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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勝隨身的青虹寶劍半出鞘,冷冷的盯著來人,也顧不得這是什么佛家圣地,只稍有風吹草動即會出手。
這邊林家的五名侍衛面色凝重,細細一觀察就會發現,無人不冷汗漸出,眼睛如鷹隼般駭人。
進殿之人二十七八的年紀,身軀凜凜、相貌堂堂。眼若寒星射月,眉如冷箭離弦。粗布白袍,玄清的束巾,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的配飾。來人一進殿也不拜佛,直奔大師的桌案而來。
韓勝臉色發青,忙將黛玉等人護在身后,垂低頭,不看來者。
氣氛壓抑的厲害,剛剛解簽時的喜悅轉眼飛散,白袍男子腳下一頓,卻不看韓勝,只瞥一眼黛玉,然后若無其事的走向老和尚。這人深深拘一禮,道:“勞煩大師為在下解一簽。”說罷,也不管老和尚是否同意,便將袖中的竹簽遞了過去。
怎么老和尚未接,卻笑呵呵的說道:“施主的簽乃是在前面觀音殿所求,理應找我師兄來解,怎么大老遠跑來找老僧?怪事怪事”
白袍男子微訝,這老和尚連碰也未碰,就知道自己是在觀音殿求來的?
“久聞惠因大師法力無邊,能占前世,能算后塵,還勞煩大師不要推辭。”
老和尚看看小沙彌,小沙彌立將竹簽送到了跟前。惠因大師看看竹簽,又端詳了一番白袍男子:“施主的這簽乃是第八十二支,‘火燒葫蘆谷’,炎炎烈火焰連天,焰里還生一朵蓮。到底得成終不害,已然生葉長根枝。此簽乃中簽,卦上所顯火里生蓮之象,凡事似險非險也。不知施主求的是什么?”
男子沉默片刻道:“求前程。”
“這講的是曹操兵敗赤壁,落荒而逃的故事,孔明派大將埋伏于各處,曹操奔至葫蘆口休憩,卻遇張飛殺到,山谷中火光四起,于是只好敗走華容道。”
白袍男子點點頭:“大師所說的故事在下聽說過,只是和我的卦象有何關聯?”
惠因大師笑道:“施主求的是前程,便如曹操一樣,所謀之事雖然兇險,但是不損其身,命中會有貴人相助,便如關云長與曹操般。大事能成,但波折萬千,需提防小人也。”
男子若有所思,又問:“大師所說的貴人應在何方?”
“不遠不遠,且往西處尋覓”
白袍男子從袖中掏出一只錦囊,扁扁方方,不是什么值錢的玩意,看不出里面裝的是什么,“多謝大師解疑,在下告辭。”將錦囊扔下,便大步流星般出了三圣殿。
黛玉正支愣著耳朵聽的有趣,猛見男子轉身離開,忙嚇得的低下頭,其實黛玉戴著紗帽根本叫人看不清真容,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多情,總感覺那人的眼神仿佛一直盯著自己,冷光透進了骨子里。
雁蓉呆呆的見那人離去,忙拉黛玉的手,冰冰涼涼:“姑娘這是怎么了?手這樣的冷?莫不是被嚇到了”
韓勝也著了慌,在外圈問道:“姑娘,小的叫人去喚大爺回來吧”
黛玉左手掐住自己的右腕,果然,從手鐲以下毫無熱度,冷氣森森。她自幼體弱,禁不得涼,今日是怎么了?也并無犯病的征兆,卻忽然這般黛玉看向擔心自己的眾人,說道:“不必,怕是這殿里呆久了,身子才有些發寒,外面日頭暖,且到殿外候著哥哥吧”
三個孩子手拉手,由雪雁、碧蝶領著出了殿門,香卉、靈珊服侍在黛玉兩側,五名侍衛寸步不離。
雁蓉在后,去取惠因大師寫好的簽文,又將竹簽恭敬的還給對方。正要出門,但見韓勝呆立在前,冷汗直流。
“韓管事,你這是怎么了?姑娘已經走了啊”
韓勝伸手去擦額頭,果然是汗津津的,他干笑兩聲:“是雁蓉姑娘啊,這就走,這就走”
雁蓉奇怪的看著韓勝的背影,又抬眼瞧瞧日頭,心道:這天還真是奇怪,姑娘冷得不行,韓管事又熱的冒汗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啊?雁蓉搖搖頭,算了,還是跟住姑娘要緊,她攬了攬懷里的包袱,輕移蓮步追了出去。
坐在浮屠柱下的老和尚笑瞇瞇的自言自語:“唉,還真真的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三圣殿外有個觀景臺,不大,也就只能容下七八人而已,周圍有粗木圍欄,防著香客墜下去,又有藤條長凳供人休憩。小沙彌指著遠處的殿宇說道:“施主們瞧,那邊就是大雄寶殿,現在人多,明日一早小僧再領眾人前去。緊挨著的就是圓通殿,供奉著觀世音菩薩。”
那邊的香客果然最多,除卻屋瓦、黃頂琉璃、飛檐翹角,便是黑壓壓的人影,摩肩接踵人至如潮。黛玉看了瞠目道:“這人也太多了些,都是京城來拜佛的人家?”
