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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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藍離開后,一個身影出現,仍是男裝,卻不再刻意遮掩女兒家特有的嬌俏清撫。望著那樣快速離開的背影,月魂嘆了口氣,難道你忘了,是嗎?可是我卻沒有忘,你托人把月魂勾還給我,這玉佩我卻不能給你,哪怕你心里仍然沒有我。
“公子,收據給你。”正想著,剛剛問何藍討債的人紛紛涌到月魂面前,將手里的收據遞過去,有些訕訕的,又道:“公子,您答應給我們的費用?”
“哎呀,那位公子人窮的很,只有十幾個銅板,誰知砸下的力道卻很大,我的頭現在還在嗡嗡作響呢。”
其實所有欠的債她都已經還清了,拿月色門門主的位置還的。
拒她如此做,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而已。
也不知道他想起來了沒有,是不是還記得她?
月魂接過遞來的收據,將提前說好的酬銀一一遞給眾人,道:“謝謝。”
鄰“不客氣,不客氣。”
“這等好事,要是有,公子還來找我們啊。”
是啊,不費力氣,只要拿著張紙就可以賺到銀子,這等好事又誰不愿呢?
人群散去,只剩下月魂還呆呆的站在那里,我什么都沒有了,我只想要跟著你。
直到了青風湖,何藍才見到風痕和白仙鶴的身影,兩人一絲一縷的正細細的在湖邊搜尋著。
見到他,白仙鶴問道:“這么快就打發了?”
何藍低聲“恩”了一聲,問道:“找到了嗎?”
白仙鶴搖搖頭,傳說未必是真的,就算傳說是真的,傳說中的地方也未必是人眼能看到的。
搜遍了所有的角角落落都沒有,難道線索在湖水里,風痕忽然想到這兒,然后急速的褪著衣服,白仙鶴和何藍均是一驚,他這是要下水嗎?因著天氣寒冷,湖水已經結了薄冰,人熱氣騰騰的身體猛然浸在湖水里,寒氣太重,極不利于身體啊。
他們想著還未來得及阻止,卻只聽見“撲通”一聲響,風痕已經跳進水里。不,準確的說不是跳,而是將自己砸進去,沖開薄冰,進到水里,掀起巨大的漣漪。
因著他的大力,湖面結的那層薄薄的冰都碎成一塊一塊,浮在湖面上,層層散開去。
何藍伸出手指放在湖水里,寒冰徹骨,侵蝕著他的骨髓和心臟,風痕是真的愛青青,肯為她做到這地步,那他呢?他做得到嗎?是從知道她成親的那天起他心里就劃定了他和她之間的距離,也因著知道不能得到她,而有所保留,未能全心全意吧。
寶匣都碎成了粉末,落在湖水中早不知去向,風痕在水底下奮力的游著,四肢被凍得有些僵硬,可是心里對青青的希冀支撐著他不要停下來。風痕睜大了雙眼搜尋著,希望能搜到什么線索,可是卻什么都沒有,偌大的湖底除了魚兒蝦兒藻類的東西什么都沒有,他卻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總覺得一定可以找到有用的東西救青青的。
青青,我一定可以找到你的,一定可以。
這是支撐他身體的信念。
在岸邊等了好久還不見風痕上來,白仙鶴急了,這小子不會想不開吧。
“喂,快些出來,水里涼,你會吃不消的。”白仙鶴用了內力,聲音直逼湖底,可是風痕卻像是沒有聽到,還是堅持著。
“這小子瘋了,娃娃,你……”白仙鶴呢喃,想到蘇青青,眼前一亮,抬高了聲音道:“娃娃,娃娃,真的是你。快些出來,找到了啊。”
青青,青青,你,風痕一頭鉆了出來,目光急切的搜尋卻沒見到青青的身影,正要問個明白,只見白仙鶴踏水而來,伶起他離開湖水,仍在岸邊。
何藍忙拿過他的外袍,裹在他的身上。
在靠近的剎那,何藍清楚的感覺到他渾身的冰冷,也許這還比不上風痕內心的失望和傷心。
“白老前輩,青青呢?”風痕顧不得被白仙鶴摔在地上的疼痛,急切的問道。
“老人家要不這么說,你會出來嗎?”白仙鶴拿出一粒丸藥,撬開風痕的嘴塞了進去,又強逼著他咽了下去,又道:“這冬天的湖水冰冷,要是侵入七經八脈,五臟六肺,就麻煩了,到時候就連你這一身傲人的武功恐怕就難保啊,你還拿什么去找娃娃啊。”
“那又如何,沒有青青,要這武功又何用?要這性命又有何用?”青青不見的時候,他清楚的感到心內的恐慌,這種恐慌就連之前被皇帝追殺,聽到魔劍重出江湖都沒有的。對青青,已經愛到骨髓,溶入自己的生命,青青的離開,就像宛了他心頭的肉一樣的痛。
“你,你這小子把風家的責任都忘了。”看著他悲痛的模樣,白仙鶴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好拿風家的責任出來。
“現在天下安定,再說了風家不止我一個,可是青青卻只有一個。”黏濕的衣服貼在身上,冷風吹來,風痕的身體忍不住一陣亂晃,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一個是風溪,自己一母同袍的親妹妹,從小就受著感情的折磨,十幾年清苦的在山上痛苦的活著,把什么心情都藏在心里,不肯說出來的風溪;而另一個是自己愛到骨髓的人,那個跟著她整日嘻嘻哈哈無憂無慮的人,那個睡覺像翻跟頭一樣的人,那是見到自己丑陋面容沒有嚇到反而憐惜萬分的青青。老天爺,你來告訴我,我找到她們,該怎么辦?
