聽著蘇青青的話,似有些不愿意,原來,這個靈魂最終的目的是蘇青青,而風溪不過是一座橋,過渡一下而已。想及此,看著風溪,忽然將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風溪厲聲問道,她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剛從寶匣內出來時,風溪來不及做任何的抵抗就被她占了上風,后來風溪抵抗著想要驅趕她,卻被她一句話說的安靜了。她說,風溪,我見過鐵樹了,鐵樹說他把心寄居在我這兒,讓我進入你的身體,把他的心給你。
這本是一句謊話,可是風溪卻信了,她安靜的活在想象力,想象中鐵樹給她的甜蜜。
鐵樹的心,那是多么珍貴無比的東西啊。
薛紫衣指著蘇青青,說道:“既然你最終的目的是她,那么你總不會要她死的,對嗎?”
這是當然的。
薛紫衣見她沉默,又道:“可是看她的情形,如果不馬上醫治,她肯定活不了多久了,這一定不是你愿意看到的,是嗎?”
這也是對的,風溪不耐煩道:“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薛紫衣指著院外的白仙鶴,道:“讓他進來。”這一句薛紫衣說的很大聲,足以讓風痕他們聽到。
風溪遲疑著,這個老頭,看上去嘻嘻哈哈毫無心機,實際上卻是一只老狐貍,如此做等于放進來一只老虎,足以破壞她的計劃了。
“你要是畏懼老人家的武功,老人家就廢了它,如何?”白仙鶴看出了她的遲疑,也猜出了她為什么會如此。
“白老前輩,不可以。”風痕慌忙道。
“老人家活這么大歲數了,有沒有武功都是一樣的。”白仙鶴一臉的坦然,朝著屋內大聲道:“風家二丫頭,你同意的話,就馬上出來帶老人家進去。”
風痕卻是知道的,白仙鶴之所以能活這么大歲數,全仗著一身的功力,此時散去,恐怕……
白仙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人家在崖底那么多年,直到碰到你們才感覺到生命的可貴和意義,娃娃帶給老人家的快樂足夠一生的回憶了。”
“如果你能自廢武功,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風溪說著緩緩的走出來,看著他們。
“好。”白仙鶴說著就要動手,卻被風痕一把抱住。
“不,白老前輩,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這樣。”他在十四歲的時候就失去爹爹,獨立支撐著風家的責任,如果說遇到青青是上天給他的恩賜,那么遇到白仙鶴就是緣分,他像是一位長者,那么大公無私的幫助他,給他溫暖,叫他傻小子,這樣的稱呼讓他的心里有多感動。
“哎,你這個傻小子,你都把自己弄瘋了,老人家的一身武功又算什么呢。娃娃值得我們這樣的,不是嗎?”白仙鶴撫著他的頭發,自嘲道,“老人家一生無子,都沒有聽過被人喊做爹是什么感覺呢。”
值得的,無論做什么,就算付出生命,也是值得的,這是風痕心里的想法。
可是這樣傷感的話很不像是從白仙鶴嘴里說出來的,是不是他自己也覺得從此他的日子就是掰著手指頭過的呢?
“干爹。”風痕喊出口,發現自己已是淚流滿面,他什么時候落了這么多的眼淚了?
“哎。”白仙鶴答應著,也是老淚縱橫,又笑道:“老人家的年紀,做你曾祖父都可以了。”
“我跟青青的孩子應該喊你爺爺的。”風痕說著,緊緊的抱著白仙鶴不肯松手。
“哼,還真是煽情啊,再這么耽擱下去,里面那位恐怕要真的不行了。”風溪在一旁風言冷語。
“風溪,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你是風家子孫,就要讓自己強大起來,不要總活在夢里,總想要把自己藏起來,這個世界是讓我們去面對的,不是躲的。”風痕說道,這么些年,太任著風溪的性子了。
“傻小子,她說的沒錯,娃娃還在等我們呢。”白仙鶴說著推開風痕,動手毀去自己一身的功力。
他從小習武,至今整整一百二十八年,他從來沒有對人說起過這個數字,可是今天他對著老天爺說了,老人家把一百二十八年的功力給你,還我們一個健健康康開心微笑的娃娃。
功力散去的一剎那,風痕明顯的感覺白仙鶴老了,原先花白卻極有光澤的頭發也有些暗枯了。
天上的冰雹小了些,是看著人世間偉大的愛,不忍心再砸了呢。
何藍沒有說話,也不再閃躲,小粒小粒的雹子落下來變成了雨。老天爺真好,讓青青遇到你們。
月魂早已泣不成聲,跟他們比起來,自己心里的愛是那么的渺小。
白仙鶴上前一步,正要隨著風溪進去,卻見風痕也舉起了手,道:“我也自廢武功,隨你進去。”
“哼,就算你自廢武功,我也不會帶你進去。”風溪冷哼一聲,拽起白仙鶴倏忽就到了屋門前。
“傻小子,好好保重自己,可別再犯傻了,要是娃娃見到你癡癡傻傻的,不喜歡你了怎么辦呢?”白仙鶴用力的喊道。
“干爹,青青拜托你了。”風痕用力的喊,大聲的喊:“青青,你一定要撐住,干爹去救你了。”
干爹?蘇青青的神智已經有些迷糊了,她有干爹嗎?她連爹爹都沒見過長什么模樣,額,不對,她是見過連平的模樣的,可那是自己的爹嗎?不是的,想著不由的苦笑,腦袋真是不清晰了,這么簡單的事情卻要想這么長時間。身子底下黏黏的,肚子一陣一陣的疼痛,是寶寶急不可耐的想要出來嗎?可是還不足八個月,就這么著急啊?