小沙彌呵呵一樂,頗感自豪的說道:“女施主所言不錯,除了京城的香客,更有天南海北專程到此的人,佛祖慈悲,愿普渡眾生,阿彌陀佛。稍后我帶著幾位施主就去西邊的放生池,施主若是有緣,或許還可看見本寺的鎮寺之寶。”
榮澤、玨哥兒忙問:“小師傅,鎮寺之寶是什么?”
“是一只五百年佛緣的大黿。”
玨哥兒咬了咬手指,茫然道:“大黿是何物?能活五百年之久?難道吃了長生不老之藥?”
三個大娃娃皆看向黛玉,在他們心里,姑姑(姐姐)差不多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物,必定能為他們解疑。
小沙彌知道沒自己什么事兒,便知趣的站在一邊。
黛玉果然不負眾望,答道:“大黿是水中的一種龜鱉,體形極大,壽命極長,并非是吃了丹藥,實乃命里循環之道。東漢許慎《說文解字》云:‘甲蟲惟黿最大,故字從元,元者大也’。可明白了?”
三人忙搖頭,喊得還挺大聲:“不明白”
黛玉嘆氣,這三個小家伙平日里讀書就會耍小聰明,一遇到正經事便慌了手腳,“《西游記》中曾說:當年唐僧西天取經,路過通天河,被八百里河水阻隔,正犯難時,一只大黿浮水作舟,馱著大師徒四人和白馬過河。這個可知道?”
玨哥兒和榮澤就在那里嘀嘀咕咕,“原來托著唐僧的是這個叫什么大黿的啊我還以為是大烏龜呢”悠姐兒咯咯笑道:“看大黿去,看大黿去嘍”
林致遠姍姍來遲,就見眾人說說笑笑,忙道:“怎么?悠姐兒等不及去看大黿了?好,咱們這就出發”
黛玉問道:“哥哥可是追那個書生去了?結果如何?”
林致遠笑道:“不過說了幾句閑話,這人是山東來的舉子,上屆未中,便住在法華寺預備明年再考。近來心情不大好,便求了簽請惠因大師算一算,結果同是讀書人,我勸了幾句,現如今回房讀書去了,聽說咱們家晚上賃了這里的院子,非要與我秉燭夜談。”
黛玉看林致遠無奈的樣子,心中偷樂,還是哥哥人緣好,哪家的少年能如這般?
小沙彌領著大家往西邊去,韓勝覷著機會便悄悄對林致遠說道:“大爺猜,我剛剛見到了誰?”
“誰?”
韓勝四下看了看,他們正走在前往放生池的一條大道上,香客三三兩兩的賞景致,卻也無人注意。“大爺,剛剛我看見了定北侯”
林致遠大驚:“你沒看錯?”
“我剛開始也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但是那人離我極近,不過五步之遙,雖然刻意穿著一身的粗布袍子,但是那通身的氣派是掩不住的。我不敢運氣,怕他看出什么門道,只是,只是”
林致遠皺皺眉,說道:“支支吾吾做什么?這可不是你的性子”
韓勝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只是小人看那定北侯似乎是對咱們家姑娘”韓勝偷瞄林致遠,“有點,有點,”韓勝想了半天也沒能找個文雅點兒的措辭,真是急死人了
林致遠瞪著眼,問道:“有點什么?”
“有點意思”韓勝吭哧半晌才憋出這么一句。
林致遠氣憤的說道:“他白日做夢”然后平穩平穩氣息,“別是你亂說的吧?”
韓勝忙委屈的為自己辯解道:“大爺,我們家那口子不知道哪里弄來了一些話本小說,興起的時候還偏要念上兩句,我不愛聽也強擰著我聽。弄得小的現在,唉”
韓勝原在蘇州的時候是出了名的怕老婆,這么一個年輕大漢,又武藝超群,怎知事事都怕妻子平蓮,別人打趣他,韓勝也不惱,反而沾沾自喜。他們家那口子年輕的時候跟著太太、大爺認了幾天的字,偏愛買那些不著調的話本小說看,平蓮臉皮薄,就逼著韓勝去書局買,什么飛燕、合德、則天、玉環的“外傳”,又或者是傳奇角本,他們屋子里擺的滿滿都是。
正所謂: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韓勝道:“那人進門的時候,掃了姑娘一眼;出門的時候,又瞧了姑娘一眼。”
林致遠雖說希望妹妹黛玉能嫁個好人家,但是不代表什么人都可以啊“一個鰥夫,也敢打我妹妹的注意,哼”
一旁的韓勝暗道:大爺,你這話就錯了,剛沒見呢,林姑娘身邊的丫鬟都瞧那人瞧直眼了,偏你相不中人家