寒冷的天氣下,風痕身上的衣服已經微微起了冰渣,跟他的心一樣的冰涼,隨時都能把他冰凍起來。
“何藍,你這火生好了沒啊。”白仙鶴急了,看著一旁手忙腳亂生火的何藍,嚷道。
“好了,好了。”撿來的柴都是濕的,沒辦法點燃,他只好扯了自己的衣衫,引燃了。
熊熊的火光燃起,卻暖不了他內心的驚慌與冰冷。
“什么人?”何藍卻又聞到那股淡淡的味道,驚呼道,環顧四周,卻又什么都沒有。
“別一驚一乍的,哪里有什么人。”白仙鶴把風痕翻來覆去的烤著風痕,后者任由他挪著自己的身體,不言不語。
“哎呀,你這小子,你也動一下吧,老人家很辛苦的。”白仙鶴嚷道。
風痕卻忽然掙脫了白仙鶴的胳膊,縱身朝著遠方奔去。
“瘋了,真是瘋了。”白仙鶴看著自己空空的胳膊,剛剛這里還圈著個人,這會這個人已經是三里開外了。
何藍呆呆的看著風痕離去的背影,心思翻涌,剛剛下水的身體還沒有復原,卻仍有這么快的速度,他的功夫到底有多深。
何藍和白仙鶴對視一眼,齊齊的追了上去。
白仙鶴邊追邊嚷道:“真是的,真是的,功夫這么好,跑這么快,害的老人家舍命似的追。”
月魂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這次她并沒有露面,卻還是被他發現,那堆火還在燃燒,月魂拿出隨身攜帶的瓷瓶,觸到燒的灰燼,有些微微的燙,手瑟縮了一下卻還是抓了起來放進瓷瓶,堵了塞子,放在貼身的衣袋里。
在一處極為空曠的地方風痕停下腳步,這地方,這地方,風痕急切的環顧四周,這地方青青一定來過。
果然,地上一點刺目的袖色吸引了他的注意,走過去,看清楚了,這袖是一根繩子,被掩埋在泥土里只有一點袖還露在外面。
風痕將繩子從土里拉出來,等繩子完全露在外面的時候,無論他使多大的力,都是徒勞的。疑惑著,心里的驚喜卻一點點顯現。風痕用手扒開掩蓋的土,清晰的看到那一方吊墜,彎彎的月牙兒,里面是一對緊緊擁抱的小人。
青青,這是青青的吊墜。
風痕趴在地上,看著那一方吊墜,眼睛迷蒙了,青青,你放在這里的,好讓我找到你的,對不對?
他猜的沒錯,蘇青青在這里坐下的時候,偷偷的扯斷了脖子里的吊墜,為了不引起風溪的注意,只好哄著風溪練習仰天長嘯,趁著風溪仰頭看天的時候,迅速的把吊墜埋在土里,露出些許的袖線在外面,期待著相公找到這里的時候能發現。
何藍和白仙鶴趕到的時候,就見到風痕附身在地上仿佛在親吻大地。
這小子真的傻了?白仙鶴疑惑著靠近,直到他們靠近,風痕都俯身在那里一動不動。
這小子的武功也退步了,他們這么的靠近竟然一點警覺心都沒有啊。
風痕卻在這時抬起臉,看著他們,一字一句:“我找到了。”
眼睛袖袖的,臉上還有淚珠未干,卻是滿臉的歡喜之色。
“找到什么了?”白仙鶴和何藍齊聲問道。
風痕挪動身體,露出那方吊墜。白仙鶴是見過的,而且知道這吊墜的來歷,見了也是喜道:“娃娃來過這里?”