“娃娃,你撐一下。”白仙鶴進來見到蘇青青的氣若游絲的模樣,裙裾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熱水,熱水,快燒熱水。”白仙鶴不耐煩的跺腳,朝著風溪大聲的吼道。
風溪卻站著一動不動,她不會離開這里的,一旦孩子生下來,她就要占了蘇青青的身體。
薛紫衣忙道:“我去燒水。”
“娃娃,沒事啊,沒事,那傻小子還在等著你呢,你可千萬撐著些。”
聽著熟悉的聲音,蘇青青顫顫的睜開眼,看到白仙鶴,喜道:“白老頭,你來了,相公呢?”說著就往白仙鶴身后望,卻又失望道:“相公沒來哦,也是,這地方不是誰都能進來的。”
“那傻小子也想來的,可是一次只能進來一個人,你閉上眼睛,使力,把寶寶生下來,然后睜開眼就能見到他了。”白仙鶴一邊替蘇青青順著氣,一邊給她打氣。
“是嗎?”蘇青青低低的問道。
“當然啊,老人家什么時候騙過你。”白仙鶴喊過一旁傻楞的風溪,道:“娃娃要生了,你來替她接生。”
“我?”風溪指著自己,不敢相信的問道。
“當然啊,這時候去那里找產婆去呀,不過你放心,老人家會告訴你怎么做的。”白仙鶴說著。接過薛紫衣遞來的熱水招呼風溪道:“過去把手洗干凈。”一邊又對薛紫衣道:“一盆水不夠的,多端幾盆來。”
卻聽到蘇青青微弱的聲音:“不,我自己來。”
“這,這怎么能行呢?”白仙鶴訝異道。
“我知道該怎么辦,白老頭,你帶著他們都出去。”蘇青青有著自己的計劃和想法,她不想離開相公,更不想自己的身體被一個靈魂侵入,可是在生完孩子后的她身體是極度虛弱的,根本就沒有抵抗的能力。
“哼,少打什么如意算盤,我是不會離開的。”風溪雙手抱在胸前,冷聲道。
“那你就在這里好了,反正大家都是女的,沒什么忌諱。”蘇青青并沒有拒絕,也沒有表現出什么吃驚的樣子。
白仙鶴雖不知道蘇青青到底想要干什么,卻是很配合,道:“風家二丫頭,生孩子有什么好看的,老人家看咱們還是走吧啊。”說著就要去拉風溪,卻被風溪一閃,白仙鶴一手拉空,腳站立不穩,要不是薛紫衣及時拉住了他,就要撲在地上了。
沒了武功,果然就老了。
“我看我們還是出去的好。”薛紫衣說著看向風溪。
“要出去也是你們出去,我覺得不會去的。”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絕對不會錯過的。
屋內靜靜的,聽不到什么動靜,風痕在外面急的團團轉,想問卻又怕白仙鶴正忙著沒時間回答他,忍著卻急躁的心都要蹦出來了。
“白老前輩,青青怎么樣了?”想著還是問出了聲。
白仙鶴連忙走到門前,道:“有老人家在,沒事的。不過正如你所說她要生了。”
“啊?那危險嗎?”風痕雖然有著心里準備,卻還是傻傻的問道。
“我不出去。”這邊薛紫衣強拉著風溪要出去,后者掙扎著。可薛紫衣像是鐵了心,他的功力和風溪相當,可力氣卻大過風溪。風溪掙了幾下,沒有掙脫,反而安靜了道:“不用你拉拉扯扯,我自己出去。”
聽她這么說,薛紫衣松了手,誰知他剛一松手,風溪一把抽出他的佩劍,直直的朝著他的胸口刺去,嘴里惡狠狠的聲音罵道:“你這該死的忘了自己說過的話,這就是代價。”
白仙鶴想要救他,卻發現自己已經無能為力。
薛紫衣看著那張風溪的臉,削瘦到極致的臉頰,深邃的陷下去的眼窩,還有那把刺進自己胸膛的劍。
他本可以躲的,也一定可以躲開,可是他沒有,因為眼前的這個人是風溪,他一直愛著的風溪。
血一直往外涌,薛紫衣驚異的聲音點點滴滴落進風溪心里:“阿溪,你,你好狠的心。”這么多年默默無聲的陪伴,只換來了她的一劍。
“風溪,你,你簡直太過分了,鐵樹死后,薛紫衣一直伴著你,你怎么能這么對他。”蘇青青看的難過,肚子也在一陣陣的收縮劇痛。
“鐵樹沒死,他沒死,他回來了,他說他把心給我,你看,他的心還是暖暖的,你聽,他的心跳的那么的有力。”
這聲音,這聲調,這是風溪的聲音,蘇青青心里一喜,風溪,你只是心里弱,才被這個鬼魅的靈魂占據,其實你完全可以把它驅逐的,對嗎?
“風溪,你睜開眼睛看看,鐵樹已經死了,而你殺了薛紫衣。”蘇青青一再的呼喚,陣痛也越來越頻繁,肚子里有力的小腳踢騰著,仿佛隨時都要出來。
痛,她卻拼命的保持著清醒,如果,如果可以喚醒風溪,那相公就不用再為難了。不管她或者風溪哪一個人出事,相公都會不開心的吧。
“鐵樹死了?”風溪呢喃。
“是的,鐵樹死了,他已經死了,你忘了,他殺了爹爹。”蘇青青盡力保持著自己勻稱的呼吸,她想撐的久一些,喚醒風溪。
“他殺了爹爹,是啊,鐵樹,你為什么要殺了爹爹,為什么啊?”風溪忽然抱頭,松開握劍的手,蹲在地上痛哭。
死去的鐵樹可以讓風溪回來?薛紫衣發現這一點后,喚道:“阿溪,阿溪。”
“鐵樹師哥,是你,你回來了,對不對?”喚她阿溪的只有師哥,只能是師哥。眼前的人恍惚著,似是鐵樹對著她笑,又似是薛紫衣木木訥訥的樣子,及至看到薛紫衣身上的劍,急急的用手捂住了傷口流出來的血:“鐵樹師哥,你受傷了,你怎么會受的傷?”
“我死了,我已經死了。”原來這么多年,自己一直沒能進她的心,連一丁點的位置都沒有,薛紫衣感到胸口那雙手柔柔軟軟的,又道:“阿溪,你要好好活著,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不要活在回憶里,也不要把自己藏起來,去勇敢的面對現實,這個世界上有好多的鐵樹,只是你從來都不睜眼去瞧上一瞧。”薛紫衣想說,他就是其中一個。
這話擊中風溪的內心,她像一個烏龜,把自己縮在龜殼里,不肯出來,竟然連一個鬼魂的話都相信了,那么傻傻的感受鐵樹的心,是啊,鐵樹死了,他死了。
可是腦子里卻還有另外一個聲音:“別相信他們,鐵樹讓我把他的心給你,你只要再借我一炷香的時間,你就能跟鐵樹永遠在一起了。”
“風溪,這個魂魄的目的在我,可是卻借著你的手,相公會陷入兩難的境地,你忍心嗎?薛紫衣說的對,鐵樹死了,可還會有千千萬萬的鐵樹,就像薛紫衣,他就是其中一個,可是那個魂魄卻殺了他,殺了要成為鐵樹的人。”看著風溪游移不定的眼神,蘇青青一字一句說的緩慢,直看到風溪的眼神逐漸清涼起來。可是肚腹傳來更猛烈的疼痛,孩子,你這么著急來到這個世界啊。她現在體會到了,原來生孩子是這么艱難的過程,原來每一個來到這個世界的生命都是相愛的兩個人磕磕絆絆共同的結晶,甜蜜的,酸酸的,痛過,哭過,等這個小生命來的時候他的生命也就注定了酸甜苦辣逐個嘗遍。
窗外天際變的更暗,下著冰雹的天空,黑壓壓的低云排山倒海而來,掠過蘇青青頭頂的房屋,有什么東西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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