風痕點點頭。
見何藍一臉迷惑,白仙鶴解釋道:“這吊墜只有娃娃拿得起放得下,沒有人能從她脖子上摘下來。如今這吊墜出現在這里,一定是娃娃在向我們發信號。”說著環顧四周,道:“這地方是有些古怪啊,空曠,沒有人煙,卻也沒有花草樹木,連棵雜草都沒有。”
“白老前輩,我相信你說的,這里一定就是那個只有靈魂引路才能到達的地方。”風痕急切的說道。
可是靈魂引路,去哪兒找這么一方愿意給他們領路的靈魂呢?
“白老前輩,您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其他辦法。”何藍說道。
白仙鶴踱步東走走,西看看,然后又往北走,卻在一處地方停了下來,花白的頭發仿佛被狂風亂吹著在空氣中翻飛亂舞,白仙鶴伸出手撫摸著,像是在摸一面墻。
直看的何藍莫名其妙,這里并沒有風啊,而白仙鶴站立的地方只看到的藍天。
“就是這里了。”白仙鶴點點頭,招呼何藍和風痕過來。
風痕仔細的用土將吊墜掩埋起來,又做好記號。才朝著白仙鶴的方向而去,越是靠近,就覺得似乎有風拂面吹來,阻止著人靠近。等到了白仙鶴跟前的時候,兩人心里都是一驚,怎么會這樣?這里明明什么都沒有,卻像是有一股強大的氣流想要把他們拋開,明明沒有墻壁之類的東西,卻讓人難進分毫。
風痕卻道:“請你們讓開一些。”
白仙鶴和何藍知道他要干什么,都紛紛讓開。
風痕雙手急速的翻轉著,凝聚了十層的功力,猛的打在那堵無形的墻面上。
身后白仙鶴和何藍被這樣強大的功力震的都是一退,可是那面無形墻卻毫無影響,反將打在它上面的功力反彈了回來,風痕躲閃不及,被震得連連后退。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卻是“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鮮血直直的噴出去,噴在那面無形墻上,點點血跡在無形墻上縱橫。
風痕臉色蒼白,直直的看著那面無形墻,身體已經是搖搖欲墜,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能讓他把功力提到十層,可是如今他打出的十層功力全部反彈到他的身上,這不是一般人的身軀能承受的。
“喂,你小子。”白仙鶴急急的搜遍全身,也不來不及篩選,將各種各樣的藥丸喂他服下。
斑斑血跡在無形墻上流動,卻并不落下,而是逐漸形成一個大大的字,愛。透過血跡,風痕仿佛看到青青在對著他微笑,喚道:“相公。”
“青青。”喃喃的喚出口,卻只見到無形墻上的血跡像是失去了依靠,紛紛墜落。
無形墻破了。
溫暖的鮮血,滿心的愛意,破了閻王爺的無形墻。
而據說聽到無形墻被破了之后,閻王爺只是嘆了口氣,說了一句話,人世間最偉大的莫過于愛了,這墻破的好。
或許百年前他就不應該為那個執著的女子設下這面墻,以至于釀成今日之果。
蘇青青迷迷糊糊的靠在窗前的桌子上不敢深睡,也不敢上床。自從懷孕了之后,她是粘床就睡的。她怕自己一不小心翻身傷到肚子里的小寶貝。可是這房間里連根繩子都沒有,而瞌睡蟲又一刻不饒的跟著她,這可該怎么辦呢?蘇青青拍了拍快要睡著的腦袋,雙手使勁的拍打著臉頰,希望自己清醒一些。卻不想更加的困了,苦惱的站起身,看著窗前著那一輪皎潔的月光,相公,你現在什么地方呢?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你睡著了嗎?我留在那里的吊墜你看到了嗎?可是就像風溪說的,就算你找了吊墜,沒有鬼魂帶路你也倒不了這里啊。
蘇青青忽然想仰天長嘯,天呢,神呢,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為什么只有鬼魂領著路才可以找到啊。
“不如我點了你的穴道,讓你好好的睡一覺。”正想著,只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不用猜,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風溪。
蘇青青冷哼一聲道:“我不困,用不著你假好心。”
“是嗎?還真能扛啊。”風溪說著人已到了她的跟前。
“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莫不是怕自己明天一早就會魂飛魄散?”蘇青青眼睛仍是看著窗外,反擊道。
“哼,該走的人是你,不是我。”風溪低沉的恨恨的聲音。
“哎,怎么總有人這么毫無廉恥的自以為是呢。”蘇青青指著窗外天上的一輪明月,又道:“連月亮都知道圓的時候圓,缺的時候缺,怎么有人就是不知進退呢?”
“你是真的不困,不要睡覺?”風溪不理她說的話,反而問道。
“不敢勞您的手指大駕。”蘇青青抬眼,將眼睛睜得大大的,用她認為最清晰的聲音說道。
風溪將手中的東西撂在床上,大聲道:“好哇,既然你不困,我可困了。”說完就離開了。
蘇青青回頭,快步走到風溪來如自由的那面墻,反復的摸索著,結結實實的,很光滑,沒有任何的破綻。
“奇怪了,她怎么就能來去自如呢?”蘇青青自言自語道,“還是這機關在其他地方?”想著將屋內的墻壁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看了個遍,還是沒有發現什么不同的地方。
蘇青青打了個哈欠,好困呢,手覆上隆起的肚皮道:“寶貝,你困不困呢?還好你倒是挺乖的,懂得體會娘親的辛苦。”正說著肚皮傳來一陣痛,肚子里的小寶貝有力的小腳朝著她的肚子就是一腳。
“你怎么這么不經夸啊。”蘇青青用手摸索著,安慰著肚子里的孩子,“寶貝哦,娘也想睡啊,可是娘更怕傷害到你啊,萬一要是娘不小心睡著了,一個翻身,娘實在是不敢想象后果是怎樣啊。”
這么說著,肚子里的孩子像是聽懂了她的話,真的變的安靜了。
“恩,對了,寶貝乖乖的,等著爹爹來救我們啊。”
她記得風溪走的時候有留東西在仍在床上,不知道是什么,想著走到床邊,看到一捆粗粗的繩子躺在床上,不禁愣神她該說風溪這是雪中送炭呢還是說風溪要她自虐呢?
蘇青青想起上次逃命的時候,在洞穴前她想在太陽下睡覺,可是相公忙著,所以她就讓人綁著自己的手腳,相公看到了之后大發雷霆,想要殺人的樣子,并且告訴她以后都不要這么做,可是今天我是不得已才要這么做的,相公,你不可以生氣啊。
瞌睡蟲啊,瞌睡蟲啊,你這么喜歡我啊,好吧,我就讓你得逞好了。
蘇青青坐在床上,將繩子繞在自己的雙腿上,一圈一圈,緊緊的,然后將繩子的的端部綁在床幫上,拉過被子蓋上,躺下來,猛然想起之前自己受傷的時候,何藍也用過這種辦法,那時候她還以為自己殘廢了,嚇了一大跳,如今她卻還是用這種辦法。
懷孕的人嗜睡,還真的是,幾乎是剛沾上枕頭,蘇青青就進入夢鄉。
做了好多的夢。
夢見相公看見她時,欣喜的眼神。
夢見相公見她綁著自己的雙腿,發火,怒吼,然后是深深的愧疚,青青,對不起,我不再你身邊,苦了你了。
夢見相公知道一切事情之后,痛苦的抉擇。
一輪一輪的夢境像是浮云飄過,卻在最后一個夢境里醒了過來,她夢見相公受了傷,渾身是血,站在她的面前,她驚恐的喊:“相公,相公。”掙扎著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靠近不得,而他的呼喊聲中,風痕慘笑著倒在地上,身下是染袖的大地緩緩開出朵花來,袖艷艷的朝著她。
蘇青青醒來的時候渾身都是濕的,就連枕頭上也是黏濕一片。
天還是暗的,清冷的月光透進來,照射在床上,蘇青青伸出雙手扶著額頭上的冷汗,驚魂未定,相公,如果為了找我讓你受傷,你,你還是放棄吧,這個地方這么難找,肯定充滿危險,我不想你有事。
附在肌膚表面的汗水被空氣中的氣流穿過,冷冷的,蘇青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嚇的她慌忙把胳膊放進被窩里,卻再無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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